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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 意外的约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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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让你遇见我,在我最美丽的时刻;为这,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求他让我们结一段尘缘。佛于是把我化作一棵树,长在你必经的路旁,阳光下慎重地开满了花,朵朵都是我前世的盼望。当你走近,请你细听,那颤抖的叶是我等待的热情。而当你终于无视地走过,在你身后落了一地的,朋友啊!那不是花瓣,是我凋零的心!
如果,相遇的最后,注定了是悲伤的结束,那么,若是不相遇,也许,便是对彼此最好的救赎。
可能是又回到了林诗音的屋子的缘故,林书言顺利回到离情给她安排的客栈里的时候,神思有些恍惚,恹恹地倚着房间里临街的那一面的窗框边缘,想着些有的没的,乱七八糟的东西。
“阁主!”离情进房间的时候,看到的便是林书言倚着窗框发呆的神情,她本想不打搅她,悄悄地出去的,然而她出门之前,无意间看到房间中央那桌子上的字条时,惊得叫了一声林书言。这房间是她定的,阁主进房间之前她就先行查看过,并未发现桌上那字条。所以她判断,字条应该是之后出现的。但是,阁主的功夫可是要高出自己许多的,可看阁主那样子,应该是没发现。那么,这个放字条的人的功夫…想到对方可能会是难缠的对手,离情不自觉地捏紧了缩在黑色袖管下的十指。
“怎么了,离情?”林书言转身走到了桌边,看到了离情神色严肃地盯着手里的一张字条,“若想知林墨阳下落,三更城西小树林见。务必独自前来!”
“阁主,你打算…”离情很清楚少阁主对阁主的重要性,所以,她一定会按照字条上写的去做的。但是,此行到底会不会有危险,谁都无法预料得到,单独前去,实在是不妥。“还是,还是让属下暗中跟随,以便保护您的安全吧!”
“离情,今晚你不用跟去了,我还有事情要你去做!”林书言看完字条上的内容,心里对这京城的一团迷雾的情势更加纠结了。不过,这留字条的人,她倒是有了八分的把握不是云王。云王要约人谈条件,对象一定会是李寻欢,绝对不可能是她。但是,她不能保证墨阳此刻人一定是在云王手里,所以,为防万一,这今晚的约她是一定要赴的。
“可是,”
“不用担心,那些人若是想要我的命,大可以暗中行事,如此光明正大的约见,我倒反而不担心他们会对我不利了。”何况,约她的人是敌是友也不确定,不过,云王那边倒是仍然不能松懈。得赶紧查出墨阳被关在了哪里,时间拖得越久,对他越不利。“离情,我让你查的的事情,你查清楚了没?”
“阁主,云王府最近没什么特别的举动,不过,”早在离情动身来京城,按照书言的吩咐,她调遣了飞鸽帮最擅长侦查信息的一批人,暗中潜伏在云王府的周围。虽然她不知道阁主的用意,但她猜想应该跟少爷的失踪有关,所以她才出动了飞鸽帮最好的一支信息侦查小队。“云王府在郊外的别院里,最近似乎是住了一些来历不明的人。”
“来历不明的人?”林书言略一沉思,便猜想那里住的可能是云王暗中收买的绿林高手,“查出都是些什么人么?”
“阁主,这正是我今天要来跟你禀报的事情,”离情一想到几个时辰之前,属下乘上的那间别院里的那些人的资料,忍不住加深了眸色里的担忧,“那些人里面,除了自曝身份的那两个。其他人,我们在江湖上居然一点都查不到,一点线索都没有!但是,能够肯定的一点就是,他们都是高手中的高手!”离情又想到今天回飞鸽帮跟自己报告的离殇那一身的狼狈样子,连他一向引以为傲的脸上都挂了彩。那个孙天凤和那个据说是行踪诡秘的影子杀手的鬼影儿的身手,实在不得不让人心惊。何况,他们有没有使出十成功力还是未知。
“那两个人是孙天凤和鬼影儿?”林书言直觉应该会是这两人。
“是,离殇说那个孙天凤的掌法很特别!”离情皱着眉转达着离殇的话。若不是那一掌实在厉害,离殇必定又会缠着自己一起来见阁主。
孙天凤的风雷掌,江湖传言中掌者很难活着走出五步,因而又叫催命掌。
“离殇他受伤了?”他本来也是影子杀手,这暗中监视的事情应该是他最擅长的。不过,离殇没有跟着来报告,唯一的理由肯定是,他受伤了。而且,极有可能伤到了他在意得要命的那张俊脸了。离尘阁的人都知道的两件事,离殇最在乎的有两样,一是他那祸国殃民,堪比妖孽的脸,这第二便是她眼前终日蒙着面纱,穿着黑衣,如无任务,绝不出门的离情姑娘。
“是!”离情隐在面纱下的脸稍稍抽搐了一下。只因为她想到了离殇捂着脸奔回飞鸽帮时的情形。当然,最让她想杀人的,还是他的那些话。
“阿情,虽然我举世无双的脸可能会就此毁了,但是,但是你绝对不能因为这样就抛弃我啊!你不能对我始乱终弃啊!”什么始乱终弃!他们根本就从来没有开始过,这弃之一说是从何谈起啊!
