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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暧昧 ...

  •   月上中天,长公主府静谧非常,一道黑影从围墙上越入府中,乍一看,一丝动静也无。
      察觉动静的府兵将手按在腰间的佩剑上,走过来。
      随着“喵”的一声猫叫,一只黑猫从暗处的草丛里跳出来,舔了舔猫爪,跑开了。
      府兵松了一口气,回到原地守夜。
      他没看到,在暗处,一个人蹲在草丛中,扶了扶额:唉,果真是如楚云逸所说,没办法堂而皇之进来。
      只不过……萧择叙看着这偌大的院子,有些头痛,进是进来了,小世子的房间是哪间?
      果然,还是不能听楚云逸那厮胡诌。
      与此同时,正在沨眠居跟自己蓝颜知己闹得正愉快的楚云逸大大的打了一个喷嚏。
      他身边的妖艳少年立马凑上来:“楚公子莫不是生病了?要不要奴给楚公子请一位大夫来瞧瞧?”
      楚云逸握住少年白皙的手:“本公子身体这么好,怎么可能会生病?况且,卿卿还能不了解本公子身体有多好吗?”
      唤做卿卿的少年双颊飞霞,顺势靠在他怀中:“楚公子惯会打趣奴家,再说了,楚公子打算何时要了奴家啊?”他用手指柔柔的在楚云逸胸口画圈,“楚公子总是这般吊着奴家的胃口,若不是公子日日宿在奴家这里,奴家都要以为公子外边有了什么野花,看不上奴家了呢!”
      楚云逸抱住人哄道:“卿卿生的这么美,本公子怎么会看得上外边的清粥小菜,莫气了,本公子今晚陪你一夜可好?”
      卿卿脸色这才高兴起来:“这可是公子亲口说的,可不许耍赖。”
      无人注意,窗外树叶沙沙作响,低低的传来咬牙切齿的一句:“伤风败俗。”
      再说长公主府,萧择叙避开府兵,摸到后院,越想越觉得自己现在的行为跟贼匪没什么区别。
      正头痛间,看见拐角处有个少年端着药碗走过来,萧择叙立马藏入暗中,仔细瞧了两眼,觉得这少年有些眼熟。
      仔细想了想,突然想到前几日在大街上救下来的那个小屁孩,啧,现在洗干净了,倒有点像样了。
      这般想着,萧择叙悄悄跟了上去。
      君遇丝毫不知道自己被人跟踪了,端着药碗匆匆走去温枢芫房中:“大人,该喝药了。”
      温枢芫身上披着外袍,坐在桌前看书,听见声音,抬头:“放下吧,君遇今日忙了一天,这边无需人伺候,你也下去休息吧。”
      君遇把药放在他手边,看着他欲言又止。
      温枢芫咳了两声,见他还不走,柔声问:“怎么了?君遇可是想读书?”
      君遇抿着唇摇摇头:“君遇不求能读书,只要待在大人身边就好了,只是大人身体不好,今日看了这么久的书,还是早点休息的好。”
      温枢芫笑了笑:“君遇不必担心我,我的身体我心中的有数,天色不早了,你早些下去休息。”
      门外跟在君遇身后找过来的萧择叙躲在廊柱后,直等道君遇从房中走出来关上门离开,才现身出来,摸到窗边,还没有什么动作,就有一道影子落在纱窗上,他下意识屏住呼吸。
      然后就看着那道影子拨弄了几下窗边的盆栽,手中拿了一个什么,好像是在倒什么东西。
      若不是亲眼所见,萧择叙也不敢相信,平日里端方恭谨的小世子竟然会大晚上趁着随侍不在偷偷倒药。
      温枢芫将那碗药倒进眼前的花盆中,拨弄了几下盆中的叶子,让它看起来不是那么萎靡,有些心虚的看了看周围,然后捂着嘴低低的咳了几声,还不等他放松警惕,窗外忽然响起人声:“想不到世子还有这等医术,连花草都能救治。”
      萧择叙说完这话,瞧着纱窗上那道人影像是傻了一般呆怔在原地,然后里面传来碗摔碎的声音,那道身影立马消失,估计是蹲下去捡碗了,不由失笑:“世子是怕我把这件事说出去吗?”
