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眼》甜爷

28、第 28 章

　　“青团拿三个吧，黑芝麻和蛋黄肉松的都拿。前两天做的司康也拿三个好了，一人一个。”
　　周林手忙脚乱地从冷冻里拿出那些点心，一边又想到还没打包，箱子也还没找一个合适的，门外快递员已经到了准备收件了，她急得团团转。
　　“嘀嘀嘀嘀——”
　　周林猛然惊醒，凭着本能伸手摸到床头柜上的手机，都不用睁开眼睛也能准确按到屏幕上的闹钟关闭键。
　　卧室又安静了下来，她把手机放回床头柜上，那只手没缩回来，搭在了额头上。
　　脑袋里嗡嗡地，像小型烟花秀在上演，闭着眼都能看到眼皮上炸开璀璨的光束。
　　周林回忆起刚才那个梦，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看来还真是这样。
　　她本来打算下周一休息的时候回父母家一趟，顺便把最近做的点心带点给他们尝尝。结果上周日他爸正好回来了，现在还在家里隔离，回家的事就暂缓了，她想着要不要给他们寄回去。
　　周林深吸一口气，坐起身，高云琪睡眼惺忪把她拉回怀里亲了亲。
　　周林一边穿着睡衣一边往卫生间走去。
　　楼下断断续续传来噪杂的人声，她想起好像从早上五六点开始，半梦半醒间，她就时不时听到楼下有人像是在吵架。
　　“一觉醒来变天了”
　　周林坐在马桶上，打开手机看到的第一条别人的状态就是这句话。
　　她一时间还没理解这句话的意思，想了想，随后翻了翻当地的公众号。
　　“封控区：区域封闭，足不出户，服务上门。”
　　“管控区：不出小区，严禁聚集。”
　　就算看到这些字眼，周林这时候还是没有感觉有何异常，仍旧像往常一样洗漱完，然后再钻回高云琪怀里。
　　周林盯着窗帘，外头阴沉沉的，没有一丝阳光，她突然发现，今天好像没有听见窗外枝头上那几只鸟儿叽叽喳喳的交谈。
　　“市里所有公共交通好像都停运了。”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说道，声音很低，低的只有耳语那样吐出的气息。
　　周林早晨起床是不喜欢说话的，通常要过半小时才能有所缓解，除非迫不得己，她也只会发出轻轻的语气词来回应。所有人都不知道她这个习惯，就连她妈妈也是在好几年前才发现。
　　高云琪也不知道，但是能感觉到每天直到吃完早饭那段时间里，周林总是格外安静。
　　也不是完全不说话，偶尔特殊情况周林还是会开口。
　　比如现在。
　　“嗯。”
　　高云琪听完，轻轻应了一声，眼睛都没睁开。
　　周林翻了个身，面朝高云琪。
　　“除了超市药店餐饮店，其他店都关了，餐饮店也只能做外卖，不能堂食。”
　　高云琪的胸口上下起伏了一下，“嗯。”
　　两个人又安安静静地抱了一会，到周林穿好衣服走到桌边开始戴耳钉，高云琪才缓缓睁开眼睛，眨了眨，随后摸到枕边的手机。
　　“群里说小区出不去了，被封了，好像要封三天。”
　　高云琪的睡意烟消云散，她立马坐了起来，不停翻看着每一条消息。
　　一个没留意，耳钉戳到了指尖，好在针头是钝的，只有些刺痛感，并没有扎破。
　　“完了，家里什么菜都没有。”
　　“难怪一大早就听到楼下好像吵架似的。”
　　周林没有理会，她的脑子里一下子涌进很多信息，她定了定神，拉开窗帘打开阳台门走到窗边向楼下张望。
　　只能看见不停有人朝门口走去，还有折回的。
　　“我们这好像所有店全都要停业，”高云琪拨着手机号，一边往身上套着睡衣。
　　周林走回卧室，盯着高云琪。
　　“我妈不接电话，也不知道她去店里了没有，我先打电话问问我阿姨。”
　　高云琪皱着眉头，显然等得不耐烦了起来。
　　周林咬着下嘴唇，想起什么，拿起一旁桌上的手机走到阳台上。
　　房间里只有两人各自打着电话的声音。
　　楼下来往的人多了起来，人人都低头看着手机，神情凝重。而那些穿着校服的学生蹦蹦跳跳跟在家长身边，脸上洋溢着胜过太阳的灿烂。
　　周林走回卧室的时候，高云琪还在通话，她又打开聊天软件，翻到了和她妈妈的对话框。
　　“我阿姨说他们小区也封了，核酸做完了也不可以出去。”
　　高云琪坐在床上，手里握着手机看向站在阳台门边的周林。
　　周林抬起头，对上高云琪的目光，点了点头，随后淡淡地说道：“我刚才打电话给送菜师傅，麻烦他帮我们取消配送。”
　　“是的，现在连出都出不去，菜也没法用。”说着，高云琪又举起手机放在耳边。
　　“我妈还是不接电话，打了好几个了，也不知道在干嘛。”
　　“她在店里吗？”
　　“在的，我阿姨说她一大早就去了。”
　　“你打打高云玉的电话问问看，她今天估计也上不了班，应该在家。”
　　高云琪赶紧拨通了高云玉的电话。
　　两人走到小区门口，大门内侧拥拥攘攘停着很多车，身后不断有人跟着走到大门边试图了解情况。
　　“不可以出去的。”
　　还没看清该找谁询问，就听见门边的保安这样说着。
　　人群不知所措，互相干瞪眼，正迷茫着，一旁经过一个带着红色袖套的人，周林定睛一看，马甲的胸口处写着“志愿者”。
　　“大家先去做核酸，去做核酸啊。”
　　高云琪正想问周林不知道去哪，一个转头周林已经追上了那个志愿者。
　　“请问去哪里做？”
　　周林的带头询问像一声指令，刚才还围在大门边面面相觑的业主们全都跟了上去。
　　志愿者伸出指着某个方向的手愣在空中，看了眼周林身后围过来的乌泱泱的人群，无奈叹了口气。
　　“跟我来吧，我带你们过去。”
　　高云琪紧紧跟在周林身后，无论在哪里排队，她都习惯站在周林身后，看着周林的背影，她就觉得心里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