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醒》壶灯

16、第十六章

　　“看来在托养中心利用无线网络盗取意识的不是他。可除了他还能有谁？”东毅心想，罪犯用上了狗玩具，估计是养过狗的，而三位嫌疑人中......

　　易米萨目前一直很配合的在看守所里呆着，她态度很好，但不能因此就排除她的嫌疑。不过...虽然易米萨的想法总是很疯狂，但东毅总觉得她不会做出这种伤害他人的事情。

　　在东毅的印象里，易米萨聪明又善良，并且她从来没养过狗。三个嫌疑人中，东毅觉得易米萨的嫌疑值最低，当然，这个判断其实包含了一点东毅的私心在里面，因为他不想怀疑自己的眼光。

　　楼纵然就养过狗，而且养了好多年。

　　对了，他什么时候上的飞机？不，不不不，东毅猛地摇了摇头。楼纵然什么时候上的飞机其实并不重要，因为无线传输是在国内进行的！

　　在国家的把控下，目前只有身在Z国内的人才能成功登录进全息世界，若是在Z国境外登录，会立刻被Z国的国家安全网络防火墙拦截。

　　虽然不能转到国外，但在国内转移是完全可以的，只要楼纵然提前安排好，就算他人不再国内也行，要知道，设置定时传输对楼纵然来说根本不算什么难事。

　　还有万尔夫，没记错的话，他生病前好像也养了狗，但是没养多久就送人了，他养狗的时间估计不超过五个月，他会知道这种狗玩具的概率应该比楼博士低一些。

　　“关于那名跳江自杀的医生的调查也一无所获，那名医生是个孤儿，上学时是班里的小透明，工作后和同事的关系也不是很好。他没有什么朋友，唯一一个跟他关系不错的人，是跟他同一个孤儿院里出来的一个姑娘，但那位姑娘也已经去世多年了。”沈队叹了口气，“线索断了。”

　　东毅也跟着叹了口气，他也实在想不出什么新招了。

　　如果这件事真是那三个人里的其中一人做的，那此人的目的是什么？

　　易米萨跟他说过，她的梦想是一辈子宅在家里打游戏，如果是她拿了意识体，她会用意识体来做什么？做游戏吗？这么一想，易米萨的嫌疑确实很大。

　　而万尔夫...他申请参与全息世界制作的时候，申请表上写着，他之所以想参与制作，是因为他想制作出他心中的乌托邦。
　　之后他们六个人一起研发出了意识转码技术，共同创造了全息世界。

　　一切都很顺利，所以，万尔夫的梦想应该算已经完成了吧？

　　东毅最后一次去看望万尔夫是在上个月，那时他研究的项目到了尾声，正是最忙的时候，但他还是抽空去看望了一下万尔夫。

　　万尔夫患了肝癌，发现时已经是中晚期，去年底刚做完手术。

　　东毅记得那天他去看望万尔夫时，万尔夫乐呵呵地跟他说，等他病好了，他也想跟楼纵然一样去环游世界。想到这里，东毅就有些心酸。

　　如果是万尔夫作的案，那他想拿意识体做什么？

　　还有楼纵然。东毅记得，楼纵然辞职那天说过，他早就就计划好了，赚够了钱就去环游世界。

　　如果是他干的，那他一个环游世界的人，想在旅行中强行越过Z国的网络防线去修改Z国的监控，其实是非常麻烦的。

　　以楼纵然的智商，他若是本案的罪犯，完全可以用其他对他更有利的方法来犯罪，再说了，他拿那些意识有什么用呢？

　　东毅实在是想不通，他疲惫地按了按太阳穴，心想，算了，先别想那么多了，没有证据，就算猜出罪犯是谁也没用。

　　此时，黑暗世界里——

　　罗安雪不知道自己到底走了多久，她麻木地向前移动着，终于，前方远远地出现了一抹除了黑白以外的其他颜色。

　　罗安雪快速往前移动，走进后发现那是两扇门，一扇红色，一扇绿色，都是由厚厚的代码组成。她试图去碰那扇红色的门，却被门弹开了。

　　什么情况？

　　罗安雪不死心地又往前凑了几次，但每一次都被门弹开了，她默默转身看了一眼身后一直跟着她的光团，光团只是静静的在她身后呆着，没有动作也没发出声音，但罗安雪就是莫名地感觉到自己被嘲笑了。

　　她在心里‘哼’了一声，心想，行，红灯停绿灯行，红门关绿门开，我不跟你死磕，我去绿色门那里总行了吧？

　　罗安雪一边想一边移动到绿色门前，她往前移动，已经做好了被弹开的准备，可没想到的是，她竟然一下就穿过了绿门。

　　眼前的世界突然变得明亮，映入眼帘的，是一望无际的草原和天空，罗安雪回头看，绿门还在，一直跟着她的光团这时候也穿过绿门，跟上了她的脚步。

　　罗安雪安心了一些，开始在周围逛了起来。

　　这里也是游戏世界吗？这片地方大是大，但是太空旷了，连声鸟叫都没有，比皇宫冷清多了，皇宫起码还有小鸟呢！

　　就在这时，炮尔皓思集团技术部里，坐在电脑前忙碌的吕淞淞特别激动地喊道：“检测到罗安雪的玩家编号了！”