      温枢芫脸颊烧红,起身用力推开纱窗,瞧着窗外笑意盈盈的萧择叙,嘴唇蠕动:“太傅……”
      没等他说完,长廊上响起一阵脚步声,萧择叙眉心微蹙,立刻翻进房中,将窗户拉上,揽住温枢芫的腰把人带离窗边。
      然后外面的人停在房间门口,敲了敲门:“世子,可是出什么事了?方才听见世子房中传来好大的动静。”
      温枢芫脸颊贴在萧择叙胸口,感受着这人握在自己腰间的手心传来的温度,脸上慢慢升温:“没事,是我不小心把碗摔了,你们下去休息吧,若是有事我会叫你们来的。”
      门外的人答应了,脚步声渐渐远离。
      温枢芫目光闪躲,落在旁处,磕磕绊绊道:“他们都走了,太傅放手吧。”
      萧择叙低头看着怀中人颤抖的睫毛,一瞬间,有很多话想问他。
      想问他,当年在连云山带回萧家的那个小哑巴是不是他,想问他如果是他,后来为什么也不曾联系过自己,也想问他为什么要千里迢迢回京师,还想问,他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是不是跟他一样是重生来的,是不是……还能像儿时那般,喜欢他。
      然而开口时,却变成了:“昨日你遇刺前看到了些什么?”
      温枢芫脸色一白,忽然伸手用力推开他,看着萧择叙毫无防备险些摔倒,脚下动了动,看人站定,又没敢上前,站在原地,看着他不说话。
      萧择叙没料到他会突然推开自己,讶然一瞬,瞧见温枢芫的神色,喉结动了动:“我……没有要怀疑你的意思。”
      温枢芫别开脸,不愿看他:“太傅若要怀疑梓裕,梓裕也无话可说。但是昨天的见闻,梓裕无可奉告。”
      萧择叙看着他骤然冷下来的神色,有些无奈:“不管你信不信,我是真的没有要怀疑你的意思。”
      温枢芫抿着唇,不想跟他说话,但是又做不出孩子气的背对他的姿势,也说不出赶他走的话,只能僵硬的站着。
      僵持了一会儿,萧择叙率先败下阵来,叹了一口气:“是我的不是,不该兀自闯入,也不该说出这等让人误会的话,但是你病还未好,这般站着,只怕又要加重,早些休息吧。”
      温枢芫不说话,只是固执的站在原地,盯着地面,好像准备把地面瞪穿。
      萧择叙心下叹息,但是自知有错,不好说什么,走过去拉住小世子的手腕:“我给你赔罪,可好?”
      温枢芫睫毛颤了颤,没能抗拒他这般温柔的语气,顺从的跟着他的动作走。
      萧择叙看他没那么抗拒了,松了一口气,把人带到床边,半强迫的把人塞进被子里:“你好好休息吧。”说着转身要走。
      温枢芫下意识伸手拽住萧择叙的衣角,却不小心碰到他垂在身侧的手,仿佛被烫到一般收回手:“对不起,我……昨天看到的,不能告诉你……”
      萧择叙本来也不是很想知道,闻言只是愣了一下,笑了:“没关系。”
      温枢芫移开目光,似乎有些难为情:“上次太傅说的谢礼,梓裕已经准备好了,明日就送到太傅府上。”
      萧择叙这下是真的怔住了,他本就是无心一说,却没想到这个小世子竟然傻傻的当了真,忍不住低低笑起来:“如此……我便静候世子的心意了。”
      温枢芫动了动唇,没说话,看着萧择叙走到窗边推开窗:“太傅路上小心。”还是没忍住说了这句话。
      萧择叙利落的翻身出去:“多谢世子关心,世子也早些休息吧。”
      温枢芫看着那扇窗被人关上,一切都像是没发生过一般,不由得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幻想,但是腰间被人楼过的地方仍旧散发着灼热感,明明白白的昭显着,刚刚的事是真实发生的。
      他觉得他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问题,但是又想不起来了,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心道:刚刚不该推开他的。
      萧择叙翻出长公主府,轻车熟路的回了太傅府。
      在门口候着的青鲤瞧见他,眼睛都亮了:“大人回来了?可是去见了什么人?怎么这么开心?”
