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缝中生存》净雅

20、第十六章

　　何灵芝知道这事后，专门跑来笑话秋果一通后，还是给她解了围，顺便宣扬了一遍她们与何石、森淼的同族关系，以防此事再次发生。

　　不得不说，她来的很及时，因为处理完阿荷的事后，再次有精力关注这些族人的森淼，得知此事后，若非何灵芝已经破除了谣言，非得好好整治这些嘴碎的宫人们不可！

　　秋果不甚在意谣言，却颇为在意不对劲的小皇帝与阿荷，小皇帝自不是她能接触到的，但阿荷可以。得知阿荷为朝阳宫前殿管事姑姑后，秋果就一直在打听阿荷的事。

　　小半年的时间，足够她把阿荷的事儿打听清楚了。原来，阿荷原名连荷蓉，乃是九年前宫中采买进宫的秀才之女，在宫中摸爬滚打了九年，才借着皇帝娶后纳妃大赏后宫之时，爬上庶六品女官之位。

　　之后又很幸运的，成为高级宫苑唯二有宫妃入住的管事姑姑，并且被御马监掌印看中，有意与其结为对食。哪怕此事黄了之后，也能迅速攀上厚仁王爷的生母厚仁王太后，成为厚仁王爷的婢妾，与其一同离宫。

　　其经历让秋果深为佩服！但之后的事儿才让秋果惊讶到甚至惊悚！

　　厚仁王爷一行出京没多久，就遇上了劫匪，因为侍卫打退的快，其他人都无事。偏偏厚仁王妃段柔险些被杀，是连荷蓉救了她一命，一刀捅在了连荷蓉的肚子上，被大夫判定丧失生育能力！

　　厚仁王妃为了感谢连荷蓉的救命之恩，又怜惜她没了生育能力，就在厚仁王太后的建议下，把连荷蓉晋为王姬不说，又许诺将来会让抱养一个孩子养在膝下！

　　可以啊！这才出宫多久？就从婢妾连升两级成了王姬！

　　待厚仁王妃有孕，她的伤也差不多养好了以后，更是得了半个多月的独宠。若非之后她来了月事，怕是还能接着受宠！

　　就算如此，一个月里她也能独占大半月的宠爱，一时之间在厚仁王爷的妻妾中，已是风光无两！就连厚仁王妃都要对其礼敬三分！

　　对此结果，秋果简直无以言说！厚仁王妃遇到连荷蓉算是倒霉到家了！

　　不过，也就到此为止了，森淼设法引连荷蓉与厚仁王妃结仇，使连荷蓉算计掉了厚仁王妃的胎儿，并把此事捅给了厚仁王太后与厚仁王妃。

　　于是，三堂会审之下，连荷蓉辩无可辩被当场杖毙！就算如此，厚仁王妃也与厚仁王爷离了心，怕是厚仁王爷日后后宅不会太安稳。

　　客客气气的送走来告诉她连荷蓉死讯的夏欢，秋果面色不变，心里却颇为烦闷——她直觉连荷蓉没死！不过，对方身处宫外，就算没死，也已经与她无关，所以她也只能独自郁闷了。

　　不过，很快秋果就顾不上这些了：贵太妃病重，皇帝心情不好，宫中气氛压抑，人人都要提着心过日子！

　　然而祸不单行，贵太妃病还没好，七皇子生母从二品太妃、十二皇子的生母正二品太妃，及无子太嫔、太姬，伺候的宫人们悉数染病。没过半天，太后也确诊了病情！

　　这下，任谁都知道，这病会传染，宫中更是风声鹤唳！流言蜚语更是传的到处都是，不是说皇帝为了亲政大权而暗下杀手，就是皇帝不受上天眷顾，再不然就是宫中有鬼怪作祟……。

　　若非当此之时，司礼监与御马监，联起手来肃清前朝后宫，又着宫中御医、民间名医联合诊治，稳定住了局面，皇帝亲政之事，怕是又要有波折。

　　幸亏纳韵宫远离太后、太妃们的宫苑，不然听着那边日日都要抬出少则一两具、多则十来具尸体的她，非得吓坏了不可！饶是如此，她也心神不宁，而且她总觉得此事与连荷蓉有关系！只是她没有证据。

　　这场传染病一直持续到了第二年春天，那些体弱的、身份不够尊贵的，都没能熬到过年就没了！到得病情确定根除后，那些先皇嫔妃们，便从十几人减少到了三人，两人是无子太嫔，一人是十二皇子的生母正二品太妃。

　　于是今年本该与皇后圆房的皇帝，便不得不为嫡母、生母、庶母们守孝，哪怕他是皇帝，能以日代年，时间少说也要有三五个月。这都叫什么事啊！

　　秋果有时都在想，皇帝是不是冲撞了什么？怎么如此不顺？好不容易大婚亲政，嫡母、生母却在这个档口没了！且不说感情如何，这可是要在历史上留下污名的！至少，一个过河拆桥、忘恩负义的骂名算是跑不了了！

