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拉斯]蜕变情人》暗爪AZ

3、第三章

　　黑色汽车在寄宿学校门口缓缓停下，车内的两个人早已分开，座椅中间的巨大空隙如一道裂痕，把两人分隔在不同的世界。

　　学校外的红砖路上，有人正在一下又一下地清扫落叶。这是学校聘请的校工，嘉定没有专门保证城市清洁的环卫工人。

　　在活着都是个问题的背世界，没有那么多人在意生活环境的美观。

　　枯燥的扫帚条推赶着腐败的落叶，干燥的“唦唦”声从车外传进伊恩的耳朵里，旁边女孩平稳的呼吸声也同样在他脑内盘旋。

　　他已经不年轻了，但此时此刻他跟任何刚坠入爱河的小伙子没什么差别。这份情感来的这么突兀这么强烈，让他手足无措。

　　“我该走了。”

　　女孩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她受到的教育里几乎没有要注意遗留者的心情这一条，她只是凭自己的喜好行事。

　　她轻巧地下了车，没有留恋地向前走，伊恩的心也随着她离开的步伐而揪紧。

　　他目送着她的背影，心头泛上不甘心，他不甘心今天的相遇只是一场绮梦。

　　可他要如何留下她？

　　她像是察觉到他的心意一样，没走两步又突然转身，高跟鞋发出“哒哒哒”的声响跑回车窗前。

　　“先生，我希望我们能再见。”她将手轻触车窗，留下清晰湿润的指痕。“我三天后会放假，我想知道你的名字。”

　　伊恩如梦初醒，湛蓝色的眼睛漫上清晨湖面迷离的薄雾。

　　“我叫伊恩，伊恩·卡迪文许。”

　　李简挑眉一笑，快活地抬手压住头上的男士礼帽，帽檐遮住她含笑的眼睛。她收回手再度转身离去，比平时的步伐轻巧了不少。

　　她说不清自己的情绪，上扬的嘴角怎么也不愿放下。

　　卡迪文许——是她没听过的姓氏。

　　真是个好听的姓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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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校内沉闷的钟声响起，李简抱着换下的白纱裙，放在床头准备睡觉。

　　寄宿学校严格规定学生的作息时间，宿舍里的女孩们在听到钟声后都老老实实地上床睡觉。

　　但乔夏是个意外。

　　她是学校里除李简外，唯一的蜕变者女孩。

　　她赤、裸着身体穿梭在宿舍内，她们的宿舍是一百个人的大间，乔夏不会羞于在人前展示身体，她美丽至极但又浑然不知在，天生缺乏羞耻心。

　　她有着比李简更顺长靓丽的秀发、有着比李简更丰-满有致的身材、有着比李简更天真动人的美貌。

　　李简侧卧在床上打量着乔夏，无论看过多少遍，她都要惊叹。

　　乔夏是真正的尤物。

　　“你的身体让我都垂涎，乔夏。”她眯着眼看着乔夏爬上她的床，把被子掀开一角让她钻进来。

　　乔夏很喜欢粘着她，每天晚上都要和她睡一起。

　　“那你要摸摸吗？”

　　乔夏总是这样，明明比她还大一岁，可毫无少女的羞耻心。她肆意得拉着她的手在她身上游-走，似乎觉得这是一种很好玩的游戏。

　　李简并不喜欢女性柔软的躯体，她对乔夏的身体永远是欣赏大于觊觎。可乔夏总是脑袋空空，每天都要她触摸她，在她空空荡荡的大脑里，应该是觉得关系好就要抚摸身体。

　　不知道她哪来的怪癖。

　　“我今天看到你坐着轿车来学校，你是认识了什么有钱男人吗？你们做了什么？是怎样的感觉？”乔夏眨巴着小鹿一样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李简。

　　李简笑着拢了拢乔夏松散的长发，她呼出的热-流乔夏能清晰地感受到，并习以为常。

　　“我不知道，我们也许认识了，但我也不知道怎么做。”

　　“你可以像妮可老师那样……我都看见了！她每天晚上都会去找有钱人鬼混，有一次我在水房接水，都能听见她的大叫声。听上去真是快活极了。”

　　乔夏回想着那天晚上的场景，身体微微发热。

　　“我们的命运是毕业后去伺候麻风病人，真是恶心。我不想屈服于这种命运，我也想像妮可这样。”乔夏说着说着突然停顿下来，努力用她那颗笨笨的脑袋想了想，又说道：“我宁愿去当女
　　支-女，也要摆脱这种命运。”

　　李简想象了一下乔夏当女支-女的样子，其实她也从没看过真正的女支-女是什么样子的。

　　“真的吗？那男人们可有福了。”

