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灵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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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疆古籍有记载，元间的仙是万物生灵中至真至纯的存在，不允许沾染一点纤尘，若是有仙入了人、妖、魔，其三之一，便视为堕仙，受元间大劫，以魂祭仙道，死后不入轮回。
红绮看着面前似疯了一样的商寂，眼神隐晦不明，“主人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我……”
“因为时机不对。”商寂嘴角带笑温柔道，“我现在想要你代我坐上魔主之位。”
“主人——”
“你一直是听我话的对吗？红绮。”
商寂心意已决，把手腕上的紫玉手持摘下，上面串有一颗异常的黑红色珠子被他紧攥着。
红绮看出这是魔丹，眼中掠过一抹惊慌，“主人……我不……不要……”
商寂冷声道：“红绮，作为我的灵物，你没有拒绝的资格。”
话落，他便把手中的魔丹一分为二，把其中一半递到她面前。
“吃下它，做魔境的主人，从此脱离这一身妖血！我知道你不喜欢当妖。”
商寂看着红绮不停摇晃着脑袋，身子一点点往后退的样子，双眸冷冷一眯，“红绮只要你当魔主，我答应会一直陪着你，再也不会不要你。”
闻言，她果真不再躲了。
烛烬看到此处，脸上浮现出一丝痛苦。
她为了留住这个人真的是……卑微至极啊……
商寂最后如愿地笑了。
红绮额间的金色云纹变为红色彼岸花，面容也变得邪魅起来，尤其是那双眼眸，如红宝石一般。
“主人……疼……”
红绮脸色惨白起来，额头上全是密密麻麻的汗珠，她紧咬着嘴唇，瘫倒在地上，浑身如刀绞一样，这比幻化为人形时还要疼上几倍。
以妖身成魔，本就是逆天。
商寂急忙让她变回灵身，来减轻疼痛。
红绮最后还是没忍住疼晕了过去。
烛烬看得眼里冒火，这个疯女人真是不惜命。
商寂眼疾手快，运起灵力注入红绮身体里。
半个时辰后，直到红绮自动变回人形，他才停下来。
……
两月后，红绮真的成了魔境的魔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整个魔境都对她敬畏万分。
魔殿上，红绮一身暗红色华服端坐在金位上，看着面前快堆成山似的事务，眉心隐隐作痛。
“魔老——”
她抬头去唤身旁站着的老者。
“魔主有何吩咐？”
“主人去哪儿了？这几日一直不见他。”
魔老浑浊的眼眸微变，思量了许久，才缓缓开口道：“……主上的事，魔主还是不要过问了，你管不了。”
闻言，红绮察觉到不对，前几日商寂还匆匆忙忙地教她做事，这会儿怎么连人影都看不见？
红绮莫名心慌起来，总觉得自己好像遗漏了什么东西，她连忙起身想跑出去寻人，却被魔老突然伸手拦下。
“魔主……有些事不是你能阻止的。”
“你不让我去试试，怎么知道我不能！”
红绮眼神瞬间变冷，脸上带着刺骨的杀意。
魔老险些被震慑住，手握着木杖微颤，在和她对视片刻后，还是让开了。
红绮飞身跃下，临近出魔殿的那一刻。
身后的魔老突然说道：“去圣地吧……他或许在那儿。”
魔老见她头也不回地离开后，无奈地长叹一口气，他曾经也想试图拦住一个人，可结果……
他似回忆起什么，垂老的脸上露出悔恨之意。
魔族圣地，遍地的蓝黑色灵草随微风摇晃，四周漂浮着如星辰一般的萤火，千里之内唯有这灵草萤火，和一条望不到尽头的枯河。
