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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慈悲先生 ...

  •   号为慈悲,就真的心怀慈悲吗?
      或者终日与妖为伍的人,真的可能心怀慈悲吗?
      在没遇到风定池前,苏寐偶尔会听到上面的传言,她的确没想过,慈悲先生不仅是灵族,而且竟是这样的行事作风,竟真的像极了一个行事不忌的书斋先生。
      如他所说,“你们这样的人”指的是她吗?还是其他捉妖师?
      苏寐直觉,风定池的到来,似乎并不是因为野棠山的妖族。
      慈悲先生历来喜欢感化妖族,并自建雾藏海,为感化的妖族提供庇护,所以,世人送其称号“慈悲先生”。在世人眼中,这并不是一个他们喜欢的称号,带着强烈的讽刺意味。
      这样一个人,若不是为了妖族,他到底为何而来?
      还有古怪的夜半送嫁,槐城和野棠山之间到底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苏寐想着想着,喉间的腥甜忽然开始疯狂翻涌,吐出的鲜血几乎染红了苏寐身前的草地,苏寐终于彻底脱力,不受控制地倒向了草地。当苏寐望向头顶几乎没有半点星辰的天空时,苏寐心中只有一个愿望,希望这一次,那只大肥猫能够快一点来找她,她必须去救那些消失了的人!
      然而,苏寐不知道,净瞳此时已经不在槐城了,而最先来找她的人,是她没想到会去而折返的风定池。
      夜风幽幽,吹动门前灯笼不安地摆动起来,让白日看起来肃静大气的王府大宅在夜空下多了几分幽昧的味道。
      容耀抱着剑,端正地站在下马石前,等待着青轶走出王府。但他也明显感受到了空气中流动着的那种不安的暧昧。
      沉重肃穆的开门声响起,王府的两扇厚重的大门终于走出容耀等待的人,容耀看着那个逆光走出的身影,心中的焦急和不安忽然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他立刻飞奔到青轶身侧,扶住了他。
      送青轶出来的王府管家朱呈见状,颔首朝容耀笑了笑,然后便客客气气地将青轶两人送下了台阶。
      容耀迅速从下马石牵马过来,随后,青轶和容耀没再理朱呈,直接就骑马离开了。
      直到两人远离了曜州王府,即将到达曜州城门时,容耀问起下一站目的地,“城主,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青轶没有丝毫犹豫,双眼如墨深沉,极其晦暗不明,“野棠山。”
      三个字,正如容耀所料,虽然他并不明白青轶的决定。
      将苏寐引向野棠山的人正是青轶,为何青轶在得知苏寐受伤的消息后却要连夜赶往野棠山?
      不过,容耀相信青轶自有计划。容耀虽然也不知道青轶来曜州的目的,然而,青轶在走进曜州王府前,曾对他说,他一定会在两个时辰内走出王府。青轶刚刚离开王府的时间,几乎没有偏移多少。眼下,容耀其实更担心青轶的身体能否承受又一次的夙夜奔波。
      “醒了?”
      极平淡的两个字,听不出任何的关心或喜怒。
      苏寐自床上睁开眼,平静望向声音来源处,果不其然见到风定池就坐在房间内,与她隔得远远的,轻轻地抚摸着那把墨色油纸伞。
      “送你油纸伞的人是谁?”苏寐觉得风定池的手中伞定然有故事,她似乎一贯很容易看出人们内心的隐秘。
      风定池没看向苏寐,对于苏寐刚醒来就发问的行为似乎也没介意,他表现得很平淡,“一个我错过了的人。”
      然而,苏寐却知道风定池的内心显然并不像外表这样平静,短短八个字,所说的全是遗憾。但苏寐并没有放弃继续问下去的机会,“所以,你现在后悔了?”
      “后悔,当然后悔!”风定池的情绪再一次爆发,这时,他也终于转过头,看向了苏寐,带着几分咄咄逼人,问道:“你说,我该不该向那个让我再也无法弥补遗憾的人复仇呢?”
      苏寐微怔,昨夜与风定池在野棠山脚的对话从脑中闪过,她忽然有些黯然,也有些神伤,“这么说,那个送你油纸伞的人已经死了?”
      风定池察觉到了苏寐的神伤,但他没答。
      苏寐自顾自又问:“她是妖吗?”
      风定池仍然没答。
      苏寐没有再问,她一贯并不喜欢强求。只是,她现在一时之间似乎无法扭转风定池对她的敌意罢了。
      苏寐察觉到风定池对她隐隐的敌意,她试图化解,希望去野棠山多一个帮手,救出更多的人,现在看来,她的努力似乎失败了。那么,就只能她一个人继续去闯了。
      房间内,许久仍旧寂静无声。
      苏寐盯着帐子顶部灰绿色的竹子看了半晌后,终于毫不犹豫地起了身,没再看风定池,直接走向了房门。
      但风定池却在苏寐经过他身边时,急声叫住了她,“站住!”
