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出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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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fifteen
那头的叶桐孤零零，形影相吊的蹲在言静家门口，如无家可归的可怜小狗在等待主人的归来。任凭手袋中的手机一直在响，她调为静音，不加理会。
夜，渐渐深了。
虽然已进入秋天的B市一同夏天般炎热，可到底还是入秋了。阵阵晚风袭来，身子生出股凉气，叶桐不禁抱紧双臂，期盼言静能早些归来。她现在除了此处外无路可逃。
对面家似乎也是习惯夜归的人，叶桐在这里等了这么久都没见过有人出入。这样更好，以免他人认为自己心怀不轨，她可不希望产生误会。叶桐咬咬牙，想了想，从包里拿出电话，先把无数的未接来电和信息全部删除，再打电话给言静。
那头的欢快铃声响了很久，叶桐的心情越发的低落。言静再不接她电话，那她今晚只好去酒店开房。在她准备挂断之际，电话终于接通。
“喂。”匆忙之间言静没来得及看来电显示。
“镜子，是我。”
“筒子，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哭了。”嘶哑的声音，带着些无助的腔调。言静一听便判断出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不然以叶桐的个性不会哭成这个样子。大学四年时光的相处，她早摸清叶桐的脾性。别看叶桐外表柔柔弱弱，骨子里倔强得很的同时也很脆弱。也许跟成长环境有关联，她一向很敏感。如果不是碰上什么大事导致如此伤心，她绝对是打落牙齿往肚里吞也不会轻易流泪半分。
“我。。。”感受到好友熟悉的关怀，泪水一瞬间决堤涌出眼眶。叶桐捂住嘴巴，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的告诉言静：“那个人。。。。他回来了。。。他，他怎么可以。。。”一时间她不知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他——她所谓的亲生父亲，顾子荣。“他怎么可以这么自私。。。毫不顾忌我的感受。。。在晚会上说出来。。。我跑了出来。”
“你先别伤心，告诉我，你在哪里？”她指的“那个人”应该是她亲生父亲没错，怎么突然间说蹦就蹦出来了，一下子二十几年全无音信的人。叶桐的余话没说完，言静听那头只传来压抑的啜泣声。
“我在你家门口？”
“什么？筒子，我今晚可能回不去了。这样吧，我叫物业那边给钥匙你，你先进去。”言静的语气从惊讶变为犹豫，歉然。
“对不起筒子，今晚你可能要一个人睡了。”
“是我打扰到你，嗯，待会有钥匙后我会进去的。”
“好，那我明天尽量早点过去。”
“不用了，明早我要出差。我自己一人就可以了。”
“你记得要照顾好自己。”
“对了，衣柜的下面的到数第二个抽屉里有新的睡衣。”言静叮嘱一番，得到叶桐的保证后才挂断电话。侧身看着旁边病房内熟睡的人，她现在不能丢下他不管。筒子，大概会好好照顾自己。
后来，叶桐想起如果当时言静回来了，那她是否不会生病，那以后是否就不会牵扯到她和凌翊辰，是否以后就不会有那样的纠结。可惜，她不知道，从她们的初遇起，两人便纠结在一起，不管此时她所想的种种假设，皆是不成立。
