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页书视角】乱云飞渡》夜游者Cheese

3、乱云飞渡

　　幕八

　　金鎏影曾对他言道，苍以一字为道号，代表的是无限的可能性与定义。
　　苍天、苍云、苍海、苍风、苍音，那人确实人如其名。
　　无限可能，想必，也是沉重而无休止的负担。

　　长生殿与不老城之谈判，为不老神泉为不死渊源为药人，不欢而散。不老城主识能龙当着祖祭司之面，毁去不老神泉，天空中，第二颗惑星陨落，夜幕低垂。
　　泪阳奇象，三去其二。

　　长生殿地底花园之中，祖祭司、昭穆尊、贾子方等人齐聚。
　　他挂上问天敌的招牌表情，“久见了，昭穆尊。”
　　祖祭司言道，所有事情皆有由莎罗曼与尹秋君而起，当前应以公利为先，“攻破天荒不老城，取得不老神泉，才是众人最大利益。”
　　他心知，昭穆尊不欲与他翻脸，否则华幔那一掌……绝非那么容易消受。但此人反复无常至此等地步，实属罕见，反而是为敌更加省心。
　　花团锦簇之中，众人杯盏交错，饮下各怀鬼胎的一杯……
　　——待匃皇出关，联盟即成。
　　他平生参加过的表面联盟不知有几，台面上就这么没诚意的，算来确实不多。

　　等祖祭司想去找莎罗曼，却发觉人已经被六弦之首带至不老城了，倒真打了长生殿和联盟众人一个措手不及。
　　他后来才知道，六弦之首是堂堂正正的（？）在大路上直接把人绑走的。绑走之前，不忘搜身拿走了可能引发危险的谬思球。不说众人对此事感觉如何，他觉得……十分趣味。如此行事风格，令人赞赏之余也足以令人侧目。

　　那人从来自称六弦之首，但金鎏影连同长生殿众人都十分自然地称他为玄宗之首。
　　虽是细微的称呼差别，多少听得出弦外之音。
　　撇开金鎏影的态度不谈，言谈中，问天敌能敏锐感觉出长生殿众人对六弦之首和一页书的态度并不相同。疑问。

　　真正对上九章伏藏真人时候，他方明白苍之前的说法，“九章伏藏。此人根基非凡，目的不明，举止更引人疑窦。”
　　貌若青年的黑发书生，神采风流，起手之招难辨来路，雄浑真力中挟带道门太极印，又有佛力加身，根基之深，几可与自己与苍一较高下。最初试探一过，双方频频交锋，真力对拼，亦是险恶。他知对方尚未用尽全力，便如自己一般。
　　天下高手虽众多，真正登临绝顶者，不该寥寥无名。疑问。
　　而不管是否是逢场作戏，相识日短，九章伏藏对苍的态度……未免太过熟络。又是疑问。

　　幕九

　　刀光剑影之间，只听弦声一响，气劲四散。
　　金鎏影似是大吃一惊，踏前一步道，“唔？你练成天波怒潮曲了。”
　　一身飘逸紫袍的道子并不回答，垂目拨弦。琴声锋锐，犹似波涛汹涌。

　　苦境中，以乐器为兵器的不是没有，但少有以音御气者。若非担心苍以一敌二难以万全，看他和人打斗，颇有赏心悦目之感。
　　他似悠闲，九章伏藏尚还分心留神苍对金鎏影贾子方的战况，战况胶着中，不觉竟有几分急躁。待得极招上手，宏大真力对冲，双方皆飞出百丈之外。
　　此刻，摩诃戒者所扮的一页书已至近处，天际清亮诗号一出，战斗便止。时机正好。

　　明知如此，见到那两人化光而回，他仍明知故问，“苍已经死了？”
　　昭穆尊复杂神情中略带无奈，“一页书横加干预，让他逃过一劫。”
　　贾子方与他彼此针锋相对，冷嘲热讽，吵得不亦乐乎。总之无功而返，场面上热闹足够。长生殿中，谈话到中途，戤戮狂狶与悟僧，不，十诛戮神狩同来。戤戮狂狶被禁万圣岩深牢中多年，口无遮拦之处，犹胜当年。
　　众人不忿，情理之中。
　　但明知道戤戮狂狶此人性情，仍打算延揽的长生殿，想必自有主张。

　　长生殿……
　　一页书熟知苦境历史，长生殿之名，传说是当年棠棣王朝之明皇与爱妃七夕盟誓之处，又名七圣殿，奉棠棣王朝立国来的六位帝王，以及上古先灵。明皇雄才伟略，本应是将棠棣王朝推至极盛之帝王，却因情爱纠葛，溺于贵妃牡丹夫人，终酿成父子相残的宫闱惨变，王朝因此而崩。后世认为此殿名不祥，自此，长生殿之名便只见于传奇中。
　　长生殿当年是因何种缘由被封印，世人至今不得而知，但封印因魔界断层接合引发的天象异变之力而破解却是毋庸置疑。

　　自平定灭境三途判之乱后，梵天平生劲敌中，论实力，波旬、天岳之主、邪能境鬼影、妖刀界妖后……俱可称一时之雄；论心计，长乐君晏定邦、覆天殇、鬼梁天下皆有过人之处。昭穆尊金鎏影两者皆备，但俱是有所不及，然双城中，不老城城主身份成谜，长生殿中匃皇未出，至于正道这方，则有九章伏藏立场未定，靛羽风莲似是而非……

　　凝思处，只觉得疑问叠疑问，梵天不禁叹息。回想起来，所谓双城，亦可称一句迷城。
　　布局的人，何尝不是身在局中？

　　昭穆尊金鎏影眉峰一挑，言道，“你指用谈无欲的尸体引苍前来救人？”
　　他负手，转身，“无错。人不来，毁尸；带人前来，亦毁尸。你认为苍会如何选择？”
　　“哈哈，明知不可而为之，苍无第三条路可走。”
　　“就约战今夜子时，亭山壁。”

　　金鎏影并非蠢人，只是他想杀苍之心过于热切，难以按耐，也算另类的关心则乱。
　　“吾先回六极天桥，便由你往天波浩渺约战。”

　　他自然点头应允。不过，术法并非梵天所长，亦并非此时的问天敌所长，因而……苍收到的那份准确地掷过结界缝隙的约战书，其实是第三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