      苏寐没有停,也不打算停。她心头放下昨夜消失的那些人。
      风定池的问话却再次追逐而至,“你为什么要问油纸伞的事?”
      “为了……了解你来这里的目的。”苏寐的声音仍然带着漠然的平静。
      风定池似乎淡淡嗤笑了一声,“你觉得我是为了妖族,是吗?”
      “我想过,但不确定。”苏寐坦白地说。
      风定池笑声里嘲讽意味更浓了,“你想试探我对妖族的看法,以此来决定我到底是你的敌人还是会是你的帮手。”
      “你是吗?”苏寐的问话还是一如既往地简单直接。她也不容许自己再耽搁更多的时间。
      不料,风定池在看到苏寐这样坦荡地望向他后,他却忽然笑了,褪去戾气的脸上,多了一抹张扬的锐气,“谁知道呢,毕竟众所周知我是慈悲先生。”
      妖族肆意滋扰人类,而我却偏偏要感化妖族,庇护妖族。我与捉妖师,似乎成不了朋友。
      “那么……谢谢你救了我。”苏寐知道,昨晚,或许是风定池将她带回了槐城。
      道谢后,苏寐径直走向了房门口,风定池没有再说话,也没再阻拦,然而,苏寐的手刚搭上门把手,她竟再次忽然停了下来。
      接着,风定池的声音再次传进了苏寐耳中,“苏寐,算是我的善意提醒,如果你现在出去,将不得不面对两拔人向你发难。”
      “为什么?”苏寐忽然想到了一直没出现的净瞳。
      “很简单,因为皇城捉妖司的人到了,还有,”风定池故意顿了顿,“陈宅送了个假新郎进野棠山,他们担心妖族的报复很快就会重新降临槐城。”
      风定池短短几句话,却已经将昨晚陈宅发生的事都告诉了苏寐。
      昨晚,陈宅的婚礼,是向野棠山妖族的献祭。献祭的是一名年轻男子,而净瞳,那只个人英雄主义情结浓厚的肥猫,却代替那个新郎,坐进喜轿,被送进了野棠山。
      显然,他根本就没将她的告诫放在心上,也忘记了上次惨痛的教训,这一次,又幻化成了人。
      还留下了外面的烂摊子,让她善后。
      苏寐心中越想越难以平静,虽然她表面神情如常,但风定池还是从苏寐搭在门把上青筋迸现的手,看出了几分端倪。
      “谢谢。”
      苏寐向风定池最后道了谢。然后,她没再迟疑,毫不犹豫地朝门外最嘈杂的地方走了过去。
      屋内,风定池看着苏寐的背影,却思索着想道,苏寐,原来,你并不如传言那般无欲无求,你的内心也并不是彻底地静如死水。
      庭院内,事实似乎也并不像风定池想象得那样……糟糕。
      当苏寐出现在陈宅庭院中后,对峙的两拔人竟极有默契地停止了争论,齐齐堵在了苏寐面前。不巧的是,因为上次流风城捉妖失败,周柑被上司狠狠训了,因此他发誓一定要将净瞳捉回去将功折罪,这次信誓旦旦带队来槐城捉净瞳的还是周柑,周柑想起净瞳在城主府的戏耍,便没有什么耐心,他直接堵住苏寐就问,“那只猫妖呢?”
      “对啊,他为什么要代替新郎?这下怎么办?你必须给我个说法。”陈宅主人似乎抱着同周柑近似的想法,忍不住抢话道。
      苏寐看着堵在面前的两人,似乎既想逼她赶紧回答却又顾忌着什么,再次在心中将净瞳暗暗腹诽了一番。
      然而,在周柑和陈宅主人看来,苏寐的沉默是因为她不敢面对他们的“逼问”。两人悄悄对视一眼,却很快互不服气地移开了各自视线。
      周柑抢先说道:“你虽然是捉妖师,但你带他离开流风城,就是与我们捉妖司作对,所以,显然,这笔账,我们要与你算!”
      但他这番毫无底气的威吓,让他显得颇为滑稽可笑。跟在周柑身后的属下脸上立刻露出了无语的神情。
      陈宅主人略带嘲讽地朝周柑笑了笑,自信出场,“姑娘,我可以不追究他昨晚在婚宴上到底做了什么……”
      “你觉得,你能追究他?那是上古猫妖。”周柑不满陈宅主人刚刚嘲讽的笑,很不客气地嗤笑。
      同周柑相比,陈宅主人显然面临更加急迫的生存处境,因此他没理会周柑,而是继续“威逼”苏寐,“另外,我也不会追究他为什么昨晚要潜进陈宅,但他的举动,给陈宅还有槐城都带来了巨大的麻烦,姑娘既然是捉妖师,而他又是和你一起来的,你可不能不管接下来的事。”
      “接下来,什么事?”
