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表面不一样》六六六啊笑笑笑

3、第 3 章

　　林向睡的并不安稳，他中途醒了一次，耳边有人小声交谈，转头的瞬间隐约瞥见江照年手上拿着什么东西，撑开白板墨色一大片，他迷迷糊糊的想到，好像是试卷。
　　试卷？！林向一个激灵睁开眼，猛然抬起脑袋。
　　他脸上带着刚睡醒的迷蒙，眼皮懒倦的瞭起，白皙的脸颊有印出的条条红印，一路蜿蜒至线条优美的下颌。
　　江照年：“醒了？”
　　“嗯。”林向语气平平应付了一句，眉骨处轻微聚合，目光有意无意的瞥向江照年手上拿着的试卷，他手上拿的很有可能是昨天写的数学测验卷。
　　林向余光瞟到江照年桌上还摆了一张，看不到名字，但十有八九是他的。
　　生活中通常不提倡攀比，但学生的成绩是不自觉就在心底暗暗作比较的。
　　这张卷子他做得说不上好，估计起来及格都悬，林向想来有些尴尬的捏了捏自己的食指指腹。
　　“你的试卷在我这。”
　　江照年不知道林向心中所想，扫了一眼林向脸上压出的红痕，眼里浮现一丝笑意，预备铃在这时候打响，他拿过一张放在他课桌上的对折试卷递给林向。
　　“郑老师没改。”
　　“没改怎么会发下来。”林向愣了愣道，他粗略扫了一眼，卷子上确实没有一点红笔批改的痕迹。
　　江照年曲起食指骨节抵住下巴，认真脸：“她任性。”
　　林向：“……”废话
　　这个疑问上完郑凤龙的课她给出解释：“这张试卷我摸个底，看你们放假有没有自学，学完知识点你们自己再做一遍。”

　　第四节课快下课的时候，江照年趁英语老师转身在黑板上写字，悄咪咪的跟林向咬耳朵。
　　他左手手肘撑在课桌边缘，还有些单薄的挺拔肩膀微微向林向倾斜，头一偏，凑过去压低嗓轻声问：“中午点外卖？”
　　林向下意识想拒绝，脑海骤然闪过刘念发的微信预测他天天啃面包，原本拒绝的话默默咽下，嘴里吐出个好。
　　高一的军训了几天，他们就点了几天外卖，统一战线积累起的外卖感情深厚，混成一团外号哥哥叫的飞起，林向态度还是不冷不热，也就江照年凑得勤快，上哪都要问同桌一起去不去。
　　“高一的军训今天结束，这是最后一餐外卖了。”任亦飞提着外卖，另一只手里拿着一根筷子长短的细树枝，边走边上下挥舞激昂道：“从今往后，有关食堂的战斗我们终于有了一战之力。”
　　江照年吐槽：“你好中二”
　　任亦飞嚷嚷：“这是青春，是热血。”
　　罗伟点头赞成：“就是，虽然这场青春热血和大鹏无关。”
　　任亦飞不服气：：“…你什么意思？伟哥。”
　　罗伟：“……”
　　林向一声不吭的跟在后面，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突然有人碰到了他的肩膀，他往旁边撤了撤没抬头，还以为是挡了别人的路。
　　江照年又用肩膀轻轻碰了一下，林向这才纡尊降贵的抬头，用眼神询问他干什么。
　　两人并肩同行，林向头顶刚刚好够到江照年鼻尖差不多的水平线。
　　林向昨晚洗了澡，江照年微偏头，能闻到很淡的柠檬味。
　　还挺好闻，江照年轻耸了一下鼻翼，问：“明天去食堂吗？”
　　“去。”
　　林向回答者不动声色的拉开距离，他不喜欢离人太近。
　　江照年又说：“高一的时候没见过你去食堂。”
　　林向：“我一般回去吃。”
　　其实他去过几次食堂，去晚了没什么想吃的，就打消了这个想法。
　　“怎么不在学校吃？”
