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晋亡国皇后要自救》六如郡

76、韩寿偷香

　　韩寿虽然已经二十好几的“高龄”了，但是并没有订婚或者结婚。很简单，他家多年不在中枢，还是比较有钱的土豪，不需要结婚扩大财产。韩寿长得又高又帅，也很有才华和抱负，所以他爹妈就寄希望于他能够到洛阳找个豪门贵女，这样才能获得世家援助，平步青云。这也是魏晋时代的常态。世家大族虽然把握上升的渠道，可不一定能够子孙成器。故遇到有才华的寒门子弟，他们就嫁个女儿过去，顺便培养女婿。比如贾充、张华，甚至一直到唐朝，元稹也是靠高门妻子起家，做到丞相的位置。

　　贾充还怕贾午不同意，就让她陪着郭槐坐在屏风后面，请韩寿过来。韩寿礼毕。贾充摸着胡须问：“德真呀，你来我国公府也有些年了。现在年龄几何？家里有配偶吗？订婚了吗？”
　　韩寿听得屏风后有环佩声隐隐，心下大喜，正色道：“回恩相，下官事恩公已经六年了，今年二十五岁，因为寸功未立，所以并不曾订婚。”

　　贾充于是笑道：“先成家后立业嘛。德真你这般俊才，何必忧虑前程呢？你要是有意，我可以为你做个大媒。”
　　“全凭恩相做主。下臣多谢恩相。”韩寿哪里有拒绝的道理？

　　等韩寿回去了，贾充就问贾午道：“如何，阿午？这韩德真是否有为父英俊？”
　　贾午年轻爱帅哥，也不羞怯，只笑道：“父亲要俊多了。”

　　郭槐就不悦道：“你莫不是想让他做女婿？他好像不是什么高门大族吧。”
　　“夫人呀，我们是什么人家？还需要女婿的家世，我们贾家自己就是豪门中的豪门，谁做我们阿午的女婿，谁就是下一任执政。韩德真的出身，对于别人来说太低，对我们家来说刚刚好。”贾充一脸的慈父样，劝说郭槐道：“他才学过人，家庭简单，阿午嫁过去只有享福的。再说他家族无人依靠，就贾家、郭家是他的姻亲，对于我们只有好处。我知道夫人是想要阿午嫁入河东裴氏和琅玡王氏这样的世家。只是这样的人家，等我故去了，阿午依仗什么立足呢？我们家阿峕已经为家族牺牲良多，阿午不需要再嫁入豪门，伺候公婆了。”他就不信，韩寿的爹娘敢让他贾充的女儿受半点委屈。

　　郭槐却不会被他谎言蒙骗，只是冷笑。
　　贾午却是个伶俐的，她问道：“父亲，可是我姐有需要韩寿的地方？”
　　“陛下需要一个出身寒门的有才之士，将来坐为父的位置，作为太子的助力。你要是嫁入世家大族，他们也不会因为你支持太子。”贾充犹豫了一会，到底说了实话。

　　贾午还记得自己姐姐的被许婚皇太子时的悲伤，于是道：“当年我们家危急时，是姐姐嫁给了皇太子，家里才安稳些。我们和姐姐荣枯相随。要是姐姐和太子坏了事，我们全是砧板上的肉，哪里还讲的上别的。到那时，就算我嫁给世家，也未必能有好结果。既如此，我嫁给韩德真便是，毕竟，他除了家世，样样配我有余。嫁给才貌双全的郎君，总好过姐姐枯坐永福宫。”
　　郭槐只得同意了。

　　于是该年正月，从来没有拜访过鲁国公府的韩寿父母亲自来贾府拜访。贾充与郭槐热情的招待了他们，还引了贾午与他们见面。
　　韩寿本以为是贾充准备给郭家女儿做媒的，已经很满意了。毕竟贾充大女儿做齐王妃，三女儿嫁皇太子，这小女儿不太可能嫁给寒族。如今有了这个巨大的惊喜，更是对前程充满希望。

　　这事瞒不过别人，很快京城消息灵通的就知道了。羊琇略微一想就知道皇帝的打算，顿时大怒，道：“司马炎太过分了。贾充这贱人一辈子作威作福，权势滔天也就罢了。还想把下一任执政也送给贾充的女婿。韩寿，哪里来的小人，也想夺我们权柄，当我是死人吗？”
　　他也不去找齐王，实则世家垄断相权，是世家的共同期待，可不一定符合司马家的期待。他直接联络了王济、甄德等，商量了一下，想了个极其恶毒的主意——直接造谣说贾午风骚，韩寿爬墙，贾充没有办法，才把女儿许配给韩寿。还编了个“贾女怀幽，韩郎偷香”的顺口溜。一个故事，集齐了权臣、才子、艳情、西域奇香等各种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因素。于是一时间这个故事传遍了洛阳城的大街小巷。

　　白雪得到这个消息，不敢隐瞒，连忙禀告贾南风道：“这肯定是有人刻意中伤咱们贾家的小娘子，殿下不可忽视。”
　　贾南风皱着眉头道：“这是自然，父亲也就罢了，反正他的名声已经不可能更差了，他这回没有坚决站在齐王一边，肯定会被打击报复。阿午有着香艳的名声，对于我和贾褒都是个重大的打击，世家只会乐见其成。就是韩寿，他有了翻别人墙头这个名声，难道将来有好处不成？无非是他们想集体废掉父亲的继承人罢了。”
　　白雪也发愁，道：“这种阴私的事情，如何辨别得了，就算是小小娘子不嫁给韩郎君，另外许配给别人，也说不清楚。更何况国公爷选韩郎君自然有他的道理，怎么能因为外人言语就轻易毁约？”

