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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我不要做皇帝 ...

  •   竖日,贺节生一如既往得捧着书本站在书架前,只是今日沈胡安看也不看自己一眼,一直垂着脑袋只留两只耳朵进出。
      贺节生依着内心的疑虑不自觉眼神飘向沈胡安,却见小家伙从耳朵根一直红到后脖颈,全身微微颤抖着伏在课桌上。
      小皇子莫不是生病了?
      虽然这是下人们的分内之事,照顾太子不周孰轻孰重都是要掉脑袋的下场,贺节生身为一个太傅,自然管不到,但他何尝不了解这太子之位是如何换来的?免不了心疼小皇子的身世遭遇,可见就算沈胡安死在东宫里也不会有人过问。
      贺节生课上到一半,沈胡安已经趴在桌上昏昏欲睡,索性不上罢。
      “小皇子?你还好吗?”他伸出手覆在沈胡安的额头上,滚烫的体温顿时灼烧着他的手心,他心生大事不妙!
      沈胡安弱弱抬起头,他的世界在晃荡,所有都变得光怪陆离起来,贺节生的脸却清晰得近在咫尺,贺节生微蹙着眉头抱起小皇子,听到他在怀中用细细的声音呢喃:“先……生,我难受。”
      于是火急火燎传太医,幸好只是受了点风寒发了高烧,喝两三日煎药便可痊愈,偌大的东宫数以千计的丫鬟奴婢竟然连一个孩子生了病都看不出。
      贺节生本想一走了之,但是看着床帐中惨白的小脸内心不禁泛起涟漪,然后认命般地叹了一口气,他放心不下小皇子,何况这么小一个人还生着病,想来沈胡安自打入宫起大抵就成了一个美名其曰的“孤儿”,无人问津。
      一个时辰后,沈胡安终于睁开双眼,贺节生悬着的心也落下去,他忙去试温,然后轻轻扶他起来:“这几日你莫要碰凉寒,小心日后烙下病根。”
      “……先生。”
      “小皇子感觉如何?身体可有不舒服的地方?”
      贺节生端过一碗温汤,道:“先喝药。”沈胡安以前是喝过这黑水,苦涩难咽,不免排斥道:“先生……”他可怜兮兮得看着贺节生,“我可以不喝吗?”
      “你生了病,不喝药怎么行?”他不买账,微笑着调侃道,“小皇子乖,良药苦口利于病。”
      沈胡安一脸难为情,到底还是捏着鼻子一饮而下,贺节生猝不及防塞进他嘴里一块甜脆的果脯,自顾自端走了空药碗。
      父亲也说过同样的话,母亲也喂过他果脯,沈胡安黯然神伤,为什么要把自己丢在这里?为什么爹娘都不来看自己?
      待贺节生回来,他紧紧依偎在先生的怀中,贺节生轻声问道:“小皇子这是怎么了?”
      “我想爹娘了。”
      他微微怔住,然后柔声给予回应:“您将来是做皇帝的人,儿女情长是……”沈胡安突然暴怒站起身,大声反驳:“我不要做皇帝!我根本不想做皇帝!”
      接着沈胡安发疯一般扯掉身上的锦衣玉袍,拿起束发金钗狠狠摔在地上,披散着头发穿着里衣落魄地跑下床,他多想逃离东宫!所有的荣华富贵就像一道无形的枷锁将他锁在金笼子里。
      贺节生登时夺门而出,寻寻觅觅终于在后山的河畔边看到蜷缩在一起的沈胡安。
      他蹲下身招手:“小皇子,跟微臣回去吧,外面冷,您大病未愈。”沈胡安红着眼眶,哽咽道:“先生,我想爹娘了……”贺节生上前抱住安抚怀中泣不成声的他。
      “先生……你不要走!我爹娘不要我了,我回不了家了。”
      “微臣会一直在您身边。”
      不知从何时起两人情意渐浓,贺节生常伴君身侧,可这层关系终于被沈胡安打破。那日太子醉酒跑到太傅的府邸强迫贺节生与他同榻而眠。
      “太子殿下?”贺节生披着外套站在澄明的月光下看着喝得七荤八素的沈胡安,不知不觉这孩子已经长过他了,如今还要高眼相看。只是这夜已深,不知殿下光临寒舍有何贵干?
      “您这是?”他问。
      沈胡安一个踉跄扑在贺节生的身上,酒坛从手中滑落,落地“嘭”一声,四分五裂。酒的醇香味扑鼻四溢,贺节生非习武之人身子单薄,承受不住他庞大的身躯。
      “殿下,您能先起开吗?”
      闻声,沈胡安忽然收紧双臂,将人裹在怀中,压得贺节生喘不过气:“殿下……臣受不住了。”
      “贺节生!你骗我!”他捧起贺节生的脸,“你说你不会离开我,你做到了吗?”
      “你发誓你要一辈子陪着我,可是你已经七天没来看我了。”说完,他委屈巴巴得盯着贺节生。
      “殿下,你喝醉了,臣送你回宫吧。”
      沈胡安不依,无赖道:“今日我就睡在这儿了。”说罢,突然打横抱起贺节生,他惊呼一声:“太子殿下……”
      一进屋沈胡安就开始脱衣服,贺节生无奈,只道:“此行逾矩,希望殿下酒醒来不要怪罪微臣。”
      “与相爱之人同床共枕也算逾矩?”沈胡安裸着上半身凑到贺节生面前,“那这世间早就无嗔痴爱恨可言了。”
      他唾骂道:“满嘴胡话。”
      沈胡安捧起他的手放在脸颊上厮磨,惹得贺节生一阵战栗,他从未喝过酒,只听说醉酒之人意识模糊,言行不一,保不齐会做出什么傻事。
      “殿下,你想做什么?”他看到沈胡安眼里的光芒,像是逮到猎物的猛兽,心中发怵。
      “先生,不要叫我殿下。”
      沈胡安俯身上前,直直将贺闻钟抵到腰背贴墙,他笑问:“贺太傅,躲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贺闻钟喝道:“沈胡安!你到底想做什么?”
      他得寸进尺地将贺闻钟压在身下,腾出一只手在贺闻钟纤细的腰侧游走,“我觊觎先生已久,今日便想得到你。”
      “住手!”贺闻钟挣扎着,屈辱地怒斥他,“我可是你的老师。”
      “贺节生,你怎么始终不明白我对你的心意?”
      沈胡安小声说了句:“古板……”不满地松开他,拉上被子在他身边躺下,贺闻钟整理好里衣决定去客房睡,当即起身时却被沈胡安伸出一只手给他点了定身穴。
      “你……”
      他把贺闻钟拖进被窝,搂着人沉沉睡去。
      第二日清晨,沈胡安酒还未完全清醒,贺闻钟早已醒来,但当他试图起身时才回想起昨日,羞愤到无地自容,他教了一个什么玩意儿?
      不多时,沈胡安睁开双眼,大惊失色:“先……先生?”他忙穿好衣衫,贺闻钟只能直愣愣得干看着他,“先生不起床上早朝吗?”
      难道沈胡安忘了昨天晚上……
      “你先给我解穴。”
      “什么穴?”
      “定身穴。”
      他面红耳赤,沈胡安都快烧成一朵火烧云了。
      孽徒,今日之账我日后好好与你算,贺节生暗自腹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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