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晋亡国皇后要自救》六如郡

75、皇帝的保证

　　贾充的踌躇满志一走出永福宫就变得面无表情，等进了皇帝的式乾殿，又是满脸关怀与内疚，道：“圣人气色红润，可见是龙体痊愈了。如此，臣总算是放心了。”
　　司马炎对待贾充也是一如既往，道：“全是太子妃的功劳。公闾，你生了一个好女儿，是我们司马家大大的功臣呀。公闾身体歇过来了吗？”

　　“圣人如此关心老臣，老臣愧不敢当呀。”贾充露出感动的样子，跪下请罪道：“老臣有罪，这回陛下病重。夏侯和跟我讲，太子妃连半个儿子都没有，太子不喜欢太子妃，又耳根子软。等太子即位后，他怕会有废后族诛的事。南风是我和郭氏的第一个女儿，我夫妇心里爱的如珠如宝。老臣十分惶恐呀。司马家对老臣信任有加，老臣却不见容于世家。陛下在一天，老臣父女富贵一天，一旦陛下有个万一，老臣父女是想做富家翁都不一定可得呀。老臣没有别的祈求，只希望能够保全全家人的性命。所以夏侯和代齐王来威胁老臣，又有皇太后懿旨，老臣实在不敢违背他。老臣有罪，对不起陛下的信任呀。”

　　“公闾，你何必惶恐呢？太子一向是敬重太子妃的。就是朕和先皇后，都是把太子妃当女儿疼。太子是个仁慈的人，你就是他第一相信的人。齐王，你怕他做什么？”皇帝就搞不懂贾充是来请罪的还是问罪的，你女儿不中用，生不出儿子来，还敢找我抱怨？永福宫全是你女儿做主，我可没有给太子塞小老婆。我还没找你算你不辅助我儿子的罪过呢。
　　“陛下，继承人稳固是天下之本。齐王的儿子已经有了早慧的名声（友情提示，齐王的嫡长子是贾充的亲外孙），太子却没有继承人，朝臣谁能够放心呢？老臣就是有心，大臣也不敢跟随。（那是，跟着你干，假如太子直接嘎嘣了，人家直接玩完）”贾充更委屈了，顿首道，“老臣听老妻说，南风进入东宫这么多年，仍然是女儿之身。太子从来不肯亲近他。南风这孩子你是知道的，她不嫉妒的。她也推荐陪嫁婢女给太子，太子也是一个不亲近。所以老臣才惶恐的。社稷的千秋传承比什么事都重要。既然南风不得太子心意，请陛下为太子另择名门淑女以延绵子嗣，稳固国家。老臣愿意迎南风回家，为她建立道观，养她一生。”

　　这就尬尴了。人家如花似玉的女儿嫁到你家，你家儿子让人家独守空房好几年。亲家找上门来讨说法，要求离婚，似乎是理所当然的事。问题是现在的政治形势，除了贾充的女儿，谁能够做太子妃而不给皇帝留后患？要是有其他的名门淑女可以娶，你以为我可以眼睁睁看着你在齐王和我儿子之间左右横跳吗？
　　太子一开始结婚没合房皇帝司马炎是知道的，问题是他以为这事已经交给皇后处理了，就没在意，哪里知道现在还没有合房？朝堂上又是西征，又是南下的交趾之战，又是齐王世家搞事，后宫又有许多美人等待他去陪。皇帝哪里会有时间管这些小事？

　　至于杨皇后更简单了，她就是那种欺瞒一时算一时的。当初太子智商有问题，皇后是早就知道的，然而她担心皇帝知道后怀疑她的血脉有问题，这样自己的子女就会被排除在继承人之外。到时候皇帝是可以再娶高门正妻，生继承人。那她的儿女呢？直到瞒不住了，逼迫皇帝一起为傻太子收拾烂摊子。
　　皇帝一猜，就是皇后想拖的贾南风受不了，逼迫贾家和皇帝去想主意。司马炎看贾充那理直气壮地劲儿，知道肯定是自己儿子理亏，连忙陪着笑脸喊黄门李甲亲自去扶了贾充起来，道：“公闾呀，你太着急了呀。太子虽然大婚好几年，这中间不是还有给先皇后守孝吗？生太孙的事，不急。要来年十月份太子才出了孝期。到时候肯定就有好消息啦。公闾是咱们大晋的第一重臣，太子妃更是贤惠孝顺，世间难有。你就放一百个心吧，皇太孙必然出于太子妃腹中。你只管等着做太孙的老师吧。”

　　贾充感动的流眼泪，感动不已。
　　司马炎却正色道：“此番公闾来，朕另有嘱托。这次我病重，十分感激先帝。先帝把公闾留给我，才让我有了可靠的臂膀，常年无忧。（这是实情，贾充擅长识人，又有很会治国，加上没有谋反的可能性，太好用了——by作者。）可惜我不如我父，不能给我儿留下可以临终托孤之人。但是朕的太子怎么办呢？谁能是太子可以信任的人？朕可以把儿子托付给谁呢？公闾你再可靠，毕竟比太子年长太多了，安民又太小了。朕记得你的幼女，和太子妃同母的那个，还没有许人吧？为她选一个可以做宰辅的好郎君，让她的郎君做你的继承人。这样，朕就放心了。记着，郭、裴两家都不行。这两家已经是太子的亲戚了。”

　　皇帝倒不是还对裴頠有什么意见，只是，第一，贾南风亲妹妹只有一个，不能浪费在已经有的亲戚上。第二，郭、裴两家是人口繁多的大士族，他怕将来有对太子不利的地方。
　　贾充可是对皇帝心思摸得透透的，他立刻道：“臣的属下里有个南阳人叫韩寿的，是西汉韩王韩信的后代，他的曾祖父做过曹魏的司徒。韩寿十分有才干，能够得人。臣记得他没有娶妻，家里只有一个老母和一个兄弟。要是他老母亲没有意见，臣就有意定下这个婚事（在贾充的心里，就算韩寿有妻子，他也不会承认的）。”

　　南阳人，代表着不是中原贵族，在洛阳城没有亲戚，只能依附太子。韩王的后代，代表着系出名门，有世家的名声。曾祖做过司徒，代表着最近几代没做高官，没有门生故吏，暂时成不了气候。能够入贾充的眼，代表着个人素质很强，能够承担社稷重任。可以说，贾充这几条，是可着皇帝的心思来说的。
　　“既然公闾觉得韩寿妥当，即可速速成婚，尽快给他合适的任命。”司马炎是真的想尽快的把韩寿培养起来，毕竟说不定哪一会自己就死掉了，他送贾充走的时候真诚的说：“公闾，我不为难你，我不要你在齐王和太子之间做选择。齐王，朕会亲自为太子处理了，你做一个公平的岳父即可。我成了，你是皇太子的岳父，齐王成了，你照样是太弟岳父。我不要你对付齐王，我不要给我的儿子留下一个被满朝敌视的岳父。你是我的忠臣，再给我儿子选个可靠的宰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