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身世 ...
-
Chapter eleven
顾子荣今晚在这里与一位客户吃饭，临走经过时，看到叶桐和唐桀那桌，瞅着叶桐的背影感到很熟悉。上前去看，竟然真的给他猜对了。
叶桐不太乐意在这里遇到她，但她还是客气的回答他：“顾先生。”夹在他们之间的唐桀，用疑惑的眼神“你们认识？”看向叶桐。叶桐放下刀叉，介绍“这是顾子荣先生，这是唐桀先生”。
“你好，唐先生。”“你好，顾先生。”两人大方的伸出手相握。顾子荣见叶桐准备吃完晚餐，正想找个机会和她谈谈。“不知道你等会有时间没？我想和叶。。。小姐你谈谈？唐先生不会介意吧？”唐桀瞥见叶桐不大愿意的样子，既然对方这样说道，他可以帮她推辞掉。“小桐。。。”
“好吧。哥哥，抱歉不能和你吃完晚餐了，今晚我再打电话和你商量些事。”既然他说他是妈妈的故友，那么，他多少也清楚些妈妈的过往。虽然外公叫她不要与他有过多的接触，可是，为了这件事，她必须弄明白，外公那里以后再跟他解释。
“好的。今晚我等你的电话，你自己回家要小心些。”唐桀叮嘱了一番才驱车离开，留下空间让他们好好交谈。
“顾先生请坐，请问你想和我谈什么？”叶桐开门见山说道，她不想绕圈。
顾子荣在旁边的椅子坐下，思考着该如何开口，“你爸爸现在和你在一起吗？”十八年前在英国发生的事情，有人有意的封锁了信息，他调查不到任何有关的事情。不知道叶诗岚结婚没有？如果她结婚了，那他该如何处理这件事。
“你这是什么意思？”一语被戳中痛处，叶桐脸色有点难看的看着顾子荣，“顾先生不必这么关心我的家事，这是我的私事，我有权选择不告知与你。”从小到大，她只有妈妈在她身边。虽然没有人取笑她是没爸爸的孩子，但是童年看到他人一家三口时，她渐渐明白她与他们的不同，她没有爸爸。长大后，她知道自己是所谓的单亲家庭的孩子。这么多年，没人和她提起有关爸爸的事情，她默默地走过来。沉寂这么多年，忽然间被人说出这个陌生的名词，她有点不知所措，有点彷徨。隐隐约约猜到此人定是知道妈妈的过往。
“我没有恶意，只想确认一件事。。。。。。。你可以将实情告诉我吗？”
“确认什么事需要牵扯到我的家事？”叶桐的心里开始有点动摇，想告诉他，但一想到不可轻信他人，她垂死挣扎道。
“我和你妈妈，诗岚，以前是恋人。”犹豫许久，顾子荣坦白的告诉她。
“什么？”一道惊雷闪过，把叶桐劈得体无完肤，她被这突然的一句话吓到。顾子荣是她妈妈昔日的恋人，那外公不准她和他有接触，是为了什么？似乎有些事情即将浮出水面，可是她胆怯了，竟然没有去揭开这后面的真相的勇气。
“以前我和诗岚相爱过，但是后来因为某些事情，我们分开了。后来她不知所踪，没有半点消息。近日，我看到你，调查一番后，我发现了一些事情。所以我想来询问你。”
无形间似有千斤的石头压着胸口，弄得她呼吸苦难。叶桐用手捂住胸口，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那好，我一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前提是，你要将你和妈妈的事情真实的告诉我。我是叶诗岚的女儿，我有权知道事情。”肯定的口吻。如果他不肯合作，那么她何必告诉他自己的苦楚。
“我。。。。。。一直没有爸爸。”下定决心，还是把它说出来。
“你妈妈从来没有告诉过你？”这回换成是顾子荣惊讶了。
“没有，任何的只言片语都没有。我问过外公和李阿姨，他们都不肯说。”她也想知道啊，可是没人肯告诉她。
“你外公不肯？是你妈妈授意？”
“妈妈只说到时候就会知道。”叶桐点点头，她没必要要骗他。
“你妈妈去世前有没有说过一些特别的话？”
“有”。叶桐在脑海中搜素一遍，回忆起叶诗岚去世前那晚的情景。
“她说：‘以后妈妈不在桐桐身边时，桐桐一个人也要坚强的活下去。’”
顾子荣没有打断她的回忆，静静的听她叙述完这几句话。
艰难的开口，声中带着些哽噎，“如果有一天你知道了他，也不要怨他更不要恨。妈妈，已经放下了，可是妈妈还是放不下你。”
