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 默特利尔之夏》Felosial

7、衣冠禽兽

　　“噢，他真的是……太英俊了！”
　　丽莎见德拉科直接望向她们站的地方，激动的脖颈都开始泛红了。拉维妮娅挺好奇如果丽莎和潘西·帕金森见面会不会像两头强壮的大猩猩争夺食物那样互殴起来。
　　“他准是在看我！”丽莎在低声的欢呼打乱了拉维妮娅想象的滑稽画面，她用力拽着拉维妮娅走到马尔福面前。
　　卢修斯和纳西莎看上去很平淡很正常，大概是忘了他们曾经在国王十字车站见过。拉维妮娅暗暗庆幸自己这两年张开了些，他们已经认不出她了，毕竟那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经历。
　　德拉科学着他父亲的模样，作出严肃的样子冲她们点点头。他浅色的眼睛似是不经意间瞟过拉维妮娅绿色的裙裾。
　　不过拉维妮娅并没有注意，她只是强迫自己正视着马尔福夫妇，挤出一个标准的社交笑容。
　　“卢修斯叔叔和纳西莎阿姨，你们能来我真是太高兴了！”丽莎的嘴角都快把苹果肌推到太阳穴上了。“这几年我去布斯巴顿读书以后，我们联系的比较少，但是我和妈妈都很想念你们。”
　　卢修斯.马尔福脸上挤出一个古怪的笑容，声音里带着浓烈的挖苦意味。
　　“你母亲似乎在忙碌地跑东跑西，恐怕没有功夫表达她的思念了。代我向她问个好。”
　　即使丽莎是一个蠢货，也能听得出卢修斯的嘲讽，她尴尬无助地看向德拉科的母亲——纳西莎.马尔福。
　　纳西莎看起来矜贵优雅又高傲，向丽莎露出淡淡的笑容，轻声说：“别介意，丽莎，卢修斯只是在开玩笑。对了，你旁边的小姐是？”
　　“她是我的表妹，拉维妮娅·麦金农。”丽莎不大情愿地介绍着这个本应不起眼的女孩。
　　卢修斯听到'麦金农'的姓氏，忽然紧紧看着拉维妮娅，眼里满是让人读不懂的情绪。
　　这让拉维妮娅开始发怵，她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我叫拉维妮娅.麦金农，在霍格沃茨读书。很高兴认识你们，马尔福先生和马尔福夫人。”
　　“你是……马琳的女儿？”
　　纳西莎露出惊诧的表情。
　　“是的。您……认识我的母亲？”拉维妮娅有些局促不安。
　　卢平教授告诉过她，马琳和卡尔都是格兰芬多学院的学生。而马尔福一家都在斯莱特林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身处对立面，纳西莎和马琳极有可能是势不两立的关系。
　　出人意料的是，纳西莎反而褪去几分高傲的神情，用更加温柔的语气说道：“噢，那真是再好不过了！我和马琳曾经是很好的朋友。”
　　“马尔福夫人，您是我母亲的朋友？！”
　　拉维妮娅吃惊的睁大眼睛——这简直难以置信——就连德拉科也惊讶地挑眉。卢修斯却不置可否，一副严峻冷漠的样子，雕塑般杵在那里。
　　“叫我纳西莎阿姨就可以。”纳西莎像是全然不知道卢修斯那边的低气压，微笑着说，“你是德拉科的同届同学，对吧？我听德拉科提到过你。如果马琳知道我们的孩子也这么彼此交好，她肯定会很欣慰的。”
　　拉维妮娅困惑地看了看德拉科，而这个别扭的男孩却低着头盯着地板，根本不和她对视。
　　丽莎忽然咳嗽起来。她对自己原应是这次宴会的主角却被忽视的情况感到不满。
　　“好了孩子们，我想我们该留给你们一些空间。舞会也快开始了。”纳西莎把头转向他的丈夫，“卢克，我们为什么不去会一会扎比尼夫妇呢？我记得你是有一些工作上的事情要和他们谈，不如让德拉科自己去找他的朋友们吧。”
　　丽莎见纳西莎拖走了卢修斯，便红着脸冲德拉科笑：“待会儿舞会上，你可以请我跳舞吗？”
　　德拉科儒雅一笑：“我会认真考虑的，沙菲克小姐。”
　　这种礼礼貌貌的说话方式让拉维妮娅很想发笑，她赶紧低下头，并偷偷用指甲掐着自己的手掌。
　　德拉科趁丽莎害羞地低下头那一瞬间狠狠瞪了一眼努力憋笑的女孩，继续用绅士的姿态面对丽莎，温文尔雅地说：“不过邀请别人跳舞这种事情，一般都是由男士来做，你只耐心在那里等着就好。”
　　“嘻…”
　　拉维妮娅再也忍不住了，一不小心笑出了声。这不能怪她！他假正经的时候实在是太搞笑了。
　　然而，那双灰蓝色的眼眸盯向她时，她还是忐忑起来。
