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江山》柒七日

8、雪球

　　顾晏温帮许望珩绑好纱布以后就开始收拾桌面，顾晏温边收拾边说道：“这两天右手就别乱动了，记得每天涂药，过半个月的样子就可以把纱布拆掉，如果还是疼记得要叫大夫好好看看。”许望珩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脱臼的右手：“我要是有事也是你害的。”
　　顾晏温闻言手上的动作停了，抬起头看着许望珩，轻笑：“我害的，如果好不了你就嫁给我怎么样？”许望珩蒙了，他看着沾沾自喜的样子，有些恼怒：“顾晏温！”顾晏温没有再看他继续收拾起东西，很快就收拾好了，许望珩无所事事，于是站起身来朝着桌案走去，桌案上摆着几本许望珩平时用来解闷的书，他随便拿起一本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顾晏温见许望珩看的入迷，站在他的身后，两只手撑在两边，挡着许望珩，看起来就像把他抱在怀里一样，顾晏温的气息压迫着许望珩，许望珩十分不适应：“你走开。”顾晏温驴唇不对马嘴地说：“首辅大人在看什么？看的这么聚精会神。”许望珩知道不告诉他答案他是不会放过自己于是说道：“只不过是几本坊间话本而已，顾大人想要拿走便是。”
　　顾晏温放开了许望珩，拿起书，合上看着封面，笑了：“首辅大人闲来无事还会看这种坊间传言呐？”说着就将封面展示给许望珩看，许望珩看着封面上面写着：坊间趣事。许望珩道：“闲来无事看看也无妨，怎么顾大人是觉得有问题吗？”顾晏温摇头：“没有问题，首辅大人喜欢看又有什么问题。”这句话顾晏温是真讲错了，许望珩不喜欢看《坊间趣事》这只不过是许望珩让林瑾君去购置几本书回来时他自己带回来的，林瑾君住在下人的屋子里没有书柜所以就一直放在了许望珩的书房里，许望珩基本碰也不碰只有今天看了一眼。
　　“哥、顾大人，差不多要用膳了，不知顾大人留下用膳吗？”
　　许望珩看了一眼顾晏温见他还没有反应刚准备说只听见顾晏温抢先一步：“许小姐，方才首辅大人硬是要留在下留在贵府用膳，首辅大人盛情难却在下只好恭敬不如从命，还真是有劳许小姐了。”许念棠在门外说：“无妨，既然顾大人留在府中用膳，我也好叫下人准备些好的，先告辞了。”话音落下只听见脚步声匆匆离去。
　　许望珩确认走远了以后，转过身看着一脸得意的顾晏温，走进：“顾大人你是把这当自己家了吗？”顾晏温笑了笑：“方才首辅大人可以出声阻止可是您并没有，所以首辅大人心里是想让我留在这的对吗？”说着还靠近了他的耳朵，温热的鼻息传到他的耳朵里，许望珩立马后退了一步：“顾大人我劝你不要乱来，这是在许府，不是侯府。”顾晏温颔首浅笑：“在下自然知道。”许望珩忍着自己的脾气：“既然知道就麻烦顾大人你自重些，若是让别人看见了些什么传了出去，对你我二人都不好。”
　　“哥哥，我来送茶水。”正是许梦逐的声音，许望珩恢复了以往的神色，走到门边打开了门，看着许梦逐：“梦逐你怎么来了？不是有下人吗？”许梦逐笑嘻嘻的：“下人们都在忙，我也没什么事可以做，就帮些小忙。”许梦逐瞥见许望珩的手，问：“哥哥你的手怎么了？”许望珩让许梦逐先走了进来，看了一眼顾晏温：“手一不小心脱臼了，没有大碍。”许梦逐点了点头放下茶水之后看着顾晏温，但也不知道说些什么，顾晏温看着许望珩问：“首辅大人这位是？”许望珩道：“这是你三四日前救回来一条命的小乞丐。”顾晏温还以为许望珩是在开玩笑：“首辅大人说笑呢，我又没见过这位。”许望珩捡了重要的说：“三四日前我去花糕阁碰到了你，之后你让你的侍卫送糕点给我，我又送给了梦逐，所以是你救回了他的命。”
　　许梦逐听着许望珩话十分懵，许望珩道：“你也不必用这副表情看着我，你真正的救命恩人是他。”许梦逐看着顾晏温，顾晏温说：“梦逐你看着首辅大人，既然你已经入了许府也不用顾及着我，现在你姓许。”许望珩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我明白了，那哥哥我先下去了。”许望珩道：“你下去吧。”
