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荼》没有周末

10、第 10 章

　　天界议事厅里，纯一坐在高台座位上，月两站在身侧。底下左排是飞禽族的鹤长老，白鸟族族长鵏侊以及白鸟族长老荣槡，右排是水族长老渔乞，长泾龙族长老呷俨，浬河龙王吟猖。

　　纯一看着高台下站成两排的两族目光停在月两身上，以手掩唇，轻咳一声，见大家目光转移到了自己身上，才开口“这是本君的师妹月两神君。”

　　众人行礼，道：“见过月两神君。”

　　月两对台下众人颔首，算是还礼。

　　纯一再开口，：“各位的来意我已基本知晓，关于玤真河主与鹬商游仙之事，君子成人之美，但到底如何还是要看双方意愿。”

　　鵏侊往大厅中央移了一步，对纯一行了礼后，再道：“白鸟族长鵏侊见过天君，”纯一挥手示意不必多礼，鵏侊接着说“鹬商之事在未登天界之时，已与玤真河主说清，鹬商之意，玤真河主已悉知。”

　　渔乞也挪了一步，道：“水族长老渔乞见过天君，”纯一同样示意不必多礼，渔乞接着说“老朽斗胆一问，尔等声称是鹬商之意但这究竟是鹬商之意还是白鸟族之意？”

　　鹤长老也道：“渔乞长老这确实是鹬商之意，鹬商曾与我说'承蒙玤真河主所救不胜感激，但鹬商只当河主是知己好友，并无婚娶之意。’如有其他，恐怕其中还另有隐情。”

　　呷俨争执：“鹤长老此言未免绝对，玤真是我龙族儿女，我龙族素来不纠结于情爱，如若不是鹬商有意玤真怎会成年就让父母前去说亲？”

　　荣槡道：“鹬商和玤真河主是知己好友，许是玤真河主误解了这份情谊。”

　　玤真河主父亲吟猖急了，道：“如你们所言，既然鹬商无婚娶之意，又为何在拒绝我们说亲之后，又花言巧语哄骗我女儿离家出走，我女儿现在还不见踪影。”

　　荣槡道：“浬河龙王何出此言？鹬商一心修道登仙，你所说的花言巧语与鹬商所修道心相悖。岂可胡言乱语，中伤他人。”

　　鵏侊也紧跟着说：“浬河龙王此话太过绝对，如若鹬商真是那般宵小之人，玤真河主也定是瞧不上的。而且玤真河主失踪，浬河龙王不派人去找，倒是先来与我们理论上了。”

　　吟猖道：“小女心思单纯，自幼长在深闺哪晓得人心叵测，被人拐了还以为是别人的真心真意。”

　　呷俨也道：“若真是鹬商将玤真带走了，完须整发送回便罢，此事我们也不再追究。 ”

　　鹤长老：“呷俨长老言重了，若是玤真河主真与鹬商走了，我们定让鹬商送回，可这无中生有之事我们也是不认的。”

　　渔乞对高座上的纯一鞠躬：“天君，我等也不愿扰天界平静，但飞禽一族皆称是鹬商之意，却又不见鹬商之影，可否请鹬商出来说清是否有此事，如若是真，当赶紧送玤真回来。”

　　呷俨也跟着说：“画虎难画骨。”

　　吟猖：“让鹬商小儿出来。”

　　渔乞：“还是请鹬商游仙出来吧。”

　　月两看着几人争执不下，声音也越来越大，偷偷拉了拉纯一衣服，示意，要不要劝一下，以免双方急了眼动手。

　　纯一对月两摆摆手，两人施法传音，道：“不用劝，他们在天界只敢动口不敢动手，就算他们想留到地界动手，还有小凤和小四呢，两人虽然平时不着调，但是在处理大事上还是很有手腕的。”

　　月两：“那他们这样争论不休，到明天也不见得有结果，难道一直这样争下去？”

　　纯一看着台下几人争的正凶，你一句我一句，各不相让，他也头疼。但也无奈的答了一声嗯。

　　吟猖：“都说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可他呢，不仅不许还拐了救命恩人，安危难料。”