　　德拉科说话是出了名的难听，一年级时罗恩因为听到他的名字没憋住笑而被他从头到脚嘲讽一番的事情已经在霍格沃茨传遍了。
　　“咳咳……对不起。”
　　她在心里祈祷他能够为了维护马尔福在大庭广众之下的颜面继续装彬彬有礼的绅士，不要对她斤斤计较。因为倘若他的谩骂里涉及她的父母，她一定会不顾所有给他一耳光，在这之后，一切都会被毁掉。
　　她不想打破这么多天来的和谐局面。
　　在德拉科开口之前，愤怒的女声率先打破了沉默。
　　“你有什么问……咳，我是说，亲爱的维妮，你是身体不舒服吗？”
　　即使丽莎马上改口，她眼里的嫌弃也直勾勾的显现出来。
　　“我刚才在走神，正好想到一个很好笑的笑话，所以失态了。”拉维妮娅窘迫地扯出这个蹩脚的谎言。
　　“时刻保持自己端庄的行为举止是一个淑女的基本修养。”丽莎严厉地看着她，好像家中的长女在教诲年幼无知的小妹妹。
　　是谁天天口是心非表里不一？是谁对别人的穿着评头论足？是谁时时刻刻对自己的表妹恶言相向？
　　拉维妮娅在心里翻了一万个白眼。
　　“非常抱歉，丽莎淑女。”拉维妮娅耸了耸肩。
　　“你——”丽莎横眉怒目起来，活像一个“淑女”。
　　“没有关系，沙菲克小姐，”德拉科开口道，“她还不是很适应这种太正式的场合，你不要太介意了。我进大厅前碰到了格林格拉斯一家，达芙妮说她想和你好好聊聊天，我猜她一定在高兴地等着你。”
　　“是，是。”丽莎为刚才差点原形毕露而尴尬，“我也很想念达芙妮，那就先恕不奉陪了。”
　　丽莎几乎是落荒而逃。
　　拉维妮娅目光四处游移着，从桌子上装饰的白玫瑰到壁炉上摆着的画像，尽量避免和德拉科对视。从未设想过会在这种场合与他独处。她在绞尽脑汁思考该说些什么。从前和德拉科在一起，除了吵架、被他嘲笑和讨论魔药知识，似乎从来没有真正聊过天。
　　“谢谢你替我解围，没有和我一般见识。”
　　她决定先道谢一下，毕竟得礼且饶人的德拉科属实罕见。
　　“哼，你觉得我这么好应付？我可不接受你的感谢。”
　　？？？
　　拉维妮娅目瞪口呆。
　　没想到他的演技如此收放自如。他是戏精吗？！
　　为什么几秒钟之前还人模狗样的，只用面对她时立马就变得像个臭屁小男孩？真是人前一套人后一套！
　　“那你想怎么样？”拉维妮娅紧张的问。
　　“首先，你得实话告诉我你刚才为什么跟巨怪一样愚蠢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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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她总算看透他了。三句话里但凡没有一句是骂她的他就不舒服是吧！
　　“这还是算了吧……”
　　“为什么？”
　　“因为，我怕你生气。”
　　“你就这么不愿意让我生气？”他莫名其妙笑了起来。
　　那当然了，您一生气就会问候别人全家，我不害怕都很难啊。拉维妮娅心中暗想。
　　“你说吧，我保证不生气。”
　　“那你不许骂我，也不能打我，总之一切出格的事情都不能干。”她还是放心不下。
　　“行行行，我答应你。少废话了快点说。”
　　“就是……”拉维妮娅咽下一口唾沫，“你之前在你父母和丽莎面前的状态，让我想到了两个词……”
　　“哪两个词？”
　　“要不然还是不说了。”
　　“快点，我都答应不生气了！我也没指望你能想到什么英俊潇洒（charming）、玉树临风（awesome）这类词。”
　　“确实不是……”
　　“我想到的是斯文败类和……和……衣冠禽兽……”
　　见德拉科脸色一寸寸白了下去，拉维妮娅不知不觉地后退了一步。
　　“你说好不生气的！”
　　“呵，我才没生气呢。”
　　他已经被她气笑了。
　　“那你的脸色怎么那么难看……”
　　“你说呢？”他冷笑着说。
　　她不敢开口了。
　　该死，她有的情况下真不像一个格兰芬多。
　　假如是哈利或者罗恩遇到这种情况会怎么说？对，他们肯定会理直气壮的喊：“我又没冤枉你。马尔福，你本来就是衣冠禽兽斯文败类！“
　　“你就这么感谢我的，是吧。”德拉科不悦地说。
　　“好像是你非要让我说的…”
　　“哼，总之，你-完-蛋-了，我告诉你。”
　　“呃……还有补救措施吗?”