按照言静所说的，叶桐在抽屉里找出睡衣，进去浴室草草地洗了个澡便去睡。习惯了睡前把明天要用的东西准备好，于是她迷迷糊糊间仍然记得把衣服烘干，手机调好闹钟后再躺下。
第二天。
她睡得不沉，所以在闹钟响之前醒了。睁开双眼，有点涩，哭得太多的直接后果就是大大的杏眼变成了大大的核桃。没办法肿成这样，趁着时间尚早，她打开冰箱拿出冰块。她记得言静这里一向备有冰块，她说熬夜熬得多，第二天醒来用冰块来敷眼睛，效果挺不错。想不到自己会有机会用上它。
凉凉的感觉透过层纱布沁入皮肤里，很舒适。十多分钟后取下，眼睛没有刚起来那般红肿，叶桐再从包里翻出墨镜戴上，这样就看不出眼睛有问题。
关门，下楼，把钥匙交还给物业处保管，看看时间，北京时间：早上7点05分。走到出口，打辆车往机场出发。哭过后，生活仍然要继续，工作仍然要进行。生活已经一团糟，她不能让生活影响到工作，工作不能是一团糟。
到了机场下车，进去前，叶桐回头看了一眼上方的天空。厚厚的灰色云层压得很低，很阴霾，很晦涩。如此的天气是否象征着自己的心情也是如此。天灰，继而，心灰。
机场内几个行色匆匆的人走过，想必大多数和她一样是来出差的。买了杯咖啡在候机室里坐着等待，她向来不喜欢喝这苦苦的东西。今天早上起来，头有点沉，大概是昨晚没睡好的原因。没多想，买了杯来提神。预料之中，叶桐并没有等待多长时间，凌翊辰便出现了。他留给她的印象如其他老板无异，决策该有的理智果断等他都俱备。可其他老板不具备的他又有。这次不例外，诚信，守时。
凌翊辰大步往这边走来，后面跟着陈秘书。她顺势站起来把杯子往旁边的垃圾桶一扔 。
没等她开口打招呼便被扣入个泛着淡淡青草味的怀抱里，凌翊辰的双臂紧紧锁着她瘦弱的身躯，头埋在她优美的颈边，低喃着：“没事就好。”不同于她从其他人身上闻到的古龙水，专属于他的青草味的淡香。叶桐一时没反应过来他怎么会抱住她，身体一僵，余光扫到陈秘书的衣服。明白过来是怎样一回事后，耳根一热，满脸通红地挣脱他的怀抱。
陈秘书留意到叶桐在注意他，立即眼观鼻，鼻观口，口关心，全然当看不见面前发生的事情。他不断催眠自己：我是路人，我是路人，前面什么都没有发生，我什么都看不见，真的我什么都没看见。
凌翊辰看到叶桐挣开他后，一直用受伤的眼神牢牢盯着她。叶桐承受不了这么灼热的眼神，转过头假意看登机牌，“凌总，大庭广众之下，你，我，这样不好。”说完还用手比了比她和他，她清楚明白两人的关系尚且处于朦胧阶段，她不想这么快去捅破这窗纸。
万一他只是贪新鲜，暂时和她玩玩。她害怕了，不想再一次经历被伤的体无完肤，千苍百孔，剩下伤痕累累，支离破碎的心。她，叶桐，实在是玩不起。
除了那一刹那的失落和心痛后，凌翊辰迅速恢复往日的冷淡，留下句“上机。”便率先往登机口迈去。即使她昨晚回复他不要担心，可他要亲眼看到她才真正的放下心头的大石。当他看到她的第一眼时，他就像上去紧紧的抱着那娇弱的身躯。而他事实上的确这样做了。此刻她就在他怀里，真好，千言万语终化为一句“没事就好。”
没有去问她昨晚去了哪里，没有去问她有没有好好休息，没有去问她以后的打算，皆因他不想揭开她的伤疤。解铃还需系铃人，心病还需心药医，这道坎子，她必须学会自己越过去，任何人帮不了她，即使是他，也只有在她需要安慰时挺身而出。
又一次的无言以对，叶桐默默跟在他们后面。手续办完后，叶桐坐在都等舱里，很惊讶，一方面是这次出差做的是头等舱，平常都是商务舱，莫非是沾了旁边这位总裁的光？另一方面是，为什么事先没人告诉她，凌翊辰的座位紧挨着她的？
头越来越沉，隐隐约约的作痛。不去想他，叶桐拿出毛毯盖上，摘下墨镜，头一歪靠着背后便睡去。恍惚间有羽毛般的感觉拂过自己的脸庞，痒痒的，更多的是暖暖的。她想叫“不要玩了”，可惜，她现在只想休息，头真的有点痛了，连带身体也有点热。