“那。。。。。。你现在还想不想知道你的爸爸是谁？”不由屏住呼吸，听她的回答。
“想。怎么会不想呢？这么多年我一直在寻找。”摇摇头，无奈的说。
“如果，现在你见到了你的爸爸，你会恨他吗？”
“说实话，不知道，可妈妈叫我不要去恨，我争取不去恨他。”她没想过有一天会也她的爸爸重逢，她只想知道他是何人，现在在何处，至于相认，她更从来没有去想过。事隔这么多年，现在上天才补偿个爸爸给他，未免有点太可笑了。一直都是她一个人走过来的，现在有爸爸有何用？妈妈已经不在了，他能补回失去的父爱，没有爸爸陪伴的童年给她吗？不可能，所以她不去幻想，不做无谓的猜想。
“我想，我是你的亲生爸爸，你，叶桐是我的女儿。”到最后，顾子荣还是把它告诉叶桐，如她所说的，她有权知道真相。
“什么？”叶桐慌张地站起来，身前的水被洒出来，溅湿了衣服的下摆。此时她顾不上去抹，她脑海中重复着顾子荣刚才的那句话“我是你的亲生爸爸，你，叶桐是我的女儿。”他，他，他刚才说是她的爸爸。太诧异了，她想不到眼前的这个人就是她苦苦寻觅多久的爸爸。
“我是你爸爸。”顾子荣重复一遍说道，他没有忽略她眼底的惊讶，一时间很难让她接受吧，突然蹦出个爸爸来。
“有何证明？”她不相信，这怎么可能？
“明天我们去做个鉴定，到时候你就知道我是否在骗你。”知道她难接受，决定还是一起在去做个鉴定，她亲眼看到结果就会相信了。
“明天？好。”如今多说无益，去到医院就知道了。
“具体的医院，明天我会再通知你。”顾子荣叫来服务员结账，但唐桀离开时就已经结过账了，他想，这年轻人还真细心。“我还有事，先走了，你要不一起？”
“不用了，你先走吧。我等会就回去。”她需要时间来消化。
不知不觉中，叶桐呆坐了半个小时后才离开“向日葵”。满天星辰，哪一颗闪亮的星星才是妈妈呢？妈妈，你告诉我现在我该怎么办才好？抬头望着自家的窗户，漆黑一片，再看看周围，皆是一片明亮，唯独自己的是黑暗。很明显的对比，何处才是她温暖的避风港？
上到15楼，看到对面也没有亮着灯，看来哥哥也没有回家。打开门，进去浴室洗澡，努力想把烦恼洗掉。可是洗完澡，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着屏幕上的人的嘴巴一闭一合，也不知道在讲些什么，心情还没平静下来。电视里头响起电铃声，糟糕，她忘记了答应过哥哥要打电话给他。电视传来提示声，已经十点了。现在打过去还赶得及吧，希望不要太晚了。
叶桐调出唐桀的电话，立刻拨了出去。响了大概三十秒左右才接通，哥哥不会这么晚还在工作吧？对面的灯没亮，他没回来，应该还是在工作。
她没有猜错，此刻唐桀正全副武装在工作中。他驱车离开餐厅后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呆在实验室里继续完成手头上未完的东西。铃声响了很久，他才发现时他的电话在响。按键暂停物体飞行演示的模拟，他走到窗前，边支着手靠在窗边边和叶桐聊天。
“这么晚才想起打电话给我。”听起来似责备却关心更胜的语气，暖暖的音调传入叶桐耳中，平复了她烦躁的心情。她总会无意识的向他倾吐心中的苦闷。相伴多年，让彼此间都建立起一种信赖，他会毫无保留的相信，包容她，她亦如此。因她视他为比血缘更亲的亲人。
“其实我今天约你出来，是向你打听有关我妈妈过去的事情。你知道吗？李阿姨有没有告诉过你？你可以说给我听么？“叶桐一连串的发问，惊讶得唐桀差点招架不住。
“你今天有点不对劲，从刚才我在餐厅看你望着窗外发呆就知道。告诉我发生了何事？”
“就是。。。。。。”她很茫然，“刚刚遇到的那个顾先生，顾子荣，他突然告诉我，他是我爸爸。”那种汪洋中独自徘徊，逐波漂流的感觉又涌上来。
听着她无助的语气，心里最末端的那根弦被轻轻拨动，他试图安慰她，“如果是，你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握着手机蹲下，靠在墙角。
“顾子荣还跟你说了什么？”
