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眼》甜爷

45、第 45 章

　　天蒙蒙亮，半梦半醒间，好像听到了水滴砸在窗户上的声音，然后意识变得清晰了一些，耳朵里能听到的范围变广了，由一滴一滴的水滴声扩展开来，变成一整片淅淅沥沥的雨声。
　　笼罩在头顶上方，空气里，躲在被子里也能嗅到水汽的味道。
　　周林忽然从半梦半醒的眩晕感和迟钝感中醒了过来，脑中的雨声一下子就淡了下去，紧接着各种细微的杂音涌进脑子里。
　　沉浸在梦里的眩晕无力还没立刻褪去，脑子里好像糊在了一起，晕得直恶心。
　　大概一分钟之后，不适感减轻了一些，周林摸着床头柜上的手机。
　　八点二十三。
　　难得今天没有在八点前醒。
　　卧室里昏暗着，窗帘外阴沉沉的天色惹得心情莫名低落，却又有种不可名状的安全感。
　　周林爬起身打算去做早午餐，一旁眼睛才睁开一条缝的高云琪伸出双臂把她抱回了怀里。
　　“你去哪？”
　　高云琪的声音软绵绵，轻飘飘的。
　　周林盯着她的脸，拨开垂在她眼睛前面的一缕头发。
　　“去做早饭。”
　　“我去给你做。”
　　高云琪揉了揉眼皮，睁开了眼睛。
　　周林眉眼松弛了下来，指尖轻轻拂过高云琪的脸颊。
　　“不用，你再睡会吧。”
　　高云琪摇着头，抱着周林的手加了几分力气。
　　“你吃什么？”
　　周林想了想，“拌面吧。”
　　“我去给你做。”
　　高云琪伸着懒腰，像一只在拉伸的大狗。
　　“没事，做个拌面我还是会的。”
　　“你做的没我做的好吃。”
　　高云琪拉着周林的腰不让她起身。
　　周林无奈地笑了起来，高云琪坐起身，一把掀开被子，坐在床边找着拖鞋。
　　“我就要给你做，谁都不能拦着我。”
　　“好好好，你做你做，我不拦着。”
　　“这还差不多。”
　　说话间高云琪已经往楼下走去。
　　周林叹了口气，起身拉开窗帘，打开阳台门，带着些许凉爽的冷空气钻进卧室里。
　　卧室里的闷热黏腻一下子被带走了大半，带来了春雨时分的轻快。
　　周林走到阳台上，昨晚睡前怕夜里雨水大攀进阳台上，特意把窗户缝开小了一点，早上的雨势不大，烟雨濛濛的样子像高中课本里描写的那样。
　　她把窗户又拉开一些，探出脑袋，嗅了嗅空气里雨水的味道，渗着一缕缕泥土和草的混杂味。
　　几点雨粒飘到脸上，周林缩了回来，用指尖点去了。
　　她想起去年这个时候清明那几天，还回家乡扫墓去了，结果丢了只最喜欢的戒指。
　　再一转眼已经一年过去了，可是今年没能回去扫墓，甚至连自由出入小区还是前几天刚能做到的事。
　　“这下着雨，楼下怎么还有小孩叽叽喳喳闹啊？”
　　周林窝在沙发里，拿着手机的手搭在腿上，盯着小客厅敞开的阳台门，皱着眉头听着楼下小孩打闹声，百思不得其解。
　　高云琪从手机前抬起头看了眼周林，随后叹着气摇了摇头，“搞不懂。”
　　“现在外面已经可以堂食了哇。”
　　手机上来了消息，高云琪见周林不再说什么，低下头继续盯着手机。
　　“前两天就可以了。”
　　“出来约个饭呗。”
　　高云琪犹豫着，耳边传来周林一声轻轻的叹息。
　　“怎么啦？”
　　她转过身对着周林。
　　“没事。”
　　还是这么一句“没事”，高云琪抿起了嘴。
　　周林这几天散发出的寂静让她很不习惯，就好像，周林一直在刻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并且在周围罩上了一个玻璃罩，把自己封在了里面，她在外面也无法触碰到里面。
　　每次问起，得到的答案都是一句不痛不痒的“没事”。
　　高云琪放下手机，拉起周林的双手，朝她靠近了一些，眨了眨发酸的眼睛。
　　“你好严肃啊。”
　　“没有啊。”
　　周林向上提起嘴角，可是眼睛里却看不出笑意。
　　高云琪撇了撇嘴，神情委屈，像是快要哭出来似的。
　　“到底怎么了，跟我说嘛。”
　　周林显然没有料到高云琪这样委屈万分地看着她，略微愣了愣，然后跪在地毯上，把高云琪揽进怀里，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她脑后的头发。
　　她的头发细软，摸起来有点蓬蓬的手感。
　　“真的没事。”
　　“不要骗我哦。”
　　周林露出左右两颗不明显的虎牙，眼睛弯了起来。
　　“不骗你。”
　　高云琪紧紧抱着周林的腰，脸埋在她的胸前，用力深吸了好几口她身上的香味。
　　“不出去，现在外面不安全。”
　　“还好吧。你是不是怕周林生气啊？要不，你把她也一起喊出来。”
　　高云琪转动眼球看向周林，她抱膝坐在电脑前，时而发呆，时而在键盘上敲敲打打几下。
　　“还是不要了，她不喜欢聚餐这些。”
　　“啊？好吧···”
　　高云琪坐直身子，打开电脑。
　　主机发出嗡嗡的风扇声，屏幕闪了一下，随后开始进入初始化状态。
　　“宝贝。”
　　“嗯？”
　　周林一脸茫然地转过头看着高云琪。
　　“爱你。”
　　说着，她抬起胳膊越过头顶，做出爱心的形状。
　　周林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高云琪的手机上一条新消息。
　　“她不会还在介意当初那件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