凌翊辰看着睡着的她，腾出另一支手把叶桐的靠在自己的肩上，浓密纤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半弧形的阴影。心一动，抬起手滑过那白瓷般细腻的肌肤，指尖仔细的划过精致脸庞上的每一寸地方，眉毛，眼睛，鼻子，嘴唇，最后把一些碎发掠到耳后。
那泓如深潭的柔情似乎专属于叶桐，直教人沉溺其中。可惜她紧闭双眼，错过了。
即使是从B市飞往法国也还需一段不长不短的时间。期间内，叶桐醒来一次，迷迷糊糊的看着旁边的凌翊辰，似乎没留意到刚才靠在他的肩上。仿佛感受到叶桐的注视，停下翻看文件，看着她迷糊的样子不禁莞尔一笑，揉揉她的头顶，柔声道：“还有几个小时才到，乖，再睡会。”
叶桐无意识的点点头再次睡去。这一觉似乎睡的很久，她做了很多梦，有关于小时候的，有上学跟张以风的，还有最近她和凌翊辰的。反反复复，她觉得自己像煎锅上的鱼，浑身都很热，又像是泡在冰里，一时热一时冷。。突然间睁开双眼醒来，这回是彻底清醒了。
头一动便发现自己是靠在凌翊辰的肩上，不着痕迹往旁边挪了挪。
凌翊辰没有把她的小动作放在眼里，她醒来一动，他便发觉了。脸上微红的她正襟危坐着。他没留意到她异常的红晕，只认为是她为刚刚的动作感到羞赧而脸红。叫来一旁的空姐送上温水，手握了握，温度刚好，递给叶桐，顺便帮她掖了掖毯子。
“醒来了？先喝口水吧。飞机快着陆了，我正准备叫醒你。”
“谢谢。”叶桐尽量将视线集中在眼前的水杯，抿了抿口水就没往下喝，不禁为他的细心而感动。现在清晰的感到身体的不适，她想大约是昨晚淋了些雨，自己没留意到，有些感冒吧。刚把杯子放下，广播传出飞机即将着陆的消息。
下机后，凌翊辰询问身后的叶桐要不要一起去早安排好的宴会。
“还是不要了，我有点累，想回房早些休息。”她的确不舒服，去了也等于白去，只想好好地休息一番便推脱掉他的邀请。
“好吧，你好好休息。有事我会打电话给你。”凌翊辰认为她坐飞机坐累了，加上昨晚的事情还没解决，所以允下让她去休息。
“我先回房间了，祝你们玩得愉快。”挥挥手，拉着行李箱走进预订的房间。打电话让服务员送来感冒药，叶桐吃下后等药效发挥出来便去休息。
其间凌翊辰打了很多次电话给她，都是无人接听，担心她出事。赶忙中途离场回到酒店。到了叶桐的房前按铃，一直按，还是无人应门。不会出去了吧？怎么连手机也不带呢？
凌翊辰匆忙下楼说明原因让酒店的侍者来开门，一进去，搜索一番，发现叶桐正躺在床上。他正想质问她为什么电话不接，门不开，她就不知道他会担心她吗？等他走进才发现不对劲，叶桐的脸色潮红，嘴唇苍白，额头正冒着虚汗。手一摸，很烫，糟糕，她发烧了。
刚才飞机上他竟然没有留意到她不自然的红，还以为她是在害羞。却没联想到她是病了。昨晚淋雨了再加上又没好好休息，不病才怪。
心很懊悔，可现在没有时间来责备自己了。凌翊辰打电话叫来车，急忙一把抱起叶桐往医院赶去。
安排叶桐住院后，法国医生带着纯正的伦敦腔跟他讲：“幸好，送的及时，没有转为肺炎。现在只要等退烧了就没事，加上疲劳，人是有点虚弱，慢慢修养几天就会恢复。”很难得这医生讲的是地道的英语而不是法语。
“谢谢。”待医生离开后，凌翊辰掏出手机拨给陈秘书，交代把稍后的议程挪后，只因———叶桐生病了。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出差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