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漂泊之人》木晨

1、任务

　　已近盛夏，阳光倾泻在水泥地板上，脚底踏上去都有股灼热感，广场的喷泉池还在有力地喷涌，四溅的水珠砸落在水面上，激起一圈又一圈的波纹。高耸的大厦矗立在树林环绕的中央，抬眼望去，只看到建筑顶端反光的玻璃，明晃晃的刺眼，反倒把自己弄得一阵眩晕。

　　尤西将手从眼前拿开，她看着眼前的神盾局三曲翼总部大楼，第一百次在心底叹了口气，不该接这个工作的，这建筑的设计不符合她的审美，这建筑内部的事情也与她理念不合，但人生在世，总是会与人打交道，总是会欠下点人情，当你还人情的时候也就不能百分百让自己满意了。

　　她走进大楼内部，步入外部电梯，柔和的女性提示音响起：“欢迎您的到来，尤西女士，弗瑞局长在办公室等您。”

　　“感谢，安吉尔。”她朝摄像头露出微笑，那让她的脸生动了许多，白皙的面容在阳光下镀上了一层棕金色的光晕。她看着匀速上升的楼层，外面的喷泉池越来越小，周围的树林变成了一片墨绿色的毛毯，湛蓝的天空越来越近，大块的白云朵像棉花糖一样膨胀开来。

　　“不错的天气，我喜欢盛夏。”她转向摄像头说，“你呢，安吉尔？”

　　“抱歉，尤西女士，我的程序里未设置‘喜欢’这类情绪词汇，我无法表达。”

　　“没关系，安吉尔。”她说完又看向外面，笑着说：“盛夏，就是那片郁郁葱葱的绿色，当你在街道边漫步时，低头便能看到绽放的二月蓝、野菊花，凑过去还能闻到清淡的香气，你可以轻轻地抚摸它们，小小的花瓣会十分温柔地贴合在你指腹，软糯可爱。”

　　“我无法理解，尤西女士。”

　　“没关系，安吉尔。”

　　“23层已到，尤西女士。祝您生活愉快。”

　　“谢谢，安吉尔。”

　　尤西到尼克弗瑞的办公室的时候，希尔也在，看到她进来，他们停止了交谈。

　　“你看起来很不错，尤西。”弗瑞和她拥抱了下，接着说，“但你该停止对我的智能程序的骚扰。”

　　“那不是骚扰，是交流。”她和希尔抱了下，转向弗瑞继续说道：“你该控制好自己的窥视癖，尼克，我不希望有一天在你的绝密档案里看到编号0002尤西的字样。”

　　“你该自信点，在我心中，你一直能排上0001。”

　　“我可不是你的敌人。”她坐到沙发上，浅绿色大裙摆铺展在灰色的地板上。为了不踩到她的裙子边，弗瑞坐到了对面的沙发上，离得足够远。希尔把手中的材料交给她后，便坐在了旁边。

　　“夏季最新款？”

　　“对，比起白色，我更喜欢这个颜色，浅淡的绿色像不像毛里求斯的海水？”

　　希尔点头同意，遗憾地说：”可惜我没抢到。”

　　“如果你能给自己几天假的话，没有你抢不到的，希尔。”

　　尤西翻看着手中的纸质材料，手指停在上面的头像上，圆润的指甲恰巧搁在男人的唇上。她看向弗瑞说：“你们找到了美国队长？”

　　”的确。”

　　“你想让我唤醒他吗？”

　　“事实上，我们已经在执行唤醒程序了，这一点不需要劳烦你。”他接着说，“队长的身体机能由于冰封，趋于无限静止，我们用最好的仪器循序渐进地解除冰冻效果，几乎不会伤害到他的身体。”

　　“他的精神怎么了？”

　　“你总是这么敏锐，尤西。”

　　“可别赞美我，尼克，这让我惶恐。”她喝了一口冰咖啡，直言道：“你想让我做什么？”

