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年花开，灼灼其言（小李飞刀同人）》白筱兰

40、第四十章 黄粱一梦

　　林书言帮着梅二准备好了医治墨阳的一切东西，一面盆清水，还有专门给墨阳准备的帮他缓气的药酒，以及净手用的热水，还有一些抹布等等。这一切原本小红和铁牛想帮着准备的，不过都被林书言拒绝了。林书言觉得，这一切，她想自己亲自为墨阳做，如果可以，她甚至想要代替墨阳承受一切磨难，她想，这也许，便是一个母亲最真实的心吧！
　　准备好了一切，就可以着手帮墨阳治疗了，其实，说是治疗，实际上就是废功。
　　而废功第一步便是泻气，破丹田。这废功说起来轻巧，那过程，却也不是常人能忍受的。即便梅二用了最温和的药酒暖汤方式，墨阳也依旧痛昏了过去，林书言守着墨阳寸步不离，心中滔天愤怒和仇恨随着墨阳的每一次皱眉、每一次大喊而加深一分。
　　“梅大夫，”在林墨阳睡着之后，林书言拦住梅二。
　　“林夫人。”梅二不是不知道林书言心里在想什么，有时候，最不能忽视的就是一个母亲的力量。
　　“梅大夫，我想请你这几日留在寒舍照顾阳儿。”林书言说道。与世无争，并不意味着永远无争，她不是不明白，越退，敌人就越得寸进尺的道理。她只是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以前不争，是为了阳儿，现在…也是为了阳儿！
　　梅二一惊，显然，如此强势的林诗音梅二从未见到过，不过梅二一想到墨阳受的苦心下也有了些然了，为母则强，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这样也好，小老儿就打扰了。”
　　“多谢梅大夫。”林书言躬身行大礼。梅二的医术她信得过，虽说她自己也懂医，可俗语都有说能医不自医，如今梅二答应了留下来照顾墨阳最好的！
　　“林夫人，”梅二已经转身走到门口了，想了想又走回去叫了下林书言，“老夫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梅大夫客气了，你救了墨阳的命，便是我们母子的大恩人，有什么话，但说无妨，诗音听着便是。”林书言淡淡地笑了下，没了平时的温婉，只剩了疏离和疲累，非是她刻意，实在是她还一心牵挂着躺在床上的儿子。
　　“唉，也罢，我这句话，你听得便听，听不得，便只当我没说吧，”梅二犹犹豫豫的，看林书言那魂不守舍的样子，终究只是眼神复杂地看了床上的墨阳一样，“有些事情，是缘也是怨，你且记着，凡是莫强求……”
　　“好，大夫的话，书言记下了！”林书言其实并未听懂梅二的话，何况她现在的心思，也放不在他那些话上。送走梅二，林书言倚着床边坐在林墨阳身侧。墨阳睡得很安稳，可是林书言的心里却不平静，墨阳练功的招式一遍一遍的在她脑海里重演，她之前就已经觉得熟悉，只是一直都没时间静下来好好想想。每回想一次林书言越是觉得熟悉无比，林诗音无比肯定自己一定曾在哪里见过！林书言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就靠着墨阳的床边睡了过去，睡梦里，她还在回想墨阳学的刀法……
　　一片一片的浓雾笼罩着，林书言觉得自己仿佛走入了一大片看不到出口的森林，林书言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可是，她却本能地知道要往前走，仿佛，在前方的未知的某个地方有她很想要知道的事情！林书言觉得自己快要在这片没有出路的林子绕晕的时候，面前的浓雾突然就消散了，无声无息，无影无踪，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一般消失了。在她面前的却是一段段默片般的影像，她看得见画面，看得清嘴型却听不见声音，那些影像的内容都是同一个男人和一个看起来四五岁的小女孩的画面。
　　“乖女儿，看着爹爹，爹爹给你耍大刀看！”
　　“乖女儿，武夷刀法就剩你一个传人了……”
　　“乖女儿，爹爹要把你送到京城舅舅家去，你要乖乖听话！”
　　“乖女儿，让爹爹最后看看你！”
　　“乖女儿……”
　　林书言猛的睁开双眼，“武夷魔刀！”是了，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她会觉得熟悉了，武夷魔刀，这个身体从骨髓到血肉都深深烙印着的这个名字。林书言额上还留着冷汗，双瞳也是还未恢复清明，但是她心里却是通透明净的！原本以为已经过了十年，林诗音对她应该已经是完全的过去了，毕竟，这十年，再也没发生过被不属于自己的情绪所左右的情况，却没想到……原来，除了李寻欢，你竟还有其他的执念啊！林书言心里有些淡淡的伤感，为林诗音！也罢，我既占了你的身子，总是要为你完成心愿的，如此，你且安心地远去吧。
