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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遇刺 ...

  •   离开青鸾殿,还未走出几步,身后便传来一阵脚步声,然后,有人搭上了他的肩:“淮瑜兄瞒的够深的啊,我怎么不知道你何时学会了凫水?”
      萧择叙挑眉,侧眸看过去:“浮闲兄难道很了解我?”
      楚云逸不知从何处寻来了一把折扇握在手中,闻言,用扇尖点了点额头:“嘶——让我想想,我呢,被父皇送到师傅手里的时候也就七八岁,算来也跟淮瑜相处了将近九年,不过后来淮瑜兄被温丞相接走,我呢也去外面闯荡,这么一算,淮瑜兄过去做了些什么我都是一清二楚的,怎么不算是了解呢?只不过淮瑜兄如今做了太傅,性子愈发沉闷,无趣得很。”
      萧择叙“唔”了一声:“听起来好像确实是这样,只不过浮闲兄四年前突然失踪,怎么说都同我断了四年联系,说是很了解也应当算不上吧?”
      楚云逸抬头望天:“啊,我瞧着今天天色倒是很不错,淮瑜兄看着天色也有些晚了,不如早些回去歇息吧?”
      萧择叙点点头,看了一眼故作正经的楚云逸,转身就走:“确实是天色已晚,也不知道二殿下的青鎏殿有没有人收拾。”
      楚云逸闻言,赶集赔着笑追上去:“我的好淮瑜,你肯定不忍心看着你的好兄弟我流落街头对不对?左右明日也不需要点卯,不如你收留我一晚,我很好养的,淮瑜最知道我了,对不对?”
      萧择叙没回话,只是问;“明日不必点卯?虽然悭臾使臣确实来访,但是陛下没道理不让臣子点卯,况且接见使臣一向都是安王的责任,陛下为何不让臣子朝见。”
      楚云逸撇撇嘴:“谁知道那悭臾使臣什么毛病,刚才在宴席上突然说什么,听闻澧朝勇士颇多,不知明日能否让他一睹风采。会说官话了不起啊,净整一些幺蛾子。”
      萧择叙皱眉,瞧了一眼毫无察觉的楚云逸:“你这四年,可结识过悭臾人?”
      楚云逸奇怪的瞧他一眼:“什么悭臾人?我这四年四处跑确实不错,但是从未离开过大澧疆界,怎么会结识悭臾人。”
      萧择叙想着那个使臣无缘无故往楚云逸身上暼的那一眼,眉心皱的更紧:明日,只怕不会轻松。
      兵部校场,一向是大澧士兵操练之地。
      可如今,却被楚宗衍拿来招待悭臾人,倒是叫人看不透楚宗衍的用意了。
      萧择叙抬眼,看向对面的悭臾使臣,微微皱了眉。
      那位公主倒是来了,事情变得更有意思了。
      楚云逸凑过来,展开折扇挡住脸:“淮瑜兄有没有发现,那个悭臾公主,好像一直在往这边瞧啊。”
      萧择叙垂了眼:“怎么,那难道不是浮闲兄在外惹得桃花债?”
      楚云逸呛了一下:“这怎么可能?再说了,就算真的是,她把脸挡的那么严实,谁能知道她长啥样,况且我昨日不都同你说了吗?我不认识什么悭臾人。”
      萧择叙不置可否。
      楚云逸见他不说话,又不甘寂寞的凑过来:“说起来,今日好像没有瞧见我那小堂弟呐,你说以我那小堂弟的身子,昨夜是不是起了热,今日病的太重,没力气来了?”
      萧择叙挑了下眉:“太子不也没来么?许是有事牵绊住了吧。”
      楚云逸环住他的肩膀:“我倒是觉得,今日我那小堂弟怕是肯定不会来了。”
      萧择叙闭上眼,不再答话。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太子殿下驾到——”
      萧择叙猛地睁眼,起身,跟着文武百官稽首:“臣恭请陛下圣安,皇后娘娘金安,太子殿下金安。”
      楚宗衍撩袍坐下:“众爱卿平身,今日应使臣相求,带使臣与我大澧士兵切磋一番。”他四下一扫,“诸位都是我大澧的子民,此次切磋也在朕的预料之中。况且,朕也早就听闻悭臾勇士颇多,今日若能一见,也是我大澧之幸。”
      萧择叙微微抬眼,瞧着坐在楚云启下首的温枢芫:“二殿下倒是猜错了,世子这不是来了吗?”
      楚云逸啧啧两声:“没想到啊没想到。淮瑜你说,我那小堂弟不会是听说这悭臾公主美艳绝伦,所以想过来一睹芳容的吧?”
      萧择叙斜睨他一眼:“你以为人人都如你一样么?”
      楚云逸没好气道:“淮瑜这么说就没意思了。”
      楚云启也瞧见了这边的楚云逸,有些疑惑:“皇兄怎么跑那边去了,说来,梓裕身子当真无事么?寅时徐姜元不还说梓裕高热不退吗?现在来这里,梓裕身子可撑得住?”
