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漂泊之人》木晨

14、争执

　　尤西甫一落地，便落入了美国队长的怀里。
　　他紧紧地抱着她，束缚她的力量甚至让她感到疼痛，但姑娘没有说话，她只是顺从地融入他的怀里，将头枕在他的心上。
　　“你吓到我了，坏姑娘。”史蒂夫的声音不复往日的清朗，变得沙哑，他认真地看着眼前的姑娘，她的眼睛还是明亮的，面容还是白皙的，嘴唇还是丰润的，可他清楚地记得她惨叫的声音、崩溃的样子。
　　他吻着她，轻柔、温暖。
　　尤西回馈着，灵巧的舌头钻入男人的齿腔，她在史蒂夫温柔的放纵中，想要更多。她吮吸着他的舌头、他的嘴唇，用力到留下伤口，她在通过这种方式发泄自己的委屈，她真的好疼好疼，她任性地搂着他的脖子、亲他的嘴巴，她像一个不知满足的小女孩一样，侵略着他。
　　史蒂夫承受了这种娇气的发泄，他托着她的头，让她更轻易地亲他，他的舌头感到一阵轻微的疼痛，他被这发脾气的姑娘咬出了血。但他依然放纵，安抚地舔着她的唇腔，轻轻地卷着她的舌头，吮吸、共舞，他温柔宽厚的气息，渐渐得让尤西放松了下来。
　　她不再发泄，她退出了这个温暖的所在。她把头埋在男人的胸口，在他的T恤上擦掉口水。然后，她抬起头，用手指给他擦掉唇边的水液。
　　“我很想你，队长。”
　　这个姑娘总是有办法让他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我知道你很想他，你们就差一张床了。”托尼倚在岸边的石头上，没好气得说，“但你们能不能顾及下伤员，好歹他刚拯救了世界。”
　　“你站不起来了，托尼。”
　　“不，我只是喜欢坐着看你们亲嘴，”钢铁侠反驳她，顺便提醒说，“你俩的吻技有够差的。”
　　美国队长没有计较嘴炮的托尼，他蹲下来，用手暴力地拆除了他的战甲。在这过程，多次受到斯塔克的嘲笑，因为他差点拆烂了他的动力源。
　　尤西伸出精神丝，感知到了布洛克，他躺在岩石丛中，陷入了昏迷，好在他的伤口已经不出血了。
　　史蒂夫扶着托尼正向这边走来，看到这幅情景，情场浪子斯塔克捅了捅美国队长的胸口说：“我感觉你头顶的帽子在发绿。”
　　“闭嘴，斯塔克。”
　　“宽心点，这就是新世纪，我还曾经和一对姐妹花上/床呢。”
　　善良正直的美国队长把他丢到了地上，托尼简直不敢置信，他大声说：“把受伤的队友丢在一边，良心不会痛吗？”
　　“不会。”
　　史蒂夫冷酷地回答，然后走到了姑娘身边。
　　“你要把他怎么办？”
　　“我得送他去医院接受治疗。”
　　“可以。”他点头，认真地看着姑娘说，“但之后，他会受到法律的审判。”
　　尤西在他眼睛中看到了不容辩驳，她低下头看着布洛克，他浑身是血地躺在那里，面色苍白，脸上也没有她常见的浪荡笑容，她低声说：“他救了我很多次，史蒂夫，他为我死了很多次，他是我的朋友，我得帮他。”
　　“你帮了他，之后呢？”他冷静地问，“继续为九头蛇杀人吗？”瞧见姑娘发白的嘴唇，他叹息着说，“你可以救他的命，但你救不了他的心，尤西。”
　　“让我和他谈谈吧，队长。”姑娘仍旧没有放下她的朋友，她坦然地面对美国队长的审视，说道，“如果因此造成恶性的后果，我会负责。”
　　怎么负责，跟着他一辈子吗？史蒂夫没有问出这句话，他只是深深地看了眼姑娘，然后转身，扶着托尼和他的战甲走在了前面，一路上都没有回头。
　　斯塔克瞧着尤西将朗姆洛托起来，放入她的空间，沉默地跟在他们后面，他又瞥了眼老冰棍，嘴唇紧抿，毫无表情地看着前方，心下低估说：“两个没经验的老冰棍。”
　　他们刚走到飞机那儿，就看到神盾局的战机停在旁边，尼克弗瑞带着黑寡妇和背着箭筒的男人站在前面。
　　“看来你们这一夜过得很精彩。”独眼局长语气深沉，他看着史蒂夫说，“罗杰斯队长，你是神盾局的特工，按照工作职责，有任何问题，你都该第一时间向我汇报，而不是擅自行动。”
　　“在这之前，你该解释一下，为何神盾局的安全基地是九头蛇的巢穴。”
　　“我也想知道，我们会找到答案的。”弗瑞转头看向姑娘，“尤西，把布洛克朗姆洛交给我。”
　　“在他恢复之前，他不会去任何地方。”