　　许梦逐刚准备走，回过头就看见一只长毛异瞳霄飞练走了进来，霄飞练浑身雪白，朝许望珩走了过来，许望珩见霄飞练走了进来，许望珩看着霄飞练十分无奈，自己的手脱臼被固定了起来，也不能抱，只好蹲下摸了摸霄飞练：“雪团，我受伤了没法抱你了。”雪团是这只猫的名字，雪团似乎真的听的懂：“喵～喵～”许望珩摸着雪团的下颌，雪团舒服地在地上翻了个身，露出肚皮，许望珩看着雪团这副模样不经笑了出来：“你呀倒是舒坦。”说着摸了摸它的肚皮。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声音。
　　刚刚准备走的许梦逐又转过了身，看着躺在地上的雪团，走到了雪团身边蹲下，问：“哥哥这是你的猫？”许望珩颔首：“对没错，院子中还有几只猫只不过都不亲近人，只有雪团是个例外。”许梦逐问：“哥哥我可以抱抱雪团吗？”许望珩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雪团：“可以，只不过要小心些，你可以先摸摸雪团的下巴，让它去熟悉一下。雪团要是不抗拒你还可以摸摸它的头，等到熟悉以后你可以摸它的肚皮，它会主动露肚皮。”许梦逐按着许望珩的指导一步一步的来，雪团因为已经习惯了，而且还特别喜欢人摸很快就熟悉了许梦逐，在他的抚摸下很快就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许望珩说道：“你可以试着抱抱它了，它还小像抱小孩子抱着它就可以了，它会自己找到一个舒服地姿势。”
　　许梦逐抱着猫十分欢喜，许望珩见他那么喜欢猫，于是说道：“你喜欢猫可以弄一只自己喜欢的回来，大可以养在院子中。”许梦逐喜笑颜开：“哥哥说的是真的？”许望珩颔首：“我骗你做什么？你先出去吧，我和顾大人有话要说，把雪团也带出去。”许梦逐抱着雪团走了出去，走到门外后就将雪团给放了下来，关上了门。
　　顾晏温看着许望珩，许望珩坐了下来，开口说：“顾大人那么看着我做什么？”顾晏温也坐了下来，还顺便倒了茶水，也给他倒了一杯，顾晏温挑眉：“没什么，只是好奇当朝首辅公私分明怎么会喜欢毛茸茸的动物。”许望珩用左手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才道：“谁规定的？当朝首辅就不允养些猫儿狗儿的了？”顾晏温摇头：“当然可以养，首辅大人想养多少就养多少。”
　　这个话题结束后屋内寂静了许多，好一会后顾晏温才打破了这片平静：“听闻许府内有一片池子，里面养着锦鲤，首辅大人陪在下去看看可好？”许望珩道：“你想要去看自己去便是，不用拉上我。”顾晏温摇头：“自己看有什么意思？一起赏景才是美哉。”说着就拉起许望珩的左手，走出了书房。
　　书房外林瑾君就站在院子中，见他们二人手拉手的走了出来，只能当做没有看见，问许望珩：“主子可是有什么事要吩咐？”许望珩摇头：“没有什么事，只不过是顾大人想要看看池子，我陪他出来看看。”在外人面前许望珩不好驳了顾晏温的面子只好这样说，顾晏温闻言笑了笑。
　　林瑾君看着他们两个人的样子确认了应该是不会打起来，于是问：“主子，你的手怎么了？要找大夫来看一看吗？”许望珩摇头：“没什么大事，不用找大夫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不用管我。”林瑾君明白了许望珩是什么意思，最后看了一眼顾晏温就离开了这。
　　许望珩见林瑾君走远后松开了顾晏温，独自走远，顾晏温在他身后不紧不慢地跟着：“首辅大人走那么快做什么？”许望珩心道：“我不走快点难道是还等着你来抓我的手吗？”心中这样想着脚步也更加快了，穿过一条小路就是池子。
　　池子中放着一座假山，这池中本来还养着两个王八，因为冬天全都冬眠去了，只剩几条锦鲤在池中游荡，顾晏温看着池中的鱼，仿佛想到了什么轻笑：“首辅大人，看到这个你想到了什么？”许望珩不想多搭理他：“什么都没想到。顾大人有话直说便是了，不必拐弯抹角。”顾晏温唇角的那抹微笑更加放肆：“哈哈，倘若一个人困在牢笼里，那么那个人会怎样呢？”
