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晋亡国皇后要自救》六如郡

51、永福宫家宴，齐王妃怀孕

　　舍粥这些后话且不提，次日就皇帝和皇后就亲临太子宫。
　　贾南风将酒宴设到东宫正殿之后的第二进，也就是太子起居的院子里。皇帝到来时，太子妃夫妇早就在东宫正门迎驾了。皇帝连连道“免礼”，于是和皇后一人扶了太子，一人扶了太子妃，进了永福宫。皇帝笑道：“东宫有了女主人，整个气象就不一样，很好很好。我们家大郎有福气呀。”

　　贾南风无非谦虚几句，等皇帝夫妇，并太子，二皇子都安坐席上看歌舞，她就说自己要看着婢女们，请求退下。这是借口也不是，头一样，她是皇帝皇后目前唯一的儿媳妇，公婆第一次驾临吃饭，她肯定要去伺候而不是自得其乐的享受，其二，皇帝才三十出头，二皇子也十七八岁，男女有别，她到底不好与他们同坐。
　　二皇子道：“姐姐也一起吃呀，不然我们有不晓得的菜式问那个去。”他也是好意，却把关心说的如同要个讲解员似的。

　　皇后道：“我们不要你亲自去看着看那的孝顺，好好照顾好大郎就是了。你也得学会调教好主管，让他们帮你盯着。”
　　皇帝哈哈笑道：“太子妃只管坐着吃，一起聊聊吧，没必要回避。我们家不与别人家一样。大郎性子软，外面又总是有奸邪小人试图动摇储位，改立旁支。你和阿柬就是大郎的左膀右臂，正是该齐心协力的。你们休要别别扭扭的，保住了我们本枝的皇位是正经。要是为了别人几句内外有别就避讳来避讳去，疏远了，反而入了套。不光这样，即使是将来，你也可以抱着太孙陪太子听政，与大臣商议国事，更何况阿柬是嫡亲的弟弟呢。”换句话说，在皇帝看来，大儿媳妇和二儿子是自己大儿子最可靠的打手了，没必要因为叔嫂之别就放弃沟通。”

　　在皇后看来，贾南风就是贾充的女儿，能生个靠谱的太孙就可以了，别的是不是高估了贾南风？杨皇后看了看皇帝的脸色，照样没有吭声。
　　太子坐在皇帝下面第一位，本来司马柬坐在皇后下手第一座的，他连忙挪到太子之下的一位。贾南风见状，也只安心坐在右手第一位，和太子正对。伴随着轻歌曼舞，宫女送来了各色酒菜。
　　贾南风素来不喜欢很珍稀的食材，肉不过是常见的牛羊鸡豚鱼虾之类，无非是比旁人家好吃些，青菜倒是难得，有荠菜、韭菜、冬瓜等反季节蔬菜。点心类也是东宫常吃的。只是这些普通而美味的食物放在此刻最流行的奢侈品——瓷器、玻璃器皿里，也是逼格蛮高。

　　皇帝一家人吃的很满意，他就指着一道菜道：“这是什么肉，这般香甜可口。”
　　太子是个专心的人，他吃饭只管吃饭，不参与聊天的。司马柬抢着道：“这个儿子知道，是猪排骨。姐姐用特殊的调料烤的。”

　　皇帝皱着眉头道：“寻常猪肉味道都难以入口，你是怎么做到香嫩没有异味的？”显然他以为贾南风也用了人奶或者人血之类的。
　　贾南风道：“我有一个仆人很会养猪，所有难养的猪，被他割一刀就会很听话。因为我的冰琉璃坊和瓷坊小赚一些钱，所以我家猪吃的也格外好。每餐都是煮熟的麦麸、稻糠、野菜等食物，所以就长得很好。”

　　皇帝司马炎顿时满意极了，比起用人奶，些许小麦水稻的下脚料喂猪，他很能接受。“麦麸、稻糠？我倒是听说穷人家，是以麦麸和稻糠为食的。猪吃麸糠，虽则过了些，在咱们这样的人家，倒是也不为过。不错，不错。他这割刀子的法子好学吗？要是容易学，哪个百姓学了去，养一两头好吃的猪，就多了一条生路呀。”

