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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不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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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个身量匀称面容姣好的女子。虽被蒙住口眼绑住手脚,浑身轻颤,仍不失胆气地挺直身,警惕地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我看一眼,便没了看第二眼的兴致。
突然明白,不管眼前的人多好或者多糟,她都是个女人。只这一点,我就已经先败下阵来。
走到门口,被人拉住。“你打算什么都不做就这么走掉?别忘了,她肚子里的是莫砚书的孽种!”
不用刺激我。
我知道。
“然后呢?”我停下,负手冷冷回视她,“这位太太,你希望我怎么做?恼羞成怒,然后一尸两命?”
“你什么都不做,连质问一句都没有,你还是个男人吗?有你这么懦弱无胆的男人嘛!”
她大概听人说过我脾气坏又专横霸道不肯受一丝委屈的事。不算谣传,我脾气是不好,但我不傻。损人不利己的事,我不干。
“作为仍有希望的合作伙伴,我奉劝你一句,趁早把人放了,免得麻烦上身。”
“凭什么!”她反应激烈,“你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心里的恨我心里的苦!我以为我儿子将会是莫家下一代名正言顺的家主,到头来却发现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都是因为这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孩子!你怎么能明白怎么能明白那种从天堂到地狱的心情!”
她尖锐的声音愤怒不平的语气是在让人不悦。
我不欲与她纠缠,转身要走。
“我尽到提醒的责任,做不做在你。”
她仍是一脸的怨气不得解。
但她也明白,我和她,都不能做什么。
她打电话,没人接,接着打。
“明明刚刚还通的,搞什么!”
看守那个女人的是个神情猥琐的青年男人。
我皱眉。隐约觉得不好。
回头去找仓库的门。
已经锁了。
MD!
“开门!”连续喊了几声没人理。
“会不会出事?”
现在知道怕了?绑架那伙怎么就没想到?
靠!
我撞!一下,两下,不行。
火了,直接开车来。
一声巨响之后,门被撞破,墙灰砖块断了一地。
眼前的景象应验了我最坏的猜测。
我迅速开门下车,一脚踹开那个跟发情的狗似的男人。
我看到地上一滩触目惊心的血迹。
不止禽兽、还是蠢货!
“我的车不能用了,借你的车一用。”我抱起那个衣衫凌乱痛得滚做一团的女人,皱眉将她放进另一辆完好的车中。
该死的,电话响,莫砚书的。
“你送她上医院,我后面就来。”
她点头,急急上车。
“宝贝,我知道你在附近。到新村路口,我等你。”
我看一眼已经被撞得面目全非的车。
算了,还是走路过去吧。
“你跟着我?自家的公司就可以随意翘班是吧?”
“最近非常时期,不跟不成。翘班事小,老婆没了是大。”
说的振振有词,好想真的多在乎一样,我听得只想冷笑。
“你以为,我真想走,你拦得住?”我反问。
他愣住,被我阴森的语气。
“拦不住也得拦。就算锁着关着,都不能让你跑了。”
我哼一声表示不屑。
“你这没心肝的祸害,把我祸害地这么惨了还想半路跑掉?门都没有!”
“敢跑就打断你的腿!”不像玩笑的恶狠狠的话。
我继续哼哼。
完全不放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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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想着要怎么解决麻烦,在想着和莫砚书在一起到底还有没有出路的时候,麻烦自己找上门来了。
接到医院通知,莫砚书的孩子他娘连和另一个女人因出车祸入院抢救。
事情和我也有一点关系,所以我去了。
还真是祸不单行。
孩子被迫未足月提早降临人世,而他娘仍处在昏迷状态,并且有成为植物人的可能。
我和莫砚书赶到医院,病房门口已经围了里三层外三层。
悲喜交加。
喜得是莫家得子,悲的是孩子他娘至今未醒,连孩子第一面都没能见上并且以后有没有机会见仍是问题。
仿佛和我没多大关系,我站在一旁,如同看无声电影一般看着每个人表情丰富变化多端或喜或悲或怒,看着曾经答应过我不要孩子的莫砚书、抱着皱巴巴丑兮兮的小孩,满是初为人父的惊叹神奇与满足。
默然地漠然着。
所以那一巴掌扇过来的时候,我愣是没能躲开。
走神了,挨揍了。
偏偏揍我的那个还是莫砚书他妈,换言之,是个女人。
好吧好吧,看你是个女人的份上我让你打。
不过,总该让我知道我挨打的原因吧?你那愤怒夹杂泪水满是斥责鄙夷的眼神虽然很明显,但我还是不知道原因啊。
“即便我们莫家对不住你,但孩子是无辜的,孩子的母亲也是毫不知情的,你怎么能狠心如此待她!”
“妈,”莫砚书把孩子交给护士,站到我身边,“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你问清楚再动手行吗?”
“还不够清楚吗?你姑姑都交代了,是他唆使你姑姑去绑架芝兰的,我们还有另外一个人证,就是他花钱请的打手。还有,你问问他,他昨天下午是不是在东郊编织袋厂的仓库!”
是,莫砚书也是在那附近找到我的。
“...”
“雷卷,阿姨不指望你能善待莫家的孩子,但你也不能存害他的心思。你心里是舒坦了,可你想没想过砚书?你想没想过他的感受?”
她义正言辞地指责我,旁边的人也随着附和。
“孩子是无辜的,怎么就狠心下毒手对付一个未出世的孩子...”
“我看着他就不是个有肚量的男人,没想到这么残忍...”
...
都是莫家的人。
没有一个是出来声援我的。
找谁对质?找了何用?
从某个层次上来说,也确实是我教唆的。
我不该许下什么莫家未来的继承权之类的东西,不是我的,我没权利给。劝她,骗她,蛊惑她,让她动摇的也都是我。
我说:“不冤枉。是我做的。然后呢?你们打算如何?把我送进监狱?”
我双手交叉放在胸前,浑身骨头都是软绵绵的,似乎整个人瞬间散漫下来,说话的气势很有一种破罐子破摔得架势。
莫妈妈说:“你和莫砚书好歹在一起一段时间,阿姨可以不起诉你,也不会让别人起诉你。但是阿姨有一个要求,请你以后不要再纠缠砚书。”
“不行!”
莫砚书,你大可以继续保持沉默。
“一定有什么误会!”
“他自己都痛快承认了,还有什么误会?”有人小声说。
“砚书,听妈的话,不要再执迷不悟,这种人不值得你喜欢,他根本配不上你。”
“莫砚书,听你妈的话,不然我就得进监狱了。我配不上你,咱以后桥归桥,路归路,见了面就当不认识哈。”我打着哈欠,漫不经心配合着莫妈妈的话。
真是讽刺。
“你想得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