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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想死,可以不打针。 ...

  •   “得嘞,可真憋死我们哥儿几个。”封宴弘带来的几名手下笑得不怀好意。

      “你们干什么?我警告...啊——”

      十分钟后。

      封宴弘对缩在墙角瑟瑟发抖的封清月命令道:“打开他脚上的铁链。”

      封清月下意识想拒绝,视线和他对上,被对方眼神中的杀意冻住。

      危险!

      直觉告诉他,忤逆封宴弘绝非明智之举。

      “铁链的钥匙丢了,找不到。”他仍不死心找借口推辞。

      “呵。”封宴弘嗤笑,招呼黄毛与另外一个得力手下自己的两个手下过来,耳语几句后,手下点头离开。

      没多久,黄毛手持锋利的斧头朝这边跑来。

      封宴弘刚要开口,见阮秋瑟缩了下,不加思维伸出手覆在他皮肤上方,借此阻挡对方视线。

      “砍断它。”他声音冰冷肃杀。

      “等等,你们不能......”封清月惊呼出声,想上前阻拦,却差点被黄毛手中的斧头砸到,只得让开。

      斧头劈砍铁链的刺耳声音一下又一下,像劈在自己身上,令他手脚发软。

      “哐!”

      “哐!”

      “哐!”

      封清月愤而怒骂:“疯子,暴徒!”

      行事猖狂、目无法纪,封宴弘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连砍十几下后,铁链应声而断。

      封宴弘抱着阮秋,头也不回地往门外走。

      几名手下忙跟上。

      阮秋突然意识到,转世后的阿宴冷酷偏执,行事只凭个人喜好、不讲道理,颇有反派气息。

      更重要的一点,对方完全不记得上一世的事,未来会不会嫌弃并抛弃自己?

      阮秋越想越怕,身体止不住颤抖。

      封宴弘只以为他再次出现惊厥症状,脚步更快。

      一行人刚踏出房门,还没多远,就与匆匆赶来的封广天碰上。

      对方身后还跟着几名看热闹的宾客。

      见父亲竟然把宾客都引来,跟出来的封情月忙快步跑上前问:“爸你怎么把客人都带过来?”

      “不是你派下人来报,说被......”封广天顿住,暗道自己着了封宴弘的道儿。

      但事已至此,他现在也只能见机行事,板着脸先声夺人,“宴弘你要干什么?”

      “不如先解释下,你们对他干了什么。”封宴似笑非笑。

      众人的注意力登时被他怀中抱着的少年吸引。

      男孩身材纤细单薄,肤白胜雪,眸染星辰。一头银发好似空山白雾,五官犹如女娲精心雕琢出来的精致迤逦,在场所有人瞬间失了神。

      但很快,他们意识到不对。少年此刻满脸通红,呼吸急促,显然正在高烧中。

      更让人震惊的是,他脚踝上竟戴着铁链!

      宾客们面露惊诧,视线转向封广天。

      “大家别误会,这孩子......”

      封广天正要解释,却见佣人面色慌张跑过来,附耳道:“老爷,外面来了好多警察,说有人举报您非法囚禁未成年!”

      “胡说八道,这是造谣!”封广天怒火中烧,他还想说什么,警察却已经循声过来。

      “有人举报你们非法囚禁未成年,请跟我们走一趟。”为首的民警语气严肃,视线转而落在阮秋身上,面色凝重。

      都说豪门腌臜事多,他们却已见怪不怪。从接到举报者所提供的照片与视频等各种信息,凭借多年办案经验,这期案件十之八九是真的。

      “他发高烧,我先送他前往医院救助,稍后再配合调查。”封宴弘礼貌陈述。

      得到允许后,他抱着阮秋,大摇大摆离开封家。

      期间封广天伸手想拦,警察的厉声喝止,他又收回手。

      “请您配合我们的调查。”民警态度公正,竟一点转圜余地都没有。

      身后众人议论纷纷,封广天眼尖发现有人竟然还拍起视频,脑袋“嗡”地一下就大了。

      *

      在被封宴弘带回去的路上,阮秋一直处于昏昏沉沉的状态,对外界的感知力基本为零。

      意识朦胧间,自己像被人放在柔软的床上。

      一直抱着他的男人似乎想要离开,阮秋伸手挽留。

      “不,不要走!”