　　“有倒是有——这多亏了我的宽宏大量，”他转了转浅灰色的眼睛，脸上又挂上了那种欠揍的笑容，“如果你想补救，就得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我还没有想好，但是等以后我想好了，你就不能拒绝我。”
　　“但若是杀人放火、背叛朋友之类的违背道德的事情，我肯定不能答应。”
　　“那当然不会，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那么，我怎么知道哪件事算这个约定的内容呢？”
　　“我们定一个暗号，“德拉科说，”我到时候说出这个暗号，你就不能拒绝我。”
　　“可以。你想定什么暗号？”
　　他垂下眼眸，如同在认真的思考，随后抬起头来，深深的望着她灰绿色的眼睛，说：
　　“暗号是‘默特利尔之夏（Motriear in Summer）‘，如何？”
　　默特利尔？
　　拉维妮娅跟随沙菲克家去过这个地方，不过经历没那么愉快。好几年前的事情她已经记不太清了，只记得她不小心弄丢了丽莎心爱的相机被沙菲克舅妈命令不能踏出酒店半步。
　　默特利尔是一个风景优美的巫师小镇，古老的纯血家族都喜欢去那度假，德拉科喜欢在那里度过的夏天也不奇怪。
　　“好啊。”
　　她果断的答应了他，可他的眼睛里为什么会划过一抹落寞挫败的神色？
　　那微妙的神情转瞬即逝，他很快又变回了正常的模样，如同什么也没发生过，平淡的说：“那就这么定了。我还要去找别人寒暄，回头见。”
　　走出几米以后，他似是想到什么事情，回过头来，脸上又出现了标志性的坏笑，对她眨了眨眼。
　　“过一会儿有一个好东西给你看。如果你有兴趣的话就在那个有墨绿色挂毯和银色栏杆的地方等我；你要是和别人去跳舞让我找不到你，就看不到这个好东西了。”

　　小提琴悠扬悦耳的声音回荡在诺大的厅堂里，年长的绅士们坐在水晶茶几旁喝着龙舌兰莱伊酒互相交谈生意，年轻的少女们娇羞地挽住自己的舞伴迈着曼妙的舞步踏入舞池。
　　拉维妮娅靠在冰冷的栏杆上小口小口的啜着一杯热巧克力。这个位置光线很暗，不怎么显眼，可丽莎还是很快找了过来。
　　“可怜的维妮，”她惺惺作态地说，“到现在一次舞都没跳？没有人你邀请，真的是太可怜了。”
　　拉维妮娅慵懒的望着舞池说：“伟大的丽莎，到现在跳了不少舞了吧？那么多人邀请你，我好羡慕呢。都有谁邀请你呢？是从亚特兰蒂斯远道而来的麻瓜王子，还是飘洋过海的爱斯基摩人？”
　　“你现在胆子很大嘛，居然敢挖苦起我来了？你不过是嫉妒我罢了。”
　　“你愿意这么想就这么想好了。”
　　“你——噢，梅林！”丽莎音调突然拔高。
　　拉维妮娅顺着她的视线望去。
　　他刚来时穿着的黑色大衣已经脱去，剪裁合身的礼服使他修长优雅的身形显露出来；黑色的西装，白色的领结，银质的纽扣，这种简约的色调作为打底，更加衬托出他耀眼的金发和精致深邃的五官。
　　他的脸上始终挂着浅浅的笑容，文雅而疏离，对每个和他打招呼的人都轻轻点头。不得不承认，在学校外面的德拉科（或者说远离哈利·波特的他）远而观之简直是一个文质彬彬、风度翩翩的年轻绅士。近看的话……就还是歇了吧。道貌岸然的小坏蛋！
　　拉维妮娅难得和丽莎抱有同样的看法。

　　丽莎更要激动许多，她用因激动而轻颤的手指拨弄着碎发，把有点弄乱的头发梳理整齐，从旁边的圆桌上放着的花瓶里折下一枝红色的玫瑰，准备在跳舞时插进他的扣眼里。
　　德拉科终于要来请她跳舞了。他没有和别的女孩共舞，甚至刚才都一直不在舞池里——他是一个人去更衣室里整理发型和衣服了吗？还是单纯怕她吃醋而躲着其他女孩？
