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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救命水手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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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王,您告诉我可以从宫中拿走一样我认为是最心爱和最珍贵的东西,我觉得没有任何东西比您更可亲,更珍贵了,所以我要把您带走。”
——《格林童话•聪明的农家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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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rvana的主唱Kurt Cobain,作为影响力超绝的一只乐队的灵魂人物的他,于1994年4月吞枪自杀……”
我盯着手中唐老鸭的水手帽,脑中突然蹦出了这么一句话。
也许是因为他的出现于我而言就像摇滚带给人们的冲击性一样。毕竟,唐老鸭和摇滚之父Bill Haley的确都是诞生自同一时代的。
他暴戾,他疯狂,他像是在黑暗中摇摆跳动的一束强光。我不住的回想起唐老鸭的“音容笑貌”,背脊开始莫名其妙的泛凉。
“难道……”
负面情绪又开始作祟了,不断延伸至“唐老鸭千古”这个诡异的点上,就像飘在汪洋中的一根稻草,我紧紧拽着它卷入波涛之中。
“唔……”
不知是中了什么邪,那救命的草又在下一刻变成了水手帽的形状——正是我手中的这顶。
我从暗色调的臆想中抽回神来,视野中再次出现的是明色调的校园景致。
唐老鸭的帽子还在我手中,小小的,圆圆的,缀着黑色的飘带,风一吹过,好像发出了呼呼的声音,又好像在提醒我,“快戴上!快戴上!”
我默默的吞了口唾沫,快身闪进身侧的草丛中,一屁股坐到飘着泥土青草香的地上,终是经不住“诱惑”的将那顶帽子戴向了头顶。
“嘶——”
我想我永远不会忘记这种感觉。
仿佛被被一千条一万条爬虫啃噬,我的头颅于一瞬间被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贯穿。
但也仅仅只是一瞬间,当我还沉浸在那样犹如虚幻的痛苦中几近哭泣时,眼中好像飘进了一些东西。
玫瑰花,油画,木桌,沙发,丝绒窗帘……
这里是……学生会室?
“呃。”
在这样真实的“梦境”中,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我转身,视野中迎来一张熟悉的面孔。细长的眉眼,泪痣,尖尖的下巴,骄傲的眼神中透出的惊讶——是……迹部景吾!?
“OH,是你,是你,迹部……我终于见到你了,终于。”
我说话了。
不……不是我在说话。
这分明是唐老鸭的声音。
就好像我在唐老鸭的体内似的,或者是我的灵魂被他操纵着。
总之,我以唐老鸭的声音,语气,对迹部说道,“我讨厌你的眼神,讨厌你的一切,OH,你看上去就像一颗发霉的蓝浆果,比鸭堡监狱里关着的每个人都还要令人厌恶。”
“你……”
我发誓迹部现在的脸色一定比蓝浆果更那个啥。
原来他也是会惊讶的吗?也就是说……刚才我去找他时他所表现出的镇定根本就是装的?
“你,这只鸭子……”
“OH!看吧!你竟然叫我‘这只鸭子’!”唐老鸭继续说道,依然像我自己发出的声音,“我可是你的长辈!比你的爷爷还要历史悠久!竟然叫我‘这只鸭子’!你的教养去哪里了!OH……果然,风见小姐比你有教养的多了,她至少在看到我的时候不会像你这样惊讶!她从一开始就尊称我为‘MR.唐纳德’!”
“……”
这是真的么?
『我』眼前的人,真的是迹部景吾?
他会露出这样的表情?这样没辙的,愤怒的,抽搐的表情?
“看吧!看吧!你只会这样看着我!却连最基本的礼貌都没有!风见小姐可是请我吃了栗子蛋糕!整整一冰箱的栗子蛋糕!但你却连茶也不给我倒!风见小姐邀请我住在她家里!但你却连‘请坐’也不说!”
……呃,这,这算是在夸奖我?
唐纳德先生……你发誓自己是在说真话吗?
蛋糕明明是你偷吃的,而所谓的住的地方……
咳,你这样说简直让我很不好意思啊!
“本大爷凭什么要招待你。”
之前那些不符合迹部气质的表情如同幻觉一般在他脸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贯的骄傲和不可一世,“本大爷没有理由招待一只只会冷嘲热讽的鸭子。”
他语气中的愤怒还在,但又似乎被一种好奇所取代。
“你,究竟是谁。”
他注视着我……啊不,是注视着唐老鸭。
狭长的眼中,似乎拥有一种能够将我内心窥探的力量。
“我是唐老鸭!Donald Fauntleroy Duck!唐老鸭!”
“……迪士尼的那只?谁带你来这里的。”
“我可怜的风见小姐,我不能让你们见面!”
“……风见?谁?”
“我不能告诉你!你不能去找她!三年E班的风见悠花!你不能找到她!”
“……”
唐老鸭……你是故意的吧喂!
我想改口却没有力气,想动却也力不从心,我想我并不是被唐老鸭操纵,也不是进入了他的体内,我只是一个安装在他脑袋上的摄像头。
摄像头=不能说话=旁观者。
“风见悠花……”
我打了个寒战。
原来摄像头也是可以打寒战的。
迹部念了我的名字,看上去就像□□老大在念下一个必须灭口的人……
“OH,迹部景吾,你不配念风见小姐的名字!不配!”
