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兄弟互做眼线套路多》未本已wby

6、如月辉般温柔的助理

　　我望着月亮，却只看见你。
　　——迈克尔·翁达杰

　　……

　　如果说温柔有段位，那林乐的温柔应该是满级。用“立如芝兰玉树，笑如朗月入怀。”来形容他再恰当不过。
　　一个礼拜以前，林乐跟进完许何从的一个广告拍摄任务后，坐在片场休息室里的椅子上刷手机。他看了眼许淼的朋友圈，若有所思了下，准备回复时，发现那条朋友圈已经被删除了。他也猜到了许淼会这样，从2014年他们认识以来，许淼一直这样，从不轻易对外示软，就算受伤了也假装神经大条不在意或者以调侃的方式掩盖过去。
　　林乐盯着手机又抬头朝许何从拍戏的方向看了看，摇着头叹气道：“哎，这兄弟俩，倔起来简直一模一样！”
　　“什么一模一样啊？”剧组的化妆师文姐走进来，听到林乐的叹息问道：“今天怎么坐这发呆？”
　　“没什么，刚刚家里的弟弟发短信找我，我回复了下。”林乐笑了笑回复着，将外卖小哥刚刚送来的奶茶递了过去，“文姐，天气热，喝杯冰奶茶降降温，刚刚我去分奶茶的时候你不在，这杯留给你的。”
　　“哎呀，这怎么好意思啊！又让你们破费了。”文姐眉开眼笑地接过奶茶，拿出吸管插进奶茶里，“林乐，说真的，你这个助理做得真的是这个。”她左手比了个大拇指赞，右手拿着奶茶猛嘬一口，“啊！真舒服！”
　　“哪里哪里，过奖了。”林乐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我这可不是瞎说，现在剧组上上下下哪个不喜欢你！说你又体贴又谦虚又温柔又会办事。我们合作过很多艺人，像从哥这咖位的艺人不多但也不少，但他们的助理都拽得不得了，从不正眼看我们！”文姐很是肯定地说，“再说，像从哥这样业务能力强，为人又低调的艺人现在也不多了，所以啊，我们私下都称呼你们是最佳搭档呢！”这话倒是实话，林乐从2014年跟在许何从身边做助理，到现在已经七年了，每个合作过的剧组人员都非常喜欢两个人，包括那些仅有几面之缘的群众演员。化妆师文姐这个说法都算克制了，他们私下还会偷偷嗑起两个人的cp，什么大演员小助理的旷世奇缘啦、什么帅气影帝和温柔助理的片场生活啦、什么霸道总裁的小白兔啦…总之，只要他们愿意，什么设定他们都嗑得飞起。
　　“文姐，你夸张了。”林乐被夸得难为情。
　　“哎呀，这咋还害羞了，小脸红扑扑的。”文姐看林乐脸红了，笑着调侃道：“你这快30岁的大小伙子了脸皮怎么还是这么薄，这还怎么谈恋爱。对了，上次给你介绍的姑娘见了吗？感觉怎么样？”
　　话题突然急转，林乐还没来得及思考，只好如实回答：“不好意思文姐，从哥最近行程都比较满，我这边暂时还没…”
　　“没事没事，慢慢来，文姐我啊，就是看你们两个各方面都合适，但是能不能成还得看你俩有缘没缘不是！”文姐虽然热心给人家张罗婚事，但也不干涉，想起来就问一嘴，成与不成她都随意。
　　“谢谢文姐，要你操心了。”林乐感谢道。
　　“谢什么？要真成了，请文姐喝杯喜酒就行。”文姐带着笑拿着奶茶转身往外走，“谢谢你的奶茶，我们下次再聊，他们该补妆了。”
　　“嗯，好。”林乐应了一声，便自顾自忙起来，他将自己特制的冰镇柠檬薄荷茶倒进玻璃杯里，往里面添了几块冰，又将食盒打开，里面是他自己烤的无糖面包片。这些是特地为许何从准备的，许何从拍戏期间为了维持身材吃得很少，林乐怕他工作强度太大体力跟不上弄坏身体，就会研究一些特制的水和吃的带来片场，既能帮助许何从补充体力，也不会影响他的身材管理。
　　5分钟之后，许何从走进来。
　　“今天还剩一场就收工了，导演说休息15分钟。”许何从坐在林乐对面的竹椅子上，伸手接过他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脖子上的汗说，“今天收工早，我们去附近的商场逛一下。”
　　“好的从哥。”林乐将行程添进自己的备忘录，这是他这么多年的习惯，哪怕是私下行程，只要许何从提了，他都会一一记下来。写完行程，他接回许何从手里的毛巾，将刚刚准备的特制柠檬薄荷茶和面包片推到许何从跟前：“从哥你中午只吃了一个水煮蛋，得垫一垫肚子才行。”
