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象感知》东林台

5、第五章

　　孙仪扬昨天接到自家老爸的电话，说是今天会来接自己回家。她本来想说让云琦开车一起过去不就行了，没想到老爸不仅不同意还嘱咐自己别把事情告诉云琦。

　　她一大早脑子还是懵的，人还没醒透就被接回了家，刚到家门口，她就看见了一男一女站在那等他们，“我们今天还有客人来吗？”

　　孙闻想到昨天那个小组长说的，自己女儿也有委托过别人调查，也就没隐瞒，“今天我就是约了他们来帮忙处理我们家最近的事情。”

　　“王组长，我们进去说。”

　　孙仪扬瞬间反应过来了，没想到她爸也去找人了，眼前两人看着都只有二十五六岁的样子，也不是什么正装打扮，男的一头短发干净利落，穿的是很简单的短款衬衫，休闲长裤和球鞋，女的扎着丸子头，穿着最近很网红的夏日风碎花连衣裙，很“清新大学生”，她爸刚刚要是没解释，她真以为他们两个是他带的研究生。

　　四人坐定，丸子头女生拿出名片递给了孙仪扬，“我是特殊管理局苏城分局调查组李祎依。”男生紧跟其后，“调查组王冶。”

　　“孙小姐，昨天孙院长联系我们，针对的是最近你们以及家人身上发生的事情，相关的信息我们昨天从孙院长那里了解了。”

　　说着旁边男生又拿出手机，给孙仪扬看了张截图，是她在论坛上和阿持事务所的交易记录。

　　“之前您也找过其他相关人士是吗？”

　　“我之前在他们那里买过平安符，车祸的时候救了我一命，我看他们是真的有真材实料才联系的。”

　　李祎依看了一眼孙仪扬受伤的小腿，“能冒昧问一下，孙小姐您当时车祸造成了多大程度的损伤吗？”

　　“医生说没多大问题，没有伤到骨头，按时擦药养着就行。”

　　而后二人又询问了父女俩关于王宋仪开始出现症状前后的生活细节、他们平时的关系网等。

　　“云琦小姐今天没有一起来是吗？”王冶看到父女二人神色都有变化，“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孙仪扬本来以为是特管局让她爸隐瞒着云琦的，没想到是他自己的安排，“爸，是你不想让云琦过来的？”

　　孙闻有些紧张地托了托自己的眼镜，有些逃避女儿的视线，“羊羊，我知道爸不应该怀疑小琦，但是你也知道你舅妈的情况，你妈自从戴了他们送的那镯子就开始不舒服，我也是怕，所以暂时想让你瞒着小琦。”

　　“那镯子也是舅舅以前买的啊，都多少年前的东西了，要有事也怪不到琦琦头上啊。”她俩从小就亲，而且这段时间，家里出事以后，基本都是云琦在身边帮忙，就算现在不管是夔老板还是特管局，都觉得那镯子有问题，她心里还是偏向云琦的。

　　李祎依和王冶对视一眼，李祎依安抚道，“事情我们会再详细调查，云琦小姐那边我们也会派人注意。”

　　注意到孙仪扬听到这话神情有点不舒服，王冶马上补充，“云琦小姐也是你们的家人，如果幕后不打算收手，那后面她可能也会遭遇危险，到时候我们这边的人也能及时保护。”

　　离开孙家以后，王冶开始导航回程，“祎依姐，云琦那边真的让赵夺那小子去？他刚从庆城的行动组调过来，这一个月你也看到了，每次案子都不靠脑子，纯靠武力硬拼，恨不得把行动组的活都给抢了，要不还是让小乔跟着他吧。”

　　“小乔负责王宋仪那边，我们可没那么多人折腾。赵夺只是碰上打架的时候脑子不清楚，但其他方面能力都没有问题，他现在是调查组的人，想让他慢慢把那些坏习惯改了，需要的是多次实践教训而不是我们顺着给他安排位置，那他不如回行动组去。”

　　“这次不是还牵扯到云家，要不是孙院长有认识的人来联系我们，我们还不知道当年王唐的事情到现在还没完。”

　　“唐队下午就回苏城了，到时候我去接应，我们俩负责疗养院。你去孙仪扬之前委托的那家事务所看看，小乔说他们给王宋仪的木牌，里面刻的护阵她虽然没见过，但效用上没问题，的确不是招摇撞骗。现在不确定他们有没有调查过疗养院，你先去和他们聊聊。‘野生术师’也不会不知道特管局，根据孙仪扬的描述，他们不像是什么刺头，或许还可以合作。”

　　王冶到“清林陶艺馆”的时候，大爷大妈们刚结束上午的陶艺课，“浩浩荡荡”地正从二楼下来，正好和王冶遇上。

　　“欸，今天小林家店里还有客人了。”一大爷可能在这上了那么久的课，愣是没见过几个顾客，现在来个不认识的人都觉得稀奇，“你是来买东西的还是小林朋友啊？”