　　杨皇后不满道：“圣人，哪个世家得了秘法不是藏着的。你去问问王济怎么养猪去？再说这是太子妃的法子，哪有你做公爹问儿媳妇要秘方的？”
　　皇帝道：“皇家不与世家同呀。世家改朝换代照样富贵荣华，咱们嫡子皇室不保地位就只有死了。咱们又不缺一星半点的，百姓受点益处，也能念咱们的好。”

　　让人人都吃到阉猪肉，贾南风倒是无所谓的，只是阉猪这事，皇宫里都是太监呢，她一个儿媳妇也不好意思和公爹说，就道：“法子应该可以传，只是我也不清楚。我让他去和父皇回复，父皇看怎么推广。我到时候赏赐那家仆一些就是了。。”
　　杨皇后怒道：“我说了，不可以。这不是利益大小的问题，这是原则问题。再说，细民很容易被蒙蔽，要紧的是士族的观感，别让太子们在不相干地方废太多功夫。”是的，比起能够操纵舆论，左右皇权的士族，交纳税收的小民在帝后看来，自然无足重轻。

　　皇帝知道皇后如此生气，固然有维护儿子儿媳妇的因素在里面，却更多是因为皇帝前些天偷吃小宫女被皇后知道了，在借题发挥呢。皇帝自知理亏，就道：“皇后说的是，咱们且赏歌舞，好吗？”
　　杨皇后不好在儿子面前太过闹别扭，这才没发作。

　　司马柬就向父母解释道：“阿爷阿娘，你们知道猪或许不贵，蘸料可贵了。我听姐姐说，蘸料都是用了胡椒花椒桂皮等极其金贵的调料调和而成，这才这般香气四溢。”是了，此时胡椒等香料产量较低，一两胡椒可以卖到一两黄金的高价。也就这些顶级贵族能够如此享受了。
　　“这值当什么？我们家的胡椒多的是。只要不是作践细民，有违天和，吃点子香料算什么事！阿柬你也别这么舍不得。这香料阿爷每样赏你一斛，你只管吃。” 皇家需要节俭的美德，更需要奢华的逼格，皇帝听到这个就更高兴了，随手就给二儿子发饮食补贴。当然，饭后他也给东宫赐了数量更多的香料且不提。一斛就是一石，相当于后世的一百二十斤。也就是说，皇帝大笔一挥，就赏给了儿子相当于很多个一百二十斤黄金的香料。
　　至于阉猪的事，后来皇帝派人问了那个仆人，知道是要阉割猪了才好吃。阉割虽然简单实用，还不如喂人奶那般逼格满满呢。皇帝想要推广原是为了儿子名声，这么low的方法，他才不乐意推广，原因很简单：“这样不雅观，要是让士族知道，益发笑话我儿子了。”

　　贾褒在太子妃冬至宴会丢了丑，回去自觉难以见齐王。齐王却不以为意，照样对她温柔体贴。贾褒对齐王越发的死心塌地。冬去春来，谁知道有一日，贾褒闻到炙羊肉就吐了起来。还有婢女说：“可是吃了不洁净的东西？”老成的仆妇就笑道：“怕不是王妃得了世子。”赶忙喊了太医来看，果然是有孕两三个月了。
　　伺候的宫女黄门都欢欣鼓舞，道：“齐王有后，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又急着报齐王。贾褒原以为自己真的不能怀孕了，听说这消息，恨不得每天到永福宫炫耀一边，好在考虑到胎气，才罢了。

　　齐王也是喜忧参半。喜得是，嫡子生出，不仅能够加强和贾充的联盟，更可以让属下更有信心。忧的是，王妃性情一般，智商见识都不怎么样，怕生出来的儿子像母亲，那就是如同皇兄般的笑话了，再则，贾充名声品德差，他做国丈，手下附庸焉能放心？
　　舅舅羊琇就和齐王道：“贾充这匹夫，放任妒妇把王妃养的如此不堪。这般妇人，怎么配母仪天下？怎么能教得出好儿子？殿下，陛下现在春秋鼎盛，贾充的态度又左右摇摆，你可不能被贾氏拖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