　　不过，头顶两座大山没了，对皇帝来说，好处确实也不小。比如，司礼监再怎么不甘愿，对待皇帝时都得客气点！比如，不必再担心太后随时会联合尊敏亲王废除他的皇位，暗害于他！比如，能插手他后宫之事的人又少了几个等等。这可都是好处啊！

　　怎么办？这么一盘算，秋果都有点怀疑，这会是皇帝动的手了！呸呸呸，秋果赶紧啐了几口，逼迫自己打消这个让人心头一凉的想法。

　　这可不是开玩笑，无论事实与否，一但让人知道自己的念头，准会让自己吃不了兜着走！

　　因着这个，秋果素日行事越发小心谨慎，生怕被卷进什么阴私里去，要了自己的命！于是，她是能不出纳韵宫就不出纳韵宫，也正是因此，她最后一个知道，二皇子封王的消息。

　　四月底，二皇子成年之时，被封为从四品顺安王爷，赐婚户部侍郎之女张倩，封地淮县。其母妃已经从皇陵接回宫中，只等太后孝期结束，便能成婚、就藩了。

　　不得不说，这是一件好事儿！因为，淮县曾是一位谋逆宗室的封地，其封地不说极为繁华，却也还算过的去，至少供顺安王爷养家不成问题！

　　五月中，在宫中采买宫人的太监出发后，三皇子也被封王了，封从三品温仁王爷，赐婚大理寺卿之女兰清，封地芷兰郡。因其没有母妃，所以未有王太后。

　　七月底，皇上出孝，便热热闹闹的与皇后圆了房，为此大赦天下，免税三年！以此庆祝皇帝终于成年了。

　　八月初，四皇子成年，册封从四品宁安王爷，赐婚工部侍郎之女紫月，封地郅县。为此，何吉祥又一次提着大包小包过来，感谢秋果为他跟森淼牵线搭桥。因为，宁安王爷就是何吉祥的主子啊！

　　对此，秋果是烦不胜烦的！可毕竟是自己的族人，又能如何？忍忍吧！只要忍到明年，他就能跟着宁安王爷就藩了！

　　秋果全靠这点念想，才没有将他轰出门去，还能佯装平淡的招待他，聊了好一会儿家常，才把何吉祥送出去！

　　嗯，对秋果来说，现在的何吉祥，比何灵芝还让她避之不及！毕竟，何灵芝也就是嘴碎了点，没其他毛病。

　　她等啊等，等到年底皇后有孕，其他妃嫔也开始频繁得宠后，钦天监才开始与礼部商议三位王爷的婚期。为了图吉利，也为了满足皇帝，早点把王爷们打发到封地的愿望，婚期日子很紧凑，都定在来年三月，只不过是月初、月中、月末的差别而已。

　　不过，秋果可顾不上关心这个了。因为今年新采买的宫人已经开始通过考核，可以当差了。

　　因而，到了年龄的女官，若是不想自梳留在宫里当嬷嬷的话，现在就要开始上报尚宫局，准备与新人交接，准备明年出宫的事了！

　　秋果就算想出宫，她年龄也不够啊！倒是方掌事与刘掌事已经二十四岁了，明年就到了出宫之龄，而她们也决定出宫，所以早早就去尚宫局报名了。

　　秋果是打听到中级宫苑静怡宫的管事公公，今年就已经到了年龄，就等出宫荣养，所以想要到静怡宫当管事姑姑而已！

　　要知道，各宫管事的位置那可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要想上去，除非别人给你腾位子！所以，这位置还挺吸引人的。

　　中级宫苑的管事姑姑，都是正从庶五品女官，也是秋果出宫前能够到的最后一个品级了，如何能不去争？

　　再说了，明年可就是大选与小选合一的大选之年，皇帝又是头一次选秀，难保不会选一大堆秀女来，她可不愿搅和进那些宫妃争宠中去，沦为炮灰。所以，还是在此之前，早早给自己寻个安生地方才是。

　　过了年，静怡宫的管事公公正式出宫后，一众报名竞争静怡宫管事的待选宫人，便都被聚集到凤仪殿。待经过皇后的重重考核后，秋果便与另外两位公公脱颖而出，来到最后一关，面见皇后，由皇后亲自监考！

　　嗯，怎么说呢？皇后不愧是大世家出身的嫡长女，很重规矩却也足够宽仁，分寸拿捏的恰到好处。最后，考核结束，不论结果，三人每人都拿到了一个大红封！

　　不过，最后还是秋果以性别优势，晋升庶五品成为静怡宫的信任管事姑姑。不过其他两人也没亏，各升一品，调到了承平殿为前后殿的管事公公！

　　也就是这时候，秋果才知道，承平殿之前的两任管事公公，都攀上了王爷，要调到王府做王府大总管呢！怪不得，有这么多公公参加这次考核呢！原来如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