　　王冶从大爷的话里也很惊讶这生意能烂成这样，“爷爷，我是来找小林店长和夔先生的。”

　　大爷大妈见这人还知道夔俨，那真的不是顾客，“那正好，小林刚和我们上完课，他和小俨都在楼上呢。”

　　“谢谢爷爷啊，我今天找他们有急事，先上去了。”

　　王冶走到三楼开始敲门，没有动静。

　　不过这栋老楼的隔音约等于无，他很清楚的听见里面“清林，你去开呗，估计是特管局的。”

　　“为什么我去，我只是合伙人，事务所的主管人是你。”

　　“那让阿持去，它是吉祥物，接待客人应该它上。”

　　阿持一个“屁股蹲”坐你脸上。

　　王冶不禁会想以前遇到的“野生术师”，有那么讨厌他们特管局吗？

　　他锲而不舍地敲门，“不好意思，打扰了，请问阿持事务所的夔俨先生和陈清林先生在吗？我是特管局调查组王冶，关于前段时间孙仪扬小姐委托你们的案子，我们可以谈谈合作。”

　　听到“合作”两个字，夔俨心里小心思可就活跃了。

　　“这次的情况两位可能也知道，各方面都有些复杂，合作对双方都有好处，孙仪扬小姐也说尽管孙院长找到了我们来调查，但和你们的委托她仍不打算撤回，所以关于酬金，在原委托的基础上，我们这边也可以协商另一部分。”

　　话音还未落，面前的门就被人打开，夔俨那张“赏心悦目”的脸就出现在了王冶眼前，他只有一米七四，头微仰才能对上夔俨的眼睛，“放心，我们和术师合作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案件结束后的酬金我们还是会到位的。”

　　“那是自然，特管局我们还是非常信任的。”陈清林迎上来，“王先生您好，我是‘清林陶艺馆’店长陈清林，兼‘阿持事务所’合伙人，我旁边这位就是事务所的老板，夔俨，请多指教啊。”

　　王冶心里松了口气，想到果然是因为酬金的原因，估计他们因为特管局的接手，损失了一份委托的报酬，还好之前局里就知道，根据实际情况可以选择和牵扯到的术师合作，也有专门的经费。

　　然后放松的王冶一屁股坐到了一团毛上面，“嗯？”

　　他还没反应过来，自己的手掌就感受了一阵剧痛，一只黑色大兔子咬了上去，“这是兔子？”王冶意识到自己可能坐到了人家身上，虽然痛，“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刚刚坐疼你了是吗？”

　　阿持的牙一松不松，王冶只能求救夔俨他们。

　　“阿持，松嘴，把这人凶走了，你之后的甜品费可就泡汤了。”

　　松，马上松，阿持还舔了舔自己咬出来的牙印，“我冲动了，抱歉。还有坐的那一下不疼的。”

　　这就是刚刚还想给夔俨一个屁股蹲的阿持，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不能指望夔俨给自己买吃的，只能靠自己，能屈能伸，自己还“屈尊”对人类开口说话了，阿持觉得自己真的很不容易。

　　“是吗，那就好，我还怕……”王冶说到一半发现自己眼前的黑兔子说话了，没有感知到任何气息，他认为的一只“普普通通”的兔子开口说话了，现在一个小事务所里精怪的实力都已经到这个境界了吗？王冶瞬间怀疑自己的能力，都已经到分不出普通动物和能化形精怪的地步，幸好祎依姐不在这里。

　　他收起被打击到的低落心情，意思意思假咳了一声，开始谈正事，“我们这边了解到你们接到委托后，也在查关于王唐和云黎的事情，这一块我们有更详细的资料，所以现在双方合作，主要是放在了疗养院这块，你们是已经调查过疗养院了是吗？”

　　“差不多，我们不像你们，不太能深入他们院内部，但云黎现在的部分情况我们倒是试探过。”夔俨回忆起“云黎”故意玩他们的举动，“如果你们接下来打算去疗养院，我建议不要派普通人或者灵力不高的人去，‘云黎’现在很危险。”

　　陈清林比夔俨要了解得详细点，“你们不是有行动组，至少派一个过去也行，按照我们的推测，现在在疗养院住着的不一定是‘云黎’本人。而且应该有外应，我们那天去的时候她明显知道，还故意用伤害云黎身体的方式‘威胁’我们。”

　　“我不知道你们现在是不是已经有人在疗养院了，注意一下云黎手上的镯子，灵力高的应该能看见，它在靠吸收云黎增强自己，云黎现在身体已经快不行了，身体主导权也在它手里，要是发生冲突，如果你们派的人能力不行，不要硬拼。”

　　王冶听后眉头一皱，“确定？”

　　夔俨谈然回了一句，“你想让自己同事硬碰硬实践一下？”

　　王冶没有犹豫，先不管真假，消息得先汇报给祎依姐，然后再做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