“我不相信，他说明天去做就鉴定。”
“关于这些，你有没有告诉叶爷爷？”叶至恒应该知道事情的内幕。
“暂时没有，一切发生得太过于突然 。我打算等结果出来再做决定，因为外公不准我与他有过多的接触，我猜不到如果外公知道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现在你什么都不要去想，好好休息，一切等明天再说，或许结果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似乎回到她八岁那一年。当年的她如此的脆弱，如此的令他心疼。
“嗯，你工作不要太晚，早些休息。”
事到如今，她没有选择的余地，只好等待明天的到来。至于其他的一切，也只好听天由命了。
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她如此渴望却又害怕明天的到来。
微微合眼入睡不久，她就被床头的脑中吵醒，睁开朦胧的双眼，原来已经是早上8点了。叶桐洗漱一番，换下衣服就去上班。还是那么早到公司，办公室内依旧才两三个同事。她在等着老马，刚刚她接到顾子荣的电话，叫她在蓝天医院等他。她要请半天假，可老马没来，没人批准她的假条，她只好等。
终于盼到在9点钟姗姗来迟的老马，她立即向他说明原因。老马鉴于她平时的表现，当下很痛快的批准了她的请假。叶桐推开门走出，恰好遇到迎面而来的凌翊辰，她没料到他会忽然出现在这里，按道理这个贵人多忙事的总裁大人，此刻应该还没上班，即使是上班了，也不会一早就在她们的楼层，不是在22楼吗？
想到那日的情形，她这么明显的逃离。一时尴尬的站在那里，连招呼也忘记打了。门内的老马看她还没走，想开口问她，眼睛一瞄，看到凌翊辰，赶忙大声叫道“凌总早啊！”一语惊醒呆若木鸡的叶桐，低下头，慌忙从他身边走过。
凌翊辰在她经过时，看到她手中的假条，思忖道：她这是。。。。应该不会在躲他？挑挑眉，脸色一沉，用只有他俩人听到的声音，霸道的说道：“你想也不要想逃离。”语毕，走入办公室。老马看到上司一大早就沉着脸，该不会工作上出了差错，他来找碴吧。
而听到凌翊辰的话后，叶桐一时还没反应过来，他这是什么意思？表示他不会放弃？等到她后来接到通知时，她终于有所领悟到他口中句话的含义。现下，手中的纸提醒她今天有重要的事情去解决，不该耽误了。
忐忑不安的来到约定的医院，叶桐一眼就看到等待已久的顾子荣。白天细细打量之下，竟发现他与她有些相像，他不该会真的是她的爸爸？顾子荣朝她点点头，然后打了个电话，叶桐始终保持安静站在一旁。
不一会儿，几个穿着白挂的医生接待他们，叶桐跟着他们后面，只听到当中寥寥几句。顾子荣说了句“麻烦你们了，张主任。”旁白的中年人听到后哈腰点头道：“顾先生不用客气，您能来是我们的荣幸。”“这件事千万不可以泄漏半点出去。”“我们会保密的。”
他们领着她和顾子荣上到三楼，进去前，顾子荣问她“准备好没有”。她面目淡然的回了句“可以”。如今到了这里，还可以打退堂鼓，临阵退缩吗？耳边回荡着凌翊辰最后的“你是逃不掉的。”她怎么会想起他。
整个过程不需要太长时间，长时间的是等待的过程。漫长的等待，就像是一刀一刀地割着她的心，把她凌迟着。两人坐在椅子上，顾子辰试图和她交谈，她淡淡的回应几句便没再开口，顾子荣也不勉强她。他尝试着像一般的父亲那样关心她，无奈她却不给机会。枯燥的坐着，整个过程既漫长而煎熬。叶桐发觉自己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可无论如何都找不到方法去解决。
就在她想吼出句“究竟还要等多久时”，刚才那个医生把最终的报告交到她手上，让她自己看结果。看到纸上的内容时，一瞬间觉得整个心都凉了。
纵使万般猜测，她皆猜不到她身上会隐藏着这样的秘密。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身世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