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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李大伯出门做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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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伯,你说是不是刘二狗干得?”李延又补了一句。
“李延你傻了不成?人家刘二狗两年前就不和你们来往了。哎呦,当家的,李延是不是脑子真出问题了?”伯娘走进来放下碗,惊讶地叫道。
李延闻听此言,面上也适时地表现出了震惊和茫然。
李大伯也顾不得吃饭了,匆忙起身,把李伯娘往凳子上一按,风风火火的往外跑。
“不行,我得再去找大夫过来看看。你记得给阿延喂点吃的。”
待李大伯走后,李伯娘往床头小几上努了努嘴,示意李延自己吃。
“我跟你说李延,你大伯心疼你,万事都把你放在最前面,总觉得你只是一时糊涂,心还是好的。”
“你伯娘我可不这么认为,这么多年了,我和你大伯给你吃给你穿,也没指望你给我们什么报答,就希望你也别惹祸上门,可你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到。我自己也不知道你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总之你好好想想,伤一好就搬走吧,咱们家真的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略停了停,又继续道:“你伯娘也不是什么狠心人,属实是你不着调,这次又不知惹上了哪路煞星,咱们平头老百姓的,要真遇上了,这可是求救无门。你说,这些年你伯娘我、还有你大伯你妹妹对你可一丁点不好的都没有吧,也求你可怜可怜他们,别害了他们。”
明明这些事情都和李延没什么关系,可不知怎的,他脸上烧的很,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以前虽不说特别听话吧,但这种被人数落到脸上的境遇也是从未有过的。
只得呐呐道:“伯娘,我省得。”
待缓和了一下,才又开口:“伯娘,我是真的知错了。以前是我不好,这次我死了一回,也突然醒悟了,以前我再不会和那些人来往,他们也不会再来打搅咱们家。只求伯娘不要赶我走,大伯伯娘待我恩重如山,我也真是舍不得你们。”
当然,最后那一句纯粹是李延想到,两年前让搬走的时候,李盐可是很抗拒的,现在他扮演的是两年前的李盐,自然是要求一下伯娘,唤醒她的记忆,以增强自己失忆了这件事的说服力。
再加上李大伯李伯娘年纪也大了,妹妹年纪也还小,他既然继承了李盐的身体,也确实是要为他照顾照顾他的亲人的,尽管原身可能并不在乎。
李伯娘听到这话,心里摇摆不定,一方面觉得别不是真的失忆了再加上死了一回要改过自新,另一方面又怕这小子是装的,为难中又忍不住瞪了李延一眼。
最终决定,看大夫怎么说,大夫要是说他失忆了,就暂且让他住下,随后要再有什么事情,绝对要将他赶出去。
“你先把粥喝了,这可是你大伯特意杀的下蛋的老母鸡,其他的,之后再说。”
李延看出伯娘态度的软化,松了一口气。应了一声,端起粥慢慢喝着。粥刚喝完,巧也不巧,李大伯带着村里的赤脚大夫李一远回来了。一进门就说:
“一远大夫,情况刚大致我也给你说过了,阿延好像没了这两年的记忆,你看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伯娘也赶紧从李延手里接过碗,让过位置,让李大夫坐下。
“嗯。。。”
李大夫沉吟了一下,道:“从脉象上看,除了虚弱点,也没什么大问题,至于失忆这件事,以前我从一些医典上看过,有部分人会在后脑受到重击后失去一部分记忆,更甚者变为痴儿。这些人中,有些会在之后的某一天恢复记忆,也有些人终身都记不起来了。”
“李延这失去了两年记忆,也不妨什么事情,之后能不能记起来,就看缘分吧。”说完,李大夫就提起箱子要离开。
李大伯还沉浸在李大夫的话中呆站着,伯娘见状,赶紧撞了丈夫一下,又从怀里摸出半吊钱,塞给李大夫,随后才和惊醒的李大伯一起送李大夫出门。
反身往回走的时候,李伯娘还正心疼最近为李延花的钱和物呢,就看见自家宝贝女儿在李延西屋探头探脑的。
“雪芽,你干什么呢?还不回房待着!”尽管同意李延住在家里,可她也不愿意自己女儿和他接触。
李雪芽听到娘亲这一声吼,身体震了一下:“娘,我就看看,没干什么嘛。”
边说边小跑过来,还拽住亲娘的衣角晃了晃,脸上满是被抓包的心虚和讨好。李大伯在旁微微笑着,显然,在小女儿的撒娇让他也暂时忘记了一些烦心事儿。
李伯娘最受不了小女儿爱娇的模样,点了点她的鼻子,让她回房待着,就把此事揭过了。
两夫妻又进了西前屋,李大伯先走近前,坐在凳子上,开口:“阿延,李大夫刚刚说的话你也听见了,你先在家里养伤,等伤好了咱们再考虑其他的。”
李延赶紧应声:“大伯,我知道的,刚刚我也给伯娘说了,以后我会改过自新的,再也不和那些人来往了。”约莫是有刘二狗的先例在,李大伯是一点都没怀疑。
闻听此言,他眼底甚至都开始发红,连声应道:“好好好,浪子回头金不换,你要是能走上正道,我也算对得起你爹娘了。”
夜里,李大伯也就是李力张翠花夫妇正躺在东屋,李力还正在床上翻来覆去,为李延终于活过来还打算改邪归正重新做人而喜得睡不着觉,冷不防张翠花忍不下去了。
她回了一句嘴:“我说当家的,先不说阿延是不是真的改了,就说你这阵为他治病花的那几两银子,那可是把家里多年的积蓄几乎都给花光了,那可是我为雪芽准备的嫁妆,女儿再过几年就要成家,到时候看你怎么拿出来银子!”