　　“赶不上。”
　　江照年目光掠过身旁少年纤细瘦弱的颈肩，垂下眼皮，踢了踢路边出现的小石子，一脚把石头踢出老远，险些撞上和罗伟肩勾肩的任亦飞。
　　石头滚了几米停下来，过了几秒，江照年说：“以后和我一起。”
　　“什么？”
　　江照年声音闷小，林向没听清楚，他偏过头，眼皮抬起，隔着细碎刘海和低头的江照年对视。
　　江照年重复道：“以后和我一起。”
　　林向愣怔片刻，有些出神，他抿起唇角没说话，江照年反而先慌乱起来，抬手不好意思挠挠头，解释道：“我走得快，你想吃什么可以告诉我，我帮你打饭。”
　　“不用。”
　　听到拒绝，江照年平日上扬的眼尾几乎是肉眼可见的拉耸下来。
　　林向笑了一下，好像故意卖关子：“我和你一起…排队打饭。”
　　这是答应了，江照年眉梢微扬，心里乐了还是端着面子假装不满：“说话别那么大喘气。”
　　林向：“行”
　　任亦飞和罗伟走得快，楼梯口撞见郑凤龙去教室连忙假装下楼的样子拐进二楼。
　　任亦飞：“江哥不会碰上郑老师吧。”
　　罗伟：“只要他们不走另一个楼梯就不会。”
　　（1）班旁边就是楼梯口，如果走这条路赶巧会直接和去教室的郑凤龙碰上。
　　等了一会，任亦飞看了眼二楼下面：“还没到，他们走的也没这么慢吧？”
　　“……”
　　任亦飞和罗伟面面相觑，心一咯噔，坏了，不会这么巧吧。
　　郑凤龙从教室里关了风扇出来，心里还在嘀咕学生吃饭跑的快不关风扇，转头碰上江照年和林向并排提着东西从楼梯间走上来。
　　见到郑凤龙在，两人礼貌喊了一句老师好。
　　郑凤龙点点头，视线落在他们手上的外卖来回间扫视，熟悉的问罪前温和的笑容浮现在她面上。
　　提着外卖的两人后知后觉的想起外卖藏在身后遮掩一下。
　　三中倡导文明校园，禁烟顺带着禁外卖，口号从高一喊起，抓过抽烟的没抓过点外卖的，导致他们都忘了学校不允许点外卖。
　　不等郑凤龙开口，江照年认错很积极：“老师，我们知道错了，能不能吃完再去找你。”
　　“……”
　　郑凤龙话被堵得一噎，半响道：“吃快点。”
　　教室里，捧着色香味俱全外卖的江照年叹了口气：“今天挺点背。”
　　林向闻言，瞥了他一眼，腮帮子动了动咽下一口菜，不咸不淡的说：“认错快，怎么吃得这么慢？”
　　江照年：“…保持优雅。”
　　林向嗤笑：“希望等会继续保持。”
　　江照年：“……”
　　等吃得差不多了，江照年用纸巾擦了擦嘴，放在桌肚里的手机震动一下，他弯下腰看消息，清瘦的肩胛骨清晰可见。
　　消息是任亦飞发来的。
　　大鹏：江哥，被抓了？
　　江照年撇下嘴，修长手指哒哒的回消息。
　　123：是啊，等会要挨批了。
　　大鹏：哈哈哈哈哈，我们和郑魔鬼一楼之差。
　　123：……
　　林向起身提醒江照年：“走吧。”
　　江照年收了手机，两人一起去郑凤龙的办公室。
　　这时候去吃饭的人也渐渐回来，有说有笑的回教室，郑凤龙的办公室在一楼，林向逆着人流走，江照年亦步亦趋跟在他旁边。
　　刚靠近办公室就有冷气顺着门缝往外跑，江照年推开门，郑凤龙还在和（2）班数学老师笑着聊天，见到他们脸上笑意还没收，伸手招呼他们过来。
　　林向人只是孤僻了点，平常不违反纪律也不问老师题目，鲜少有机会去办公室，反倒是江照年去的多，作为年纪第一，办公室的老师都认得，郑凤龙刚开学就让他继续当学委兼数学课代表，和高一一样。
　　旁边老师瞅着他俩好奇问：“这是怎么了？”
　　“点外卖被我抓到了。”