      温枢芫掩唇,低低咳了两声:“无事,让皇兄担心了。”若是现在这场景如他梦中那般并未发生过,他或许不必来这一趟,只是情况不同,他担心……
      他抬眼,往大澧朝臣方向看去,距离太远了,他瞧不见那人此时的表情。他知道他昨日的行为有些不妥,那人这般聪慧,必然有所察觉,可他却没办法看着他陷入这未知的朝局中。
      更何况……他是真的不愿意,眼睁睁看着他心悦他人。
      “陛下,我族王上一向欣赏骁勇善战之人,早在合盟之前便一直有心想与大澧将士切磋武艺,只是一直没有寻到机会,现如今派遣臣等前来朝贡,自然是存了切磋之心的。”蒙猎走到场地中央,跪下开口,“王上一直仰慕萧将军威名,不知萧将军可在场?”
      萧择叙眸光骤然冷凝。
      楚云逸慌忙按住他:“冷静,别中了计。师傅分明战死在悭臾,他们不可能不知道,此时说这话,必然是想激起群愤,若你此时出头,其不是顺了他们的意了吗?”
      萧择叙眸光赤红,狠戾异常:“难道你要我眼睁睁看着这等宵小诋毁我父亲吗?”
      楚云逸眼中也有冷色:“我知道你心中极恨,我又何尝不同你一样,师傅不光是你的父亲,也是我的师傅,教会我许多,他们如此诋毁,我如何会不恨,只是,淮瑜,这里是大澧,不是他们悭臾小贼可以撒野之处。”他握住萧择叙紧握的手,“淮瑜,你要相信我父皇。”
      楚宗衍笑了笑:“朕代大澧将士谢过贵族王上青睐,只不过……朕多年未曾亲身带兵,故而也未曾听闻过悭臾任何将士之名。说起来,贵族王上当初也同朕一样,许久不曾亲临阵前了吧?”
      楚云启抬手行礼:“父皇记得不错,悭臾王当年战功赫赫,可自从荣登大宝后便再无战功传出,如此说来,自签订合盟以来,悭臾将士我大澧实在是知之甚少。”
      蒙猎用力攥紧双拳:“陛下过去没听过不要紧,现在听也为时不晚。”
      “蒙叶护,退下。”属于少女的轻柔嗓音响起,让全场的目光都聚过去,身着红衣的女子盈盈起身,腕上的银铃随着她的动作清脆作响,“陛下,长滢奉家父之命随行朝贡,蒙叶护性子直爽,不大会说话,若是说了什么令陛下不满的话,还请陛下宽宏大量饶过他。只是我悭臾将士千里迢迢来到大澧,自然是极想领教大澧将士的威名的。还望陛下能全了我悭臾将士的期望,长滢在此,先谢过陛下。”
      楚宗衍微微垂了眸,随后笑道:“公主此言差矣,能与悭臾将士一战,我大澧自然也是渴盼已久,只是,公主千里迢迢来我大澧,想必也不光是只为了见识我大澧将士的风姿吧?”
      长滢往前迈了半步,双手交握,抬至眉间,屈膝:“陛下料事如神,长滢还有一事所求,此来大澧,长滢的婚事也一直是阿翁的心事,所以,此次比武,若是大澧有能够连胜我悭臾三位将士的勇士,长滢便嫁给他。”
      楚宗衍眸光微转,略过眉心紧蹙的楚云启,又转了回来:“既然王上有心,朕岂有不应之理,朕准了,希望在座各位大澧将士莫要遮掩,争取早些娶回公主!”
      温枢芫却是用力攥住身下椅子的扶手:不对,不对,这位公主究竟想做什么,先是出言挑衅,后又说要嫁过来,太傅也会上场么?是了,悭臾的那位蒙叶护出言挑衅太傅,依照太傅的性子,不可能不上场,太傅身手那么好,连胜十个都不在话下,难道,难道这个公主想嫁的人是太傅?
      恍神间,他瞧见那位长滢公主对身边的人说了句什么,那人点头离开,旁人只顾场中战况,无人注意。
      温枢芫咬唇,起身:“殿下,臣弟忽感不适,便不在此打扰殿下雅兴,先行告退。”
      楚云启有些关心的看过来:“可需要孤传太医来给梓裕瞧瞧?”
      温枢芫心中压了事,垂眸道:“烦劳殿下忧心,臣弟无事,只需下去休息片刻便好。”
      楚云启微微颔首:“也好,孤让人送你回去。”
      温枢芫行礼:“谢殿下。”他退出校场,步伐匆匆,抓住门口看护的守卫,“刚刚你们可见过有人从这出去?”
      被他抓住的守卫慌忙行礼:“回世子,刚刚确实有一个悭臾将士打扮的人出来,说是他家公主有东西落在行宫了,让他去取。”
      温枢芫道了声谢,匆匆向使者行宫跑去。
      楚云逸一边注意着萧择叙的情绪,一边注意着圣驾的方向:“小堂弟这么着急,这是要去什么地方?”