      苏寐眼睛扫过陈宅主人,陈宅主人立刻有种被看穿心思的感觉。但为了不让野棠山的那只妖怪罪他和陈宅其他人,他也只能赖上苏寐了。若是她真能收服那只妖,那再好不过;若不能,他也自有计较。那只妖盘踞野棠山这么久,他的无数先祖辈还是为他留下了许多经验的。
      陈宅主人思绪终于渐渐安定下来,他腆着笑,“姑娘既然是捉妖师,又怎么可能猜不到?我们送错了人,她当然会来槐城发泄她的愤怒。”
      “她是谁?”苏寐依旧平静地问。
      “她……她…………”陈宅主人忽然变得结巴起来,他虽然与那只妖打了近半辈子交道,可每每只要想到那个名字,他内心就会涌起巨大的战栗。
      这下轮到周柑嘲讽陈宅主人了,不过就是一个妖族的名字,有什么害怕的?自负又自大的周柑嘲讽地看了陈宅主人一眼,便毫不迟疑地道:“不过就是一只不敢出野棠山的妖,绿妖拂羽,难道你没听说过吗?”
      周柑没料到,他的话音刚落下,陈宅庭院忽然间就变得静若无声了。
      周柑觉得他的话竟然唬住了所有人,不免有些得意,然而,很快,他就从所有人的脸色中看出了一丝不寻常的深深战栗。
      “是啊,我的确没听说过。”随后,苏寐突然话音一转,人已经转身看向了身后,此时风定池正站在走廊上,一脸悠闲的看戏,他见苏寐朝他看过来,眼里立刻多了几分兴味,接着,他果然听到苏寐对周柑说:“不如你也去问问他,他有没有听过?”
      说完,风定池看到不远处人影一动,苏寐已经飞起跃上了屋顶,很快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视线中。
      等到苏寐人影消失,周柑才反应过来,他立刻转头看向风定池,却见风定池竟然在微笑着朝他招手,他像受到蛊惑般,不自觉地走向风定池。而风定池看着头顶湛蓝无云的天空,心想,苏寐这不是挺记仇的吗?刚刚他才好意提醒,现在她就将烂摊子留给他处理了。这个周柑和陈宅主人看着都不像太过聪明的人,她也知道了必要的信息,恐怕她就是不耐烦和这两人继续拉扯了吧。这下,他该怎么脱身呢?
      风定池看着走近的周柑,脸上浮现了一抹温和算计的笑容。
      苏寐和风定池都不知道,此时,野棠山中,某间宅邸内,也是一片鸡飞狗跳。
      因为,净瞳万万没想到,昨晚,他在进入野棠山的结界后,就莫名其妙陷入了昏睡。
      而更让他不能忍受的是,当他今早在某间房内苏醒时,睁开双眼的瞬间,竟然看到一群女妖聚拢围在他的床上,以垂涎的目光定定地打量着他,而他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睡衣!于是,净瞳几乎立刻就暴走了!他挥手震开那群女妖,拿起衣帽架上的披风将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然后就大摇大摆地走出了房间。
      他可是为了寐寐来探查敌情的,又不是来真正献祭的新郎!
      净瞳不管不顾盛气凌人地走在山间宅邸中,奇怪的是,除了之前见过的那些女妖,他竟然没有再碰到任何人或妖。那只给陈宅主人下命令的妖呢?
      净瞳又感觉自己被狠狠冒犯了。他暗暗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接着,便愤怒地转过了身,他决定要将这些追逐他的女妖们彻彻底底地戏耍一遍,来表达他的不满!
      “你们……你们……不准再跟着我!”净瞳想象着普通人的心态,做出一副非常害怕她们靠近的样子。
      走在最前面的女妖呵呵直笑,“好啊,反正你也出不去,进了这里,难道你还想出去吗?美男子,你叫什么?难道你这么地天真吗?”
      “胡说什么?我才不会告诉你们我的名字。”净瞳故意愤怒地涨红了脸,心中暗暗腹诽,这群女妖竟然妄想知道他的名字?