　　许何从看了眼时间，拿起一块面包片，送进嘴里吃了起来，面包烤得软硬适中，嚼着不费劲，还脆脆的。他细细嚼着面包片，眼睛望着玻璃杯里的茶，淡青色茶水里漂浮着几片柠檬，绿色的薄荷叶在水面悠然自得，玻璃外壁上的水珠逐渐变大直到摇摇欲坠的时候，他用食指弹了一下玻璃杯，水珠纷纷滚落，他才端起杯子一饮而尽。特制柠檬薄荷茶冰得刚刚好，稍一入嘴便扫去许何从满身心的烦躁，整个人都随着清新爽口的特饮清爽起来，他放下杯子说：“这个不错，下次可以多准备点。”
　　“好的，从哥，要不要再吃点面包…”林乐看许何从只吃了一块面包，心里满是担忧：“从哥，你最近吃得太少了，你多少…”
　　“没事，这样刚刚好，马上要开工了，我先过去了。”许何从站起身走出休息区。
　　林乐收拾了下桌面，将玻璃杯洗干净放回包里，端着面包片去隔壁房间。
　　隔壁房间是服装室，剧组负责服装的工作人员在用，除了放剧组拍摄时需要的衣服，衣服的设计和改制也都在这里完成。
　　这会，剧组御用设计师团队正在按照导演的要求，制作后面几场戏的服装，打头的负责人尚善看到林乐在门口敲门马上笑意盈盈，招手说：“林乐，你这又端什么东西过来了？”
　　“哦，没什么尚哥，就是自己烤的面包片，想着大家一起分着吃点。”林乐浅笑着将食盒放在尚善左边的小方桌上。
　　“哎呀，还得是林乐，这会我倒是真有点饿，那我就不客气了。”尚善伸手钳起一块面包一整个塞进嘴里，边点头边含糊不清地说：“嗯嗯香，好吃好吃，烤得不错，大家都尝尝。”
　　其他四个人也都放下了手里的活，伸了伸懒腰坐到小方桌旁，吃起了面包片。
　　“说真的，林乐，你这面包片烤得确实不错！”
　　“对啊，我一个不怎么吃面包的人都觉得好吃得不得了！”
　　“这一口下去，我刚刚的牢骚都被带到肚子里了。”
　　“只有美食能治愈我这几天加班加点改衣服的苦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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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个人你一嘴我一嘴说着，起初还是夸林乐的手艺，最后全都啃着面包片哀叹自己社畜般的生活。
　　“看来你们最近日子不太好过啊？”林乐靠在小方桌旁的墙壁上，面带同情。
　　“别说了，说多了都是泪。导演说后面几场戏的服装要完美契合场景，要有各种细节特写啦，要有视觉冲击啦…我们团队这几天不说做出来的样品，光是服装设计稿就出了上百份，要不是今天早上我巴巴地在导演面前哭一场，估计这稿子还是定不下来呢！”尚善一脸无奈，疲惫的面容似乎更加沧桑了些。
　　“我看除了导演要求多，尚哥你自己也是相当细节控啊！话说回来，你们设计出来的衣服在镜头里确实好看，今天从哥打戏的那套，简直了，在场的都看呆了。”林乐说。
　　“那当然，也不看看是谁的作品！那可是师父自己设计、自己剪裁，自己一针一线缝出来的，肯定绝美啦！”一个嘴里塞得满满当当都是面包片的小设计师自豪地说着。
　　“你这孩子，怎么不知道谦虚，要知道衣服再好也得好的衣架子来穿才行。”尚善虽是小有名气的设计师，但人很实在，一向不喜欢团队的人太浮躁自满。不过他这一严肃，刚刚还叽叽喳喳啃面包片的四个人不敢啃声了，全都低头盯着桌面，默默咀嚼着嘴里的东西。
　　“尚哥你这么谦虚，我这满肚子的崇拜可就不能说了。”林乐打破这一瞬的肃穆，打趣道，“我这么臭屁看来不适合拜尚哥为师。”
　　“哈哈，你小子。”尚善给了林乐肩膀一拳，“臭屁没看出来，嘴倒是越来越贫了！”
　　其他人看尚善脸色和缓了，便都叹了口气，轻松起来。
　　“不过说真的尚哥，你的裁剪和缝制真的很厉害，我早就想和你讨教一二了。”林乐适时提出自己的意图，满怀期待地看着尚善。
　　“你这是助理不做了，要转行做设计师？我是不介意收下你这个徒弟，不知何从舍不舍得让你过来呢？”尚善饶有兴趣地侧头盯着林乐。