　　话音刚落下许望珩就转过身子看着顾晏温怒道：“顾晏温！你觉得这个笑话很好笑是吗？如若被困在牢笼中的是你，你还会觉得好玩吗？！”顾晏温不怒反笑：“哈哈哈，可那人不是我啊……”许望珩看着压迫感十足的顾晏温，可还是问：“你……你什么意思……”顾晏温靠近：“就是表面意思……”
　　许望珩颤颤巍巍地往后退了一步，气息逐渐不稳：“你……你别再过来了……再过来我就叫人了！”顾晏温闻言挑了挑眉：“哦？首辅大人试试看，看看丢面子的是我还是你。”许望珩怂的转过身跑了。
　　顾晏温还是站在原地动也不动看着许望珩离去的方向：“首辅大人急着跑做什么？”又是这句话，而且顾晏温喊的还很大声，许望珩暗骂一声，加快了脚步跑到了堂屋，找了个位置坐下，许念棠见许望珩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还没看到顾晏温的身影，不识时务的问：“哥你的手怎么了？还有你匆匆忙忙的跑过来怎么没见着顾大人？”
　　许望珩看着自己的亲妹妹十分无奈：“你是想要先让我回答哪个？”许念棠没忍住不经笑了：“那……哥你先说你的手怎么回事？”许望珩道：“一不小心脱臼了。”许念棠忍不住吐槽：“哥，你这是得是有多不小心啊？”许望珩盯着许念棠：“你啊你，真是被我宠坏了，是不是不好好教训你一下不行了？”许念棠调皮的笑道：“哥你是舍不得的，对了你还没告诉我顾大人呢。”许望珩开了个玩笑：“你急着打听顾大人做什么？莫非才见人家一面就看上了？”许念棠被他那么一说脸都红了：“哥你说什么呢？顾大人只是来做客那我不得好好问问？”许望珩自然不好将刚才自己所经历的事告诉她，也说不出口，只好随便编了个理由：“顾大人他想一个人逛逛我就先过来了，他应该也快来了。”许念棠有些疑惑，挠了挠头：“那顾大人想一个人哥你也不需要跑过来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许望珩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在许念棠的注视下，说了句实话：“小孩子家家的管那么多做什么？你不是说顾大人是许府的客人吗？现在赶紧去准备餐食去吧。”许念棠看着许望珩搪塞着，内心明白了也不问了，老老实实地走了。
　　果不其然，如许望珩所言没一会顾晏温就走了过来，顾晏温坐到了下面的椅子上，调侃道：“首辅大人急着走做什么？在下又不会吃人。”许望珩咬牙切齿却又不好说什么：“顾大人确实不会，但顾大人您是皇上私生子这件事已经在坊间传的沸沸扬扬的了，难道你现在还想再多一个：顾晏温与当朝首辅多次去对方府中，其中隐情究竟是什么？”顾晏温看着和他坐在对角的许望珩，笑了：“哈哈哈，首辅大人您以为这样就能威胁到我？如果按照坊间来的话，应该会是首辅大人受到的影响更大些吧？”许望珩怒极反笑：“呵！顾大人可真是绝了，如若您不在朝为官在坊间的话定能当个说书先生。”此话带着嘲讽的意味，顾晏温也不傻：“首辅大人就不聊这个话题了，今日我们不是已经合作了吗？如此争锋相对可不是合作该有的态度。”顾晏温似乎是想要握手言和，但许望珩并不想就此善罢甘休。
　　“顾大人合作的事先放到你边，就这么说吧我有的线索你不一定会有，但是你有的线索我一定有。”顾晏温看着自信的许望珩嘴角勾起了笑容：“首辅大人就那么自信？”许望珩道：“我查的时间可比你还要久，所以你的线索对我来说毫无益处。只有人手对我有用，你的人我的线索，怎么样？”顾晏温颔首：“可以，那么首辅大人什么时候将你知道的线索交给我？”许望珩道：“你急什么？我又不是说不给你，只不过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透露出去。”顾晏温起身走到许望珩的面前：“是在下提出来跟你合作我又怎么会将线索透露出去？”许望珩还待继续说下去没想到，许念棠从外面走了进来，见礼：“顾大人。”又朝许望珩说：“哥，饭菜都准备好了，是否现在用膳？”许望珩颔首：“好，走吧。”说着就站起身，而顾晏温跟在他们的后面。
