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我在哥谭整活这回事》逢川艾达

10、整活第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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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短短一句提姆，带给我无限的困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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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别想啦。”小黄豆说。“没准是谜语人说你已经都知道他们的身份了呢！”
　　“那我岂不是凉凉了？”我惊恐。
　　“那有心人推理出来不是很正常的嘛？你看提姆，他不就是？”小黄豆语气笃定。“安心啦，而且，如果你继续开车不看路才会凉凉呢。”
　　“首先我不是什么跟踪狂，其次我在很认真看路，只不过想了一些事情，不耽误——”
　　我的车颠了一下。
　　“开车……”
　　我轧到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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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看。”小黄豆摊手。
　　“我不想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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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轧的人是杀手鳄。
　　他从下水道爬出来，脑袋刚好顶到我的车轱辘。
　　他搓搓被压了一道轮胎印的光头：“妈的哪个瘪——哦，西蒙。嗨，早上好啊。”
　　我猜他可能是也开过阿卡姆人才大会了。
　　“你没事儿吧？”我抽了张湿巾给他。“你要不要去医院？”
　　“哦，不用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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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我和杀手鳄吃了顿塔可钟，除了店老板挺恐慌的之外，我们两个人高高兴兴再见，上班的上班，不知道干嘛的不知道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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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因此困扰倍增。于是又窝在电脑前一上午，线上开会的时候直愣神，戴着耳机发呆，开完会还是愣神，摘了耳机坐在那，什么也不干。我想思考点什么，但是我又想不出来答案，于是在思维的停滞中两眼发直。
　　确实，现在我也没什么要做的，这时候我一边脑子里挂着想不明白的事，一边盘算着辞职，我不想在这耗费自己的人生了，但我又觉得自己对别人的生命有责任。这事情困扰我太久了，我有点想吐，不是生理上想吐，就是有心里头想……吐。
　　我在说什么呢，啊呦。
　　“嗨，嗨，醒醒。”小黄豆说。
　　“我醒着呢。”
　　“中午该吃饭了。”
　　“我有些不想去。”我说。“我不吃人饭又不会饿死。”
　　“你还在想早上那个事儿呢？”
　　“哎。”我叹气。“我也不知道。现在就感觉我自己过了很多讯息。我可能不是做侦探的料，虽然也确实没做侦探吧，我可能有点蠢……”
　　“你一点也不蠢。”黄豆说。
　　“唉哟。”我泄气地趴在桌子上。“事出无因必有妖。”
　　“仅仅是因为杀手鳄没有把你暴揍一顿，你就觉得不对劲儿啦？”
　　“你说呢？”
　　“可能除了打人之外，这群人也偶尔有正常的生活吧。”
　　——他们偶尔是正常人。
　　我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
　　“比如脑袋被车压了之类的。”黄豆点着头说。
　　“这哪里正常了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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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仰着脖盯着白色带着黑麻点的天花板。这天花板很艺术，它没让黑色麻点散布得像霉点一样恶心，但是也不怎么好看，多么波洛克！
　　其实我觉得有些时候，这群反派还是可爱的。
　　想想看，他们弄死了你可恶的前任，老板，上司，老师，霸凌你的人，难道你不会在心里小小地窃喜，说一声他们简直活该，然后再谴责那些反派，因为他们是反派，于是就可以只当他们是苍蝇老鼠，因为坏事不是你做的，所以就心安理得地认为“恶人自有天收”，可那是真的吗？
　　那些恶毒的想法只有生出它们的人拥有，这些人并不领受这些恶毒，他们只领受他们应得的，虽然那也不算少了。
　　“你觉得阿卡姆里的人都该去那里吗？”我问。
　　“差不多吧。”黄豆说。“小丑之类的。”
　　“他疯之前可真正常啊。”
　　“是挺正常的。”黄豆说。“可他结了婚，结了婚的男人就会变态。”
　　“那双面人他们呢？”我问。
　　“他有未婚妻，急冻先生有老婆，人蝠也有媳妇，哈莉和毒藤是一对。”
　　“可是阿谜，草草，贝恩，爬爬还有鲨鲨他们也没有啊，他们不是单身吗？”我说。
　　“单身的人也会变态。”黄豆于是搓着下巴，说：“我懂啦，人只有在失恋的时候才正常，有对象的时候和单身的时候都是变态。”它笃定的语气，好像找到了真理。
　　“原来如此，这就是超级英雄们来来回回换女朋友的原因？”我也搓搓下巴。“那超人怎么说？”
　　“他，他……”
　　“所以亲密关系并不是人变态的原因。”
　　“我懂啦。”黄豆点头。“人类都是变态，超人不是，因为他是外星人！”
　　“牛撇。”我鼓掌。“不愧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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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了，你有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吗？”黄豆问。
　　“我说了什么？”
　　“阿谜，草草，贝恩，爬爬还有鲨鲨。”黄豆比划，“你叫得也太亲密了。另外，爬爬是谁？”
　　“鳄鱼人啊？鳄鱼不是爬行动物？”
　　“你看——”它指我。“你有问题。”
　　“绝对是因为他们的名字太长了。”我确信。“绝对不是我个人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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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我也觉得有点怪，这不是出于“网友打屁”那种心态的叫法，而是我好像真的跟他们关系都还行，但我决定无视它的怀疑，就像无视公司的问题一样。