　　“尚哥你说笑了，做徒弟我估计还没资格，就是家里的弟弟具有纪念意义的布玩偶坏了，想着有没有什么办法帮着修复一下。”林乐诚恳地解释道。
　　“这有什么难的，你拿过来就是。”尚善倒也爽快，一听是具有纪念意义的东西二话不说，拍着胸脯，“保证给你做得一模一样。”
　　林乐眼露惊喜，随即眉眼微蹙：“尚哥，嗯…”
　　“林乐你有什么话直说，吱吱呜呜干什么？”尚善直言。
　　“嗯…是这样的，我想自己亲手修复，在缝合上到时需要麻烦你指导一下。”林乐解释道。
　　“怎么，不相信你尚哥手艺？”尚善挑了一下眉，笑道。
　　“怎么会？尚哥你又说笑了。我只是，想亲手完成这个，再说你们现在时间紧任务重，实在不应该为这个事情…”林乐稍显慌乱，急忙解释。
　　“好了，不逗你了，相处这么久，我还不了解你？凡事都以他人先，凡事都替他人想。”尚善说着拍了拍林乐的背，“对了，我只知道你有三个姐姐，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家里的弟弟’？”
　　“虽然不是亲弟弟，不过感情上比亲兄弟还要好，所以我才想…”林乐如实回应。
　　“没事林乐，我就是好奇除了许何从还有谁能让你这么上心？没有其他的意思。难得你开口找我帮忙，要不你明天把东西带过来，空闲的时候我们一起讨论讨论怎么修复。”尚善收敛了脸上的笑意，声色平缓。
　　“那就麻烦尚哥了！”林乐道谢，“等你们忙完，我请你们吃饭。”
　　“好啊！不过我有个要求。”
　　“你说，尚哥，只要我能办到！”
　　“我不喜欢去外面吃，既然你很会做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就去你家吃顿便饭就行。”
　　“可以，我这边完全ok，那我等你们消息。”林乐一口答应，低头看了看手表说：“尚哥那今天就到这，估计从哥那边差不多了。”
　　“好的，那明天见。”尚善将桌上已经空了的食盒拿在手里递到林乐跟前，“面包片很好吃，谢谢好心投喂。”
　　其他四个人看着两人，互相使了个眼色，在一旁起哄道：“林乐好手艺，面包片烤得真不错，师父难得夸人，以后还劳烦你多给点投喂呗！”
　　“去去去，去洗了手开工，一天到晚没大没小的。”尚善转头白了四人一眼，“小孩子不懂事，你别介意啊！”
　　“没事。”林乐拿着食盒晃了晃，笑着说：“非常感谢你们的捧场。”
　　等林乐回到休息室的时候，许何从已经换好了私服，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林乐放轻了脚步，蹑手蹑脚地收拾着随行的东西。
　　“几点了？”许何从哑着嗓子问。
　　“刚过六点，还早。从哥你要不到车上睡会？”林乐轻声问道。
　　“不用了。”许何从伸了个懒腰，接过林乐递过来的保温杯，拧开杯子一口灌下里面温度适中的菊花蜂蜜茶说：“我们先去超市给淼淼和开阳买点开学用品，回去再休息。”
　　“嗯，也好，早去早回。”林乐将许何从手里的保温杯收进包里，对着已经从椅子上起身的许何从说：“从哥，今天难得收工早，等会买完东西，你得吃点晚饭，还有，今天你可得早点睡，别又熬太晚。”
　　“知道了，林乐，我怎么感觉你最近越来越啰嗦了。”许何从一手提着自己的双肩包，一手搭在林乐肩膀上，“走吧，走吧，去超市啦！”
　　林乐双手抱着包，被许何从手臂的劲推着迈起了小碎步。两人并排走出了休息室，沿着长廊一路出了拍摄地的古宅直奔保姆车。
　　尚善结束完工作，先其他人一步出来，正要去休息室和林乐打招呼就看见许何从搭着林乐的肩走出休息室。看着两人的背影渐渐远去，尚善放慢了脚步，眼眸浮出暗淡，朝长廊出口望去，深叹一口气，“今天，果然还是适合加班啊！”
　　就这样还没得及收拾东西走出服装室的几个人，被尚善黑沉的脸逼得自觉退了回去，几个人心中暗叹：“来之不易的约饭和聚会要泡汤了！”
　　一时之间服装室充斥着低气压下的压抑与憋闷，大家彼此交换着眼神，一声不吭地忙着手头的事情，谁都不敢第一个上前问尚善发生什么了事情。
　　“你们怎么还不走，不是说了吗？今天你们不用加班！”尚善突然开口，“都别杵着，全给我下班回家去。”
