116、螳螂捕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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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释什么，蒋雪离，枉费我这般信任你，你居然和他们沆瀣一气！”邢焕在前面走的大步流星，根本不给蒋雪离开口的机会。
蒋雪离在身后一路小跑，气喘吁吁，眼瞅着邢焕就要跳下堤坝，他不得已大喊，
“那是谁，又偷梁换柱。”
邢焕下意识回头，这才让蒋雪离追上，
“邢大人。”
“你又骗我！”邢焕气急败坏就要走，蒋雪离一把把人拉住，这次可不能让人再跑了。
“没骗你，没骗你，你听我说完，要是你听我解释完，你还觉得我是个骗子，要打要杀悉听尊便。”
邢焕翻了个白眼，“谁乐意杀你，杀了你，世子殿下不得让我们全体怕陪葬。”
说到赵澈，蒋雪离不由得面带笑意，原来赵澈对自己如此特殊，别人早就看在眼里，只有他自己不自知。
邢焕是个急脾气，“说啊，亏你还是世子殿下身边的人，怎么能干出这样的事，我要是告到将军府，世子殿下明日就会把你赶出去。”
蒋雪离把邢焕不情不愿的拉到一边，“邢大人，我是将军府的人，我这辈子都不会忘，所以我不会做出有损将军府颜面之事，这件事其中还有隐情。”
蒋雪离只敢把事情大概情况告诉邢焕，他虽然信任邢焕的人品，但是为了避免节外生枝，许多细节他都隐去，而且后面有许多地方还需要邢焕和他一起唱双簧，他自然不能隐瞒邢焕。
邢焕听完才恍然大悟，他刚才一直都不敢相信自己会看走眼，他更不相信赵澈会把这种人贴身带着，蒋雪离说完，憋在他心里的怨气这才出来，
“你胆子怎么这么大，史大人呢，他可知道？”
蒋雪离不能全部实话实说，只含混道，
“知道，但是，有些事我们得做的够真，要想欺骗敌人，就得连自己人都得骗过去，否则被他们看出马脚就不好了。”
“原来如此。”邢焕摸着下巴道。
“对，你瞧，这不是把你也骗的团团转，之后再见到，翁文胥和段正贺的人，你看我眼色行事，咱俩必须得把这戏唱圆了。”蒋雪离胸有成竹道。
邢焕还是有些担心，“可是，你知道这可不是三十两、二十两银子的事儿，这个工程下来，少说这个数。”
邢焕说着伸出一根手指，然后又生怕别人看到，悄悄的说道，
“你别看这个姓翁的看着有点草包，却是个心狠手辣的主，这地界上，他和官府勾结一气，没人能治他得罪，你都不知道他手上有多少人命，我怕这事儿哪天东窗事发，他们会对你不利。”
蒋雪离自然也有这个顾虑，为了避免夜长梦多，他必须尽快把罪证拿到手，然后尽快返京。
“你放心，我自有安排，你到时候配合我就好。”
果不其然，自打邢焕知道了蒋雪离的计划，他依旧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只是，翁文胥的人已经悄然的进入到各个水坝堤口，材料也依照蒋雪离的要求换成了更加坚固的草捆泥石。
三日后，朝廷第一笔赈灾款抵达闵阳。
史元熙召来众人，对好账本就要付钱。
“孙老六。”段正贺叫的是翁文胥家第一大账房，翁文胥家中产业，每日进账还有花出去的银子如流水，每一笔钱都要过孙老六的手，这次赈灾的银子都是他从账上先支钱，垫付给农户、工人、还有提供修筑材料的商贩。
孙老六拿着账本，低着头，等着听传。段正贺叫他，他上前一步，把账本恭恭敬敬的呈了上来。
史元熙拿过账本逐页的翻了起来，在这期间，段正贺连大气都不敢喘，屋里安静的只剩下史元熙翻动账本的声音。
“这个是什么钱？”史元熙听了下来，指着账本上一处问道。
孙老六抻着脖子，看了一眼，回道，
“回大人，这一项是人工，咱们这边虽然是灾民自救，但是，人家这也是帮‘咱们’干活，每人每天二钱。”
史元熙点点头，继续问道，“这个呢？”
孙老六有看了一眼，道，“回大人，这是咱们从外地运输的费用，眼下缺人少马，这些东西都要要靠车马运来，没有马，咱们把人家的牛都借来了，许多人家舍不得，咱们只能加钱。”