      他猛地拽住封宴弘的领带。

      封宴弘没有防备,上身被迫微微俯下,双手撑在阮秋身侧,与他几乎脸贴着脸。

      茫然无措的大眼对上漆黑幽暗的眸子,画面瞬间定格。

      空气似乎变得稀薄许多。

      “对、对不起。”意识到自己做了件蠢事,阮秋立即松开手,连声道歉,小脸臊红。

      “躺下,别乱动。”封宴弘直起身,伸手随意拽了两下领带,曲起的指节修长有力,一股独属于成熟男性的性感气息迎面扑来。

      阮秋脸上的热意思几乎将被子都灼烧殆尽。

      封宴弘没有看他,板着脸离开房间。

      见他离开,阮秋张张嘴,最后还是没敢开口叫他。

      他局促不安地将被子拉高,盖住自己的大半张脸。

      阿宴好像生气了。

      他有些垂头丧气地想,大脑愈发昏沉,最后又昏睡过去。

      等他再次睁眼,发现一颗光溜溜的脑袋在眼前晃动。

      阮秋:?

      仔细一看,脑袋的主人是个身穿白色长褂,大半张脸都被蓝色口罩盖住,只露出一双睿智和善眼睛的老爷爷。

      对方手里正拿着一根十分尖锐的东西,往自己臀部扎去!

      “你干什么?”

      阮秋吓得立刻推开对方的手。

      “别动,小心扎到...啊,我的手。”老人扎到自己的手背,痛得胡子都要飞起来。

      阮秋连滚带爬想要跳下床,结果没踩稳,连人带被从床上滚下来。

      “好痛。”后脑勺撞到地板,痛得他眼冒金星,还没缓过神,一道低沉沙哑的男声自头顶上方响起。

      “你在做什么?”封宴弘皱眉,不明白阮秋躺在地板上做什么。

      他刚洗过澡,额前有几缕黑发遮住凌厉的眉眼,整个人看上去显得平易近人许多。

      “他拿暗器扎我!”阮秋像找到主心骨的幼崽,迅速从地上爬起来,咚咚咚地跑到他身后告状。

      封宴弘皱眉,往旁边退开两步与阮秋拉开距离,见后者还想靠过来,眼神冷冷扫过去,警告他别再靠近。

      阮秋委屈巴巴地站在原地。

      “暗器?想象力也太丰富了,我不过想给你打针,瞎激动啥。”被叫来给阮秋看病的老医生桑德嘟囔。

      “打针?”

      那是什么?

      阮秋疑惑问,“是一种折磨人的刑罚吗?”

      打针和打人,只差一个字,两者应该差不多的意思吧?

      “当然不是,打针病才好得快,你现在还在发烧,快坐下。”

      听他解释完,阮秋总算明白,原来打针就是治病。

      “可以不打吗?”要被那么尖利的东西扎,得多疼啊,他怕疼。

      “想死,可以不打。”封宴弘凉凉道。

      阮秋纠结,看看封宴弘,再看看泛着寒光的针头,一时拿不准注意。

      “处理完后,麻烦您到我书房来一趟。”封宴弘对桑德说完便走了。

      阮秋想跟上去,被桑德拦住,“先打针,放心,不疼。”

      “真的?”阮秋半信半疑地躺下,当看到针头凑近时,害怕地绷紧臀部。

      桑德被逗乐,“别怕。”

      阮秋做足心理建设后,慢慢放松下来。

      桑德眼疾手快,眨眼间的功夫就打完了。

      “谢谢您。”像被蚊子叮了下,后面几乎都没感到疼,阮秋大感惊奇。

      “不客气,我看你对封先生态度熟稔,你们以前认识他吗?”

      “...算是吧。”认识他的前前前前世,应该也算认识。

      “难怪,你觉得封先生为人怎么样?”