“伤到脸了?”虽然隔着面纱,林书言还是能够感觉得到离情浮动的情绪。看样子,离殇那个厚脸皮的家伙,一定又是死缠着离情说了些惊世骇俗的话了。
“没,事!只是擦破点皮!”没事两字,离情几乎是咬着牙说出口的,那个笨蛋,明明肩上和腰腹上的伤重些,却是执意要先给只擦破了点皮的脸上先上金疮药,真是蠢到无药可救!
“唉!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啊!”林书言看离情那副咬牙切齿的神态,哪里还有半点平时的冷口冷面的样子。这女人家只要一沾上爱情,便是不由自主地沦陷而不自知啊!
“阁主?”这首是苏轼的题西林壁中的最后两句,离情当然知道,只是不太明白,怎么阁主突然就背起诗来了。
“没什么,你回帮里照顾离殇去吧!他那个猴子性子,一定不肯乖乖躺在床上养伤的!”林书言没说出口的是,整个离尘阁里,除了自己和离情,怕是没什么人再能看得住他了。“还有,派人继续看着云王府的动静,尤其是进进出出的人,包括送进去的,送出来的东西,我都要事无巨细地知道!”
“是!属下明白!”
城西小竹林
林书言独自在深夜的树林里走着,没有点灯笼,她也是在山里的那几年才发现,林诗音的夜视能力极好,即使是只有星星,没有月亮的夜晚看东西都不成问题,几乎能够达到白天的清晰度。
“啊,到底是在哪里啊?”林书言在树林里走了差不多快一刻钟了,由于对方只说是小树林,也没说具体的地方,所以她只能像个没头苍蝇似的在林子里乱转。眼看三更就要到了,四周却是连个鬼影子都没有,林书言渐渐有些急了。
“来人可是林姑娘?”林书言隐隐听到个尖细的声音,不过因为已经将近十年没人叫过她林姑娘了,所以她没怎么在意,继续顺着她才选的方向向前走。
“林姑娘,我们主子已经在对面的湖心等候多时了!”那尖细的声音近了,仿佛贴着林书言耳朵说的,随着林子里嗖嗖的冷风一下子都灌进了她的耳朵里。林书言虽然身上有功夫,可也禁不住女人怕鬼的天性,吓得急转身准备一通乱打,凝眸看时,却是一个带着方帽,穿着长衫的白净小生站在她面前。
“你们主子?”定定地看了一会儿,林书言才算反应过来这人刚刚是在叫她。
“对,时间不多了,您赶紧着跟我来吧!”
湖心小船上
沉默在这条小得不能再小的船上蔓延,林书言想过了千万个会约见她的对象,可没有一个是此刻端坐在她对面的这个人。这个人便是大明朝的太后殿下,张太后是也。
“所以,太后您今天约我来这里,就是想让我帮你给李,表哥传达您的意思?”林书言无奈地翻了翻白眼,果然还是金驸马失踪一案。不过,“您为何不直接宣召让表哥进宫呢?”即使是宫里不安全,你要出来交代事情,那你要交代的对象也应该是爱国爱民的李寻欢同志哇,怎么会是我这个小女子呢!
“因为云王不但抓了你的儿子要挟李探花不能领旨进宫,更是在李园周围埋下了众多的眼线,本宫根本没有机会见到他!”张太后轻叹了口气,儿子是自己生的,他在想什么心思她怎么可能不懂。
“这么说,你确定墨阳在云王府?”林书言无可奈何地说道,敢情,她执意要去住客栈,倒是给了太后接近的机会了?
“对!本宫很确定!”
“那么,太后您也确定表哥一定会趟这趟浑水么?”好吧,即使江湖上人都知道李寻欢来者不拒的烂好人个性,不过眼前这位幽居深宫的老太后应该还不知道吧?何况,宫里的人,向来是对人留三分的。
“你知道吗,德安公主天性聋哑。驸马失踪以后,她天天以泪洗面。”张太后看着林书言,眼露祈求。“无奈她有口不能言,有冤无处诉,有苦自己吃,你能明白,我一个做母亲的人,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儿一天天消瘦,眼看着一双眼睛就要哭瞎了而不管吗?”
“太后!”林书言打断了张太后的话,现在在她面前的,不是雍容华贵,高高在上的太后,而是一个为了女儿担心劳神的可怜的母亲。她可以拒绝太后的请托,却不能拒绝一个可怜的母亲的请求。“我答应你,会把你要说的话转达给表哥的,你放心,金驸马一案,李探花一定会追查的。”
看着对坐的张太后因为听了自己的话而忍不住留下的泪水,林书言淡淡地出言安慰,“我答应你,不是因为你是太后,只是因为,碰巧,我也是个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