　　贾南风还没来得及回话，雨水就回报道：“齐王妃求见，已经到永福宫门口了。”齐王因为是皇帝最爱最爱的弟弟，皇帝是直接给他了可以随意进出皇宫的准许。齐王虽然谨慎不用这个特权，然而齐王妃却是有资格享有特权的。
　　君臣礼和家礼之后，贾褒就怒道：“南风，你为什么不和郭母亲好生说说。就算阿午喜欢美貌郎君，何必找那般低贱的人？又那般急切，无媒苟合。让我们嫁出去的贾家女都没面子。”
　　贾南风道：“大姐姐也知道自己是贾家女，知道阿午名声不好你也好不了。那别人说自己妹妹坏话，你不大耳光子扇他过去，还跟着小人去怀疑自己妹妹！你是齐王妃，谁敢瞎bb，你只管打，谁敢把你怎么样？自己的名声，自己不维护，倒是敢来找我晦气。”

　　贾褒愣了一会，哭道：“你只会说我。那些人是不是王爷的亲戚，就是王爷的亲信，我不能给王爷帮忙，也不能扯他后腿呀。”
　　“他们既然认齐王为主，你就是齐王妃，他们的主母。他们不尊重你，你就没想想意味着什么？现在齐王还用得着父亲呢，他的手下就敢这么作践贾家的名声。要是齐王一直是齐王也就罢了，你可以安稳做齐王妃，你家阿囧可以做齐王。你以为就算齐王将来做了国君，你做得了皇后吗？早晚用爹名声不好，娘名声不好，我们姐妹名声都不好，废了你，另立皇后。阿爹早就要选韩寿为女婿了，这是有人故意毁掉我们所有姐妹的名声，报复阿爹在君王病重没帮着他么弑君呢。你还在这里哭呢。”贾南风隐下贾充的打算，只管挑拨贾褒和齐王的关系。

　　贾褒道：“南风，好妹妹，这可怎么办呀？王爷不管这些闲事，我也不认识什么人。你最有主意，你想想办法呀。阿午还是你亲妹妹呢。”
　　贾褒是政敌，贾南风哪里肯给她说实话，就骗她道：“事已至此，也没有办法，只能赶紧把阿午和韩寿送到外地做官。京城人多事多，要不了几年就淡忘了此事，到时候再回京就是了。”

　　贾褒心里欢喜，装作无奈道：“那阿午妹妹不是太苦了些？郭母亲肯？”
　　“眼下只能吃苦，反正就几年的事？你先回去照顾阿囧吧，小心有坏心眼的人动手。齐王旗下，愿意做齐王妃，生齐王嫡长子的多的是。我也赶紧请父亲过来，商量阿午的事。”贾南风懒得和贾褒敷衍，就催着她走了。

　　贾南风果然请了贾充过来，问他韩寿的事情。贾充被骂惯的人，摆手道：“你这些年，好事做的也够多了，有好名声吗？他们这些人，自己没有被重用就满腹怨气，造谣生事。不过名声差点，多大点事。你只管安心等着养太孙。不要担心，名声再坏，有你爹我差吗？他们只能嘀咕几句而已。”
　　贾南风道：“能力大了能办事，名声大了能服人。现在京城有父亲在，我们贾家已经很安心了。韩寿既然没有名声了，我也看不到他能力在哪里。让他去关中做个小官展现能力吧，这是我们贾家立功德的好机会。”

　　“韩寿在京城，能够给我做个帮手。你要他去关中是有什么重用吗？”贾充其实不太想把韩寿派出去。
　　贾南风道：“关中只从秦凉之乱后，世家不及。父亲派韩寿去，让他在当地团结土豪，再把郑国渠修好。如此，长安能够再度富庶、长治久安，关中也能够长久怀念我们贾家的恩德。这就是我们难得的机会。不过十年功夫而已，韩寿在洛阳能够帮助父亲的多，还是去安定关中故地更要紧呢。”

　　“这，倒是个好事。只是你知道修郑国渠要多少钱吗？朝廷不会给钱的，秦地土豪拿不出这许多钱粮。再说，本朝风俗，世家子弟犯了错误不发配才会被派出去做太守。这派韩寿出去，不是对羊琇他们示弱吗？”
　　“父亲和他说，要是他去修郑国渠，安定关中，等回来，我就可以让他做九卿三公，执政国政。他要是不想着为国家出力，只想在京城混日子，将来只管兵权做个吉祥物算了。别以为我口袋里缺少相才！”像张华、张宾、王猛等人，哪个不比韩寿强？这些官员大大小小只想着怎么捞钱升官，就没一个想把蛋糕做大的，简直不知所谓。贾南风真的很生气，道，“至于钱的事情，父亲更不必担心。他要是肯去秦凉，我把造纸作坊和织布作坊的方法做陪嫁送给阿午，足够用了。我最不缺的就是钱。让阿午跟着去做事，最好把郑国渠改名为贾夫人渠。”
　　贾午经营好了关中，能够给贾家上一层保险，贾充自然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