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3:美好的一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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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
轻薄的阳光穿过天空中轻纱般缓缓游动的云气，为大地洒下大片的光明。
似乎是春夏交际的日子。光线明亮却并不灼人，温度也不高不低，很是舒适。
“真是个好日子啊”——相信只要是有那个闲情逸致去欣赏一下今天平淡如常的风景的人们都会这么感叹吧。
我的视线从窗外澄澈的天空转向面前正背对着我、在药柜里寻找着什么的黑发医生，又瞟过房间另一端穿着护士装的金发女孩，感觉眉心好像又开始隐隐作痛。
如果我没有一早出门就被森鸥外碰瓷的话，我想我应该也会认为今天是个好日子的。
——
事情是这样的。
我像昨天下午一样打了声招呼就带着改造完的索恩走出了“羊”的据点，在对擂钵街的废品资源进行更深层次的搜刮的同时，开始寻找芥川的所在之处。
顺便提一句，现在的索恩执行的是自动跟随模式，激光、迷彩等功能可以通过用源石技艺激发相应的源石动力模块实现近距离内的隔空操控。至于激光发射自动瞄准和光学迷彩等等技术到底是怎么做到、怎么塞在索恩这么一个小无人机里的，索恩是异客发明的，设定是上叙编的，别问我，我也不知道。
我回忆着《无心之犬》里的内容，一边想着。
如果是和八个同伴一同生活的话，据点不会不断变动，现在这个时间点去捡刚好，可以顺便把那八个死在港/黑下属组织手下的孩子也捞下来。那么想必芥川也不会长成那样了……不会的吧？但是在那之前芥川是不是就被称作“无心之犬”、“没有感情的孩子”了来着？
发现自己的智力点并没有点多少在心操术上的我多少有些不确定。
不过侦探社能把隔壁白芥养成那样，我努力一下也有希望吧？
顺手抓住一只正伸向我身上白袍左侧口袋的枯槁瘦小的手，我转头看向不知何时出现在我侧后方的一个男孩，在心中叹了口气。
昨天基本上一直和中原中也走在一起没有什么感觉，今天终于亲身体会到了擂钵街的这种可悲的乱象。
我看着男孩凶狠的目光，选择性忽略了他藏在身后准备再一次发动袭击的另一只手，心里叹了第二口气，同时在脑中快速过了一遍我现在在擂钵街需要展示出的人设。
——无力自保却又不近人情、在擂钵街依然无法放下尊严的中立武器师。
那么，虽然口袋里本来就什么都没有，但既然你伸了手，就抱歉了。
我微微抬手激发了索恩的激光打击模块，小无人机迅速射出一束温度极高的纤细光束，对准的是那个孩子被我抓住那只手的手腕。
深色的烧灼伤痕出现，男孩惊叫一声，猛地挣脱了我的手，看向我的眼神中带上了些许愤恨。
我无所谓地瞟了男孩最后一眼，转过身往原来的方向继续走着。
下一秒，一阵枪声自前方不远处传来，我闪身朝一旁的障碍物后方躲去，但还是被流弹擦到了右臂。
我看了一眼伤口，猩红的血痕深深一道，随即疼痛如潮水般涌来。但这具身体曾经好像经受过更多的苦痛，使得我现在能轻易的调整好自己的表情，一时还有闲心吐槽明明裹得那么严实为什么子弹还刚好躲过了所有衣服射中了唯一露出来的小臂。
正准备沿着障碍物换条路走，身边突然闪过一道金芒，急促的脚步声渐行渐近，一个人影突兀出现在身侧，抓起我的左手就跑了起来。
我：？？？
无端地顺着那人的牵引跑了起来，我回头确认过索恩的飞行速度能跟上之后，才去看抓着我的人的样貌。
从这个角度只能看见黑色的中长发和他身穿的白大褂……黑发和白大褂。
我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扭曲。
好了，这下我能确定我在文野世界的背景大概率是出身自军方某个实验室或者研究所之类的玩意儿了，说不定还是那种异能者生产计划的唯一成品什么的。
不然的话，在擂钵街偶遇森鸥外还被对方拉着逃命哪是那么容易的事啊？？
还不知道已经掉马了的现擂钵街黑医拉着我在擂钵街内绕来绕去，最后在一间擂钵街罕见的完整小建筑对面停下，看上去似乎是森鸥外的诊所？他放开了拉着我的手，从诊所对面的掩体后探头观察了一番四周，发现并没有人再追过来后才松了口气，调整了一下因为奔跑而紊乱起来的呼吸，最终转向了我。
因为跑累了正在大喘气的我顿时敲响警钟，深呼吸一口后站直身对上他的双眼。
“抱歉，这位小先生，”森鸥外伸手整理了一下头发，对我露出一个有些歉疚的笑容，“明明是对我的袭击，让过路的孩子被误伤真是不好意思。”他的眼神转向我手臂上刚刚被子弹擦出来的伤口，又开口道，“我刚好是一名医生，对面就是我的诊所，我可以帮你处理一下伤口。”
