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晋亡国皇后要自救》六如郡

47、东宫的待遇

　　红叶笑道：“你们也别羡慕我，就你们也不差呀。比如黄叶，她虽然只有两百钱，但是她当差时间久呀。就算她一直拿两百的月钱，等到她二十五岁时也有二十多吊钱了。主子仁慈，吃穿住用都是包了，要是把这钱攒下来，都够买两头牛了。到时候太子妃再赏赐些钱，嫁到哪一家做正头娘子，都是极其丰厚的嫁妆了。更何况要是这十年好好当差，还会给涨例钱呢？”
　　没错，正因为发行货币，对于政府来说是亏本的，所以政府不发行货币，市面上没多少铜钱，进而造成通货紧缩，更加没人舍得用钱。以至于一个年轻力壮的媳妇，才值八贯钱，一头牛只卖十贯钱。即使到了政府发行货币的明清时期，一头牛也才十五贯钱。至于这些小宫女，虽然也出身在殷实之家，也不曾拥有过铜钱。

　　皇帝重视士大夫，随便赏赐官员都是百万钱，然而轮到这些最低等太监宫女，却是一文钱不给的。因为他们是平民百姓，她们被选入宫中属于服徭役，她们在宫中活一天，家里就可以少出一个服徭役的人选。谁要是敢提钱，里正肯定会骂：“给君王服役，理所当然的事，能给工钱吗？你去给国家修城墙还要自备干粮呢，最起码皇宫还给管吃管喝管穿呢。”
　　她们原以为只能在宫中白干苦熬到死，现在能够按月拿份例，还能在二十多岁出宫嫁人，这对于大多数小宫女来说是何等的意外之喜。——因为本朝贵女地位高，理所当然的“嫉妒”成性，如今皇帝就只有一个皇后，没有高位嫔妃。太子也不怎么搭理小宫女。倒是很少有宫女敢做飞上枝头的美梦。

　　黄叶愣住，泪水忍不住了：“出嫁？我娘说选了我进宫，就是一辈子的事了，从来没有宫女放出去的道理。红叶姐姐莫要骗我，我还能出宫见到亲人？”
　　“莫哭了，傻姑娘。我哄你做什么？太子妃的陪嫁你们去问一问，是不是年龄到了，就可以许出去嫁人？或是嫁给娘娘的管事，或是嫁给外面的小地主，有了嫁妆，不会过的差的，过几年生了儿子，也是老来有靠。再说，就受委屈了，找到娘娘求告，娘娘岂有不理的？”
　　这也是红叶的心里话，她是家里没人，所以才留在宫里。在她看来，这是最稳妥的一条路。红花也是一等宫女，却已经求太子妃把她嫁出去了。对于这些小宫女来说，能够有一份不错的嫁妆嫁给殷实人家或者小管事，就是找了份可靠的保镖和工作，不用怕被卖掉打死，生了儿子就是有了养老保险，不怕老了没有饭吃。这就是切切实实能感受到的幸福和盼头，和他们说人生价值和职业规划就有点何不食肉糜的味道了。

　　太监此时叫寺人或者黄门，不过有时作者写忘了，说成太监也可能。他们的处境要比宫女差，大多是穷的很，又没有家，出去也不好找工作。不比宫女，有家可回，出宫可以嫁人生娃。所以他们是不想出宫的，只想在东宫不想被赶走，
　　又有小太监问道：“我们不敢和姐妹们比，出宫门也没有活路，不知道太子妃娘娘能怜惜小人，让小人留在东宫干活呢？小人一定好生服役，效忠娘娘和太子。”
　　也有宫女道：“姐姐，我家里父母早都没了，又没有兄弟姐妹。老婆子都三十多也嫁不出去了（不是作者年龄歧视，是当时三十多已经是做祖母了，她们底层妇女，工作辛苦，营养不到位，真的显得很老。所以过了三十，就有很多很多自称老婆子了）。我想一直在宫里伺候太子妃娘娘，可以吗？”

　　红叶也为难了，她没想到居然有人不想出宫嫁人，她不敢轻易回答，就问刚出门的白雪：“白雪姐姐，不想出宫的是什么章程。”
　　白雪含笑道：“出宫是恩典，想出去的就出去，不想出去的话，要是表现的好，到了年龄也可以留在东宫。只是到三十岁，在原等级分例上多拿五成，到了四十岁就拿双倍的。等到了五十岁或者身体不能做事了，就出宫住在太子妃的退休院里，住和保安巡逻太子妃管，你们可以带自己攒的钱、衣服，赏赐走，每月拿自己原等级的一半的工钱。你们想再出去挣几个钱也好，想自己种点菜吃也好。想带着自己钱回家住也好，或者攒的份例和赏赐够多，自己买房子住，自己收养个孩儿也好。都随你们，太子妃会按月派人去退休院看你们，分发份例，你们记得拿就行。要是谁敢克扣你们退休金，或者欺负你们，你们可以和太子妃使者说。”

　　然而白雪高估了这时一般人的理解能力。他看到宫女太监又幸福又懵圈了了，恰巧她刚才开始说的时候太监首领董猛进院来，她就笑着问董猛：“董大伴，我拿你举个例子给他们听？”
　　董猛一来是给太子妃陪嫁面子，二来也想知道自己的待遇，就笑道：“劳白雪姐姐解释。”