　　郑凤龙说完，望向办公桌旁边站着的两人，手指在桌面点了点：“为什么不去食堂吃？”
　　江照年：“抢不过。”
　　学校食堂的激烈郑凤龙也是有所耳闻，她瞥了江照年一眼，没好气的回：“你高二的还抢不过高一的。”
　　江照年理直气壮的说：“操场离食堂近。”
　　“不说这个，”郑凤龙摆摆手：“学校不允许点外卖你们知道吧？”
　　林向，江照年：“知道。”
　　郑凤龙瞪了他们一眼：“知道你们还点，用什么点的？”
　　江照年悄悄用手背蹭了一下林向，林向眼睫下垂，余光瞟到江照年指向自己，他顿了顿没吭声。
　　江照年面不改色的做小动作，嘴上回话：“我和外面一家店老板认识，拜托他每天中午给我们送的。”
　　郑凤龙笑着，满脸都是你继续编。
　　江照年眼神颇无辜：“人缘好。”
　　郑凤龙从学生时代过来，当了十几年老师了，哪能不知道学生间的绕绕弯弯，怀疑带了手机，只是没直接抓到而已。
　　她形式上说了几句，警告道：“最好注意点，下次可别被我抓到了，到时候可不止说你们两句。”
　　“怎么会有下次，”江照年肩背挺直，信誓旦旦的说：“我可遵纪守法了。”
　　他说完还朝林向挤挤眼，林向看了一眼，不忍直视的偏过头，应付性的嗯了一下。
　　也亏得江照年颜值抗的住，勉强能夸上一句别致的可爱，而不是五官乱飞的二愣子。
　　郑凤龙：“别贫了，该干嘛干嘛去。”
　　回教室路上打了午休的铃，（1）班学生专心致志的埋头苦干老师留下的课堂作业，江照年带着林向走后门溜进去。
　　江照年的性格和外貌反差挺大的，林向盯着他的背影漫不经心的想。
　　林向抬眼，看向江照年棱角立体的轮廓，不说话是挺有迷惑性。
　　高一林向只是和江照年说过几句话，印象还停留在他好学生的做派，校服穿在身上就像能供人学习的模板，一尘不染的崭新，人有点冷。
　　周末放假最后一节课是体育课，太阳挂在云边依旧毒辣，体育老师上来就绕操场慢跑一圈。
　　尖子生班的人用脑方面是佼佼者，至于运动方面不排斥但大部分比较废，一圈400米，还是这么热的天，有人已经忍不住哀嚎。
　　体育老师说：“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啊！同学们！”
　　有几位女生来例假不用跑，剩下的人按身高排的队伍一个接一个跑，江照年一米八六的个子直接排到最后，林向和他之间隔了两个人。
　　领头的女生跑得慢，只剩半圈都不到的时候林向几乎只用快步走，后面两个男生嫌慢几个健步就往前冲，早就跑没影了。
　　林向往旁边侧了一点，余光瞥见江照年拉长的影子不紧不慢的跟着走。
　　跑完一圈，罗伟搬来体育器材，剩下的时间自由活动。
　　林向鼻尖出了点汗，他伸手抹去，照例打算到教室里坐着写作业。
　　“往哪走？”江照年几步追上林向，自然的抬手勾过林向的脖颈。
　　男生刚跑完步的身躯热烘烘的，身上一股子干爽的皂角味混杂了汗味，并不难闻，林向顺着他的动作弯下腰扭头逃离，嘴上说：“去教室。”
　　“天这么热，”江照年单手解开扣子，食指勾起领子散热，白皙的锁骨上方有颗明显的黑痣：“去不去小卖部买根冰棍？”
　　林向怕热，冰棍的诱惑又很大，他犹豫几秒还是摇头，小卖部要走几分钟才到，太远了。
　　江照年眉头一挑：“确定了啊？”
　　林向：“嗯”
　　江照年比了个ok的手势，在教学楼下和林向分道扬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