　　“师父，你…是不是…不开心啊？从刚刚你就…你就…”小设计师鼓起勇气问道，只是声音越来越小。
　　“小孩子瞎操心什么？你们几个都别在我眼前晃！”尚善看了眼手表说：“十秒之内还不消失的人，明天早上交20套新服装的画稿…”
　　还没说完，一阵脚步声后，设计室就只剩尚善一个人歪坐在椅子上。他黑沉的脸终于有了一丝浅笑，摇着头嘟囔着：“这几个什么时候能长大啊！哎~”
　　尚善伸展了下身子，拿起画笔在纸上画起了设计稿，不一会服装的大致轮廓就出来了，这个轮廓在他的脑海里从未变过，只是被刚刚的那个长廊加深了。他慢慢刻画着服装细节，一张张地画，又一张张地捏成团，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味却又寻味不出到底缺了什么。
　　不知不觉墙上的钟表声伴着手表的滴答在寂静的房间内与心脏共鸣，月升光清，草深虫鸣，尚善停笔靠着椅子闭目休息。
　　“嗡~”
　　手机振动声打断了他即将入梦的睡意，他眯着眼睛伸手拿起手机放置耳边：“喂，哪位？”声音略有疲劳，稍带沙哑。
　　“是尚善尚先生吗？我是跑腿小哥，这里有您的订单，麻烦您出来签收一下。”跑腿小哥在古宅门口回道。
　　“订单？我没有叫什么订单，你是不是搞错了？”尚善皱了皱眉，正要挂断电话，跑腿小哥急忙补充：“是您的朋友林乐林先生下单让我送到这的。”
　　“林乐？”尚善皱起的眉平展开了，“稍等，我马上过来。”他快速起身几个大步就越过长廊来到古宅门口，看到跑腿小哥提着个袋子伸长着脖子朝自己这边张望，他走到小哥跟前问道：“你好，请问是什么东西？”
　　“您是尚先生本人吗？”
　　“是的，我是尚善。”
　　“给，您拿好，是林先生准备的晚餐，里面有汤小心别洒了。哦，对了，林先生说希望尚先生用完餐再加班。”跑腿小哥将袋子递到尚善手里，转身上了自己的小电驴笑了笑说：“呃嗯~如果满意本次服务，请给个好评哟！”
　　尚善微微点了个头，待小电驴隐没在夜色中，他才拎着袋子回到设计室。他将袋子里的东西一样一样地拿出来放在小方桌上，直到袋子空了桌子满了，他看着一桌子吃的喝的和上面的温馨小便签不由自主地笑起来：“这个林乐~”
　　尚善掏出手机，想要打电话向林乐表达下感谢，林乐发送消息过来了。
　　“尚哥，晚餐要趁热吃哟！”
　　“标有‘早餐’字眼的烤面包、牛奶和水果你可以放到门卫大哥休息室的冰箱里，我已经和他电话说过了，你直接送过去就行了。”
　　“红色袋子里的那份是给门卫大哥准备的，你一起带过去就行。”
　　“哦，还有啊你们家的小设计师真的很关心你呢！说你一个人加班肯定不会好好吃晚饭，想给你叫外卖又忘记地址了，就跑来问我，我这刚做好的晚饭这才有了用武之地。”
　　“原来是那小子找得你，我正纳闷你今天是怎么了？突然想起给我送晚餐呢？”尚善随即回复过去。
　　“不过你也是，你整这么多，是要把我当猪喂吗？”
　　“哈哈，尚哥你不至于，这点饭量你还是有的。”
　　“你小子，不过谢谢投喂！”
　　“客气！那尚哥你先吃着，我去冲个凉。”
　　“好的。”
　　结束和林乐的对话，尚善按林乐交代的将早餐和给门卫大哥准备的那份送到了门卫室。如林乐所说，门卫大哥早已知晓他的来意，熟练地接过他手里的东西放进了冰箱。他和门卫大哥简单聊了几句，离开的时候强调道：“那个红色袋子里的，是林乐给你准备的，你要是还没吃晚餐的话，现在吃正合适。”
　　“哎呀小林这孩子真是，都说不用不用，每次都这么客气…”门卫大哥赞叹道。
　　“是啊，他就那样的人，很会替人着想！”尚善心里泛起一股酸甜，呆默了一会看门卫大哥一脸正气地盯着自己便随即说道：“你先忙，我回去了。”
　　“哦哦好好。”门卫大哥一边应着一边转身回了自己的门卫室关上了门。
　　尚善沿着长廊往自己的服装室走去，想起白天许何从搭着林乐远去的背影叹道：“或许，我永远比不上那人吧？”
　　一抹清光透过廊檐射在脚下，他停下步伐，顺着脚下的光慢慢抬头望去，那轮空中月似近还远，温柔清冷，正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