“你……吵死了。”
“你不配!你是混帐!混帐!迹部景吾是个大混帐!”
“……”
不是错觉,迹部景吾的瞳孔突然收紧了些,好像想起了什么事。
“这个声音……你就是昨天下午在这里骂本大爷的家伙?”
“混帐!混帐!OH……讨厌的外星章鱼!”
“……给我闭嘴。”
他突然伸过手来,抱……啊不,是按住了唐老鸭。
我能感觉到是被按到了墙上。
“闭嘴,快说,昨天那个女生就是你刚说的那个风见?”
“外星章鱼!八足怪!你的发型真是难看!”
“你……”
我发誓我现在一点也不想笑,一点也不想……因为我只是个摄像头,我不能笑。
“我明白了,你是那个风见带来的,三年E班的风见悠花。”
“你不配叫她的名字!”
“是么?”
我不能笑,不能哭,不能动,不能反驳,下一刻,我的神经再次被恐惧侵袭。
我从摄像头这个设定中抽离出来,我大概是坏掉了,我什么都看不见了——
“风见,风见?”
有谁在叫我的名字。一个软软糯糯的男声。
“风见,快醒醒。”
软软糯糯的,好像在哪里听过的样子。
“唔……”
我艰难的睁开眼睛,视界中印入一张白皙的大脸和金灿灿的头发。
“风见,你终于醒了。”
“……呃。”
不会错了。
面前的人。
……是芥川慈郎。
……
…………
………………
在意识到自己竟然躺在草地上的时候,我迅速的弹坐起来。
“啊……哈哈,我怎么会……”
我对着一脸关切(?)的芥川慈郎干笑两声,随即注意到他的手里……正拿着唐老鸭的水手帽。
“呃……这个。”
我朝他伸出手,“这是我的。”
“我知道。”他大大的眼睛看上去真是有够纯良,像个涉世未深的小孩,“我闻到上面有栗子蛋糕的味道呢。”
“……”
不仅如此,还有储藏室里的老鼠的味道呢!
我在心中这么吐槽了一句,随即接过他递还回来的帽子,“芥……芥川君怎么会在这里啊。”我战战兢兢的问,毕竟这家伙也是网球部的人啊(网球部的人=迹部的手下),不能掉以轻心。
“唔……我一直在那边睡觉呢。”他指向我身后。
“这……这样啊……”我心里一个激灵,立即条件反射似的道歉,“真是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打扰到您的午睡的!”
“唔……我的确被打扰到了呢。”芥川慈郎扁了扁嘴,不过这令他看上去更像是肚子饿而不是在生气,“不过我不是被风见打扰的哟,是忍足吵醒我的。”
……忍足?
我正在想这人是谁,便听见身后蓦地传来一个磁性的声音。
“慈郎,如果我不来叫你,下午的课老师们恐怕都别想点到你的名字了。”
呃……我迅速转过头,看到了正站在不远处的戴眼镜的蓝发少年,呃,他就是忍足吧,也是网球部的人……意识到这点,我心中的惊恐越聚越多。
这算什么?我现在是被两个迹部的手下包围了吗!?
他们表面看上去是在聊一些有的没的,但会不会下一秒凶相毕露把我绑起来扔进东京湾!?
“哈哈……”又干笑两声,我紧紧拽着救命稻草——唐老鸭的水手帽,慢慢向旁侧移动,“……呵呵,不打扰你们聊天,我……我先走了……”
“等等。”
“呃……”
这是我人生中的第一次,觉得关西腔是如此惊悚的存在。
“……干,干嘛?”
我颤抖着转过头,注意到那个叫忍足的正望向我。
“刚才听到慈郎叫你风见,冒昧的问一句,你叫风见悠花是吗?”
“……是啊。”
这也是我人生中的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名字是如此恐怖的存在。
“谢谢,我知道了。”
“……”
“只是听迹部提起过你,所以有些好奇。”
“呃……”
这是我人生中的第N次,觉得迹部景吾整个人都不该存在。
“提起……过?”
我一边用大拇指掐着食指一边咬着牙问道。
随即迎来他微微的一愣,以及犹如吸血恶魔一般的……假笑。
“恩,就在一刻钟前,他说着‘不能放过她’的时候提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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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学生会室走出来的迹部景吾,一如既往的吸引了路过的所有人的视线。
他本来觉得这简直正常的不得了,但走到半路的时候,突然注意到那些视线的确不似平常。
“好可爱。”
“没想到迹部大人也有这样的一面。”
“呀,看来我也该去买一个像那样背着。”
……背着?
迹部景吾怔了怔,然后注意到,大家并没有像以往那样注视着他的脸,而是……
好像有一股滚当的热流蓦地抚过他的背脊,迫使他立即转过头。
“你……”
于是,这天中午,凑巧经过第一实验楼的老师同学飞禽走兽们,都能有幸亲眼目睹,迹部大人勃然大怒的时刻——
“臭鸭子!快从本大爷的背上滚下来!”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