蒋雪离站在史元熙身边，他也悄悄看了一眼，这一项支出，登记的也是五花八门，有待孕母牛，一趟是五钱银子，还有六个月乳马，一趟四钱，反观正常开支车马费，一趟不够一钱银子，只不过这种正常支出，也就几页。
史元熙脸色越看越差，翻到最后一页，数字已经十分触目惊心，结果下面还写着一行，以上支出每日一分利，自支出之日起，超过一旬，则增长一厘，以三分利封顶。
史元熙“啪”的一声合上了账本，
“你们这账记得倒是清楚，可是你们可曾出去打听过，京都的价格都没有你们这样黑心，你们是拿本官不识数吗？”
孙老六是个市侩商人，翁文胥派他出来就是要想方设法的让史元熙拨银子，
“大人有所不知，京都多是名门望族，各个家世显赫，吃穿用度比我们是高出了不少，但若是平头老百姓的开销，京都真不一定比我们贵到哪去。”
段正贺也在一旁帮腔，“是的，大人有所不知，咱们这边宅子、田地不比京都金贵，但是这日常吃喝拉撒，还真不便宜，你若是不信，可以去外面找个人问问，京都是天子脚下，要是有人漫天要价，自然有人来收拾他们，咱们闵阳这般穷乡僻壤的，许多奸商把货源都掐在自己手里，他们囤积居奇，根本不给你讨价还价的余地，你有钱就买，没钱就看着，一来二去，时间久了，这个价格也就这样了。根本不是靠着一两个人就能改变的。”
段正贺说完还冲蒋雪离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帮腔。史元熙心里明镜儿一样，闵阳最大的奸商就站在自己面前，他还得装作不知道，
“既然如此，那咱们之前商议好，是让翁员外替咱们垫钱，可没说这般高的利，你们要是劫道，可能来钱都没有这般顺利。”
蒋雪离接过账本看了一眼，“孙掌柜，您这个算盘打的是真精细，我没记错的话，当初我们找到翁员外就是看中他的无息借款，眼下这事也成了，怎么开始漫天要价了？”
孙老六哪里知道翁文胥是怎么答应的，他只是根据翁文胥给自己的文书办事，文书上写着一分利，他也不敢擅自抹去，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蒋雪离见孙老六做不了主，直接对段正贺说道，“那日段大人也在场啊，这事儿大人可有印象？”
段正贺是有印象的，这件是终究是拿不到台面上，所以只是君子协定，口头约束，但是具体有没有利，多少的利，那日确实没说，他也有些为难，
“这个，要不请翁员外前来，咱们在商议一下？”
史元熙眼里揉不得沙子，这钱给出去就是羊入虎口，他之所以还能心平气和的在这儿对账，还是看在这次没有偷工减料的面子上，只不过这个价格实在是虚高，不仅如此，这些人还贪得无厌，利息远高于市面。
他一口拒绝道，“不必，这借款我认，但是利息我不认，别说请翁文胥，就是把当朝首辅请来，我也不认。”
史元熙一句话放下，众人皆不做声。
蒋雪离想了想，“史大人说的有道理。”
段正贺没想到关键时刻蒋雪离居然不向着自己自己说话，他急的有些冒汗。
蒋雪离紧接着又继续说道，
“但是，这件事我觉得有必要当面跟翁员外知会一声，所以咱们就先把账上的正常的开销先付了，至于其他，翁员外财大气粗，又有爱民的情怀，定然是不会跟我们计较的吧？”
蒋雪离说完盯着段正贺，段正贺看着蒋雪离的眼神，他猜蒋雪离肯定还有后手，他只能先答应下来，
“孙老六，这事儿就先这么办，你们怎么还指望发国难财么？让你们垫钱，是看的起你们，你们正常的开销，只要能对上账，尽管来报，至于这个利，你们也别觉得我们求到你们，你们要多少我们都的答应，跟朝廷谈买卖，你们翁家有几个脑袋。”
孙老六听到段正贺这么说，他自然不能反驳，只能满口答应。
史元熙看着账本上的数字，这些人的心真是黑透了，真是一点余粮都没给他留，这银子都没捂热乎，就已经付了出去。
段正贺和孙老六前脚刚离开，蒋雪离随后也跟了出来，叫住了段正贺。
“段大人。”
“小蒋兄弟？有事？”段正贺看着那张批条，仿佛白花花的银子在冲自己招手，他早就什么都都忘了，现在只想赶紧去分钱。
蒋雪离道：“大人还真是贵人多忘事，怎么一收到钱，就把答应我的忘在脑后了？我要跟你们一起去，而且这次的银子，一分不剩，我都要拿走。”
作者有话说
第116章 螳螂捕蝉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