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晋亡国皇后要自救》六如郡

60、庆功大典功臣互殴

　　平凉的另一个功臣石鉴，他早知道自己的赏格，志得意满的参加大朝，受皇帝表彰。本来这只是走流程的事，问题是他得罪了一个人——现司隶校尉，前丰乐亭侯杜预。
　　杜预提前找到他请功的名单，当朝弹劾石鉴道：“圣人，臣弹劾安西将军石鉴虚报军功，欺君罔上。比如某某，臣还在长安时他就死了，怎么能在死后第二年还抗击了贼人，抢了谁了功劳还是虚报战绩？再比如某某战役，据臣的信息来源，是谁谁的主持，怎么会是石鉴的同乡功劳？再比如哪里的河道已经改道，石安西的心腹怎么能在哪里水半渡而击？”杜预可是老秦州正白旗人，那里发生了什么他门清。再说，石鉴虚报战功，抢的可是关中豪强的功劳。同乡相互，杜预肯定会给自己同乡出头。

　　这就难看了。排除了欺君之罪不对，抢别人功劳人品不好这些理论上的错误外，石鉴还违背了潜规则。按照默认逻辑，你石鉴区区寒门，立了功劳提拔你我们是可以接受的，怎么能安插私人，连你的门人都可以趁机抢别人功劳呢？这事只有我们顶级世族能做，你太过分了。
　　杜预固然是个世家里的破落户，贵族里刺儿头，可到底是自己人，别人也相信他智商。于是群议汹汹，要求皇帝彻查还石安西清白的，主张杜司隶所言为实，要求处理石鉴的。

　　司马炎也没想到石鉴这么又蠢又贪，不辨喜怒问道：“石卿，你怎么说？”
　　石鉴能怎么说？他固然是在治民上很有一手，但这个也跟他多年的左右很有关系。当初他抑制豪强，差点被打死，就是他手下的兄弟救了他的。更不必说平日里庶务了。他认为自己冒着生命危险去长安，顺便安排下自己的手下不为过吧？毕竟很多主政一方的大臣都会这么做呀，虽然自己做的过了一点点呢。
　　他却不知道，世家抢军功，那也会给被抢的人别的补偿，或者干脆抢那些没有发言权不敢出首的人。他直接抢的太多，还抢到杜预他姑夫身上，那是关中豪族，手眼通天，岂能被你抢了还忍气吞声？哪里知道会被杜预这疯狗咬？石鉴见皇帝和大臣态度，心知自己这回不但长安白受苦受怕受累，连着半辈子的努力都要被杜预这街溜子毁了，气的恨不得杀人。杜预还朝他笑。

　　既然杜预不做人，不念他放他一马的恩德，就别怪老夫有仇报仇，他怒道：“陛下恕罪，是臣私心作祟，谎报了军功。老臣还要出首，当初前秦州刺史杜预声称要带着自己的私兵，建立如同宣皇帝、文皇帝那样的功业。陛下这话形同谋逆，臣弹劾杜预大不敬，意图谋逆！”
　　杜预当时说这话，石鉴就觉得他煞笔，只是这种弹劾了杜预，就会和杜预高陆公主结下死仇，他着急建功立业，就只以藐视上官不听军令处置的，谁知道二世祖全不知好歹！

　　一个皇帝最忌讳什么，谋逆。一个皇位来源不是那么正当，也不稳当的皇帝最忌讳什么？谋逆。杜预作为世家子，当然知道这老匹夫的指责会带来什么后果，跳上去就是一拳：“老贼，你敢构陷我。小爷打死你。”
　　杜预向来会打架，又比石鉴年轻许多，一拳就把石鉴打懵了。他又骑着石鉴扇耳光，一边扇一边骂石鉴怎么样忘恩负义的坏胚子之类。石鉴打又打不赢，又被杜预害的前程全无，气的破口大骂。他们两个，一个出身底层，一个混迹于三教九流，那污言秽语是一套一套的，听的皇帝和重臣都皱眉。贾充就喝道：“肃静！殿中郎官何在？分开他们！”

　　司马炎几乎气疯了，在他的封赏大朝会上，他一手提拔的姑父司隶校尉杜预，当众和他一手提拔的安西将军互殴，相互揭短。即使是石鉴有错，杜预那么多时间不知道提前奏报吗？杜预出言不逊，石鉴不知道提前上奏吗？这两个人，为了个人私利，存心让皇帝没脸！
　　司马炎寒着脸起身就回内后宫，良久才有黄门带来旨意：“司隶校尉杜预不能以身作则，当朝行事不谨，殴打同僚，着夺去本官，限一个月离京。”没有提如司马懿之类的话，一个是未必有因，二也是看高陆公主情面。然而不出意外，杜预这一生的政治前程也就到此为止了。

　　至于石鉴，则是回家待罪，等待谎报军功的事调查清楚，一并处罚。还有两个当朝看着打架拍手叫好的纨绔子弟，直接被剥夺官位赶回家让其父兄管教。
　　事后石鉴谎报军功的事查实，皇帝直接让石鉴回去吃自己，九卿没有了，当初的司隶校尉没有了，还削了石鉴的侯爵五百户，让他做丰乐亭侯，对，就是杜预被夺的那个爵位。皇帝就是为了恶心杜预和石鉴的。

　　高陆公主尚且为自己丈夫不平，直接进宫请求见皇帝，皇帝见都不见她，她想闯宫门又不得，杨皇后托词病重，已经很久不见外命妇许久了，她求见多日，明白帝后都不可能见她，显然对杜预很生气了。杜预看到妻子如此奔波，大为感动，道：“阿晋，你何苦为我如此？自从你下嫁给我以来，总是你顾念我多，我只能拖累公主，一事无成。是我对你不住，如今我去洛阳是一定的，你不必如此折辱自己。我不怕吃苦。如今朝中功劳莫过于武功，我这回去荆州找羊公去，早晚立下不世之功，为公主挣来荣耀。”
　　高陆公主哭泣道：“我自元凯为夫妻，没有一日不顺心的时候，何谈拖累呢？我只愿与君白首相守，不求郎君功业。我为公主，一世富贵已经别无所求，可振兴家族建立功业是驸马的理想，我自然会为你周旋。有心谋逆，这是何等罪名，怎能若无其事？我必每日求见，诉说驸马的冤屈！驸马不必再劝！驸马有意功名，那就每天一个折子，向陛下认错请罪。”杜预见到自己妻子如此坚持，也忍耻包羞，求见各位亲戚，却四处碰壁——他说那要命的话，谁肯理他？

　　高陆公主的乳母道：“公主，如今您想见陛下和皇后是不能够了，那为什么不曲折求见呢？陛下和皇后只有两个孩子，爱若至宝。皇四子还小没有婚配，求见太子妃转达也是可以的。老奴听闻陛下和皇后爱重太子妃，准许太子妃自由出宫管理自己作坊农庄，还带着太子妃熟悉宫务，这不是容易求见的多吗？”
　　高陆公主曰：“大善。”

　　于是他提前让人观察到那一天太子妃出宫，就在其回宫的路上拦着，刚好看到贾南风车架出宫归来，就扑上前去下跪拜道，：“太子妃，妾司马嫣求见，请殿下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