      “姐姐,你忘了刚刚他震开我们那一下?”另一个女妖好像还没完全花痴脑上头。虽然眼前的美男子实在是极品,白皙凝滑的皮肤,仿若雕刻的脸蛋,看起来精瘦有力的腰……这可是她见过最出色的美男子。
      “哦,差点忘了,原来他有准备,看来我们得费点力气才能捉到他呢……”
      众女妖哈哈大笑起来。
      净瞳窥探到女妖的想法,他觉得他实在不能忍了。因此,立刻又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连叫着,“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接着,便跑开了。
      净瞳将众女妖引到了湖边。他看着一池碧水,暗暗一笑,抬头的瞬间,恢复成了猫妖净瞳得意张扬的样子。
      依旧走在最前面,距离净瞳最近的女妖忽然神情一滞,然而,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她就被一股无形的力强迫着弯腰看向了水面,距离落水不过一步之遥,女妖想说,却说不出话来。
      净瞳也没什么耐心,迅速在水面上变幻出嫫母纪姒的脸,女妖被那张似乎想要吞噬她的“黑脸”一吓,不出意外落进了水中。接着,下一个,再下一个……所有女妖都不受控制般,纷纷被净瞳用这种方法吓进了水中,个个成了落水妖。
      净瞳这才满意地拍拍手,嚣张地对众女妖道:“就凭你们,竟敢对着我流口水!太恶心了,实在太恶心了!你们就在这池子中好好待着吧,等着有人……不,有妖经过,救你们上来吧!”
      众女妖这才意识到净瞳的愤怒不是玩笑,当她们发现真的不能从水中出来时,立刻求饶道:“美……公子,我们不过也是受制于人,早知道你这么厉害,我们怎么敢?你就让我们上岸吧……”
      “别用这一套来迷惑我,你们心思狡诈的程度,真以为本……公子不知道,你们就待着吧。不过,我看这里,十天半月也不会有妖注意到……哈哈哈哈哈,那样就太好了!”
      说完,净瞳没有再理会那些女妖,得意地走了。不过,临走前,净瞳还是臭美地对着水中那张自己好久没见过的脸庞看了一会儿,自得地叹着气道:“难怪寐寐说,我这张脸,应该孤芳自赏。真是便宜那些女妖了。”
      叹气过后,净瞳的脸色忽然就沉了下去。他想到刚才经过的一处院子,那处院子散发的气息让他非常难受,当时他的双手甚至都不自觉地颤抖不已。一座妖族居住的宅邸内,竟然有这样的地方,他当然要去探查一番。
      躲着不出来,是吧?
      我就让你不得不现身!
      那些女妖看着净瞳离开,目光都很复杂。
      或许是因为净瞳身上刚才散发出的仿佛睥睨天下的强大气场,又或许只是因为水中倒映的净瞳的侧影,身形修长的少年有着一张清冷矜傲的完美侧脸,此时忽然像云中月般,让她们觉得凛然不可靠近。
      苏寐在离开陈宅后,便迅速来到了野棠山脚,昨晚送嫁队伍消失的地方。
      在阳光照耀下,这里几乎根本看不出任何结界的痕迹。
      苏寐想着,既然常法行不通,那就只能用非常法。然而,她脑中刚闪过这个念头,风定池的声音就再度从她身后传了过来。
      “苏寐,其实你有没有想过,这里为什么会有结界的存在?”
      自从四百年前,新妖王继位,妖族复兴,在昔泽大陆,妖族始终凌驾于人之上,行事放肆,无恶不作,致使昔泽大陆戾气弥漫,没有哪个普通人不害怕遇到妖,也没有哪个普通人不害怕妖族侵扰。大越朝在各州都设有捉妖司,然而,这根本改变不了什么。许多人只能被迫与妖共存,屈服于妖,像陈宅主人一样,定期送献祭的人或物,以换取继续生存下去。世道如此,苏寐昨天在茶摊见到大车上的那些物品,才会留意。她预感会有事发生,只是没想到,净瞳又没与她商量,便私自代替了献祭的新郎。
      结界的存在,目的是什么?
      阻拦槐城的人私自进山?显然不可能。
      苏寐心中隐隐有猜测,但她没说出来。
      风定池走到苏寐身边,笑着换了一个问题,“知道我刚刚看到谁了吗?”
      苏寐见风定池一派从容,她敏感意识到了什么,几乎肯定地说:“你有进山的方法了。”
      “这么说,你愿意相信我?”风定池故意试探。
      苏寐摇摇头,“我只是觉得,你连妖族都愿意感化,又何况是无辜牵连的人。你会帮助我进去。”苏寐依然想不通风定池来这里的原因,然而她已经不会去探究了。只要他愿意帮她救人,她就会感激他。
      “不错。”风定池悠然一笑,“我刚刚从捉妖司的人口中意外听到了一件事。你知道,大越朝各地有捉妖司,那些捉妖司虽然极少捉到妖,但是他们对于当地有哪些妖出没,却都登记制作了名册,并会送到皇城捉妖司存档。据皇城捉妖司档案记载,野棠山内其实有两只厉害的妖,一个是绿妖拂羽,至于另一个,据说是只男妖,极其爱美,他自称莲光。”
      苏寐眼睫不由一动。
      风定池接道:“我刚刚发现,莲光正在赶回野棠山,所以,我们大可——”
      “——守株待兔。”
      苏寐望着阳光照耀下高耸起伏的野棠山,心中默默祈祷,希望一切还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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