　　她笑着摸摸乔夏的脸，突然被她的话触动了。妮可老师同她一样缺钱，却没有她美丽，或许她也能钓一个有钱男人，过上同样快活幸福的生活呢？

　　这让她又想起了今天上午的那个男人。

　　她在渡轮上就已经把他当成了下手的目标，他对她是这么的感兴趣，又是那么的风度翩翩又胆小局促。

　　她回想起他紧张的神态，回想起他灿金色的头发和湖水般温柔的眼睛。

　　她能看出来他非常喜欢自己，单单牵着他的手就能感觉到他疯狂的心跳。

　　她该怎么样形容他那种炙热、因焦灼不安的躲闪目光呢？或许他真的心动了，以至于明明那么小心的尝试靠近自己，还是不敢越雷池一步。

　　所以她主动了，她只是给了一点点反应、一点点有意无意的勾引，他就控制不住自己，控制不住对她心动、对她念念不忘。

　　她曾在原世界的某本文学作品上看到过一句话——

　　爱情是设计来的。

　　她很自信能把他的爱情设计到手，不是吗？

　　“乔夏，你今天看到的那辆车，我会让它再来的。我喜欢那辆车的主人，我喜欢他身上那种软弱颓靡的状态。”

　　李简脑子里全是伊恩衣冠楚楚又克制压抑的模样。

　　“他甚至都不敢看我的黑发，因为我是一个比他基因更高贵的蜕变者。可那又怎么样？这样有钱又怯懦的遗留者，多么迷人。”

　　乔夏迷惑地看着李简，她简单的大脑理解不了她在说什么。

　　宿舍屋顶挂着的风扇还在缓慢的转动，几乎感觉不到的风吹不走空气中弥漫的热意，也吹不走李
　　简渴望的心情。

　　在这种贫穷到暗无天日的日子里，这个有钱的遗留者男人是她仅能抓住的一束光。

　　她渴望他，她知道他也渴望着她。

　　毕竟谁能拒绝一个正值青春的妙龄蜕变者少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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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四下午，事情来的很突然，她还在学校的楼顶就看到那辆黑色的私家车从堤岸边缓缓开来，直到停在学校门口，他下车在树荫底下等她。

　　她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一看到他就撇下身边的乔夏，匆匆忙忙地跑下楼去。

　　现在还是下午的早些时候，人们大多都在午睡，但蜕变者经过强化的身体，让她和乔夏并不需要这么多睡眠。她们常常会在这个时候跑到没有人的楼顶，偷出妮可老师的电子音响，伴着一些奇奇怪怪的音乐跳着华尔兹舞曲。

　　可伊恩来了，现在就不是跳舞的时候了。

　　她边跑边掏出从母亲那里偷来的口红，往嘴上仓促地涂抹两下。红艳艳的色彩在她嘴上不均匀地分布着，她并不在乎，因为她一贯把口红涂得如此斑驳。

　　可能这就是太过于稚嫩的代价，总是跟这些东西不那么契合。

　　她跑到二楼放慢了脚步，她时刻记得母亲强调过的蜕变者的风度。在伊恩面前，她更不能丢掉这份风度。

　　她知道伊恩对她着迷的不只有她的青春，更有她的人种。

　　“伊恩先生，你真的很遵守约定。”李简维持着微笑，走到伊恩面前。阳光细碎得穿过繁密的树叶照在她的脸上，让她的笑容变得更加神秘自信，跟原世界的蜕变者女孩没有什么两样。

　　这种自信得及近傲慢的笑容，让伊恩为之折服。不知道是基因里刻着的劣根性还是这几天对她强烈的思念，他更加想得到她，得到这个蜕变者。

　　“我，我是个无业游民，平时无所事事所以格外的想再次见到你。”他还是那样局促地说着话。“所以我让司机早点来这接你，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

　　李简知道他嘴里的无业游民是什么意思，是因为家里实在太有钱了，而掌控权却还在父辈手里，所以是无业游民。

　　“那你为什么还不邀请我上车呢？我很期待你说的那个地方。”

　　伊恩打开车门，她再次坐上这辆车，但心境完全不同。

　　之前她或许只是想捉弄勾引他玩玩，现在她却是对他势在必得。

　　她主动跟他交谈起来，语气不再像上次那样可有可无。

　　他实在是很好套话。她了解到他今年已经三十岁了，因为保养的好所以看起来只是二十五六的样子，更了解到背世界几乎所有的房产都属于他的父亲。

　　他跟她畅谈原世界，说他无时无刻不想念着那个美好的地方，但他的父亲已经年老，遗留者短暂的寿命让他即将步入人生的尽头，而他的庞大家业需要这个唯一的儿子来继承。

　　“我长期生活在原世界，背世界的传统、习俗，甚至是人我都不习惯，不过跟你在一起总是让我快乐，因为你总能让我想到美好的原世界。”

　　李简明白自己已经被这个男人当做奇怪的精神寄托，他利用她的身影去看另一个世界，但她丝毫不放在心上。

　　她是蜕变者，她来自原世界，她是他的热爱就够了。

　　哪怕讽刺的是她从未真正踏足过原世界，可那又怎么样？

　　他依旧为她着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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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原片拍摄的拉扯真的暧昧至极，推荐去看原片，我实在是太菜了呜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