他看我的眼神堪称和蔼：“伤口因我而起，这次就不收费了，你要来吗？”
我在心里打了个寒颤。
讲个笑话，和蔼温柔的医生森鸥外。
“谢谢，麻烦您了。”既然有了有关我的过去的线索，和森鸥外早点搭上线也算是好事，我于是向面前的男人轻轻点头，抓住索恩断掉它的动力系统，随着森鸥外走进了那间小诊所。
——
我盯着森鸥外的背影，一边盘算着该用什么样的谜语语句询问我的过去。
说实话，太宰治不在这里让我大大松了一口气。
毕竟一个太宰治可比森鸥外难搞多了。
“久等了。”他终于找到了不知是什么的药品，将药瓶放在桌上坐到了我的对面，一边说着一边拿出医疗用具拉过我的手开始处理伤口。“还是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森鸥外，目前是擂钵街的医生，以后生病受伤都可以来找我。”
“我…您可以称呼我‘沙卒’。”最后我还是决定用这个代号代表“擂钵街的机械师”这一身份——当然是意译版本而不是语音记录里那个更加中二的“Sand Soldier”，“真名暂时不便便告知，目前的话——”
我的话突然顿住。
药瓶上面那个熟悉的三角logo……还有上面“Rhodes Island”的字样。
啊？？？？？
异客良好的表情管理差点没压住我心中喷涌而出的问号。
上叙不会直接把整个罗德岛搬过来了吧？？？
还是说罗德岛在文野世界转行当地下研究所了？？？
森鸥外特地把这瓶药找出来绝对是为了试探我吧？？？找了这么久肯定不是普通伤口用的药，所以他到底要对我干什么啊？？？难道我和普通人的体质不一样？？？
“怎么了？”森鸥外察觉到我不正常的停顿。
乂，我干脆顺着他演得了。
他想在我面前演手无缚鸡之力、善良的、愿意无偿帮助受伤的少年的天真医生来嫖好感，那我就回敬他一个对“罗德岛”与矿石病无比执着、看似冷淡高深实则有些傻白甜的天真机械师给他嫖。
只要在目前的人设中加上“不善谋算”这一条，装出对曾经在实验室（？）的生活记忆模糊的样子，顺着他的意思在“过去”这件事上欠他个人情，到时候用这个人情顺水推舟加入港/黑也不是不行。
看他在我醒来第二天就急急忙忙来接触我的样子，显然一直关注着我的动向，那么只要我适当地显露一点价值，那他肯定就有招揽我的意向。
“那个药瓶。”一向平淡的声音中多出了一丝不可置信与颤抖，“你…与罗德岛有关？”
“鄙人不才，曾与罗德岛有过合作，看沙卒君的样貌，我以为你曾是罗德岛的人，于是擅自使用了这种罗德岛特制药物。”森鸥外顺着我的意思叫了那个充满中二气息的代号，伸向药瓶的手顿在空中，“啊…的确，是我唐突了，要换……”
“告诉我。”他的话语被打断。
“什么？”森鸥外有些疑惑地看向我的双眼。
粉蓝色的眼睛紧紧盯着面前医生的脸，粉橙发色的少年冷声开口：“关于罗德岛……还有矿石病，你所知道的一切。”
另一只手中的无人机不知何时再度开启，无声无息地在少年身后悬停。
“说来惭愧，我对罗德岛并无过多了解，只知道是一家享誉全球的医药公司，在职人员若有伤病，全都会用他们自己生产的特制药物治疗。”森鸥外没有理会这机械师所能做出的最严重的小小威胁，露出了有些苦恼的神情道，“倒是矿石病，十几年前刚被发现，说是可以使感染者获得异能力的绝症，但因为只能感染人类以外的物种，所以并没有被大众所了解。”
他的眼神飘过我的额头：“如果说它们的联系的话，我所知道的只有罗德岛曾进行过矿石病的相关研究。”
我沉默了两三秒，道了句“抱歉，请继续吧”后就没有再说话，垂下眼默默整理着已知信息。
森鸥外拿起那个印有罗德岛标志的药瓶开始给我处理伤口。
已知：矿石病只有动物能得，异能力只有人类能拥有；罗德岛在研究矿石病，我作为罗德岛的人身体呈现部分动物体征，并且是矿石病患者，可以使用源石技艺；文野不存在拥有双重异能的异能者，且曾有部分科学家曾试图人造异能者。
求：我的身份。
这个显而易见的答案。
我心里开始地铁老人手机。
啊这，还真是人体实验的产物？
特制药物又是为了什么，防止普通药物中的化学成分催化源石的生长吗？还是说里面有矿石病抑制剂的成分？
真没新意啊，上叙。我暗暗吐槽。十个文野同人原创或者跨片场主角有七八个都在实验室待过，我也逃不过实验室的命运吗。
等等，既然源石跟着我来了，那矿石病岂不是……？
收回我的好诶，我好诶得太早了。
水陈P脸.jpg。
“好了。”森鸥外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我低头，看见了将伤口覆盖住的小小的白纱布，“这次真是抱歉，沙卒君。我把这瓶药送给你吧，反正罗德岛的药在我这儿也派不上什么用场，以后受伤你可以自己用这瓶药处理。”
