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咒灵收养后》这次一定

9、第 9 章

　　当两人回到五条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刚到门口就被抓了个正着，家里的长老们来了两个，专门守在门口。远远看着跟俩门神似的——这是五条悟说的。

　　不出所料被拽着臭骂了一顿后，五条悟冷着脸走在前面，二长老跟在身后苦口婆心地说：“悟大人，请您不要和五条绫深交。”

　　“为什么？他不是你们选出来的吗？”五条悟第一次问出了这个问题。即使这个问题的答案他自己也很清楚，但此时却忽然想要听一听这帮人的想法。

　　虽然相处了也有很长一段时间了，但他却没有真的想去了解五条绫意思。按照对方的说法，他的年龄可绝不是看起来的二十多岁。他也许比身边的二长老还要年长，甚至还要超出他的想象。
　　那么在这之前，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二长老没有多想，只是压低声音回答他：“但他并不忠诚于五条家。”
　　五条悟就回头望了一眼留在原地，正和三长老交谈的五条绫。对方依旧带着那副轻飘飘的笑容，见到他看过来一边漫不经心地和三长老说着什么，一边冲他挥了挥手。

　　五条悟看了看他，见三长老虽然面露不快，但却丝毫影响不到五条绫，就回过了头。
　　他简单应了一声：“哦。”接着就没有再搭理二长老，只是在心里想着什么时候再让五条绫带自己溜出去玩。

　　要不下次就去游乐场吧。
　　这样的经历对他来说，确实是稀少又有趣的。至于五条绫到底是什么样的人，问这群老家伙还不如自己去看。

　　然而第二天，当五条悟来到五条绫的住处时，却意外地被人拦在了门口。仆从恭敬地弯腰道歉：“抱歉，悟大人。家主大人正在工作，若无要事，还请之后再来吧。”

　　五条悟睁圆了眼，不相信似的上下打量了一番面前的家仆，“五条绫让你待在这里的？”
　　仆人说：“是。”

　　五条悟望了眼仆人的身后，只能看到那颗桃树绿油油的叶子。一双冰蓝色的眼眸直勾勾看向仆人：“你是什么时候来的？还有谁让你过来的？”

　　仆人不敢不答，如实回道：“昨晚收到命令后就立马过来了，是三长老的要求。”

　　五条绫偷偷带着神子跑出去的事终究还是触动了那群老家伙们的神经，他们开始限制两人的接触。这种限制于五条悟来说当然是没什么用的，他要是真那么听话那群老家伙也就不会这么头痛了。
　　可如果另一个人默认了这种限制呢？

　　第一天，五条悟将信将疑地离开了，他以为五条绫根本不会搭理长老们，最多是敷衍两声，然后继续自顾自地做自己想做的，此时只是恰巧有事罢了。
　　但第二天再来，他再次被拦在门口，仆从只说家主大人不在。五条悟眯了眯眼，六眼扫过那间书房，确实没看到有人在的信息。

　　第五天的时候，仆人又说，家主在和长老们商讨事务。五条悟直接去大殿找人，什么也没找到。
　　第十天，家主大人外出。他半夜爬墙发现人还真的不在，接下来一连十几天都没人。

　　……
　　第三十天，五条悟终于确认了人就在屋里后，无视仆从惊慌的呼喊，直接走到门口一把推开了门。

　　有一段时间没见的五条绫正一个人坐在书桌前喝茶下棋，抿一口茶下一步棋，自己和自己对弈的不亦乐乎，丝毫没有“处理要事”的样子。直到门被突然推开，才慌慌张张地要把棋盘收起来。

　　五条悟也不是天天都要来找人的，而且期间也没真老实地听那仆人胡说八道，直接跑去会议里找人或翻墙进来的时候也不少，但那时他都没见到人，很明显对方那段时间根本不在家。

　　本来是有点生气的，但看到五条绫迅速收起棋盘的动作，直接笑出声：“这么怕输啊。”
　　五条绫一本正经道：“怎么会，只是神子大人忽然来访，在下还没做好准备罢了。”

　　他说：“有什么事吗？”
　　五条悟：“你跑哪里去了？”

　　五条绫：“去了一趟加茂家，他们家主成亲，送了点贺礼。”
　　五条悟闻言打量了一下五条绫，忽然问：“哦，那你呢？”

　　五条绫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五条悟说的什么，他似乎有点惊讶这个问题，看了男孩一眼，微笑道：“哎，神子大人这么关心在下的终身大事啊？不过在下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哦。”