　　落归已经被送往酒店，吕淞淞的组员们都躺在地上补觉，只有坐在技术部门口闭目养神的胡警官听见了吕淞淞的喊声，他立刻起身走到吕淞淞身后看她操作电脑：“罗安雪现在在哪？”

　　“我检测到她的编号了，但是无法定位，她不在全息世界的地图里。”吕淞淞着急地说，“可是能检测到编号就代表着她在全息世界登陆了，怎么会定位不到呢？”

　　“有没有隐藏定位的可能？”

　　“不可能！想隐藏定位需要获取管理员权限才能做到！”

　　胡警官皱了皱眉，飞快地思考着。罗安雪虽然已经登录到全息世界，但不在全息世界的地图里，不在地图里...在地图外？

　　他迅速掏出手机联系东毅：“东部长，吕淞淞检测到了罗安雪的玩家编号，但是查不到她的定位，全息世界是否存在隐藏地图？”

　　“......我不清楚，当初参与全息世界制作的每个人都有可能偷偷做隐藏地图，就连我自己也曾想过，毕竟做出来后就是完全私人的领域，全世界都查不到。”

　　“任何方法都查不到？”

　　“可以通过主系统查，但查起来就像大海捞针，而且就算查到了，也没办法知道这个地图是谁建的。它不像领域的领主一样登记了信息才能拥有一块领域，它就是一片野生的地图，和全息世界一起诞生，只不过这片地图建在了全息世界地图以外的地方，藏在无数的代码中。”

　　“那地图的建造者要怎么找到地图？”

　　“只要能记得路上的所有代码就行，地图是他建的，他自然知道路怎么走。”
　　电话那头的东毅摸了摸下巴，他莫名觉得下巴的胡茬变得十分扎手，“进行无线传输必须要精通意识转码技术，所以无线传输只可能由罪犯本人来进行，那些意识体被困在了罪犯的私人服务器里，而这个私人服务器拥有登录全息世界的权限，楼博士不在Z国，获取不了权限，可以直接排除嫌疑了。
　　这样一来，罪犯基本可以锁定了在易博士和万博士之间了。既然罗安雪恢复了意识活动，那我们就可以通过检测意识体的设备来检测其他电子设备里是否存在她的意识——不多说了！我现在立刻赶回去检查他们家里的电子设备！”

　　“行。”胡警官说，“你让小李叫车，之后能报销。”

　　“好。”挂了电话的东毅毫不客气地对一旁的小李警官喊道，“小李！叫车！叫VIP赶时间专车！”

　　东毅回到M市，决定先从万尔夫家开始检查，他和小李警官一起到达万尔夫家里的时候，万尔夫还没有睡。他躺在床上跟房间外的东毅打了声招呼：“东博士，一个月不见，感觉你变了很多啊。”

　　“有吗？”东毅笑着摸了摸下巴，“是因为胡子吧？我最近太忙了，没刮胡子。有这么丑吗？这两天因为胡子被说了好几次。”

　　“哈哈哈...你别听他们瞎说，他们是嫉妒你帅。”万尔夫大笑了几声，“东博士，你晚上11点多突然来我家，应该不是专程来陪我聊天的吧？”

　　“我是来检查电子设备的。”东毅边说边挽起了袖子，“你不介意吧？”

　　“就算介意也没用啊。”

　　“确实。”

　　万尔夫不再说话，他房间里的唱片机放着音乐，让气氛显得没那么尴尬。东毅开始认真检查起了设备，一个一个的查，最后查到了万博士的房间。

　　“我房里的电子设备都被你们拿走了。”万尔夫试探地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抱歉，我不能说。”东毅环视了一下房间，视线落在了唱片机上，唱片机旁边的书柜上塞满了唱片，东毅走到书柜前停下，他站了一会，感觉到万尔夫正在死死的盯着自己。

　　他这是......紧张了？真的还是装的？莫非...书柜上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东毅凑近书柜，眯着眼睛看了许久，他一排一排的看过去，看得眼睛都有些酸涩了，却还是没发现什么异常。东毅正想放弃，突然，一道光芒从他眼前一闪而过。

　　怎么回事？反光？可是唱片的反光怎么可能这么亮？

　　东毅皱着眉又在书柜上寻找了一会，终于，他找到了。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从万千唱片中抽出一张光盘，他故作轻松的笑着问道：“万博士，你怎么把光盘塞在这地方？不怕找不到吗？你应该不介意我读取一下关盘的内容吧？”

　　万尔夫的笑容有些勉强：“少说客套话了，难道我说介意你就不读取了吗？”

　　东毅笑了笑，他从万博士家里找出一台设备读取了光盘内容，光盘里刻录了一大串的代码，这些代码零零散散且不连贯，东毅看不出这些代码想组成什么：“万博士，你这光盘里怎么全是乱码？”

　　万尔夫答非所问地说道：“那就是张废弃光盘，没啥用的。”

　　光盘里的代码很长，东毅突然想起一小时以前，他还在H市时和胡警官的通话。

　　这些代码不会就是隐藏地图的路线提示吧？

　　想到这里，东毅果断起身要走：“既然废弃了，那我带走帮你丢了吧。”

　　“不用...”

　　“别跟我客气！那行，我还有事要忙，先走了，改天再来看你！”不给万尔夫说话的机会，东毅拿着光盘迅速的离开了。他叫了个车赶往炮尔皓思技术部，将光盘交给了吕淞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