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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神秘教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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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手来得过分突然,直播间的观众们不明所以,可是又不得不承认,虽然看不太明白此时副本的走向,好好谈着话的两个人气氛瞬间就变得剑拔弩张,可白墨冷漠淡定得惊人,专心操作时目光专注,是带了点不自知的魅力。
跟他的外表反差很大,冲击感才来得更加震撼。
从现在开始,才有了一部分观众抛弃了看热闹的心态,真正对白墨能够通过伯爵之死有了期待。
甚至之前那个放话白墨反杀1个100000币的土豪,提前便兑现了承诺,直接赠送了100000币在直播间,带动一小部分观众纷纷向他解释【大佬,现在不用送,这是个好的,真反杀了估计直接凉凉,再也破不了谜。】【笑死,真杀了贵族会不会开启之前没见过的支线啊,比如说女王的大牢一日游什么的,毕竟卡门家族可世代都是女王的人。】
【噢那还是杀了吧,我会祈祷主播去教会大牢的,我更喜欢红衣主教和圣骑士,红色披风长剑什么的。】
【不,我喜欢大祭司!!!公爵其实也可,圣洁……】
【吸血鬼王爵的粉儿在哪里?注意我说的是王爵,不是那些普通的垃圾货色!】
期望着白墨能直接把希洛特给毙了的观众,开始纷纷热烈地争论起谁更帅这样的话题。
那一部分真的想看白墨通关的,则开始在心里默默地祈祷主播可千万不要冲动,毕竟希洛特身后隐藏重要线索,一旦断了有更多麻烦不提,这个本怕也是破解不了,直接运转到他死了。
不过不管是抱着何种心态,他们的眼睛都直直地盯着白墨的手,半点都不敢错开,有更多的新来的观众又被吸引到直播间,带来持续上涨的热度。
希洛特的生死此刻就在白墨的一念之间。
人为刀俎,他为鱼肉。
可希洛特却脸上去没半点慌张,只是收起了方才把玩玫瑰花时略有些吊儿郎当的表情,双手平摊略微抬起,示意自己不会轻举妄动。
他已经从心底变得正经,“你倒像个职业的杀手。”希洛特的语气有点感慨。
敏锐到极致的反应,翻找动作时另一只手能做到纹丝不动,对枪的熟悉程度完全超过一般人。
他随身携带的手枪,是他卡门家族的专属定制,自然不是什么市面上能随便接触到的那些小玩意儿。
但凡白墨的心理素质略差一些,手指一抖,希洛特觉得自己的脖颈或者脑袋就不可能会像现在这样完好无损了。
白墨没应声,淡色嘴唇因为紧抿已经有点泛红,他脸色严肃。
在枪口对准希洛特的太阳穴之后,便已经收回了紧贴希洛特脖颈的冰凉刀刃。
根本连看都用不着,他手指松开后,银质餐刀刀尖向下,径直便落入礼服口袋中。
然后便又盯上了希洛特右手上的皮制手套。
希洛特没有反抗,整个过程都很配合,只是看到自己空空荡荡的右手后,瞥了眼白墨带着皮手套的右手,又瞥一眼风衣下大腿处的位置,表情有点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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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墨只注意了希洛特的动作,并没把他的反应放在心上,反客为主开始在皮箱里翻翻捡捡。
希洛特却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开始意外地聒噪起来。
“所以你坐相端正,手指紧贴腿侧,一方面是为了让我放松警惕,一方面是为了保证随时都能先于我一步拿到武器?”