　　我知道逃避问题不好，但是我干什么非要弄清一些我恐怕解决不了的问题呢？
　　我能解决的问题很少，我连个人问题都解决不了。只要这问题我看不见，我就当它不存在，我心里就少添点堵。
　　想在哥谭好好过日子，就得有些糊弄自己的本事。
　　外头淅淅沥沥下起雨来。
　　哦，妈的，能别这样吗？老天爷？能别像个狗娘养的软蛋一样看见什么都哭吗？
　　别人开心的时候就应该下大雨，难过的时候就应该阳光灿烂，你不能顺着他们的想法好像你真的在乎！
　　雨下得更大了。
　　不，别这样，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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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边哐哐打雷的时候，我们在开会。
　　外边雨停了，我们还在开会。
　　我们开了一下午的会，其中有一半的时间是那个德里口音的老铁发言，然后我们还得有一个专门的英语翻译来给他解释。
　　那个老铁说的实打实是正经英语。
　　他文采斐然却舌头打结，翻译的人完全不懂什么文学，不得不丢掉了他那些华丽的词藻。
　　我很为那个印度的老哥感到遗憾。
　　开完会，系统提示叮咚一声，说我那个主线任务完成了。
　　咱就是说，一般时候，按照别人任务的套路来说，是不是得来点跌宕起伏的情节，推进一下这个人生进度，或者说做点什么事吧？
　　我呢？
　　我逃课瞎整钻漏洞，任务是糊弄了，可我啥也没干成。虽说我并不为此感到遗憾把，毕竟也并没有什么好变化的。
　　时常那些人要么被系统击中了腰，要么自己在跑，他们的生活跌宕起伏好像心律不齐，我的属于所罗门格兰迪掏心窝子。我猜嘴上说着要过平静生活的人，实际上大概并不能耐住寂寞，一旦有那么一脚，他们立马就像皮球一样弹出去了。
　　我呢？
　　我是个铅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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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爷就是烂，好耶！
　　小黄豆抱着个小兜，一副喜滋滋的样子，把奖励哗啦啦一倒，发到了我的背包里。
　　“有钱啦！”黄豆喊。“还有东西和属性值之类的！”
　　“好好。”其实这些东西，我觉得自己都不太能用得上，或者我也无所谓用不用得上的，只是草草扫了一眼。
　　“金茄子：用于……仪式。
　　蓝色燧石：能够点亮肉食。放在……有助于……
　　干燥的白色乌鸦头：吉祥，安宁……
　　一段回忆：……的48小时。”
　　破烂玩意。语焉不详神神秘秘的。
　　不如不给。
　　“孩啊，你就不能给点完整信息？”我说。“一句话十个字能缺八个，让我猜谜语呢？”
　　“云端的就是坏档……所以这些东西使用后才能知道怎么回事了惹。”
　　合着就是赌石呗？
　　我一挥手，嘴角一歪，鼻子一哼气。
　　“现在就把能用的全用了！”
　　好钢要用在刀刃上，是都这么说。
　　可我也没有刀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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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个任务开了之后，我在商城买了几个技能，基本上就是用来加强厨师技能的。
　　“你到底还想拿走点什么？”：能将一种食材转化成相似属性/同系列/同类型的食材。
　　“你不能在这上面放菠萝！”：做传统披萨提供属性与能力加成，放菠萝会让披萨随机获得负面效果。
　　厨师的菜谱：你做的菜有1%几率被加入菜谱中。属性随机。
　　菜谱：现存4道菜
　　美食大亨的任务的新手任务会给菜系或者什么让你做了就有加成的菜，但发展到最后，我个人理解，还是快餐成功率最高，以至于这条线整个就很迷惑，到底是让我追求厨艺的极致还是效益最大化呢？
　　形容一下就是，到最后我都能做国宴了，结果发现，还是得干麻辣烫或者肯o基。
　　我一下想起来，教典里还可以添一条仪式：聚餐。
　　这样一来，这密教就能借着麻辣烫店的壮大而扩张……
　　整挺好，不过我还是先把这个任务做了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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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买菜的时候，在高高的货架尽头，我看见一只毛剃得精光的大狗。
　　我很想朝它吹个口哨。
　　但我不会吹口哨。
　　所以我用嘴放了个屁，嘴皮碰嘴皮，“噗”的一声。
　　我一抬头，看见俩小孩。
　　一白一黑。
　　说他黑有点过分了，他只是没那么白。
　　我看到小黑孩锐利的眼神，倒退着离开了超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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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达米安的眼前用嘴放了一个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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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导致我直接跑到了另外一个三英里之外的超市，一边买菜一边发帖。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态，我发的匿名帖，但提姆如果想看见的话肯定能看见。我想让他看见，因为自己这出有那么一点好笑吧，但我又不是那么想直接在他面前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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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买菜的时候遇见一只超酷的大狗
　　-想吹口哨但是因为不会吹口哨
　　-用嘴巴放了个屁
　　-抬头一看牵着狗的是熟人的弟弟
　　-立即跑到三公里外的超市抱头痛哭
　　-已经可以想象自己在他家人里的形象了
　　-我就这表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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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停车场的时候，我掏出手机一看，帖子沉了。
　　0回复。
　　“-你确定要删除吗？”
　　“-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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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当无事发生，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