      萧择叙将身上的夜行衣脱了扔给他:“见了个重要的人。”说着又吩咐道,“明日若有长公主府的人来,不必通传,直接带进来就好。”
      青鲤看着自家大人从始至终就没放下来的嘴角,不甚明白的挠挠头,但还是应了,转身下去唤人备水,心想:看大人这个样子,该不会是去会情人了吧?也不知道大人喜欢哪家的小姐,竟然这般大胆孟浪。还愿意跟大人半夜私会。
      青鲤怎么也想不到,第二日他口中那位与他家大人半夜私会的孟浪“小姐”就登了门。
      青鲤站在太傅府门口,瞧着眼前半大的孩子,有些意外:“你是长公主府来的?”
      君遇看着眼前这个随侍没有要把自己领进去的意思,也没有奇怪,又重复了一遍来意:“我家世子让我来给太傅送些东西。”
      青鲤“哦”了一声:“我家大人今日去送那悭臾使臣回去了,现在还没回来,你是要在府上等等,还是让我代替转交。”
      君遇把手中的木盒呈递给他:“那就有劳小公子代为转交了,君遇告辞。”
      青鲤把东西接过来,还没来得及开口把人留下,眼前的小少年就已经跑远了,只能无奈的挠挠头,转身进去了。
      君遇跑离太傅府,转进一条小巷,爬上小巷中的马车:“大人,东西已经送出去了。”
      马车上盖着大氅小憩的温枢芫闻言点了点头:“辛苦你替我跑一趟。”
      君遇看着自己世子脸色还不大好,担心问:“大人身子还未见好,何苦一定要来此一趟,君遇一个人也可以过来的。”
      温枢芫没说话,靠在车厢上。微微叹了一口气。他不是非要来,他只是想离他近一些。
      君遇瞧着他没什么兴致的模样,没再问,转而道:“大人,你这几日胃口都不大好,我过来时瞧见了有卖糕点的铺子,可要我去买一些来解馋?”
      温枢芫无奈道:“若是你想吃,去买了便是,何故问我。你又不是不知我不喜吃甜食。”
      君遇笑嘻嘻应了:“那我去买了。”
      温枢芫看着他离开,犹豫片刻,也起身下轿。
      京师与济安略有不同。济安也是极繁华的,但是与这京师相比,却是什么都算不上了。
      温枢芫漫无目的的在街上乱逛,他已经记不清楚,上次像这样在外面闲逛是在何时了。
      又或许,他从未这般在外闲逛过。
      幼时父亲母亲因为他身体不好,所以从来不许他独自一人出门,后来父亲母亲出去云游,便将他送进宫中,成日与楚云启一起读书,更是没有出过门,更何况,还有安王楚源珣,不知是何缘故,总是盯着他,只要他做什么危险的事,就要出来阻止他。
      幼时他总是不懂,为什么楚源珣总是将他盯得那么紧,以至于他幼时对这位沉默寡言的安王恐惧至深,后来他才知晓,他身子不好,与楚源珣的父亲有极大的关系,楚源珣那般盯着他,一是怕他出事,二是在为他父亲赎罪。
      只是他太害怕这位满身杀伐之气的大皇子了,所以,一直也没能告诉他,其实他不必如此。
      温枢芫叹了口气,抬眼,瞧见眼前的茶坊,愣了一瞬,竟是不知不觉走到了此处。
      上一次,便是在这里看热闹,被那人救了一次。这般说来,他好像确实欠他许多。
      几个小孩跑过去,撞了他一下,道着歉跑开了,温枢芫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有些羡慕,又有些怅然。
      “堂弟怎么在此处?”身后传来一人极淡的声音。
      温枢芫微微一愣,回身朝来人看去:“安……”
      他尚未说出口,便被不远处的人截断话头:“出门在外,不行那些虚礼,叫我兄长便好。”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暧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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