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蝙家怎么样》安藜

10、晚餐

　　我睁眼，看见我爸蹲在我面前，高高兴兴的打招呼。

　　“嗨，你醒啦？”

　　他笑眯眯的把我搀起来，碧色的眼睛里却有一些掩饰不了的心疼，“杰森说你训练的太认真了。”

　　我猜到了，从结果到原因都猜到了。

　　估计是训练之前那段对话让我又点尴尬吧。人一尴尬就想给自己增大运动量，这句话是真的。

　　“那…杰森呢？”

　　我往四周看了看，没看到那个黑发的幽灵少年。

　　“在厨房呢。今晚他做饭。”

　　我的大脑有点卡顿，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今天确实轮到他了。

　　家里的三个人都会做饭，但是做的风格完全不同。有很多次我们试图一起做一顿晚饭，结果因为菜式差异过大，每个人都在忙自己的，导致了拿错东西的现象时有发生，像是三个从来没做过饭的新手。

　　我记得最清楚的一次，我们并肩站在爆炸了的锅边，静默无言，一时都不知该作何表情。

　　最后还是杰森先笑出声。

　　我轻轻晃了晃头，悲哀的发现浑身上下仍在疼痛。不过这种东西还是不要表现出来好。

　　“辣热狗吗？”我热切地问。

　　诚实的说，杰森做的辣热狗是真的非常好吃。

　　“不是。”第三个声音加入了。

　　虚影一样的幽灵穿着实际存在的围裙，看上去对比鲜明极了。杰森出现在门口，刚好在我一抬眼就能看到的地方。

　　我有点想笑，真的。

　　我现在都不知道是谁忽悠我爸买了件粉色印花围裙，但我真的很感激这个，它给我带来了多少欢乐啊。

　　“我假设你知道自己在笑？”杰森抱臂看向我。

　　“嗯，我知道啊，见到你真开心。”

　　我欢快地说。

　　饭桌时间是闲聊时间，我爸问起我们的训练进度。

　　“听说训练越累成效越大，我是说我很有收获。”

　　我很自觉的把盛肉的盘子放在离自己更近的位置，还不忘理直气壮地看看他们俩。这就是奖赏，我试图用目光传递这个意思。一切尽在不言中。

　　没人阻拦我，我爸看上去挺认同这个，而杰森压根就不用吃饭。

　　…这么一想他可能才是更需要奖赏的那个。多糟糕啊，只能做饭还不能吃。

　　我不动声色的又把盘子往他那推了推，意为“我在精神上与你同在”。

　　也不知他看懂了没有。

　　杰森对我的评价是还不错。

　　“但是，”他嘟哝着，“我真没想到这句话会被我说出来――你太刻苦了，石南花小姐，你有时甚至会吓到我。”

　　“吓到谁？你吗？”我嚼着肉，大为震撼，转头看看我爸，“快问快答，你觉得杰森像是个会害怕的人吗？”

　　“还真不像。”我爸果然算是我这边的。

　　杰森发出了一声意味不明的笑。

　　我清了清嗓子，“我不知道别人的训练应该是怎么样的，呃，我觉得我其实是正常发挥？”

　　“是指在我发出超过你的极限的指令时真的去做吗？哦不，你甚至会给自己加量。”

　　他小幅度起伏着，整个幽灵像是在呼吸一样。

　　“我得承认，最开始我这么做是为了检测你的毅力，或者心性，随便什么。之后我发现你更需要的是叛逆。”

　　我的咀嚼速度逐渐变慢。

　　“嘿杰森，”我爸说，“你也不像个会在训练时叛逆的人啊。”

　　杰森耸了耸肩，比了个口型，似乎是“正因如此”。

　　我停止咀嚼。

　　我茫然地看他们，一时如在梦中。

　　…训练这个东西还能和叛逆有关吗？

　　从未设想过的道路。

　　我不懂就问，“训练的时候还可以提出意见吗？唔，我好像不能合理表达出这个意思？你们理解一下？”

　　“就是说，训练是不是要服从最高权威的吗？”

　　自己乱来只会适得其反啊。

　　“最高权威是什么？”我爸转头，茫然的样子估计和我一样。

　　杰森没说话。

　　我支支吾吾了一会儿，发现我还真的没法让他们理解这个。

　　刚才用词确实不太正确。

　　“反正就是，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只会更糟糕，在训练或者更大的事情上应该更能体现出来吧。”

　　我选了一个似乎最好懂的解释。

　　我爸点了点头，朝我比了个“明白”的手势，然后转头看杰森，疯狂眨眼。

　　我:……？

　　就听到杰森又发出了一声和刚才类似的笑声。

　　“有时我觉得，”他不紧不慢的说，“石南花小姐，你简直不像只有十六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