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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暗星生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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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降临后，这座寂静的小城好似突然变了一副样子。
街道上已经没有活人的痕迹，数不清的存在仿佛凭空出现，漫无目的地四处游荡。很快，就有窸窸窣窣的声响朝他们逼近。
城镇的中心广场供奉着一座无脸的雕像，身高很高，身材比例也趋于完美，长发披散，捧着书，好看得不像真人。
雕像在漆黑的夜色下笼罩着一层诡异的不安感，没有五官的脸让它看起来仿佛夜里活过来的邪祟。
不知为何，喻溯黎总觉得这道身形在潜意识里十分熟悉。
“吼——”
大量暗星源反应被喻溯黎的蓝星源吸引，向他们靠近，各种奇形怪状的凶兽纷纷赶来。
有梭形的，长得像飞行器，也能像飞行器那样低空悬浮；也有背负鳞片的大型动物——或者该说是“暗星生物”比较合适，腕机上显示他们的污染值已经超过了普通动物的界限。
城里那么多暗星生物受到感召，在此百米范围内驻留，却又好像被威慑一般不再前进。它们低低的压下身躯，做出便于发力的姿势，色彩各异的眸子牢牢盯住这只香喷喷的人类。
喻溯黎知道自己的蓝星源对暗星生物具有吸引力，就好像一块芝士蛋糕掉进了老鼠洞，老鼠们只会拼命抢食，不会对食物感到威慑。
所以那股威慑感的来源，应当是身边这位污染值高达80%（具体数值不明）的S级异能者姬大家主。
不过，除了精神系异能“威慑”，帝国目前没有其他能对暗星生物产生威慑的异能者，就连S级异能者和污染值90%以上的极端污染者都做不到。
姬於殷已知的异能是需要媒介的空间系异能置换，应该不是“威慑”才对。
还有什么漏下……
他想起有时候莫名其妙的精神恍惚——或许姬於殷也是有精神系异能的，他不确定。
“这些东西，你打算怎么处理？”姬於殷扬了扬下巴，看起来有点无聊。
“放任他们不管会威胁到城里居民吗？”
“会吧？毕竟是食物来源。”
“那就都杀了。”喻溯黎冷漠道。
他抬枪，也不用如何瞄准，每一枪都射入暗星生物的晶核。喻溯黎军校时的射击成绩一直不错，哪怕精神力受限，也能凭对暗星生物的了解和手感找准位置。
暗星生物们被同伴悄然无声的死亡激怒，忘记了对面而来的威慑感，眼中只有这个挑衅着他们的猎物。它们凶狠地扑上前，只一两次眨眼，就窜到了这个娇弱人类眼前。
姬於殷悄悄让出一条路，方便少年发挥。不帮忙，也不捣乱，洁癖似的，像怕血点子沾到自己身上。
距离足够近战的时候，喻溯黎另一只手反手拔出扣在腰间的匕首，灵巧地攻上去。低等暗星生物智商不高，身形大多笨重，几乎不用受伤就可以轻松解决一只。
倒下的暗星生物越来越多，喻溯黎浑身起了热汗，眸色越来越亮，从里到外都能感觉到一股由战意引发的兴奋。
同类的高速耗损让它们逐渐意识到，眼前这只漂亮猎物并不好招惹，惜命的大多萌生退意，悄悄退走。等到战斗强度减缓，周围除了人类少年和看热闹的姬家主，几乎没什么活物了。
尸块堆叠，血气飘散在广场，使之仿佛成为一个吞噬生命的祭坛。
喻溯黎翻出湿巾擦了擦手上和脸上沾着的血污，看到衣服上不小心溅到的血点子，难耐地蹙了下眉——现在可没再回星舰换套衣服的闲工夫。
胳膊上被暗兽的利爪抓出了一道十几厘米长的口子，已经打过生血针，现在几乎快要愈合，露出一道泛着粉色的划痕。
少年瞅了瞅站得远远的姬大家主，眉眼一弯，气笑了，“你就这么干站着？”
姬於殷倒一点也不心虚，“不打扰你打架。”
很好，十分理直气壮。
那双金眸定定的凝视着他，神色和语气都十分真诚，让人突的心神一颤，温和嗓音飘进耳朵，使他心底竟泛起一丝诡异的满足，“我相信喻喻可以解决。”
喻溯黎：“……”
有、有点犯规。
任谁被这样美颜和音色暴击都撑不住啊！
迷惑着迷惑着突然就忘了兴师问罪，喻溯黎轻咳一声转移话题，好奇问道，“它们为什么好像不敢攻击你的样子？”
姬於殷挑眉，“你猜？”丝毫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就是因为懒得猜才直接问的嘛！
“是因为你的异能吗？是什么？”
“这么想知道？不告诉你。不过……”姬於殷不置可否，恶劣地露出一个笑来，语气轻佻地说，“——你猜错了。”
“不说就不说，不稀罕知道。”