白墨正翻到了一本教会读物,黑色的封皮上方绣着金色的圣道两字,下方则是个银色的十字架。
他看希洛特一眼。
总觉得类似于希洛特这样的侦探应该是不会相信这些唯心主义的东西的,何况箱子一看便价值不菲,质量良好,但把手处边角处却仍然有轻微磨损,显然希洛特日常都带在身边。
白墨粗略抖了抖,没发现厚厚一本书中夹带了些什么东西,顺手把书撂到一边。
“我不信教,但是这书还不错,抽空你也可以读一读。”希洛特似乎被打开了对话开关,尽管白墨连半个字儿都没回答,还是自顾自地说着话。
白墨没忍住,翻了个白眼,视线却还是很诚实地扫过圣道两个字。
希洛特像是受到了鼓励,“何况你装着餐刀,赛赫却好像完全不知情,你连他都信不过?不过也是,赛赫可确实是个厉害人物。”
他话说到半截,却又突然闭了嘴。
白墨知道这人是想勾的自己来问,懒得如他的意。
他信不过赛赫,自然也信不过希洛特,在这个本里,或者说只要自己在这个世界,就谁也信不过。
但希洛特这么气定神闲,显然是猜到了他并不会动他,箱子里也没有什么要紧的能用得上的线索。
视线粗略扫过希洛特箱子里搜集来的一叠报纸。
包括今天的,除了那7位情人节祭奠的少女,还有许多类似的案例,标题都不同,但受害人死亡的方式却大同小异,死在加中,流干血液。
“十八九岁。”希洛特的视线同样落到报纸上,语气沉重,“我看了照片,都是漂亮的,并不区分男女。”
白墨顿了顿,才舍得开口问他,“没有一点线索?”
希洛特刚要摇头,大概是想到了自己珍贵的脑袋上还架着枪,瞬间便止住了动作,“没有,”他对上白墨的目光,苦笑一声,“目前最能解释得通的民间传言,是吸血鬼。”
从语气上来看,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说出来的这个传言。
白墨却知道在副本里一切皆有可能,翻动着报纸的指尖微顿。
鬼。
他的动作显然出卖了内心。
“你怕吸血鬼?”希洛特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语气三分好笑七分不可思议不可思议。
尽管多了两个字,但白墨听到那个字,仍被戳中了心事,到底是十八九岁的少年,他耳根有些发烫,羞恼地动动手腕,冰凉枪口敲着希洛特的太阳穴。
提醒他现在的处境。
希洛特不知道是怕了还是怎么,没多在这个话题上纠缠。
到这儿为止,他的箱子就已经被翻了个底朝天了,再往下,是一些鸡零狗碎观察现场用得上的东西,一长卷尺,放大镜,几小瓶试剂……
白墨本来就要收手,却发现希洛特的目光仍然落在箱子上。
他的左手食指与拇指在不停地摩擦着。
白墨眉心微动。
索性简单粗暴地把箱子翻过来,倒了个干干净净。
戴着手套的手指在里面不断地摸索,果然有了新的发现。
抽掉一小片铁片后,行李箱里层咔嚓一声向上翻转,露出个带着密码锁的夹层。
“这里面不是你该管的东西,你知道我今天的目的。”希洛特语气郑重,面上却还是有些不以为意,显然也并不觉得白墨能打得开这夹层。
白墨偏过头。
情人节的7个少女死亡,手捧血色玫瑰,和他的伯爵授予仪式同为新闻登在一天报纸,而他公之于众的照片招摇显目,仿佛在故意提醒人注意。
是有人要下手,而希洛特则是要提醒他。
白墨敷衍地应了希洛特一声,侧过脸,手上依旧没停。
银质餐刀刀尖楔入密码锁的间隙,没过多久,一个两个小巧的螺丝钉便被挑了出来。
希洛特目瞪口呆,直勾勾地瞪着白墨的动作,半个字都没说出口。
半晌后,才叹了口气,“你被拐去乡下这七年发生了什么?”
白墨没回答,正专注于手下的操作。
他毕竟也不是个神仙,拆锁做不到像拆枪那样干脆迅速。
找到关键节点后,才略微放松了神经,顺口问希洛特,“我怎么被拐的?”
这个世界贵族平民阶级分明,他大概扫过了这些年的许多份报纸,时常有贫民登报寻人启事,家里的小孩子走丢了,可贵族阶层,却是一个都没有。
毕竟这罪一旦被发现,可是要经过教会的审判,全家遭殃。
再说看着伯爵家里三五成群的仆佣,想必他出门也是前呼后拥,一般的人哪来的机会。
希洛特被白墨问得一愣。
白墨是前些天被教会找到的,从一个年过八十的哑巴老太太那里,老太太当时就已经病入膏肓,人已经快不行了。
人人都只说伯爵的继承人运气好,却没考虑过,一个当时已经七十多的老太太,是怎么可能在当时做得到悄无声息地带走白墨呢?