　　许念棠走到许望珩的身侧，问：“哥刚才你和顾大人在说什么呢？”许望珩转过头看了一眼许念棠，又转过头去，许年棠觉得有些不明所以，许望珩过了一会才说道：“这些事你现在还不用管，我也不想你掺和进来。”许念棠闻言有些不乐意了：“哥你现在这么护着我，倘若以后我入朝为官，难道也要躲在你身后吗？我做了错事难道也要你来承担吗？”许念棠说出来的时候比较平淡不算是太激动，许望珩看了一眼许念棠：“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但你也有自己的价值，不过不是现在。”说着就抬起手摸了摸她的脑袋，许念棠十分无奈只好点了点头，许望珩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明日我要出去前往安州，这府上的大小事务一应由你来管，要是有什么决策不了的就去问问王伯。”许念棠看着他问：“去安州？怎么突然要去安州了？虽然安州防汛可也用不着你亲自出面。”顾晏温在后面眉头微蹙可也不好说什么，许望珩回答许念棠：“有事要去办，如果快的话一个半月就能回来，慢的话可能要两个多月。”许念棠点了点头：“好吧，要是出事了记得送封信给我。”许望珩道：“放心好了，不会有事的。”他们二人就那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仿佛已经忘了顾晏温的存在。
　　他们三人走进屋子内，许梦逐已经在里面等待了许久，见许望珩来了忙站起身，行礼：“哥哥、姐姐、顾大人。”许望珩不紧不慢地走到了他面前扶起：“坐下吧。”说着就找了个对门的位置坐了下来。顾晏温坐在许望珩的右手边，而他们二人坐在许望珩的左手边。
　　婢女端着菜走了过来放在桌子上：“这个是龙井虾仁，虾仁白玉、茶叶清香。”后面还跟着好几位婢女，为首的婢女端上菜品一一介绍：“这道是西湖醋鱼，肉质鲜嫩、酸甜清香。”放在了许望珩面前，婢女转过身子端着羹汤：“这道是赛蟹羹，色泽黄亮、鲜嫩润滑。”
　　“这道是东坡肉，色如玛瑙晶莹剔透，软而不烂、肥而不腻。”
　　“这道是干炸响铃，色泽黄亮，形如马铃，酥香味鲜，松脆爽口。”
　　“这道是莼菜羹，色泽鲜艳，滑嫩清香。”
　　顾晏温看着这桌上的一道道菜：“首辅大人可真是好手笔啊，这些菜全都是临城的吧？”许望珩颔首：“对都是临城菜，顾大人是宁京人，想必还没尝过临城菜，所以今日才让厨子做了些比较出名的几道菜给您尝尝。”顾晏温拿起筷子尝了一口龙井虾仁，细细品味了片刻才道：“这道龙井虾仁确实是不错，芽叶清香，色泽雅丽，虾中有茶香，茶中有虾鲜，首辅大人也尝尝。”许望珩看了一眼自己脱臼的右手，顾晏温突然想起，笑道：“瞧我这脑子尽然忘了，首辅大人的手脱臼了。”说着就拿起他的筷子给他夹了一个虾仁放在他碗中的勺子里，许望珩用左手拿起勺子放入了嘴中。之后许望珩对许念棠说：“念棠味道是还不错，你给梦逐尝尝，自己也尝尝。”许念棠闻言给许梦逐夹了一筷子，许梦逐尝了起来，他早就饿了看着这满桌的吃的自己却还不能动筷子，许望珩看出来了于是说：“大家都不要拘束，想吃什么就吃。”闻言大家纷纷动起了筷子，只有许望珩因为右手无法活动，被迫吃着顾晏温送到碗里的饭菜。
　　饭吃好后已经是半个时辰以后的事了，顾晏温道：“多谢首辅大人款待，改天我让侯府的厨子来这学一学，临城菜的确味道不错。”许望珩装着给顾晏温面子，垂眸浅笑：“好，改天我直接让李厨去你那，让他教教侯府的厨子。”
　　除了许梦逐以外其他三人在桌上聊了一会，顾晏温道：“时间也不早了，叨扰了这许久，在下就先告辞了！”许望珩闻言起身，许念棠也站了起来，许望珩道：“好，念棠送客。”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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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后悔了，为什么之前写的存稿每章都只有两三千个字啊！下次要多写一点！我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