　　男孩一愣，狐疑地看看他，可却没从他身上看出任何信息，“谁啊？家里的人吗？我认识？”
　　五条绫摇摇头，一边摸索着什么一边说：“不是家里人，不过你确实认识。”

　　“？”五条悟，“谁？”
　　五条绫笑眯眯说：“月野兔。”

　　“……”
　　那、那这个他还真的认识，还是五条绫拿了碟叫他一起看的。他俩之前一起看了不少动画片，但他更喜欢精灵宝可梦。

　　五条悟撇撇嘴，懒得再问这个，反正五条绫大概是没想过成婚这事的，他问：“那只猫呢？”
　　“悟酱？它离开了哦。”

　　“什么时候？”
　　“一个月前。”

　　五条悟想了想，“我们出去那天吗？”
　　似乎确实是这样，他们回来时猫就不见了。因为那只猫实在是太安静了，他的视野在那种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又仿佛被巨大的信息糊住了一样，连猫什么时候离开的都没发现。

　　“是啊，它不喜欢这里。”五条绫终于摸索完了，像个七老八十的老爷爷一样，从茶桌底下摸出一罐蜂蜜，慢吞吞地冲了杯蜂蜜水递给五条悟。

　　站在门口的仆人站立不安，五条悟也不去理，他不在意自己的话是不是会被别人听到，喝着甜水却甜不了叛逆少年的嘴：“是啊是啊，你也不喜欢这里。所以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明明不喜欢还这么听话？”

　　五条绫耸肩：“麻烦事能少一点就少一点嘛。”
　　“我可不觉得这样麻烦就会变少。”

　　“人老了就不想折腾了。”
　　五条悟：“你到底多大了啊。”

　　五条绫掩面：“哎，这种事说出来实在是太羞耻了，悟大人就不要问了。”
　　“你又不是女人……喂为什么要脸红啊，别以为我不知道脸红是可以装的！”

　　五条悟只觉得一阵烦躁，这家伙明显是在打太极。每当这时候他都觉得五条绫像极了那些烂橘子们，一套接着一套，将你绕在里面出不来。但如果对方不想说，他还真的很难问出来，他又不擅长这个。

　　他只能说：“你这个家主当得也太没意思了，如果不喜欢就去把它变成喜欢的。就算你要宰了那群老家伙我也不会阻止的。”

　　五条绫正喝着茶，闻言看了眼门外的仆从，“这话要是被他们听到了，悟大人可是要被骂的。”
　　“随便他们。”

　　“那您对我也太有信心了点吧？那太麻烦了，我才不会去做。还不如你快点打败我然后成为新家主呢……”
　　“也可以。”

　　五条绫忽然顿住，看向五条悟。
　　五条悟摸摸下巴，冰蓝色的双眸直视着对面的青年，无所谓道：“你不行的话就让老子来做，只是之后你就得听我的话了，不论到时候我要你做什么你都不能拒绝。”

　　“……”五条绫定定地看着他说，“不行。”
　　五条悟皱眉：“那是你提出的方法吧？”

　　“只是开个玩笑而已。”五条绫说，“让小孩子去承担责任什么的，就算是我这种人也做不到啊。小孩子就该站在大人的身后要糖吃，该哭就哭该闹就闹，这可是你仅有的童年啊。”

　　明明是关心的话，五条悟却听得不满极了：“别把你嘴里的小孩子带到我身上，我跟他们可不一样。”

　　五条家的其他孩子或许是有童年的，但他五条悟是绝对没有的。不论是因为他人的要求，还是他自己对自己的要求，都不允许他真的当一个孩子。

　　他也不知道五条绫到底是怎么想的，只知道这家伙根本不想在家里呆着，却并不是和族里其他年轻人一样，是因为讨厌这些腐朽的制度，也不是厌恶家族里的任何人。即使五条绫时常敷衍长老们，但他并讨厌他们。

　　他只能猜测，大概就和那只猫一样，可以暂时停留在某一个人家里，却讨厌被永远关在里面。毕竟五条绫的想法连长老们都能看出来，他不忠于五条家。大概也是出于这一点，长老们惧怕五条绫离开后会将刀锋对准自己。

　　五条悟是不在乎对方到底忠不忠的，这都什么年代了，如果他不是五条悟，大概也会很乐于见到这种地方被毁掉。他只是想不通，五条绫明明有能力去做自己想做的，为什么还要顾虑这么多？

　　“总之，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他说，“既然你不敢那就我来做，等我成了家主，你可是要听我话的。你不会怕了吧？”

　　五条绫沉默地看了他一会儿，最后叹了口气，又换上那副笑容，含笑道：“怎么会，等悟大人成了家主，在下一定会好好庆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