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眼》甜爷

26、第 26 章

　　春天大概是真的来了吧。
　　周林坐在电脑前，对着空白文档掌心托着脸颊，玩了快半小时的手机，脑子里依然一个字都蹦不出来，甚至昏昏欲睡。
　　不知道是春困还是例假的原因，这两天周林和高云琪总是觉得很困，哪怕晚上早早睡觉也还是觉得醒不过来。
　　而且这两天，高云琪变得格外粘人。
　　“宝宝。”
　　“宝贝。”
　　“老婆。”
　　这些个称呼轮番呼唤，几乎每隔几分钟周林就能听到高云琪的呼唤，多半都是撒娇的语气。
　　周林也总是不厌其烦地回着她，虽然只是一个简单的“嗯？”或者“哎～”，但也能让高云琪感觉到她一直在。
　　周林不太喜欢依赖别人，平常更不会主动去维系人际关系，所以从小学开始到大学毕业，她身边没有一个朋友。
　　偶尔会觉得孤独，不过那也是在一些个脆弱敏感的时候。
　　正常情况下，周林喜欢一个人独处时的自在。
　　都说孤独分十个等级，其中一个便是一个人去医院。
　　周林也经历过，是在初中的时候，不记得是发烧还是腹泻了，她很难得生病，尤其是高中之后，这么多年来就连小感冒都没有过，也不知道该庆幸还是担忧。
　　总之，那时候她一个人去了家附近的医院，一个人挂号，一个人看诊，然后一个人去取药打吊针，她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除了上厕所有点不方便。
　　她还记得很清楚，自己提着那瓶盐水站在卫生间的隔间里，四下找了一圈，只有门板上一个小小的看着摇摇欲坠的挂钩，她小心翼翼地把盐水瓶挂在那上面，蹲在那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那个小挂钩，生怕它撑不住掉了下来。
　　周林喜欢一个人呆着，也就不太喜欢别人粘着她。
　　高云琪的粘人是间歇性的，一段时间，她可能会沉迷于自己的事，独立的好像跟周林只是朋友。再一段时间，就又像个黏人精，好像和周林还在热恋期。
　　两人刚过热恋期那段日子，周林对于高云琪这样的脾性还没摸透，只感觉到她忽冷忽热的，又碰上周林失眠特别严重，整个人神经质的敏感多疑，导致摩擦不断。
　　但是周林现在已经了解了，也习惯了。
　　周林打了个哈欠，终于下定决心放下手机，清了清头脑。
　　手指落在键盘上，大脑里空空如也。
　　周林叹了口气。
　　太阳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踪影，店里有些昏暗。
　　高云琪缩在椅子里，眼睛虽然还盯着平板，但是已经半眯起来，哈欠连天。
　　她瞥了眼一旁的周林，手搭在键盘上，眼睛半睁着，对着空白屏幕愣了好一会了。
　　她调整了一下姿势，找了个略微舒服点的位置，打算小睡一会。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高云琪有些不耐烦地伸出手够着桌子上的手机。
　　她盯着这条新信息看了好几遍，又再三看了看发信息的人名，犹豫了好一会，深吸了一口气，做了些心理建设，然后把身子转向周林，缓缓开了口。
　　“高云玉跟我借三千块钱。”
　　高云琪的语气带着纳闷，犹豫，和小心翼翼。
　　周林盯着电脑一动不动，过了有一分钟，高云琪没发现自己竟然屏住了呼吸。
　　一分钟后，周林开始皱起眉头，嘴巴抿紧了起来。
　　高云琪心里咯噔一下。
　　一声轻蔑的笑声，高云琪的脑子里已经开始飞速转动。
　　“好笑，我们哪来那么多钱，张口就要借三千，她自己一个月工资才多少，拿什么还。”
　　高云琪心里也清楚，最近店里生意差，眼看着手里的流动资金一天比一天少，这时候是肯定不可能一下子拿出三千借给高云玉的。
　　况且她们的钱都在周林手里，从两人刚开始一起开店时就是这样。
　　她知道自己这人存不住钱，虽然只要她要用，周林绝不会对她小气，但是至少能让她用前有所顾虑，减少许多冲动消费。
　　可是高云玉毕竟是自己的亲妹妹，一分钱都不借未免显得太绝情。
　　高云琪左右为难着，不知道两边怎么开口。
　　“她要借这么多钱干嘛？”
　　周林没有看向高云琪，语气平淡。
　　见周林好像暂时没有生气的迹象，高云琪鼓起了点勇气，一五一十地回答着。
　　“她花呗里面有两千多今天必须要还了。”
　　“不是可以再分期吗？”
　　高云琪翻出刚才和高云玉的对话，眯起眼睛试图解释。
　　“她说什么已经是分期之后的了，好像是之前的就分期又分期，然后全部攒到一起，到今天两千多了，已经分不了了。”
　　“哼！”
　　又是一声冷笑。
　　高云琪心里毛毛的。
　　周林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杯子碰到桌面的那一刻，她开口说道：
　　“我们也没多少钱，借不了那么多。”
　　高云琪听出周林的话里有可以商量的余地，她咽了口口水赶紧顺着周林的话说下去。
　　“是啊，我也是这么跟她说的，最近店里生意不行，借了她我们就没有流动资金了，没办法借她那么多。”
　　“嗯。”
　　周林只轻轻点了点头。
　　顿了顿，高云琪看着手机，再次抬起头看着周林。
　　“她说能借她多少？”
　　也许只是一分钟，高云琪却觉得比排队等做核酸还要漫长的多。
　　她不敢催，直到她看着周林的肩膀松了下来。
　　“最多五百。”
　　高云琪感觉得救了，这个数目已经足够了，和她预想的一样，她心满意足，感激涕零。
　　“剩下的让她自己去跟朋友借吧。”
　　“我让她去跟我妈借，总比外人好些。”
　　周林毫不避讳地轻轻翻了个不大的白眼，自始至终都没有看高云琪一眼。
　　“赔钱玩意。”
　　周林咬下一口刚用空气炸锅热脆的豆沙面包，咔嚓一声脆响，她在心里这么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