      “温柔,耐心,学识渊博,待人彬彬有礼,看着凶凶的,其实很温柔。”阮秋下意识代入前世界的宫宴。

      桑德震惊的差点连眼镜都戴不住,战术性咳嗽,“咳咳,那他现在变化还挺大。”

      偏执,冷酷,待人冰冰有礼,看着凶残,其实是真的凶残。

      即便在发生那件事之前,封宴弘给人的印象也是天之骄子、年少轻狂,和阮秋所描述的相差甚远。

      “看得出来你真的很喜欢他。”滤镜厚得连亲妈都不好意思看。

      阮秋害羞地笑了笑,连右眼尾的三颗美人痣都跟着鲜活起来。但很快又沮丧说:“可是,阿宴他好像不喜欢我。”态度异常冷淡疏离。

      桑德安慰:“他对你已经很友善。”

      坦白说,当他得知偏执冷酷的封宴弘居然破天荒救人,还将人带到住处时,着实被吓得不轻。

      阮秋对封宴弘来说是个例外。

      思及此,他更加仔细认真地在诊断报告上做记录。

      ......

      不知不觉,他们已经聊了一个多小时。

      阮秋忍不住打呵欠,意识到这样的举动有些失礼,他立即伸手捂住嘴巴,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桑德医生。

      被他可爱到的桑德医生心软成一片,摸摸他的脑袋,“我可以叫你秋秋吗?很晚了,去睡吧,”

      经过刚才的聊天,老人家成功被乖巧软萌又漂亮的小家伙俘虏。

      “可以,桑德爷爷,谢谢您陪我聊天,您也早点回去休息吧。”折腾一天,阮秋早已感到疲惫不堪,乖乖上床睡觉。

      而封宴弘的书房还亮着灯。

      *

      “营养不良、贫血、免疫力和抵抗力低下,需要精心调养很长一段时间...因长期的囚禁生活,秋秋的性格胆小又敏感,在陌生环境里容易感到焦躁不安。据我观察,他对你产生了非同寻常的依赖与迷恋,初步判断是受雏鸟情节的影响,再加上......”

      桑德医生推推老花镜,补充道:“他还将你臆想成另外一个人,那是他自己幻想出来的好朋友,充当着强大的守护者角色。当你将他从黑暗中解救出来时,完美契合他心目中的英雄。这个认知对他来说根深蒂固,预计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你要有心理准备。”

      他说得嗓子发干,最后总结:“不建议让他独自生活,如果现在贸然将人送走,很可能会给他带来二次伤害。”

      封宴弘全程低头批阅文件的动作,没有发表任何意见,让人不仅怀疑他到底有没有在听。

      桑德心里有点摸不准,借助喝茶的动作掩饰内心的小九九。

      他故意将阮秋的病情说得很严重,目的就是希望封宴弘能将人留下。如此一来,既可以帮助小孩儿恢复身心健康,也可以给封宴弘灰暗单调的生活带来一丝色彩。

      等他放下茶盏,封宴弘终于开口,“辛苦,我让司机开车送您回家。”

      看出他不想继续交谈,桑德见好就收,将手里的诊断报告单放在桌上,“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联系,晚安。”

      临走前,桑德医生像是想到什么,叮嘱道:“别太拼,你的眼睛和手会受不住。”

      那场惨烈的车祸让封宴弘的右眼和右手都受到严重的伤,后遗症严重,右眼用眼过度就会刺痛难当。右手疤痕本可以通过手术修复,但他并没有这么做。

      封宴弘不置可否。

      等桑德走后,房间里重归平静。

      此时已然深夜,月亮升至半空,洒下一片银白。

      封宴弘停笔,站起身,在落地窗前静静远望,远处的景物暗影重重,无声且诡异。

      “可笑的结论。”

      阮秋对自己是什么态度,他并不在意。只要对方听话,顺便还能恶心一下封家人,他不介意多养个人。

      封宴弘伸手摸着正刺痛不已的右眼,眼底闪过狠厉。

      整理完公务后,封宴弘简单收拾洗漱完,因将身上睡衣全部脱掉后,躺在床上准备睡觉,房门却被人扣响。

      打开门,映入眼帘的是抱着枕头、头顶呆毛的阮秋。

      “我能和你一起睡吗?”他用最怂的语气,说出最大胆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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