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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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苏沉照的声音不大，但是整个楼梯上只有他们两个人，安静的环境让声音明显了许多。他说完就抬着头看着徐阶，徐阶也垂着头看着他。
徐阶明显愣了一下，然后笑得很抱歉：“恐怕不行了。我也挺想蹭你的饭，不过今天中午我约好了跟覃教授吃饭的。他说请吃饭，还不得赶快答应？”徐阶一脸无奈，“而且也不只是我自己去，还有好几个师兄弟一起，你看，我总不能……要不，后天吧？你有时间没？到时候我请你。”
苏沉照不知道自己心里是失望还是松了口气，或者两种感觉都有。他看了看徐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那我就不插一脚了，本来还想着谢谢学长昨天陪我买衣服……过两天吧，我给学长打电话，这顿饭学长记住了，是我欠你的。”
“嗯，我记住了。”徐阶说着，笑了笑，继续往楼上走。
苏沉照看着他的身影被遮挡住，叹了口气，抱着自己的东西继续往楼下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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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样和化验的工作，苏沉照原先从来没有自己一个人动手做过，虽然知道步骤，做起来也因为手生而有些忙乱。终于弄好了数据之后，已经是下午一点半了，实验室里值班的夏言的实验员丁汲帮苏沉照收拾了东西，苏沉照有些不好意思，耽误了丁汲吃饭的时间，丁汲脸上却只是淡淡的，一点也不见不耐烦，反倒安慰苏沉照说，夏教授的研究生一开始都是这么过来的。
这让苏沉照觉得，丁汲和夏言还真有点像，都是那种默默地在背后关心别人的人。听说以前丁汲也是夏言的学生，没有读博，直接留校做了实验员，现在看来，也真像是这样的。
从学院大楼出来的时候是将近两点，虽然是十一月底，阳光还是很刺眼。丁汲有自己的车，他原本说要送苏沉照，但是苏沉照觉得，不能再耽误丁汲的时间了，就拒绝了搭便车，这会儿一个人在街上走，阳光照着他的脸，苏沉照觉得眼睛都有点睁不开了。
他用手在眼睛前面遮掩住，从指缝间看路，但是还是被晒得难受。苏沉照有点后悔刚才怎么不坐丁汲的车回去，他觉得自己又饿又累，直想坐在路边树荫里不动弹。
然后苏沉照看到了徐阶，徐阶和其他的几个年轻人一起，站在一家饭店门前，他们像是众星捧月一样围着一个中年男人，苏沉照认出来那个人就是徐阶原先的导师覃耀辰。
苏沉照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可能是真的被太阳耀花了眼，看错了。徐阶脸上的那种表情，真的很虚假，恭维的意思都摆在脸上，一点也不像是平常云淡风轻的他。
不过对比他身边的那几个人，徐阶的表情就显得十分真诚了。另外的那几个人，简直就脱离了恭维，是谄媚了。
苏沉照想起原先徐阶曾经无意中跟他说过的一句话，覃耀辰教授什么都好，就是喜欢听好听话。
而苏沉照自己也清楚，徐阶做的这一切，都没有什么应该被指责的——恭维也好，谄媚也好，这些事情他做的并不是错的。
只是苏沉照心里有些别扭。就在几个小时前，他在学院楼里见到的那个徐阶，不说清高，浑身上下却也没有一点俗气。但是现在看着他，却有点……或者应该说是，苏沉照还不能适应这样转变的徐阶吧。
无意中看到了徐阶的另一面，苏沉照在晃回家的时候还有点出神。等他坐在门前的沙发墩上换鞋的时候，他才想起来一件事情：夏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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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原本应该是小组向夏言汇报研究情况的时候，但是夏言没在他的办公室里，几个学生扑了个空，打电话也没人接，手机关机，家里的固话苏沉照很清楚，空房子哪有人接电话的。于是研三的组长说，先回去复查自己手里的内容，看还有没有精进的可能，几个人就散了。苏沉照被组长派了验土样的活儿，这才在学校待到了下午，要不然也一早回来了。
