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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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晚上苏沉照回去的时候，脸上还挂着笑，一进门就看见夏言正坐在鞋柜旁边的沙发墩上换鞋，他咧着嘴跟夏言打招呼：“教授，要出去？”
“这不明摆着呢吗？”夏言抬起头，有些不耐烦似的看了看苏沉照，还有他手里的那一大堆购物袋，“还真听话啊？出去一天怕是把卡里的钱都花完了吧？我跟你说啊，一个月我就给你开３０００块钱，花完了没有。”
苏沉照放下手里的袋子，把鞋脱掉，等着夏言换好鞋他再把自己的鞋放进鞋柜里去。听夏言这么说，他一张脸都皱起来了：“这也不是我自己愿意的啊。我今天是跟徐阶师兄出去的，谁知道他那么能买啊。”
然后他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惊呼了一声：“哎呀！我忘记给徐阶师兄钱了！那件大衣还有那条围巾，当时都是他去付的钱！”
夏言瞟了他一眼：“怪不得，你今天回来的时候脸上笑得跟吃了狗喜欢似的，原来是占了人家便宜？”
苏沉照傻笑了几声，分辩着说：“哪有啊，我只是忘记了，明天我就去还钱去。”
夏言看了看地上放着的那六七个袋子，伸手翻了翻，说：“我看不用了，你还不起——知道这件风衣多少钱吗？”
苏沉照摇了摇头，然后夏言嗤笑着说：“无产阶级，一看就是穷人家的小孩。这风衣看着不显眼，差不多要这个数。”
他说着，伸出来一只手，比了一个八。苏沉照猜着说：“八百？”
夏言伸手就拍了他脑门一下：“八百我还说什么？八千！前几天的时候我才买了一件，跟你这个一个牌子，样式也差不离，八千块钱找一块。你说你这个，起码不也得跟我的那件一个价钱？”
说着，夏言露出来一种深思的表情，然后他啧啧了两声：“徐阶还真是有钱啊，前几天他还在那儿说买车的事情，也不好好干活，原来是真有钱，不在乎项目上的几个子儿。”
他这么一说，苏沉照心里有些惴惴不安：“教授，你说这……我还是去把衣服退了吧。我总不好让徐师兄花这么多钱啊……”
“没事儿。”夏言摆了摆手，“徐阶不是你大学师兄吗？你就权当他这是给你见面礼呗。”
这时候夏言已经穿好了鞋，从沙发墩上站起来，不知是蹲得久了还是怎么着，身体摇晃了一下。夏言扶着鞋柜站了一会儿，然后就对苏沉照说：“八千块钱你就转不过眼了？还看什么？赶快去干活！你今天的报表要做到什么时候？你不是明天早晨还有课吗？快点去，别傻站着了。”
“哦……”苏沉照应了一声，看着夏言的脸色，有点发暗。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对夏言说：“教授，要不喝杯蜂蜜水或者牛奶吧？我看你脸色不太好啊……现在也不早了，教授要是没什么要紧的事，吃了饭再出去？”
要是夏言有急事，才不会跟他在这里说这么多废话。苏沉照看着，夏言还有些不想出门的意思。
“吃饭？”夏言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你做啊？”
完全的家务白痴苏沉照挠了挠头：“这个……叫外卖的话，五分钟差不多就送过来了，等一会儿也……”
“行了。”夏言整了整领口，长出一口气，然后脸上的表情平和了许多。他伸手拍了拍苏沉照的肩膀：“我中午没吃饭，脸色不好也正常。你去给我冲杯牛奶吧，胃里有点东西也好。今天晚上我有饭局，你自己吃晚饭。”
苏沉照一愣，然后赶快跑到厨房里去泡牛奶。夏言不喜欢喝袋装或者是盒装的纯牛奶，他只喝奶粉冲泡出来的带甜味的牛奶。苏沉照拿着玻璃杯子从厨房里出来的时候夏言正抬起手腕看表，苏沉照把被子递给他，他用嘴唇试了试温度，然后就一口气灌了下去。