希洛特开始觉得不太对劲,沉默了片刻,还是把知道的一五一十告诉了白墨,“这件事我也不太了解,只听说是当时的仆佣没看好你,为此,教会认为亵渎了贵族而大发雷霆,伯爵庄园里的仆佣要么死要么被赶,后来便安排着换了新人了。”
白墨听得背后已经是泛起了一阵凉意,教会的权利这么大手伸得这么长,居然能随意处置一个伯爵的家事。
并且全换了新人,听上去不像体贴,倒像监视。
“紧接着便是庄园起火,经查是新人对于庄园不熟悉,忘了熄灭壁炉,好在被发现得早,只波及到了几个房间……”
希洛特话刚出口就意识到不对,什么好在只波及到了几个房间,那场大火里烧死的可是白墨的父母。
他迅速便道歉,常年冷硬的脸上带上了几分歉意和无措,“我不是那个意思。”
白墨毫不在意,虽然也没全相信希洛特说的话,但对于他的配合还是挺谢谢的。
边开着他的夹层边说,“没事,不必挂心。”
希洛特看着面前少年人瘦削的肩膀,过分苍白的脸色,只觉得自己戳中了对方的伤心事,情不自禁安慰道,“你也不要太伤心,伯爵和夫人都很爱你,…是好人,难免有时候短暂地走错了路。”
希洛特的话到后面几乎已经是自言自语的叹息,意识到失言,也很快便止住了声,小心地觑白墨一言,看他仍然在看着夹层没什么反应,只当没听见,小心地松口气。
白墨却是听见了。
经年累月的训练,他的耳力早就不是一般人普通人的水平,只不过这会儿没功夫去跟希洛特套话掰扯。
他看着夹层内那张黑色硬卡纸上的图案,止不住地脸色发白,希洛特先前的口快,倒成了他眼下失神的伪装了。
金色太阳,银色月亮的图案再次出现。
被褥上的太阳月亮和钟表上的太阳月亮,颜色不同,质地不同,他以为只是巧合。
不过是那些图案月亮和太阳是分开的,而希洛特卡纸上的图案,处在月牙状态的月亮嵌在太阳的内部。
一个图案反复出现,要么就是跟希洛特口中卡门家族的族徽,要么就是某种信仰的图腾。
看希洛特把这个图案藏得这么深,就知道它绝对不是伯爵家族的族徽。
邪了门了。
脑海中电光火石地闪过今天的日期,是9号。
早上从楼上下来,一共是7层,7个情人节祭奠的玫瑰少女,7天后便是伯爵爵位的授予仪式……
7,7,7,总是7。
而爵位授予仪式的下一个晚上,则是圆月之夜。
教会显然跟他不共边,甚至没准自己还就在教会的监视之下,爵位都是女王亲封,女王却压不过教会,希洛特作为女王的人,算是有着某种未可知的良心,却也是绝对不能完全相信。
回答副本最终问题的机会只有一次,绝不能做运气好的尝试。
白墨下意识地拿起卡纸,想到自己,手轻轻地抖了下,但很快止住。
“这是什么?”他强压下心里的情绪,装作一副只是好奇的样子。
这回没得到任何有用的回答。
“有次办案的时候无意中看到,便画下来了。”希洛特看着白墨,摇摇头,“怀疑是凶手留下来的图案,不过之后没有任何证明。”
希洛特说得含含糊糊,倒也有可能是真的,只不过他隐去了里面比较重要的环节。
白墨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什么来了,他又不可能真把人杀了。
亵渎贵族便是死罪,杀了一个地位还比自己要高的贵族,没必要惹来麻烦,何况希洛特,到底还是带着某种善意的。
箱子里再也没别的东西了,白墨才抽回手。
手|枪从希洛特的太阳穴位置移开,但他也没有还给他。
希洛特很乖觉地找了个台阶,结束眼前的局面,“送你。”他手伸进另一边的口袋,掏出剩余的子弹,很有诚意地平摊着手,递到白墨的面前。
白墨也就毫不客气地接了,只当是希洛特的买命钱。
不过还不够。
温热指尖触碰到掌心,将子弹取走时,希洛特有了片刻的失神,只是被他掩饰得很好。
迅速便拾起桌面上的试剂瓶,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向女王赴命。
在他拿起那本厚厚的圣道时。
白墨单手往手指头上戴着戒指,“伯,我是说我父亲,”作为一个孤儿,这样的称呼对他来说还是比较难说出口,顿了顿后,才漫不经心地问道,“他和母亲都是什么样的人呢?他们,信过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