　　当下，林书言决定她该找个时间去一趟武夷魔刀门的旧址，不过现在肯定不行，她想着总得等墨阳的身体好一些她才放心离开。梅二不愧是名医，连着一个星期的汤药内服外用，林墨阳的身子骨是变的越来越好了，阿飞和孙小红每天陪着说些江湖趣事给他听。
　　林墨阳最喜欢听李寻欢的故事，而且不厌其烦，孙小红以前跟着爷爷游走江湖时也是最喜欢李寻欢，最喜欢说小李飞刀的故事！两个人相聊最投机，阿飞对于大哥的事迹也是好奇的很，听的越多，林墨阳越想见李寻欢。可是李寻欢自从去了京城后就像整个人消失了一样，了无音讯，林书言看墨阳身子好了些，铁牛一时也无事，便派了铁牛去寻，只是过了数月也没个回信。
　　十多天以后，铁牛风尘仆仆的赶了回来，“表小姐，我找到少爷了。”一进门，铁牛就喊道。声音里隐了丝丝的兴奋。
　　“大哥在哪？”阿飞急问。
　　“你真的见到李叔叔了？他一切可好？”墨阳也是很着急李寻欢的情况。
　　“少爷在皇宫里，说是太后有旨，召李探花进宫三月，陪伴天颜。”铁牛老实地说道。“我想办法跟少爷碰了个面，少爷说他现在很好，很快就会回来，让你们别担心。”这消息对面前几人来说，无疑是好消息，众人心里的大石头都可放下了。毕竟和皇室牵扯上关系，总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带过的。
　　“恩，辛苦了。”林书言说道。一切都妥当就绪，墨阳的身子也日渐好了，铁牛也回来了，看样子，她也该动身了，“铁牛，你跟我来。”林书言单独把铁牛叫了出去。
　　阿飞和小红面面相觑，不知林书言的打算，只好呆了墨阳继续去里间讲小李飞刀的故事。
　　“表小姐。”铁牛跟着林书言来到偏房。
　　“铁牛，我要去趟武夷山。”林书言说道。
　　铁牛叹了口气，像是有准备般的从胸口摸出两封信，一厚一薄，说，“这是少爷给我的，少爷说，如果表小姐看完第一封信，自会决定第二封信的去向。”
　　林书言连忙拆开第一封信，信中李寻欢详细的说了自己现在面临的困境和难处，并告知林书言现下该如何处理，然后他又提到了他的舅父，林诗音的父亲，原魔刀门的门主。并且告诉她一些连原本的林诗音也不知道，而李寻欢从父亲那里听来的事。还说，岩山老翁传给墨阳的刀法和武夷魔刀很像，让她小心见机行事。林书言看到这里，不免暗叹李寻欢心思的细腻，原来墨阳的册子之前李寻欢就看过，竟是早就发现了问题。林书言再往下看时，那信上同时也说孙小红的毒或许和墨阳有关，让她千万请梅二来给墨阳看一看。还提到阿飞或许已经在家待腻了，可以让他来京城闯闯。
　　看完信，林书言不禁感叹，李寻欢啊李寻欢，果真是天下第一聪明人。所料之事分毫不差，竟如同亲眼所见一般。且他不在的这月余，他竟是仍能掌握情况，真可谓不得不称其为神人！林书言把那封厚厚的信交给阿飞，阿飞不识字，看到林书言把信给他自己也很惊奇，但是当他一拆开后，他竟然看懂了。李寻欢给了他五幅画，第一幅画了一个少年带着刀骑着马，前面是紫禁城。第二幅画画的是一家客栈，上面写着名字：凤祥客栈。这几字本没什么特殊，特别的是凤祥的凤字中那一捺，却是一把飞刀。第三幅画画的是一个瞎子，瞎子的右手有六指，手上有一样东西。第四幅画画的是一个人，阿飞倒是认识画中人，是毒手妙公子，他在钓鱼。第五幅画是一个络塞胡子大汉，却穿着朝服。
　　阿飞聪明，即便不明说他也明白了六、七分，他兴奋地把信放好，林书言想着阿飞该把信看完了，于是提着一个小包裹进了他的房间，身后跟着依依不舍的墨阳和小红，林书言已经把阿飞的事情和李寻欢的交代都同他们说了。“你的包裹我已经打包好，你带着，去京城需要打点，别怕花钱，不够就传书回来，表哥要是能和你一起回来，记得让他去趟武夷山，切记切记。”
　　阿飞虽不解，但还是点头，“恩，我记下了。墨阳，快点好起来，这样，等大哥回来你就可以学武功了。”
　　“恩！”墨阳乖巧地点点头，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只因他刚刚不但听说阿飞要走，连从未和他分开过的娘亲也要走。
　　阿飞是接到信的当天走的，林书言则是隔天的一早走的，她想着快去快回，于是没雇马车，带着她之前找人打造的短琴，只身上路，向武夷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