啊，又一个人情。
我站起身，心中摆出了死鱼眼，但手中还是遵循老实人的人设沉默地接过药瓶，抿唇有些迟疑地开口道：“感谢您的帮助，有什么…我能帮到您？”
森鸥外又温和地微笑着，即使那个笑容在我眼中有点惊悚：“不用想那么多，就当是交个朋友吧。以后如果你带着你的同伴来治疗的话，我可以给你们打折。”
我向他略带拘谨地颔首，随后头也不回地走出了他的诊所。
——
接下来，就是一边捡垃圾一边找芥川了吧？
我开始一边走路一边头脑风暴。
他能如此快速的得到关于我的消息，很显然是雇人监视，反正他也不怎么缺钱。如果是这样，那么肯定存在一个带我进入擂钵街的、特征明显的人，因为我大概率是在失去意识的状态下被放到擂钵街的，可能还是特意放到了“羊”的附近，让我在擂钵街能够受到庇护。
一开始我还以为设定可能是擂钵街大爆炸导致的失去意识，但毫发无伤的身体和衣服、以及中原中也明显是已经加入“羊”一段时间的态度让我很快否决了这一点。
那么森鸥外肯定知道那个带我来擂钵街的人——是罗德岛的人吗？
不过这就得等到我的计划一结束，我自爆身份后揭穿他的身份后再问，毕竟“擂钵街的好心黑医”不该知道这一点，而“对自己的过去充满执着的天真失忆机械师”也不该对这个人拥有比对罗德岛更深的好奇心。
想到这里，我还是忍不住吐槽这个邪恶的人体实验研究所罗德岛……邪恶的人体实验研究所罗德岛。
邪恶的人体试验研究所。罗德岛。
就离谱。
什么上叙魔改文野限定版反派罗德岛。
森鸥外要监视就随他去吧。我止住了我对于这罗德岛设定的吐槽，毕竟又没人能理解我充满草的心情。至少我目前在擂钵街要演的人设和在他面前表现出的差不多，他雇佣的监视人员也不可能跟着我进“羊”的据点，这就够了。
唉，要问消息的话，果然还是应该从“羊”那里带点面包或者净水，不然就只能威逼了，连利诱的选择都没有。
失策了！！
被迫失去良心.jpg。
我把带有“Rhodes Island”字样的药瓶揣进我宽大的口袋里，像昨天一样开始搜刮废弃机械。
——顺便干一些用无人机锋利的螺旋桨问话同时刷存在感这种缺德事。
眼看着时间差不多是正午了，我才快步走回“羊”的据点。
今天的收获至少比昨天要多：一个破旧的手电筒和毁坏的对讲机——能拆出不少电子元件的机械至少比钢板要好得多——以及芥川不在这附近的消息。
一踏入仓库，一个人便迎了上来。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叫美纪的女孩子，樱川美纪，大概十七八岁的样子，是“羊”的老成员。昨天吃饭的时候我和她稍微聊过两句，流浪到擂钵街的时候她已经上了两年国小，在“羊”里像是大姐姐一样的存在，有时会教孩子们识字，但也仅此而已。目前似乎在哪个便利店打工？
中原中也已经跟她说过我可以帮忙教孩子了？
“樱川小姐。”我向她微微颔首。
果然，美纪眼中闪烁着光芒，对我开口道：“异客君，中也说你可以帮忙教导孩子们，那今天下午可以吗？”
她随即补充道：“我平时会在周一的下午和枝子一起给孩子们上上课……虽说是上课，但只能教一些假名和汉字，异客君是外国人吧？这样就可以教孩子们一些外语了，以后要去打工也会方便很多，毕竟横滨这里外国人有很多嘛。”
在脑子里确认了一遍我的日语水平确实能够支撑我教英语后，我点点头：“不胜荣幸。”
于是下午，顺手把手电筒里的灯泡拆下来用源石动力重新做成了小灯后，我带着新鲜出炉的小灯依约找到美纪。
我跟着美纪走进其中一个隔间。
这个隔间显然是用作教室的，墙上挂着不知从何处寻来的破旧黑板，中间摆着一张用木板草草钉起来拼成的大桌子，桌上还放着一个盒子，里面装满了石灰、粉笔等等能在黑板上留下痕迹的写字工具。桌前是一条同样手制的长凳，七八个孩子——还有少年，挤在长凳上坐好，用或好奇或期待的眼神看着推门进来的美纪和我。至于黑板旁边的那个少女，应该就是美纪所说的“枝子”了。
在美纪“各位，今天我为你们请来了一位外语老师哦”和孩子们惊呼的背景音下，我将小灯在墙上挂好，让房间里的光线能够顾及桌子和黑板的每一角。
“Passenger”，我在黑板上写下这个词，转过身，向着那些对着久违的明亮灯光或是新的知识而眼神闪亮的、虽然穿着破旧却依然朝气蓬勃的孩子们，嘴角不禁微微上扬。
尤其是在文野的横滨，能看到这样一幅情景真是……
如果能让他们在离开“羊”、或是像原著那样在“羊”解散后能有自己的生活，那就再好不过了。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03:美好的一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