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开小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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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连枝低头看，是一道比较基础的加速度选择题。
“啊？”江愿被他吓了一跳，“没有，大佬，我走神了。”
他尴尬的笑了，才反应过来自己在说什么。
“大佬？”夏连枝皱着眉看他，像是在等一个解释。
“……”
江愿想挖个地洞钻进去，这就是：社交从未开始，社死从未停止。
夏连枝心想：刚才不还一脸冷漠，这人是不是社牛。
两个人尴尬的结束了对话，又写了一会题，紧接着是上午剩下的两节课，都是理科，午饭铃打完大家都略显疲惫。
江愿淡淡的打了个哈欠，瞥了一眼旁边，大佬好像并没有去吃饭的打算：“你不去吃饭吗？”
“嗯。”那人把笔盖扣上站起身。
嗯是什么意思？吃还是不吃？
江愿心说反正也社死过了：“一起吗？”。
“我回家。”说完，夏连枝头也没回的走了。
“好好一个人跟没长嘴似的。”江愿抱怨着收拾好自己的桌子，听见楼道有人叫他。
“江愿！吃饭去啦！”纪末扒在高一一班门口嬉皮笑脸道。
“嗯，来了。”
纪末兴奋：“我馋这华附食堂可不是一天两天了。”
华附的食堂有一栋教学楼那么大，一共有三层，装修的像餐厅一样豪华，有几十个窗口供学生们选择。
他俩一人买了一份煲仔饭，和其他学生一样坐在桌子上。一边吃一边唠。
其实大部分时间都是纪末自己在唠。
“我那同桌可好看了，看来考得差也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
江愿笑道：“你这都什么歪理，你是来选美的还是来学习的啊。”
“我看你就是嫉妒我。你同桌呢？好看吗？”
死鸭子嘴硬。
不过猝不及防被这么一问，江愿还真想了一会儿。
“好看。”说着他挑了挑饭里的胡萝卜丝。
“我去？我第一次见你对人评价这么高？”纪末一副很吃惊的样子，江愿平时对所有人都温和谦逊，对女孩子更是，但他从来不随便对别人的外表作任何评价。纪末喜欢给他看女网红的比较，他永远都是一句“还行吧”。
纪末更来兴趣了：“白不白？腿长不长？长头发短头发？有没有……”
江愿随手抓起刚拿的奶香馒头塞进纪末嘴里：“你话太多了。我同桌是男生。”
“男生？！长得好看……卧槽，我记得那几个女的聊了来着……一班除了你，帆哥，还有……”他在认真思考，“夏连枝？！”
“你认识？”
“真的是夏连枝？！我去，谁不认识夏连枝啊，那才是真的大佬，全市第一，据说他初中就学完了高中的课本，这谁听了不害怕！”纪末看起来比看见大食堂还激动，“你这压力……也太大了。”
“你们都是从哪听说的……”江愿一直都觉得这种一传就开的话不靠谱，人们总是听风就是雨的，但这次好像没什么毛病，夏连枝自带的就是那种让人闻风丧胆的学神气场。
“我同桌好像和他一个班？就是华附本部的初中。”他嘴里塞着饭，江愿一脸嫌弃的那手盖住了自己的碗边。
大佬就是大佬，撞枪口上，这次真的被人踩在脚下了。
华附很大，很豪华，小超市、体育馆，三个食堂，各种课外兴趣活动的大教室，甚至还有健身房和游泳馆。给学生们的条件非常好，但是放学很晚，晚自习要十点才下，高三更晚，十一点，住校生和愿意多留一会的都自愿放学，四个保安室二十四小时都有校警值班。
他在班里磨磨蹭蹭到了十点半才开始收拾，因为再不回家估计又会被找麻烦了。
他看了一眼旁边，夏连枝包和笔盒都在，人一整个晚上都没在班里。
刚开学的半个月往往没有老师来占晚自习讲课讲题，从六点半吃完饭一直上到十点都是大家在自习。尖子班总是很安静，大家都按部就班。
江愿总是觉得眨眼间就放学了，他的母亲乌春玲特意强调，让他今天早点回去。
他其实很想住校，但是不可能的。
没人愿意回那个地狱一样的家。他从初中就这么想了。
想着，桌子被来人敲了两下，和上午一样。
“还不走？”夏连枝也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嗯，这就走了。”他想纪末还真没说错，这大佬一晚上都没在班里上自习“老师去给你开小灶了吗？”