　　白雪道：“比如董大伴，他肯定是一等的黄门，月例是一千钱每月。再过三年，李大伴就三十了，份例多拿半成就是一千五钱每月。到了四十岁就拿两千钱。到了五十岁，或是主子怜惜董大伴年老辛苦，赐退休院住，每月五百钱。或是主子离不开李大伴，那留在太子身边伺候，就是拿五百钱退休金，再外加原本的两千份例，就是两千五百钱。当然，董大伴这样五十岁后还能留在主子身边的，只有特许的才行。其余人等五十岁一定要去退休院了。”
　　“谢太子妃恩典了。”董猛也很满意，太子也会赏赐不少财物，他倒不是看重这几千钱，第一难得的是月例第一等的体面，第二是太子妃给的退休待遇承诺（尤其是可以见太子妃使者，这一条就可以恫吓大多数心怀不轨之人。历来黄门风光时财产无数，一不中用家徒四壁的不在少数。当然，太子妃给的承诺能不能兑现还待观察。只就目前看来，太子妃是比太子可靠的多。他敢发誓，别看他把太子伺候的很好，哪一天自己退了，太子绝对想不起来他死活的。

　　白雪又看开始那个不想出去的宫女，得到肯定回答后，翻翻册子道：“我记得你叫张二花吧？在管库房的？”“你是定的三等宫女，份例六百钱。你是三十五岁，多拿半成，就是九百钱。再过五年你就四十了，要是你还是三等宫女，那就是拿双倍月例，一共一千二百钱，比二十几的一等宫女还高呢。等你五十岁就要退了，那就出去住退休院，每月拿三百钱。”
　　白雪说一句，那张二花念一声道爷保佑，待听到最后，欢喜道：“就是奴婢五十岁后，除了自己攒的钱，不干活也能有三百钱，奴婢莫不是做梦。三百钱，天天吃鸡子，都还有剩。多谢太子妃娘娘。奴婢一定好生看库房，一只苍蝇也不让他飞进去。”

　　要是后世看，肯定觉得退休金太低，然而时下不是这样的，大多数人全家一年都存不到几吊钱，即使是低级军官，也没多少钱拿。他们不干活拿几吊吊钱一年，已经是富富余余，甚至可以收养个女儿养老了。再给多怕外间民怨。再说，目前的皇帝据历史说，将会拥有历史上最庞大的后宫队伍，到时候太妃太嫔之类以及他们的手下宫女太监的待遇，又是一大笔开支，现在定调太高，怕将来经济难以支持。到时候要是能经济宽裕，多赏赐些便是。

　　白雪看着宫女和太监们欢欢喜喜甚至不敢置信的样子，忍不住也带着满足和一点点矜持的得意。
　　一旁其他的陪嫁婢女面上不显，心里也十分骄傲。他们在贾府，能进入梧桐苑伺候也是上上的差事。只要做好份内的活，就不会挨打挨骂；但凡用心上进，小娘子和大丫鬟们也看的到，赏赐提拔极为公平，到年龄了，安排后路也实在。小娘子被定为太子妃了，又十分能挣钱，早早给他们定了级别按级别拿钱了呢。
　　白雪使了一个声音大的小太监唤刘大的，念了各人的定等，让他们排好队等着。“一等宫女，赵媪，红叶，红花，二等宫女……”“一等黄门，董猛，王鸿，二等黄门……”又道，“一等的月例一千钱，二等八百钱，三等六百钱，四等四百钱，五等二百钱——不是作者故意水字数，实际上是因为现在人数学都差，他们不会等比递减，必须挨个念月例。过了三十岁的有谁谁，多拿五成，过了四十的只有赵媪，拿双倍。”

　　怎么说呢，定等级这事，能在这么短短几天里摸清人物工作及重要性，加以评定，实际上是个挺难的事。好在赵媪控制东宫得力，红叶红花也乐于投靠，白雪是个极聪明有条理的女孩子，所以才办的这么快又妥妥当当，能让一众宫女太监服气。
　　等小刘念完，白雪就道：“都知道自己每月拿多少份例了吧？再不懂，下月发了月钱就知道了。每月的初一，就在这里排队，我亲自看着给你们发礼钱，谁也不许冒领。各人保管自己的月例钱，不许打着收干儿子干女儿的名义帮忙保管例钱甚至收受孝敬贿赂，也不许赌钱！谁敢这么做，禀告了主子赶出去！再有，往后院子里安心当差，不许泄露东宫一句话出去！”众人应诺。
　　白雪就让人按刚才念的顺序上前来领头一个月的月例——贾南风发月例，素来是当月初一发当月月例，绝不学黑心资本家，下个月15号发上个月的。她看到董猛也跟着排队，就笑道：“董大伴，咱们一等的月例不在这里发，太子妃早封好了等你去拿呢。”

　　能被太子妃专门点名，也是难得的荣耀，董猛就乐呵呵道：“奴婢今日还没给娘娘请安呢，正好亲自给娘娘磕个头。”他进去的路上看到沉甸甸的月钱发到每个太监宫女的手上时他们的笑容，进去了还听到小宫女们“谢谢姐姐”的声音，太子妃那个叫白雪的陪嫁宫女道：“不要谢我，谢太子妃娘娘，记得忠心办事。”
　　于是他进去了五体投体给太子妃行了礼，贾南风让他不必行大礼，他道：“奴婢今日第一次单独拜见娘娘，请允许奴婢行大礼。谢娘娘恩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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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周末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