　　荣槡：“休要胡说，鹬商荣登天界，仙者之姿，此等宵小行为，不屑为之。”

　　渔乞：“荣槡长老大可不必以仙者二字为鹬商开脱，如果真与他无关，那就让他出来自己说。”

　　鵏侊：“你们一句二句不离一个拐一个骗，有这空档不如多派人手去找。”

　　吟猖：“强词夺理。”

　　荣槡：“无理取闹。”

　　呷俨：“毫无担当。”

　　鹤长老看这几人喋喋不休，插不上话，索性闭了嘴，随他们闹去。

　　高台上的纯一和月两面上波澜不惊的听着双方辩论，内里已经盼望快点结束。

　　于是当孔鸟来禀鹬商游仙求见的时候，被这几位闹哄哄的样子吓了一跳。

　　几人暂时闭嘴，留个空档给孔鸟说话，孔鸟说鹬商在议事大厅外求见。

　　纯一一听立马让孔鸟宣鹬商进来。

　　鹬商进来的时候，几位长老气喘吁吁，面红耳赤，仿佛刚刚经历一场大战。

　　鹬商端正的行了一个礼，道：“白鸟族鹬商参见天君。”

　　纯一让鹬商免礼，又问他：“鹬商游仙，你可知道玤真河主出走之事？”

　　几人见纯一如此问，连呼吸声都小了点，生怕漏了什么。

　　鹬商：“鹬商前来正是为了此事，河主是被魅丝带走了。”

　　吟猖急问：“魅丝？那玤真呢？可安全？”

　　鹬商：“玤真河主被人所救，已经平安到家。”

　　渔乞虽是震惊但反应过来也说：“魅丝一族被禁地之结囚于盘禤，怎会冲破结界来浬河带走玤真？鹬商游仙，就算是谎话也得好好计谋计谋。”

　　鹤长老看着水族几位震惊焦急的样子，问道：“敢问，这魅丝是何物？”

　　飞禽族居于高山，对于海流之事向来不过问也不甚知悉。

　　呷俨不见刚才气急败坏，严肃的说：“魅丝一族，生于海上，日落而息，日出而作，轻盈剔透，犹如薄雾，貌极美。没有攻击力，可拟化万物形态，将物诱于幻境中，透支其生命。群居于盘禤，恋旧，不喜动，亦不喜现于水族前。但数百年前魅丝已被化池龙王以禁地之结封囚于盘禤之中，再不许出世。”

　　渔乞也说：“相传曾有化池龙族误入盘禤，被魅丝所惑，困于幻境中，生生被吞噬了生命。鹬商仙君真碰到魅丝了？”

　　鹬商：“是的。”

　　鹬商将遇到魅丝之事一五一十道来。

　　鹬商昨日通过通天梯试炼，领了仙位，便去白鸟族报喜，却在白鸟族山门口听到同族言语，说浬河玤真河主前几日才又被鹬商拒了说亲之事，可今日鹬商就带着河主私奔了，猜测鹬商是不是因为登了天界才晓得河主的好，又因为拂了浬河颜面不好向浬河交代，干脆带着河主私奔跑了。

　　鹬商听到此没来的及向族中族长和长老言明，就去了浬河找玤真。

　　等到了浬河看到玤真侍女河荞正在哭哭啼啼，河荞也看到了鹬商。

　　河荞把眼泪擦干问鹬商：“鹬商仙君你怎么回来了，河主呢？没有和你一起吗？”

　　鹬商：“河荞，河主往哪个方向去了？”

　　河荞看着鹬商焦急的样子，也大概明白其中有差了，忙指了一个方向。

　　鹬商：“河荞，你快去禀明龙王河主不见了。”

　　河荞点头就往浬河钻，然而浬河龙王因为说亲又被拒的事正在苦恼，不知道如何向玤真交代，多喝了几杯。许是河荞去报的时候，龙王醉时记的是鹬商去救被假鹬商带走的河主，去搬救兵路上酒醒，只记住“鹬商把公主带走了”这句，忘记了河荞所说的鹬商先去救河主，找了兄长长泾龙王吟释告状，鹬商拐跑了玤真，还拉了水族和龙族两位长老去天君面前讨理。

