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惊人事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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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初冬，子悠已然十岁，个子长高了许多。而期间三年变故众多，大夫人在昏迷过后没多久便过世，而莫溪静憔悴难挡，也病了下去。莫老爷在如此打击下，身体更是日益渐衰，已然在一年前故去。如此，莫寒便成为了一家之主，而子悠和蓝盈也搬出了那一方小院。
莫府在逐渐成熟的莫寒掌控下，已然恢复甚至超越了当初。
子悠坐在自己的小院之中，静静地看着书。初阳高照，暖洋洋的，更是融化了院中的薄雪。
“小姐。”月巧的声音一下子就划破了那满园幽静。
子悠放下了手中的书，回头看去，便是气喘吁吁的月巧，“怎么了？”
“来……来圣旨了！”
“说什么？”
“让刚刚及笄的莫姚小姐去给太子当侧妃。”
子悠笑着端起了一旁的温茶，一副怡然的样子。当微风拂过，丝丝冰凉滑过，不禁让子悠收拢了一下外袄。“哥哥怎么说？”
“少爷没说什么，接下了圣旨后就让我来通知你。”
虑开茶梗，子悠抿了一口茶后，才道，“西门公子呢？”
“也没说什么。”
“好了。”子悠放下了茶杯，“你回去吧。”
莫姚自从一年前莫寒掌控莫府后，似乎已经被冷落很久了，而关于太子侧妃的事，只怕早已定下多年了。看着院中那唯一的一株腊梅，伸手一折，那端枝静静地躺在掌中，带着半开的梅花，如同害羞的女子一般。玩弄着梅花，子悠悄然出了院子，找到了背靠着假山，淡淡出神的西门杀。“想好了吗？”
“我能得到什么？”西门杀仰着头，看着灿烂的天空，若有所思一般。
“聪明如你。”子悠笑着将那梅花值扔入了水中，看红颜溺水而消，“你能给莫府带来利益，自然，也能从中得到利益。况且，你也只有让自己更加强大了，才能名正言顺地报仇。”
犹豫片刻后，“好。”也就是这单单的一个字，便定下了一个终生的诺言。
当子悠回到自己的院子的时候，便看见了莫寒，直直地站在那棵腊梅前，此时的他，已然没有了当初的稚嫩，高高的个子配上俊逸的脸庞，已然是一个迷倒众生的公子。莫寒听到了声音，便转过了身，“笑儿。”
“哥哥。”子悠拿起了放在院中的书，笑着走回了屋，“西门杀走了。”
“呵呵，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应该要几年。”子悠转过了头，笑着看向了自己的哥哥，“他一定要强壮自己，才能为我带来足够多的利益，不是么？”
看着莫寒点了点头，子悠笑着坐在了镜台前，拾起桃木梳慢慢地理着，她从来不在莫寒面前隐瞒自己最真实的一面，因为这是合作的前提。“莫姚进宫是怎么一回事？”
“皇后定下的。”莫寒耸了耸肩，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后宫之中纷争不断，皇后虽有太子，但最受宠的淑妃也有一个六皇子，皇后为了拉拢爹帮她稳固太子之位，早在两年前就订下了这门婚事，只等着莫姚及笄就入嫁。”
果然不出所料，子悠轻笑，想以莫府一个以商起家的门户如何能高攀一个太子，原来……不过是想拉拢人。莫老爷也的确是聪明，换了一个这么大的后盾，只是……来不及看到女儿出嫁了。
“那朝廷方面……”
“你认为如何？”
“朝廷局面不定，况且听闻那太子资质平庸，并且不谙人事，是个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人，若是现在急于下注，只怕以后会追悔莫及，先静观其变。”那及腰的万千发丝在掌心缠绕，桃木梳轻轻一动，纠结的发丝已然松开。“有些时候，做事莫急，看清楚形势，才是最重要的。”
“听闻那六皇子虽是勤于朝中之事，但已过弱冠好几年却仍未娶亲，众人都传闻他有断袖之癖，是否……”
“你急什么？”子悠不禁觉得好笑，不过才二十几而已，要是摆在现代，说不定还没过适婚年龄呢，“若那六皇子真是断袖，皇后她只要安安稳稳准备做她的皇太后就好，也不用处心积虑地到处拉帮结伙了。”
“分析的有理。”莫寒不禁皱眉，“可是她要我们这些商户做什么？”
“拉拢官员，免不了要用钱，皇后家族庞大，直接出钱不免引来一些流言蜚语，闲话一多，太子的威胁也就大了。而皇后拉拢我们，给我们一条路做买卖赚大钱，但……我们也要为此而付出一些。”四目相对，子悠不禁宛然一笑，“至于其中利弊，自然要慢慢斟酌。”
“呵呵。”莫寒放下了已经凉了的茶，“笑儿，有时真看不懂你。”走到了子悠面前，莫寒细细地打量着眼前的人，“明明只有十岁的样子，可是……”
可是她有着近三十岁的灵魂，以及十八年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子悠见莫寒没说话，可心中的想法却是让她笑着看向了一边，“等会我要去见娘，你随我一起去么？”