　　她得意地冲拉维妮娅扬了扬眉毛，深呼吸转向他来的方向，试图减缓心跳速度，让脸红得不要太明显。
　　他来了，他来了！她想往前迈出一步，但还是把脚缩回来了。母亲总教导她女孩子要矜持，德拉科也说过让她安静的等着即可；她还是用最典雅的姿态站在那里含笑着等他走近吧。
　　他目不斜视，始终定定的望着她，嘴角微微上扬——他笑起来怎么可以那么迷人，他走路的姿势怎么可以那么好看——刚才和她跳过舞的扎比尼和塞尔温样貌都不在他之下，但都从未让她这么激动过。
　　几秒钟对于她来说等同于一个世纪那么长。
　　他终于来到了她的身边，漂亮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光芒。她才发现他和小时候一样，笑的时候喜欢挑起右边的眉毛，给人一种坏坏的感觉。
　　“我可以邀请你跳一支舞吗，沙菲克小姐？”
　　“好啊。”
　　只是，这回答还没说出口，她便意识到，这不是对她说的。
　　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面对着旁边那个平庸的女孩子，微微弯腰，伸出了修长的手。
　　“我可以要请你跳一支舞吗，亲爱的拉维妮娅？”
　　这才是他刚刚说的话。

　　“你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拉维妮娅迈着生涩的步伐，时刻提防着高而细的鞋跟不要扭到脚。
　　“我说过有好东西给你看的。”
　　德拉科得意洋洋的说，对自己的招数很满意。
　　“这就是你说的好东西？”
　　“这难道不好吗！”他撇撇嘴，眼底有些失落。
　　“嗯……说实话，确实很解气！”
　　尽管这方法的确很幼稚、很‘德拉科’，但不得不承认看到丽莎尴尬无比的样子，她心里舒坦多了。
　　“那你还不感谢我？真没礼貌。”
　　“谢谢你！”
　　“噗……”
　　？
　　又怎么了。
　　少年瞟了眼她裙摆下的脚。“你跳舞姿势真难看。”
　　哼，她就知道他说不出什么好话！
　　“我几乎不参加舞会,当然不怎么会跳舞了！霍格沃茨又没有关于社交舞的课程。就这个基本舞步还是我刚才观察别人跳舞临时记下来的，第一次就能跳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嘛！”
　　“你这个水平，回去以后我爸爸肯定会指责我眼光太差！”
　　“我才不管你爸爸怎么想呢！”拉维妮娅偷偷望卢修斯的方向瞥了一眼，他似乎并没有关注他们这边，而是全神贯注的和另外两个穿着像魔法部官员的男人洽谈些什么。“反正，反正我就这水准！又不是我邀请的你。如果你要找会跳舞的，不如去找美丽的丽莎或者聪明伶俐的帕金森。”
　　“拉维妮娅。”
　　“嗯？”
　　“吃醋了？”
　　？？？？
　　这人是什么奇怪的脑回路？不是说的是跳舞水平吗，这跟吃醋不吃醋有什么关系？
　　“什么吃醋了？”
　　“没关系，”他低着头笑起来，“这不丢人。”
　　为了一个马尔福而吃醋，这完全不丢人啊。
　　至少十三岁那年的他，就是这样认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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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逐渐开始撒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