红绮是第一次踏入这里，虽然很早就知道魔境有一个圣地，但她却从未来到过。
听魔人们说，这圣地灵气充足且奇花异草极多，在这里修炼，增长灵力事半功倍，甚至传言还有保死人魂魄不散的能力。
她看着一望无际的圣地，一时不知该去哪里找商寂，只好沿着枯河的方向往前走，看看这尽头到底在哪儿……
过了许久，红绮都开始怀疑魔老是在骗自己，她这一路走来连活物的影子都没见着，商寂没事来这种地方做什么？
她正想转身回去，抬眼就看见不远处有一棵血红色的参天古树，给人神秘而又诡异感觉。
红绮仔细看着，那树下像是隐约站了一个人。
待她走近看清后，心底长久的慌乱失了分寸。
一直跟在她身边的烛烬，看着眼前一幕，也是傻了。
商寂头戴玉冠，穿着一身红色婚服站于血树下，树旁有一尊冰棺，里面躺着的人，同样穿着一身红色婚服。
商寂眼神柔和地看着她，“红绮……帮我看看，这妖印设得对不对？”
“主人……”红绮瞧着满树的符咒和铃铛，还有那冰棺里的人，震惊到不知该说什么。
“我知道你是懂的。”商寂垂下眼帘淡淡道，“妖族的灵休印，他教过你。”
红绮知道商寂想做什么，她强忍着眼里的泪水，声音沙哑道：“……主人是要和这个人……灵休吗？”
“嗯。”
商寂冷淡的回复，彻底让红绮失去理智，冰凉的泪珠顺着她泛白的脸颊流下。
“商寂！你到底把我当什么！有用就留在身边，没用就一脚踢开！我是你的灵物，不是东西——”红绮嘶声怒吼，随着声音变大，眼泪也越涌越多，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她看着冰棺里的人，满眼怨恨，“你永远在意的只有这一个人，就因他喜欢身着红衣，我的名字、衣服便都要带红！你可曾问过我喜不喜欢——凭什么我要成为他的附属，我的主人是你！不是他！”
“你明明答应会一直陪着我的……我现在都开始后悔了，后悔在青雪山时跟着你走，早知道是现在这样，当初就不应该让你救我。”
红绮的目光渐渐变得阴戾邪气，犹如刀刃锋利的眸光落在商寂身上。
烛烬感觉到她身上的气质在发生变化，就连那承载他灵身的灵识也在发生动荡。
这是……难道幻境要被破除了？！
红绮额间的曼珠沙华刹那间绽放，身上强大的灵势瞬间展开，暗红色华服逐渐变为墨金色，及腰的长发飘散开，赤红的眼眸里是滔天的怒火。
烛烬站在她身旁被灵势压得快喘不过气来。
四周的一切如镜片般开始碎裂，幻境中的人也渐渐消失不见。
红绮的灵识动荡得十分严重。
烛烬脸色苍白，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他的灵身好像也受到了牵连。
烛烬撑着一口气，死命稳住心神，忙用灵力帮助红绮破除幻境，就在他以为快成功时，一抹黑影从他眼前闪过。
不好！是蛊虫女！
就在烛烬反应过来时，蛊虫女的万千鬼蝶汇聚而来，向他和红绮飞去。
完了，老子这次真的要凉了。
烛烬心如死灰，那么多鬼蝶，肯定把他吃得连骨头渣都不剩。
就在他闭上一眼准备受死时，失了智的红绮，突然冷笑一声。
烛烬只见到她身子轻盈地一纵，飞身而上。
万千鬼蝶在空中炸成一片。
蛊虫女见势不妙，转身准备离开。
却没想到，眨眼间就被飞扑而来的红绮单手扼住脖颈。
“肮脏的东西，我的灵识岂是你能随意窥看玩弄的！”红绮表情阴沉，扼住脖颈的手不断用力。
蛊虫女无论怎样挣扎都逃不开。
就这样，红绮硬是把她的幻身捏散。在空中慌乱飞舞的鬼蝶也被她用魔灵活生生烧死。
目睹了全过程的烛烬，身心都不禁一颤。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灵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