“不了，你去便可以了。”莫寒转身就走，徒留那样一个孤独的背影。日复一日，纵使已经掌握住了这莫府上下，只是……他等的，却仍是没有等到。
子悠继莫寒离开了院子，缓步而行，不是观赏一下院中的风景，虽已是冬日时分，但院中梅花绽放，枯藤缠绕，别有一番风味。
“小姐。”巧月站在院子门口，朝着子悠的方向唤了一声，“又来看夫人么？”
“恩。娘还好吗？”走到院子中，这院子比原本的院子大一些，并且阳光充足，对于身体虚弱的蓝盈来说，此地调理身体是再好不过了。
“夫人最近咳嗽的厉害，大夫看了好几回就不见效。”巧月领着子悠，边说便皱起了眉，“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个大夫不谙医术，治不好夫人！”
子悠不说什么，只怕蓝盈的病并非一日两日，而是积劳成疾，心病还需心药医。如此耽搁下去，也不是办法。想着想着，子悠突然收住了脚步，“巧月，你知道那个男人叫什么吗？”
“谁？”巧月被这突入起来的一句话吓了一跳，怔怔地看着子悠。
“我亲爹。”
巧月显然是被这个问题吓到了，瞪着眼睛，支支吾吾了半天，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莫府现在还有什么要避讳吗？还不快说！”大喝一声，月巧还是闭口不谈，反倒是引起了屋里蓝盈的注意。
“月巧，是谁在外面？”从虚弱的声音中，子悠已然知道蓝盈身体状况已经不容乐观，不禁狠狠地瞪了月巧一眼。
推开房门，子悠已经堆上了满满的笑容，“娘，是我。”
“原来是笑儿啊。”蓝盈艰难地支撑起了身子，月巧连忙上前帮她垫好了靠背，掖好了被子。
子悠坐在床边，看着搬出了偏院之后，反而越来越瘦的蓝盈，不禁有些心疼。无论怎么说，她都是自己的生身母亲，对于从小就少了母亲的自己来说，突然有一个会经常问自己好不好，而且会陪在自己身边的人，总是很珍惜的。子悠抚摸了一下蓝盈冰冷的脸，心中微有触动。虽然她不理世事，有些时候还要让自己操心，而且她完全没有尽到一个母亲该有的责任，可是……可是至少她没有丢弃自己，她还是在乎自己的!
子悠看着眼前的人，心中微微叹气，但脸上还是带着甜美的笑容，“娘，我今天吩咐厨子做了你最爱的桂花糕，晚上应该会送过来，你多吃一点好不好。”
“笑儿，真乖。”蓝盈那修长的指，带着指尖的冰凉，滑过了子悠的脸颊，一道一道如同一把把冰刀一般，狠狠刺进了子悠的心中。
子悠一把握住了她的手，指骨分明，已经到了皮包骨的程度。此时，子悠心中蓦然滑过了一阵如同冬日寒冰一般的冰凉，心中一酸，险些想要落泪。
子悠咬着牙根，却还是面带着笑，道，“娘，天冷，别冻着了。”说着，还将她的手放进了被窝，裹好了被子，子悠慢慢地抽回了手。
坐在床边，子悠轻声地说着莫府内外的一些琐事给蓝盈听，蓝盈躺在床上，有时问几句，有时只是笑笑，总之很多时候只是静静地听着。
等到蓝盈睡着，已经是下午时分。子悠看着月巧将蓝盈服侍好后，便冷下了脸，声音如同接了冰一般，“你随我出去。”
“是。”
站在一棵大树下，落光了叶子的大树枝蛮横地交叠在头顶之上，天空被分解的支离破碎，子悠捡起了埋在薄雪之中的一片枯叶，轻轻地揉捻着，听着嚓嚓的分离声，“你还不说吗？”
巧月站在子悠的身后，看着这个变的越来越奇怪的小姐，心中虽有万千猜想，却也没有说出来，最后只是颤颤道，“关于魏先生……”
“他在哪里？”听不得月巧支支吾吾，子悠一下子提高了音量，并将那剩余的半片落叶一下子捏碎在了掌中。
“他已经死了。”
“死了？”这是一个出乎意料的答案，他竟然死了！当初魏比邻似乎是作为莫寒和莫溪静的教书先生而进入了这方院子。但蓝盈和这教书先生接触多了以后，竟是日久生情，最终铸下了大错！对于过去种种，子悠知之甚少，最多也只是从蓝盈平日里的自言自语中推断而出。可是……就算这两个人犯下通奸之最，但莫老爷并没有报官处置，魏比邻怎么就死了！“怎么死的？”
“被老爷活活打死的。”
子悠走在回院子的路上，心中带着淡淡的忧伤和惆怅。她不是一个多情的人，但她亦不是一个无情的人。蓝盈思念所至的心病，已是无药可治。如此下去，她已时日无多……看着冬日里少有的明朗蓝天，子悠叹出了一口气。以前一直听蓝盈一个人喃喃自语说要等他回来，无论多少年，无论受多少苦，她都会等他。子悠一直以为自己的父亲是走了，或许是去赶考了，或许是回了乡下过上了自己的生活，子悠不奢望能见到他，但认为，他至少是活着的。却未想……竟然在自己出生之前，就已经死了！
巧月对自己说，蓝盈早就知道魏比邻死了，她是亲眼看着他死的。如此说，难道蓝盈早就已经疯了，在魏比邻死的那一天，她便已经疯了，她分不清事实与梦幻，她还在等，等着她梦中的情郎，在某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里，能带着她离开这困了她半生的地方。思及此，子悠心中更是有了一丝难耐的疼痛……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惊人事实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