“你去干活吧。”夏言一边说一边打开了门，“不过别弄太晚了，晚上人脑子不清楚，弄错了又是连累整个组返工。还有，不用等我了，不知道要弄到几点，说不定就不会来了。你要是准备等门，明天早晨迟到了别想着又让我去替你跟杨院长说情！”
苏沉照笑：“嗯，知道了！”
××××
当天晚上，夏言果真没有回来。苏沉照睡眠很浅，再加上心里记挂着等夏言回来给他泡蜂蜜水解酒，一直都警醒着，但是始终没有被开门的声音吵醒。第二天早晨，苏沉照被闹铃吵醒，他去刷牙的时候推开了夏言的卧室门看了看，没有人。
上午除了副院长杨廷和过来给说说一些书单上的问题之外，就是一个组的学生一起讨论项目的事情。杨廷和站在学生们中间，一边说话一边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苏沉照看着他的脸色也不怎么好，有点担心夏言的情况。
夏言酒量不好，还有点轻微的酒精过敏，喝得多了会有呼吸困难的情况，而昨晚他也没有回家，不知道现在怎么样。
一边想着，苏沉照从楼梯上往下走。杨廷和的办公室就在三楼，他没有坐电梯。不过也真是巧，偏偏在楼梯上看见了正往上走的徐阶。
“学长！”苏沉照一看见徐阶，夏言的事情就立即被抛到脑后了。昨天那件价值八千块钱的衣服让他心神不宁了一晚上，可能真的就是穷人家的孩子，苏沉照还从来没买过这么贵的衣服。而且这衣服还不是他自己付钱，是徐阶给他买的，苏沉照心里说不出来的别扭。
“上课啊？”徐阶笑眯眯地说着，“我记得你们今天是杨院长的课？他的课怎么样？很轻松吧？”
“还行吧。”苏沉照说，“不过我觉得他怎么不太负责啊，基本上什么都不讲的。就说什么，自己去看，自己去查。明明他知道的。”
“这就是研究生和大学的不同嘛。”徐阶说着，走到了苏沉照身边，探头看了看苏沉照怀里抱着的一堆仪器，“哦，今天去取土样？这事儿什么时候轮到你干了？你一个搞规划的，这种事情还自己亲手去做啊？怎么不找夏教授手底下那几个实验员啊？”
“杨院长说，这事儿都得自己会做……”苏沉照说着，皱起了眉，他在大学的时候的确从没有亲手做过这样的事情，以前夏言曾经很鄙视地跟他说，Ｎ大的学生动手能力弱，看来也不是空穴来风。
“也是。”徐阶笑了笑，脸上一副回忆的样子，“我刚来的时候也是不适应，实验什么的都得自己动手，连测量都不能假手他人。那时候还真是头疼，我还被卷尺弹回来打伤过脸。幸好那时候我是覃耀辰教授的学生，要是夏言，绝对骂到你狗血淋头。”
苏沉照被他逗笑了，怀里抱着的那一堆东西，放在最上面的环刀差点掉下来。徐阶连忙帮他扶住那一堆杂七杂八的东西，苏沉照也是手忙脚乱，等徐阶接住了环刀，把它重新放到苏沉照怀里的时候，苏沉照才发现，他现在和徐阶的姿势，有点……
别的人或许不会乱想什么，但是苏沉照心里有鬼，连忙往旁边避开了。然后他才发现，从一开始和徐阶说话，他就是被徐阶带着走了。他想跟徐阶说的事情，还没有开口。而且，他觉得，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好。
他闪避的动作却让徐阶愣了一下，苏沉照在犹豫怎么开口说钱的事情时，徐阶咳嗽了两声，说：“那，我还有点事情，我也是去找杨院长，我就先过去好了。你自己行吗？”
苏沉照抿了抿嘴唇，点点头：“行。”
然后他看着徐阶挥了挥手，往楼上走去。
徐阶转过楼梯转角的时候，苏沉照抬头看着他的脸，俊美的面容上挂着惯常的笑意，显得很不真实。
苏沉照咬了咬嘴角，对徐阶喊了一声：“学长！”
徐阶低下头：“嗯？什么事儿？”
苏沉照说：“你一会儿有空吗？中午我请你吃饭，有事儿跟你说。”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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