　　于是便发生了刚才大厅上的那幕。

　　而当鹬商找到玤真时，玤真已经被困在幻境中陷入了昏迷。

　　魅丝似乎为玤真编织了一个很美好的幻境，躺在地上的玤真嘴角带着微笑。

　　鹬商担心玤真安危，不察也差点入了魅丝陷阱。

　　幸好碰到一男一女出手相救，才避免自己也落害。

　　男子只身走进幻境救玤真，女子扶着鹬商，在旁边等待。

　　鹬商担心男子不是魅丝对手，想去帮忙，却被女子拦住。

　　男子径直走进幻境，但那幻境似乎对男子无用，男子不受影响，伸手对某处虚空一点，那魅丝便现了形。

　　魅丝一袭白衣，跌倒在地，嘴角留着殷红的血。质问男子是谁，放话一定要给男子好看。

　　男子不管她，将玤真从地上扶坐起来，输入一丝灵气，将玤真掺扶出来。

　　路过魅丝的时候男子说：“我今日不杀你，是因为你还没造成杀孽，这点伤就当做是给你一点教训。倘若往后你造成杀孽我必诛你。”

　　魅丝听完男子的话，面色泰然，长袖一挥消失了。

　　鹬商接过玤真，使之安躺在地上，再鞠躬答谢男子和女子的救命之恩。

　　男子摆摆手，不甚在意道：“我生于世，只做问心无愧之事，你不必言谢。”

　　女子变出一壶水喂了玤真一口，玤真醒来，看着眼前的陌生男女。

　　鹬商和她说：“就是这两位刚才救了你。”

　　玤真起身，对那一男一女说：“多谢两位，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我家离这里不远，还请两位赏脸到家中小坐，让我好好答谢。”

　　盛情难却，男子和女子便去了。

　　等四人到了浬河龙宫才知道浬河龙王醉酒记岔，跑去长泾叫了水族长老和龙族长老一起上了天界，找天君评理的事。

　　长泾水民来回禀时，浬河龙后才晓得龙王听岔了。可浬河除了龙王没有人能上天界，龙后派浬河水民随长泾水民去向长泾龙王报信，希望长泾龙王去天界把浬河龙王劝下来，也还未收到长泾回音。

　　鹬商担心出事，自己跑了一趟，就发生了刚才那一幕。

　　鹬商对大厅众人行了大礼，说：“我自幼无父无母是族中长辈养我成人，我努力修行，取得仙阶也只想为族民行好事。

　　幼时落水承蒙河主所救，我一直将河主当做知己好友，至于情爱，鹬商多谢河主错爱。然，婚娶于我是不相干的，以后也不会有。”

　　吟猖：“可你既将玤真当做知己好友，又为何与玤真说心悦于她，以为你对她有意，才让我两次登门说亲。”

　　鹬商：“我只当玤真是知己好友，从未有过男女之情。我也纳闷，为何龙王会一再登门说亲。”

　　纯一举手，示意两人不要争论，道：“魅丝可拟化万物形态，按鹬商刚才说词，应当是魅丝化作鹬商带走了玤真河主，我想哄骗河主情意的应当也是魅丝所为。”

　　鹤长老也道：“浬河龙王不如先回家看看玤真河主是否有碍？”

　　吟猖斜眤了鹤长老一眼，欲再度开口。

　　孔鸟又来报长泾龙王求见，纯一宣他进来。

　　吟释见过天君后，嗔怪他那弟弟吟猖喝酒误事，又将事情因果说了一遍。

　　吟猖才悻悻然闭了嘴，水族几人向飞禽族道了歉，返回龙宫。飞禽族带着鹬商也回了高山。

　　待他们都走后，月两开口：“恐怕今日这一闹，玤真河主闺名又要受损了。”

　　纯一点头赞同，又说：“寻衅滋事之事倒是比情爱之事更易处理。”

　　月两：“纯一师兄平日里就是处理这些事？”

　　纯一听月两这么说，垂丧点头，小到邻里家常，大到种族争斗，众人最后都是到天君面前评理。

　　纯一表示自己也想像师弟师妹那样胡闹，默默祈祷师父快出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