只是夏言去哪儿了？他在Ｌ市就这一个家，就算是昨天饭局上喝酒喝多了，直接在外面住下了，今天也该回来了吧……
苏沉照看了看鞋柜，没有昨天夏言出去时穿的那双鞋。
他站起身，走到厨房里去给自己弄吃的。他做的饭不怎么样，但是还是能吃的，只是夏言嘴巴挑剔，从来不吃。
锅里的水开了，苏沉照放进去一把青菜，搅了搅，然后挑起一根面条。咬了咬，觉得大致熟了，就关上了火。正往锅里放盐点香油，背后忽然有个沙哑的声音说：“给我也盛一碗，多搁点醋。”
苏沉照吓得差点把手里拿着的碗掉进锅里，他回头的动作太快，扭得脖子生疼。
然后他又被吓到了——他转过头的时候，夏言的脸就在离他不到三公分的地方。
而且那张脸，蜡黄惨白，眼窝凹陷，看起来就像是长期受到虐待似的。夏言的头发乱糟糟的顶在头上，浑身散发着酒味和烟味还有发酵的味道混合在一起，苏沉照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缠着声音问：“教授？”
“嗯。”夏言有气无力地哼了一声，然后指了指锅。
苏沉照连忙给他盛了一碗，放在了餐桌上，夏言坐下来，苏沉照又把醋瓶子和筷子递给他，夏言吃了一口，咳嗽起来。
他声音里都带着喘，苏沉照皱着眉，冲好了蜂蜜水放在他手边：“要不先喝点蜂蜜水吧？别坏了嗓子。”
夏言点点头，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又喝了一口之后，才开口。他皱着眉头挑起一根青菜，说：“真难吃。”
苏沉照扭过头假装没有听见他说什么，然后夏言又说：“盐呢？家里没有盐了？清水煮面条啊？”
他的嗓子还哑着，苏沉照只好说：“不是没有盐，吃咸的东西不好。你不是宿醉吗？吃点清淡的吧。”
夏言一边揉着额角一边挑面条吃，汤是一口也不动。苏沉照叹了口气，从冰箱里拿出来酱菜给他下饭，然后走过去帮他揉太阳穴。
苏沉照有偏头痛，他对于按摩头部穴位也有研究，一上手就和夏言这种随便按按的手法不一样。夏言舒服得长出一口气，干脆丢下了筷子，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让苏沉照给他按。
按了半天，苏沉照的手酸疼，停下来甩了甩手。夏言睁开眼睛，笑着说：“没想到还捡着宝了，你还什么都会啊？”
苏沉照笑了笑，没有回答，夏言看了看凉了的面条，说：“叫外卖了，你不也没吃呢？咱俩叫两份儿，这面条倒了吧。”
“行。”苏沉照洗了洗手，就跑去打电话。夏言像是死了一样瘫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打完了电话，苏沉照才想起来问他：“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昨天去哪儿了？”
脱口而出问出来了，苏沉照才觉得不妥。这是夏言的私事，他这样问的话……
夏言却没有觉得这有什么的样子，随口就说：“我早上九点多吧，就回来了……昨天在酒店里趴了一晚上。浑身骨头都快折了……”
“哦……”苏沉照只觉得心跳猛地变快了，他看着夏言闭着眼睛，头靠在椅背上的样子，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那……我们在院里的时候，往家里打电话，没人接啊……那时候是十点。”
“我睡死了吧。”夏言强睁开眼，站起来。他一动，骨骼作响的声音苏沉照都能听见。
好像是看出来了苏沉照的担心，夏言笑了笑：“没事儿，这不还能动弹吗？我去洗个澡，脏死了。”
他说着，往浴室的方向走，一边打开门，一边说：“对了，去给我床上的东西换了吧。我回来的时候没注意，这会儿指不定脏成什么样呢。”
苏沉照看着他关上了门，就去夏言的卧室里。果然是乱糟糟的，那双让苏沉照误以为夏言还没回来的鞋子就丢在床脚边，被子枕头丢得满地都是，真不知道夏言是怎么睡的——或者说他到底有多难受，才折腾成这样。
苏沉照把床上的床单被罩都换一遍，正准备拎着去洗衣间，浴室的门忽然打开了，夏言从里面探出来半个身子，头发上滴着水，打了个喷嚏。
“给我把浴巾还有睡衣拿过来吧，我忘了。”夏言说着，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