　　“你在包庇九头蛇。”
　　尤西被激怒了，她积累在心底的怀疑和愤怒，在此时，全部涌向弗瑞，她走到他面前，冰冷地说：“如果我是包庇，你是什么！你是九头蛇的同伙、你是他们的制造者！”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在场的几个人神情各异，黑寡妇和鹰眼第一时间绷紧了身体，他们在警惕愤怒的尤西。
　　“別推卸责任，尼克。”她划开空间，取出那份纸质材料，扔到他身上，“看看这个，幽灵士兵计划，精神力研究，魔导师尤西应对B计划，告诉我，尼克，”她紧紧地盯着他，“这是什么，这个批准人的签名是伪造的吗？”
　　他们的眼光都投向那份纸质材料，尼克弗瑞沉默的样子说明了一切。
　　良久，他才开口：“我没有想到会变成这个样子，我们开始只是想从你身上找到一条人类进化的路。”
　　“我在那个基地，看到1500个人被剥离出血肉，只剩神经网络，他们躺在那里，无声无息，没有人在意。”她看着黑人局长，眼睛闪着泪光，“但我听得到，他们一直在悲鸣，他们无时无刻都在喊着‘痛’，他们在这种死生之间徘徊了10年。10年！尼克。”
　　“他们痛苦惨叫的意识体让我崩溃，可我更痛苦的是，这是你批准的。”她开始喘气，开始颤抖，“你批准他们做这种惨无人道的实验，你批准他们研究我，批准他们把我放入解剖台研究！”
　　“我没有！”弗瑞低吼着，他严肃地盯着尤西的双眼，一字一句地说，“我从没有让他们研究你，我最初的批准只是以你的精神力为契机，发掘人类的精神能量。但我决没有让他们把你拖上实验台。”
　　他深深地呼吸着，接着说：“我也许犯了错，我没有控制好他们，我没有察觉到九头蛇入侵了我们，但尤西，你不该怀疑我会伤害你。我们相交30年，我还没冷酷到那份上。”
　　黑寡妇藏下了内心的吃惊，她从没有看到过弗瑞如此情绪化的表现，她和鹰眼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
　　史蒂夫和托尼站在那里，也没有开口，他们同样惊讶尤西和弗瑞的交情。
　　“我不会交出布洛克，你要调查九头蛇，就去找克尔劳伦、老刀，或者你们神盾局内部的人。”她的情绪平稳了下来，“九头蛇源于回形针计划，去调查清楚你们创立之初，引入的那1600名纳粹科学家吧，看看阿尼姆左拉都为你们干了些什么？重新审视德特里克营的八号球吧。”
　　她疲惫地说着，黑棕色的眼睛不再明亮温柔，“尼克，你走得太远了，该回头看看了。”她看着他，仿佛在看30年前那一片赤诚的黑人小伙子，“我一直都记得，那个和卡萝尔一起拯救地球的年轻尼克，他不是神盾局手握重权的局长，他没有很多异能手下和武器，他只有一把10发子弹的手枪，但他敢和最强大的克里军队战斗。”
　　尤西深深地凝视他，仿佛要看到他内心的灵魂，她质问：“从什么时候开始，你的眼睛只剩下了能力和武器？从什么时候开始，你的内心只剩下了怀疑和防备？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年轻的、真诚的尼克死去了？”
　　弗瑞退却了，他人生第一次在一个女人面前，感到害怕，他不敢看她的目光，他恐惧她的质问，他沉默了很久。
　　清晨的凉风吹来河水的潮气，他站在衰败的大树下，好像一瞬间也衰老了。
　　“我从未改变。”
　　“去和你的内心说吧，尼克。”
　　她说完后，就划开空间，离开了。
　　现场只剩下风吹动水波的声音，良久，弗瑞对美国队长说：“罗杰斯队长，稍后，我要你的行动报告。”
　　说完，他带着黑寡妇和鹰眼，乘坐鲲式战机回去了。
　　史蒂夫和托尼也乘坐私人飞机，回到纽约。
　　接下来的几天，尤西都没有出现。史蒂夫开着哈雷机车，在整个纽约游荡，都没有发现她。她曼哈顿的家炸毁了，她的手机一直打不通，估计也一起毁在了爆炸中。
　　他在公园跑步的跑道上没有见到她，在樟树林列的步道上没有遇见她，在芝士汉堡的食品店里没有碰见她。
　　史蒂夫走在茫茫人海之中，环顾四周，失去了他的姑娘的身影，他找不到她了。
　　一种彷徨的感觉钻入了他的内心，滋生出细小的恐惧，他这才发觉，这个姑娘已经不知不觉间占据了他的心。