“？”夏连枝用下巴指了指他带回来的两本书，示意江愿看，“你觉得这叫小灶？”
江愿伸出手怯怯的翻了翻，都是高三竞赛题。也是，应该叫大灶。
“我习惯了去图书馆自习了，没有课的话，老师不会管你。”他解释道，又动作利落地拉上拉链，单肩背上包，微妙的笑了一下，对江愿说，“想吃灶，你也可以去。”
“……”
江愿家离华附不是很远，但也有几站公交车，约莫十一点了，出了校门黑灯瞎火的，没再看见夏连枝。
他拿钥匙开了门，家里的灯都是开着的，但是没看到人。
“回来了？也不知道吱个声。”女人一头卷发，带着围裙，长得是一副不好惹的模样。见江愿回来了把围裙摘下来甩在他身上，不耐烦指了指厨房：“快点吧，也不知道你是去上学还是去搞夜场，三更半夜才回来。”
江愿脸上没什么表情，带上了围裙，语气比白天冷掉了几个度：“你倒是一直在家里，两只手是摆设？”
“嘴碎的东西。学校就教你顶撞大人的？”乌春玲像是要发火，但又端着一盘水果进了另一个房间。
江愿没再回嘴。他知道她总是把这些好东西留给那个同母异父的弟弟——齐淼。自己只是这个家里的“奴隶”。
在这个名义上为“家”的地方，收起了自己所有的温和与谦逊，换上了另一层外壳。
把自己裹得很厚，仿佛生怕被戳破。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在这个地方过着日复一日煎熬却难以逃脱的生活。
他们是血亲没错，但更像是仇人。从前江愿不明白，明明都是孩子，乌春玲为什么不爱他只爱齐淼，给自己的零花钱也只是够他在这偌大的一线城市能活着而已。
补习班，住宿费，更是想都不要想了。
他之所以能活得好，都是靠自己，靠已故的爸爸和奶奶偷偷给他留下的钱。
乌春玲起初无数次怀疑过，但奈何她不管怎么找都找不到这些钱，江愿太聪明了，十几岁就精打细算的过着日子，实在不行了就用一些爸爸留下的，一分没有动过奶奶留下的那笔。
万一自己以后真的有不好的时候，不至于过得太狼狈。
入睡挺难的，越长大，他明白的东西也就越多。这些都是无法阻挠的事情。他常常劝自己没关系，自己终究有能摆脱这个“家”的那天。
自己只要好好的，撑到那个时候，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不知道想了多久，江愿才渐渐睡去，没过多久手机闹铃又响了，又要开始新的一天。
他一直都喜欢上学，学校比家好得多。
“早啊。”七点出头，江愿就坐到了位子上，跟前桌打了个招呼。
没过多久，夏连枝也来了。
等人差不多来齐了，于澄开始了早会：“大家都听一下，下周一我们要开始高一年级为期七天的军训，学校要求所有人都必须要住宿。要交的费用和注意事项都已经发到家长群了。这周日回去都把东西收拾好。周一来了就直接住校。”
底下一片哀嚎：“怎么还有军训？”“九月初军训也太可怕了”“住学校也挺爽的，啥都有”
江愿很满意，只要不回家，在哪都行。更何况华附条件很好，有专门的操场用来做运动会或者军训，完全可以直接当夏令营来。
他看了看夏连枝，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总要看看他同桌对这种事的态度，反正就是很好奇。
“诶，大佬，你怎么想？”江愿笑着问。
“你好像很高兴。还有，”夏连枝脸上没什么表情，笔却停了下来，“能不这么叫我吗？”
“这样喊好玩啊。那你觉得我叫你什么比较好？夏哥？连哥？”
直到夏连枝那看傻子的目光落到他脸上之前，江愿也没发现自己为什么变得话这么多了。
“好吧，夏连枝。”
“没什么想法，华附军训不是你们想象的这么轻松的，做好心理准备吧。”他还是一脸冷漠的表情。
对啊，差点忘了，他原来也是这个学校的。没这么轻松是什么意思？军训除了训练，吃饭睡觉，还能干什么？
江愿没心思想这么多，他难得的一整个礼拜心情都很好，收费项目直接发到了家长那里，乌春玲是个要面子的人，这种事情一般都是她出钱。江愿没露过馅儿，所以在她看来江愿也不可能有钱。
周日晚上，他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准备迎接为期一周的军训。
军训也好，逃出去喘口气就行。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开小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