　　“我想让你负责队长的复苏工作，身体上的苏醒在我们的技术支持下没有困难，但是跨越70年的精神融入，我想并不简单，而你在这方面无人能及。”

　　“你的人情真不好还。”

　　”哇哦，”弗瑞笑着说：“要让你欠人情，可不容易。”

　　尤西将资料全部看完后，将其合上，手放在上面，她说道：“我可以接下这个工作，但是尼克，我要知道背后的原因。”

　　“这不像你的作风。”

　　“队长是一位可敬的战士，如果因为我的原因，而让他陷入某种麻烦，我会于心不安。”

　　弗瑞直视她好一会儿，然后对希尔点了点头。希尔拿出另一份材料，递给了尤西。封面上印着“复仇者计划”几个大字，尤西翻开纸页，从而知道了尼克弗瑞在谋算什么，她再一次地为这位永远想要将危险消灭在未然的斗士叹气。

　　“你就从不会停止，这样的一群人聚在一起，你想过后果吗？”

　　“这是我几十年经验的启迪，尤西。”他认真地说，“你看到了，我们的世界都经历了什么，数不尽的死亡、征服、阴谋、破坏，而人类想要生存下去，就必须有应对措施。这支小队是我能找到的最强的力量，我要为地球打造一队守护者，让那些来胆敢来犯的人或者生物，从哪来就滚回哪去。”

　　尤西指着绿巨人的资料，问他：“你该如何控制他？如何控制其他人，确保你的复仇者能够照章办事。神盾局曾经的历史并没有给你教训，你总是过于夸大未知的风险，轻视已发生的惨痛事实。”

　　“所以我找来了你，我需要一个全盛的队长，来帮我管理这支队伍。”他又说，“而且，你也不希望队长醒来后，生活在被我全面监控的环境下。你知道这是我的作风，而你，不会想要一个你认同的战士，成为笼中之人。”

　　“收起你的阴谋，尼克。”尤西对他避而不谈的态度没有再追问，她起身后，长裙重新覆盖到小腿上，露出一段白皙的脚踝，稳稳地立在点缀着浅绿色的白色高跟鞋上。

　　“我接下了这份工作，从现在开始，队长由我负责，叫你的人回来。”

　　弗瑞也站了起来，剩下的那只眼睛露出了笑意，“当然，这段时间，他是你的了，但是我需要定期的报告。”

　　尤西没有明确的回复，在她黑色的长发消失在门后，有节奏的脚步上也渐行渐远之后，希尔对弗瑞说：“长官，我对你的决策有所疑问？”

　　“说说看。”

　　“尤西的精神系异能的确优秀，但我们并不是没有替代人选，更何况，没有经过对队长精神状况的评估，你就将队长交给她，是否有失严谨？”

　　“严谨？”弗瑞嗤笑了下，用手指将百叶窗的两个合叶扒开了一道缝隙，刺眼的阳光便蜂拥而至，他黑色的眼睛和面容隐藏在光芒里，声音却清楚地传来，“有的时候，你要放手干才行，结果如何，就交给时间吧。”

　　第二天，尤西再次来到了神盾局大楼，她进到了美国队长的复苏室，里面是仿照1945年的复古装修风格，做旧的单人病床、做旧的床前桌椅和杯子，她拿起瓷杯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然后坐在单背椅上等待，椅子上有些地方已经掉漆了，翘起了几根木刺，划过去有些刺痛感，在她指腹上留下一道红痕。

　　尤西只好不再靠着椅背，她拿起桌子上的旧报纸，上面都是二战胜利的欢庆，以及对美国队长所作牺牲的赞美和缅怀，或许队长看到战争获胜的消息会欣慰，但她想这些缅怀之词不是他想要的，所以她否决了尼克的洋基队比赛和复古美人，比起好意的蒙骗，她更喜欢真正的事实。

　　就在这时，一种轻微的精神波动开始泛起波纹，就像是平静的水面所激起的涟漪一般，一圈又一圈，慢慢扩大，最后扩展到整个精神海。

　　他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