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源手札》冷泉微漾

12、预言

　　“彩云姑姑，可是、可是贵妃娘娘生了六殿下以后，再也没有得到过圣宠。”小宫女支支吾吾的说。
　　“让你做你就做，还不是因为柳贵妃生了个皇子，要是生的是个女孩，皇后娘娘也不至于此。”说着，彩云将一个小瓷瓶塞给了小宫女。
　　段睿年纪还小，听不大懂她们在讲什么，但是莫名心悸。
　　但是没多久，他就懂了。
　　“娘娘！娘娘！来人，快来人啊！”一个宫女撕心裂肺的喊道。
　　段睿刚从东宫回来，就听见了喊声。
　　他手一抖，伞“啪嗒”掉在地上，雪水散了一地。
　　不会的，不会的，母妃待他那么好，怎么会，怎么可能？
　　他飞快地朝刚才听到叫喊的地方跑去。
　　柳贵妃神色安详的倚在床榻上，像是在小憩。
　　但她身体冰凉，没有了呼吸。
　　段睿怔怔的看着柳贵妃，喃喃道：“母妃，母妃只是睡着了，”他又对那些哭哭啼啼的下人道：“你们哭丧什么，当心惊扰了母妃，都出去！”
　　后来，太医来了。
　　再后来，柳贵妃下葬了。
　　段睿被皇后接过去养了。

　　大清早的，本该是人声不绝，但此时却是家家户户门窗紧闭，没人敢出门。
　　少年起身，穿好衣服，站在窗前张望。
　　一个和他年纪相仿的人从窗户翻了进来。
　　那人生的也极为好看，一双桃花眼，眼尾微微上挑，这种长相，长大了肯定迷倒京城少女。
　　他对着少年道：“段霖，你还不回宫？”
　　段霖翻了个白眼：“抱歉，我失忆了，什么也不记得，你是谁？”
　　那人笑着道：“真失忆了？那我得回去和皇上禀报一下，找太医看看。”
　　段霖瞪他一眼：“余萧！”
　　余萧，是刑部尚书家的嫡长子，也是段霖的伴读。
　　余萧坐在窗棂上晃着腿：“七殿下，这下想起来了？”
　　段霖冷笑一声。
　　“皇宫中的事你知道吗？昌茂王都打进金銮殿了，叶将军竟然没有去救驾。”余萧继续道。
　　“那又如何？我手里没兵权，前几天还差点被段骁暗算，要不是被人救了下来，我估计会死在哪个犄角旮旯。”
　　“怪不得这几天没见你人，原来那些人是段骁的。哎，不是，他有必要杀你吗？”
　　“大概是因为之前巫师的预言。”
　　“只有皇室有资格知道这个预言，因为之前一直在宫里，我怕有眼线，所以没和你说。是关于储君的预言，虽然不大可信，但确实很准。”段霖浅金色的眸子里泛着冷光。
　　“所以，预言的结果是你？”
　　“对，再加上我这双眼睛的颜色。”
　　任谁都知道，金色象征着天子。
　　“啧啧，那你什么时候回宫？”
　　段霖皱了皱眉：“如果可以，我永远不想回去。”
　　金銮殿中，昌茂王正在和辰帝对峙。
　　段睿握着匕首朝辰帝刺去，辰帝早年身手也不差，他一个飞身向旁边躲去，拉住一个小太监挡着。
　　小太监瑟瑟发抖，生怕一个不小心，自己尸首分离。
　　两人僵持许久，辰帝因常年伏案，渐渐落了下风。
　　这时，宫使来报：“皇上！叶将军和宋大人回来了！”
　　段睿一听，有一瞬间有点失措，下手也狠了许多。
　　叶洹将大部分兵马留在宫外，带着一小队兵马进了宫，团团包围，擒住了段睿。
　　叶洹在辰帝面前跪下道：“臣救驾来迟，皇上恕罪。”
　　辰帝有几处被划伤了，他压下怒意道：“你和宋沅，去叫太医来，再把几个皇子宣进宫。”
　　“臣领旨。”
　　太医帮辰帝简单的处理了伤口，开了几服药，几位皇子也都进宫了。
　　二皇子段淮，四皇子段骁，五皇子段泽，九皇子段尚依次在大殿下跪着。
　　段淮的睫毛垂落，看不清神情。
　　段骁和段泽都神色平静，心里却波涛汹涌。
　　段尚才九岁，被这气氛吓得动都不敢动。
　　辰帝扫了一眼皇子们，道：“老七呢？”
　　皇子们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愿意开口。
　　“问你们话呢！”辰帝怒道：“老四你说！”
　　片刻，段骁硬着头皮开口道：“父皇，七皇弟失踪了。”
　　“失踪了，失踪几天了？”
　　“三、三天了。”
　　“三天！堂堂一个皇子，失踪了三天，朕居然不知道！”
　　皇子们大气都不敢喘。
　　“老四，”辰帝又开口道：“你知道这两日京中发生了什么吗？”
　　“知道。”
　　“知道还不来救驾！朕给你的兵权现在不用留着什么时候用！养着他们等敌军攻下京都在用吗？”
　　段骁不敢说话，他确实是怕昌茂王，没敢进宫。
　　如果昌茂王逼宫成功了，这样做肯定会得罪他。
　　“来人，把四皇子带下去，在四皇子府里思过，没有朕的命令不许私自探望，另外，四皇子的兵权暂时交给叶乘风。”
　　辰帝的心腹太监领了段骁下去。
　　辰帝扫了一眼剩下的几个人，段尚年纪尚小就不提了，段淮见不得光，段泽也尚未及冠。
　　一个个不堪大用。
　　他捏了捏眉心道：“老二，你想办法把老七寻回来 ，老五，你去招安段睿的军队，不安分的先斩后奏。”
　　“儿臣遵旨。”
　　“行了，你们先下去吧。宋寻怀。”
　　“臣在。”宋沅行礼道。
　　“你去拟旨，昌茂王意图弑君，剥夺王位，次日问斩于午门。”
　　“臣遵旨。”
　　宋沅走后，辰帝又想起了大巫的那个预言。
　　要是段霖真死了，那辰国也完蛋了。
　　预言还有一个条件：预言中的人存活，结果才成立，要是死了，辰国一起完蛋。
　　这件事除了辰帝和巫师，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宫内的乱事平息后，昌茂王明日问斩的消息传遍了京都。
　　许多人都对昌茂王的事感到唏嘘，但又介于皇上，谁也不敢多说什么。
　　裕禄二十三年，十月，昌茂王意图弑君谋反，被御林军生擒。
　　慕衍听说了以后，立刻去找陈掌柜，告诉他酒楼的事不必搁置了，直接买下地契，再修葺一下，就可以着手招人了。
　　陈掌柜忙应下，立马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