喻溯黎狐疑地瞅了瞅alpha的表情，赌气般撇了下嘴，想：这样费力隐瞒，也许还不止是空间和精神系。
帝国对姬大家主异能的记载是什么来着？
他悄默声地摸向腕机，翻了两下网页界面，发现404后才想起来星网在GQ小行星已经断掉了。
去黑市前的任务说明似乎提过，当时写的是……
姓名：姬於殷[照片]
年龄：28岁，星历3127年生
异能：S级，未知，推定为控制类相关
身份：姬家家主，议会元老阁成员，姬氏集团董事，S级机甲师，S级异能者……
控制类？精神系？
——精神控制类？
“暗星生物群落内部有一套特有的社会化结构，就像自然界的蜂巢和蚁巢。”熟悉却陌生的声音在他记忆里响起，“高等级成员可以通过释放信息因子，控制低等级成员的思维和行动，我们称它为‘下位支配’。”
明明是很富有特色的，带着一丝沙哑，温文尔雅的声色，一听就知道声音的主人充满耐心，脾气很好，或许会是个好老师。
如果他确实听过这句话，记忆会十分鲜明，没道理像现在这样似是而非。
也许是这辈子没听过这句话，但听过类似的声音？
喻溯黎仔细想了想，想起来前不久的一件小事。
姬於殷给他发过一个奇怪的网址，视频监控里传出了加菲尔德的声音。
温和，低哑，却又不像视频里表现的那样，带有一丝非人般的危险和悚然，还有几乎神化过的神圣和不容置疑。
加菲尔德曾是诺维尔的老师，所以这段话不是他的记忆，是诺维尔的记忆？
不合时宜的，喻溯黎开了个小差——他总觉得从军校毕业以来，最近受到诺维尔记忆影响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了。
“想起来了。你的异能是‘精神控制’吗？那空间系又是怎么回事，双异能？”
异能者中双异能罕见，不过在S级以上也不算特别稀奇。
像喻溯黎，严格来讲只有“净化”异能，但若笼统再分，“精神系类”勉强也算。“精神网感知”和“精神攻击”，这种精神力特化的使用方式，也能被归为精神系范畴。
“算是，”姬於殷含笑，“一部分。”
听上去像是多重异能。这就有点过分。
S级的多重异能者，跟人形武器也差不离，他的存在就跟古蓝星的核武器一样，威慑着心怀不轨的人不敢轻举妄动。
[暗星生物的等级秩序]
[下位支配]
[精神控制]
很像，该不会已经不是人了吧？
少年偷偷像旁边瞄了一眼。非人的眸子金芒荡漾，盯住他时瞳孔微微竖起，仿佛毒蛇盯住猎物，让人突的起了一身冷汗。
噫，不能再想了，再想恐有性命之危。
血腥气飘散过来，少年实在受不了，用净化把尸块堆清理干净。源能飘散入空气回归自然，没留下属于暗星生物的晶核，倒是剩了一地残缺不全的黑晶，散发着不祥的气息。
喻溯黎额头开始冒了汗，以前他都不觉得用净化打扫战场消耗会这么大，可能和这座城里无处不在的黑晶痕迹有关。
“咕噜、咕噜噜——”胃液一阵翻腾，他饿了。
肚子不满的叫唤让喻溯黎一阵羞赧[nan3]，他下星舰时本没打算走那么远，摸了摸兜发现没带营养膏，不禁迟钝地想，他的粮仓原来已经被姬於殷用空间纽收起来了。
“饿了？”姬於殷捏了捏袖扣，从里面翻出来一包草莓味营养膏，“先垫垫肚子？”
喻溯黎伸手接过，“嗯”了一声，慢吞吞地撕开包装含住。
“还想不想知道，为什么那些小东西怕我？”不让说的时候，姬於殷反而叛逆起来，轻描淡写的称那群直径几米乃至几十米的暗星生物为“小东西”，将喻溯黎猫似的好奇心又勾了回来。
好像两脚兽拿着逗猫棒挥呀挥呀，小猫总是抓不着，生气地不想再搭理人了，却见两脚兽突然大发慈悲地将逗猫棒摆在猫主子眼前，夹起嗓子诱惑着猫猫：“看嘛，你再抓下，很简单的。”
“也不是什么秘密，我平时一直在收敛气息，”似乎是从咖啡馆往后，为了防止喻溯黎因暗星源过敏而身体不适，姬於殷刻意收敛着身上的波动，“人类或许不会有感觉，但暗星生物对能量的‘阶级’十分敏感，能够将我区分出来。”
“所以帝国其他人也可能有这种能量‘阶级’吗？”人类到底是不是真的平等？
“谁知道呢？”姬於殷轻嗤一声。
这话问的，就好像想让他证实自己还是人类一样。
“我的例子是不可复刻的。也许在他们即将变成堕种的时候——也不是所有堕种，起码要A级以上，才能拥有所谓的‘阶级’。”
“哦。”喻溯黎眨眨眼。也许是顶级S级异能者的特异体质吧。
两人都没再说话，夜色里充斥着沉凝的静寂，暗星生物遗留的痕迹、挨家挨户的退避、混合着令人不适的气息，使人心情格外沉重。
姬於殷视线扫向一个方向，神色动了动，“去那边看看？”那里似乎就有堕种的痕迹。
“好。”喻溯黎点头。
他的精神力也发现了异常，虽然在被限制的条件下，这更多倾向于一种直觉，但喻溯黎还是感觉到了一种让人熟悉又厌恶的不适。
“走吧。”喻溯黎转过身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