“再说了,接下来半年,家里吃喝可都没什么着落呢。”
“这么些年,你要养侄子,这次你要我拿出积蓄治病,人命关天,我也都没什么话说,但是唯有一点,如果李延这次再犯浑,你可别怪我不留情面。”
李力听出了妻子话里的不满,心里也有感激和愧疚,忙不迭道:“我知道这些年你辛苦了,我答应你,阿延他再有什么问题,犯了错,你拿主意。我明天就去城里做工,争取早点把钱赚回来。”
张翠花心里舒服了一点,想到丈夫这些年也辛苦,自己没能生出儿子丈夫也没二话,便握了握他的手,睡去了。
次日一大早,天还蒙蒙亮,李力夫妇的房内就有了窸窸窣窣的动静。
今天李力要进城做工,县城距离村子约四十里路,坐牛车也得两三个时辰,所以要提早出发,一去就得有一个月回不来了。
张翠花给他收拾好衣物干粮,送他出门。
本该送出门就回去的,可张翠花思来想去,又跟着走了一段路程,一直到村口。
“当家的,你这次去,一路小心,到了后记得传信回来。”
“我晓得,家里就托付给你了。阿延受伤了身体虚,劳你多照顾着点。”
“嗯,你快去吧,别误了时辰。”李力听罢,随意摆了摆手,转身往城里走去。
张翠花略看了看,也反身回去了。
这次李力是打算去县城码头当力夫,村子里没什么手艺的人进城都干这个,按件计费,搬两麻袋货挣一文钱,按李力自己来说的话,一天好点约有五十文,差点也有三十文,也算是农闲时节能加点收入。
“这夏雨荷的美貌可是远近闻名,怎奈未婚先孕,饱受他人白眼,又一直没能等到李员外回来,生活也艰难,独自养大女儿夏雨荷后,一代美人就此香消玉殒。”
“临终时他告诉女儿,去皇城找李弘李员外,那是她的亲生父亲。”
“哥哥,你说,这夏紫薇她娘那么好看,她是不是也很好看啊?还有,她一个女儿家,到了皇城,怎么找到她亲生父亲呢?”
“夏紫薇自然很好看了,至于他怎么找到她爹,接下来继续听你就知道了。”
“且说夏紫薇带着侍女金锁,一路历经千辛万苦,是终于到了皇城......”
哐当一声,李延雪芽二人循声看去,张翠花站在门口,脸色看起来不太好看。
张翠花刚走到堂屋门口,就听见李延在和雪芽说着什么,细细一听,竟是什么未婚先孕的腌臜事。
“雪芽,还不快回房去,你堂哥身体还没大好,你岂能一直扰他。”
边说还边挥手将雪芽往外赶了赶。
雪芽一直知道娘不愿让她和哥哥多来往,看她娘面色不太好,也不敢多说什么,给李延递了个可怜的小眼神,低下头拢住手默默出去了。
但她也没走远,担心真有什么冲突,就悄悄躲在窗下,打算真有什么还能拦一拦。
她躲在窗外,就听见她娘凉飕飕的说:“阿延,不是伯娘说你,你妹妹还小,又是个女儿家,你别给他讲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什么未婚先孕,我听着都觉着污人耳朵!”
说完也不管李延怎么接,就打算出去了。
“伯娘您先等等,这个故事,您放心,我明白什么该讲什么不该讲的,不会再有什么带坏妹妹的情节。”
雪芽躲在窗下,本以为事情就这么了结了,刚松了一口气就听见哥哥竟拦住了母亲,不由又是一惊,只能接着听下去。
只听李延又道:“不管伯娘您信与不信,我都要说,我是真的想洗心革面,刚刚也是看妹妹玉雪可爱,想和他多相处相处。等我身体养好了,就出门找活干。”
李延自己心里憋闷,自从来到这里,总是被人冷待,便是泥人也该生出三分气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