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劫》公子执棋

3、心愧

　　“这就是你的选择？楚无雪，你好样的！”
　　祈明宫灵池，帝明吾将人压在身下，咬牙切齿，恨不得将这个人撕碎了吞吃入腹，手中的动作却是温柔缱绻，轻轻擦拭着楚无雪的眼角的血迹。
　　楚无雪声音冷静，听不出情绪:“帝明吾，浩劫将至，六界无主，到时候天道崩塌，生灵涂炭，身为唯一的神族，这天下，已有七成的人在声讨你要把你祭天补天道，你不挑这大任，天地何存？你又该如何自处？——你究竟还要任性到什么时候？放我回去，我有破解之法。”
　　帝明吾垂眸看着他，面无表情，金色的眸子里淡漠偏执:“天地有难，与我何干。”
　　他伸手，掐住楚无雪的下巴，强迫地抬向自己，并用拇指用力摩挲着，声音低沉:“千年前，你曾问过本尊，浩劫将至，如何取舍。本尊犹记得回答了同这一般无二的话。你又说天地与本尊为一体，同生共死，还偷偷卜了一卦，说天道有缺，又说六界无主，再后来你又说身体亏损的厉害，需闭关百年、千年，本尊允了，条件是不准你再窥伺天道。可现在呢？楚无雪，你叫本尊如何能信得了你？”
　　“今日，你又问了本尊同样的问题。”
　　“现在本尊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楚无雪，纵使千年、万年，本尊的答案自始至终，从不改变。”
　　“这天下苍生与你。”
　　“我只会选你。”
　　帝明吾低低一笑，语气里尽是执拗阴戾:“千年已过，你也出了关，只要把你困住，这世上，又有谁能知道剩下的四个字。”
　　一时间，楚无雪脸色煞白，呼吸急促，识海中刺痛得厉害，不知是被气得还是其他怎的，挣扎不能，反抗不得，末了，他颓然倒在帝明吾身上，声音沙哑，示弱一般:“帝明吾……我看不到了……既定之局，如何堪破。”
　　帝明吾定定看着他，金色的眸子里阴翳暗沉:“阿雪，你说过，天道无常，既是既定之局，又何须堪破？徒增烦尔。”
　　……可是。楚无雪睫毛颤了颤。他已经忍受不了再一次分离了啊。
　　帝明吾继续道:“阿雪，本尊亦不曾愧对于这天地。”

　　见楚无雪仍是不语，帝明吾的左手直接扯掉了本就松散的腰带。
　　水声潺潺，衣衫散乱，青丝散落，双眼紧闭，睫羽轻颤，像极了被折断双翼的仙鹤，坠入凡尘，任人折辱。
　　楚无雪下意识躲了一下，却反遭男人更强烈的压迫。
　　帝明吾摩挲着他的腕骨，动作亲昵，俯身低头，在上面烙下一吻，轻嗤一声:“你身上有哪处是本尊没见过的？”
　　下一刻，他倾身，狠狠咬上那冷淡轻薄的唇。
　　男人的动作热烈疯狂却又极尽温柔，恨不得将人拆吃入腹的同时又把人放在手心里呵护。
　　矛盾又让人痴狂，让人沉醉。
　　让猎物甘愿自投罗网，缚住自己。
　　楚无雪溃不成军，眼泪从潮湿的脸颊滑落，被帝明吾寸寸温柔舔舐干净。
　　身体因为灵泉的修复变得敏感至极，难耐渴求。
　　极尽诱惑，低语诱哄，长夜无尽。
　　楚无雪再次睁眼时，天光已大亮，而身旁早就没了某人的身影。
　　虽然现在还是提不起力气，但比第一次时差点儿散架好太多了，显然做了很好的事后处理。只是不知道这一次又过去了多长时间。
　　楚无雪长睫颤了下，白皙的脸上染上红晕，莹润的耳垂也像滴血一样，他神识亦受了损，但……双修滋润了干涸的筋脉，叫他也好受了许多。
　　虽然治标不治本，但聊胜于无。
　　楚无雪试探着起身下床。
　　这处行宫他千年前就常至，对其中的构造甚是熟悉，而千年之后，这里亦分毫未变。
　　所以他很容易就找到了挂放衣裳的地方。
　　屏架里摆了清一色的黑色织锦衣袍，是他常用的布料，但有的，似乎大了不少。
　　……很难想象到换下尊贵奢华的金袍的帝明吾。
　　想到帝明吾，突然，剧痛充斥整个心脏，要将其四分五裂了一样。楚无雪捂住嘴，压抑着闷咳了几声，指尖因用力泛白，抓皱了衣服，艳红的血顺着徒劳的手指滴落在白色的布料上，晕出刺眼的红。
　　有除了应天之人知道了天道有变的事。
　　那帝明吾呢？他到底去了哪里？！
　　气结闷在胸腔不上不下，巨大的恐慌铺天盖地，叫楚无雪几近昏厥，面色惨白如纸。
　　突然，行宫的殿门被撞开，一个红衣似火的男人神色焦急的冲了进来，后边跟着一个身形高大的白衣男子，神情淡淡，步履匆匆。
　　一口积淤心口的血终于咳出，楚无雪颓然无力的跌坐在地上，身体颤抖，但他的意识却异常清醒，沙哑着嗓子道:“帝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