      萧择叙胸口萦绕着一股郁气,始终不得排解,闻言分了些心思给他:“许是身体不适,回去休息了吧。”
      楚云逸状似无意道:“我瞧着倒不大像,我刚刚瞧见一个悭臾人跑出去了,然后我那小堂弟就突然身体不适追着出去了,淮瑜你说,这是为什么?”
      萧择叙眉心猝然皱紧:“什么悭臾人?”
      楚云逸展开折扇,无所谓道:“悭臾人就是悭臾人嘛,我那小堂弟身子不好,这地方杀伐之气太重,早些离席是好事。”
      萧择叙眸光从对面那红衣少女身上略过,忽然想起昨夜那位小世子说的:“浣玥带我去太清池,是我命令的。”愈发坐不住,他猛地起身:“我突然想起还有事要做,先行告退。”
      楚云逸阻止的话还没说出口,萧择叙就像是被猛虎追赶似的匆匆跑掉了,叹了一口气:“淮瑜啊淮瑜,还是这样没义气。”
      萧择叙步伐匆匆冲出校场,询问场外守卫:“刚刚世子出来可曾说过要去何处?”
      那守卫慌忙行礼:“回太傅,世子出来并未说要去往何处,只是问了那个突然跑出来的悭臾人去了何处,然后就走了。”
      萧择叙侧眸:“那你可知那个悭臾人去了何处?”
      守卫道:“那位悭臾人说是奉了他们公主的命令回行宫取东西,可是那位悭臾人有什么不对?”
      萧择叙说了一声没有,然后又道:“此事不必声张。”待那守卫应声,才匆匆离开。
      那位小世子,究竟都知道些什么?
      这一世,一桩桩,一件件,一切都有不同,皆是因为这个小世子,他本以为他经历过一世,这一世无论发生些什么,他都该了若指掌,却没想到仅仅因为这个小世子,这一世的一切都完全不一样了,简直让他措手不及。这位小世子,究竟藏了什么秘密?
      难道……他与他一样,都是重生来的?
      若真是如此,那这一切,又怎么说得通。
      上一世那小世子从未回过京师,如何能对京师的一切都了如指掌,每一步棋都走的这般顺畅,按理来说,如果那位小世子真的是重生而来,那么也不应该对自己抱有善意,应该是极其警惕的才是,为何,为何?究竟是为何?
      出神间,耳畔突然传来一声叫喊:“殿下当心——”他骤然回神,前方忽然有一道身影落下,几乎是下意识的,萧择叙瞬间飞身上前将那人接住。
      落叶簌簌而下,万籁俱寂。
      萧择叙怔怔的看着怀中人的眉眼,这般熟悉,又这般陌生。
      怀中人挣扎了一下,白皙的面上染了红:“多谢太傅救命之恩。”
      萧择叙猛然回神,将那人放下,退了一步,行礼:“臣见过四殿下。”指节僵硬。
      楚云鹜捏着手中的风筝,眉眼弯弯:“太傅救了本宫,不论如何,本宫都该奉上谢礼的,只不过今日出来的急,身无长物,也没什么好赠与的,那便下次再登门道谢吧。”
      萧择叙咬紧舌尖,痛楚将那一分破碎的情愫冲散,眼神清明了些许,嗓音沉静:“保护殿下安危是臣等的职责,殿下无需言谢。”
      楚云鹜努了努嘴,艳丽的容颜瞧上去有些孩子气:“可是……”
      话未说完,便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殿下,不好了,世子遇刺了。”
      萧择叙呼吸一窒,猛地看过去:“世子在何处?怎会遇刺?宫中就没人保护世子吗?”
      那宫人立刻叩下去,身子止不住的颤抖:“是,是,是世子不让人跟着的,奴,奴瞧见世子遇刺,立刻就回来找殿下相助了,请太傅责罚!”
      萧择叙无心追究,只想赶紧去找温枢芫,对着楚云鹜行了一礼:“臣先行告退。”
      楚云鹜却追了上去:“本宫随太傅一起,方才瞧见世子哥哥匆匆忙忙的走过去,还问了一下需不需要派人跟着,可是世子哥哥好像很着急的样子,直接拒绝了,本宫担心世子哥哥的身体,便把那人派去跟着,却没想到世子哥哥竟然遇刺了,世子哥哥身子那般不好,肯定又要生很久的病。”语气中尽是担忧。
      萧择叙心中乱作一团,无心听他说些什么,只是道:“世子吉人天相,自然不会有事。”
      走到御花园门前,正巧撞上了温枢芫,以及安王,楚源珣。
      温枢芫怔怔的看着身后跟着楚云鹜的萧择叙,双唇紧抿,原就苍白的脸色愈发白的吓人。
      终究是……无法阻止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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