　　他坐在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汉堡店里，坐在那个小小的角落，出神地望着窗外，但这次，没有一个姑娘用手指碰触他的手，没有谁将他拽离孤独。

　　尤西把布洛克送到了瑞士的一家私人诊所，在那里，经过3个小时的手术后，在第2天，他醒了过来。
　　“我以为你会把我送到神盾局。”
　　“只要你不想，我不会送你去。”那时，尤西正在削苹果，腿上放着篮子，里面零零落落地装了一层的苹果皮。
　　朗姆洛看着那大概只剩下核的苹果，嘲笑她：“你削苹果的技术一如既往的稳定。”
　　“有的吃就不错了，別挑食。”她放下水果刀，把惨不忍睹的苹果递给他。
　　布洛克接过来，咬了一口，果不其然，一嘴的苹果核，他嚼了两口，就咽了下去。
　　“你和那个大兵闹掰了？”
　　“盼我点好吧，布洛克。”
　　他瞧着姑娘不优雅得翻了个白眼，就笑了：“別的都行，就是不想盼你们好。”
　　“别那么刻薄。”
　　他没说话，安静地吃完苹果，连核都没剩。
　　“你就认定他了？”
　　“我喜欢他，布洛克。”
　　“所以，我呢？”朗姆洛盯着她，尖锐地问，“别他妈和我说朋友那一套，我和女人的关系就只有两种，上床和陌生人。”
　　“我们不可能上床，如果你想和我变成陌生人的话，随你便。”尤西也生气了，她看着他，毫不退让。
　　朗姆洛叹了口气，“你也就和我这样，和美国大兵在一起，你表现得像头蠢羊。”
　　“你又知道了？”她皱眉问他，“你一直监视我？”
　　“对，每时每刻。”朗姆洛干脆地承认，“九头蛇要知道你的一切，在咱们搭档之前，我就监视你了。你的警惕性连只绵羊都不如。”
　　“我当时就该把你给尼克弗瑞。”
　　“你们闹翻了？”他敏锐地察觉了姑娘语气的不同，“你早该离他远点，这老家伙心眼多的像筛子。”
　　“但还是被你们钻了空子。”
　　“九头蛇比你想象得复杂，他们盘根错节、体量庞大。”
　　“那1500个人不能白死，布洛克。”
　　“与你没关系，別瞎操心。”朗姆洛警告她，“安全基地只是冰山一角，他们的计划远超你想象，别觉得自己会变个杂技，就能拯救世界。”
　　尤西没有接下去，她摆弄着膝盖上的竹篮子，问他：“你之后打算怎么办？”
　　“杀人、放火、搞恐怖活动，”他笑着说，“我只会干这些。”
　　“你可以更好，布洛克。”尤西低声说。
　　“我出生的时候就在恐怖组织，我给他们打了半辈子工，除了那里，我无处可去。”朗姆洛望着天花板说，声音低哑阴沉，“爱上你，是我一生中，唯一走错的一步。”
　　“它也可以让你走向更好的未来。”
　　“有你吗？”他看到姑娘的沉默，于是自我嘲讽地说，“你给我画了大饼，告诉我不会饿，却只是空中楼阁，你让我伤透了心，姑娘。”
　　尤西沉默良久才说：“你是我的朋友，布洛克。或许你不明白这对我的意义。在我的星球，朋友于我们而言，可以以命相待。”
　　朗姆洛很想说我要你的命干什么，我要你的爱，但他却无论如何说不出口，好像这句话被声带抵制了，它不允许他发出声音。这操蛋的生活，这操蛋的姑娘，他烦躁地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尤西陪他住了一周的院，直到他好转出院那天，她再来的时候，布洛克已经离开了。他在床头桌上留下一张纸条，上面写着：
　　“尤西，我走了，我在那家咖啡屋给你留了东西，算作离别礼物吧。保护好自己，別离开美国队长身边，他们不会就此作罢。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一个不那么坏的人，但我想，除了杀人放火之外，我可以去尝试一些其他的工作。”
　　字迹在这里断掉了，便条上面有很多的无意义的线条，好像主人一直思考要说些什么。她翻过来，看到最后一句话：
　　“傻姑娘，我不要你的命，我要你活着。也许有一天，我们还能一起去那家咖啡屋吃巧克力蛋糕。
　　你的布洛克。”
　　音乐：殇（大提琴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