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年花开，灼灼其言（小李飞刀同人）》白筱兰

11、第十一章 相见

　　说是花厅，其实，除了正对门的那一幅傲雪寒梅图，整个大厅里，就再没有任何和花扯得上关系的东西了，好在，花厅一词，原也不是因为摆着几盆花得来的。
　　“大哥，阿飞，你们猜，这个离尘阁阁主，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小红在小小的花厅里转了一圈，四壁都挂着人物，鸟兽，皆是出自名家，想来，主人应该是个颇懂得风雅的人。
　　“应该，是个秀才？”阿飞抱着从不离身的断剑在一幅狂草面前站定，其实上面的字他都不认识，但是那气势，他却隐约能感觉的出来。
　　“阿飞，你可不要忘了，刚刚阳儿可是说了，这离尘阁的阁主，是他母亲！”小红好笑地打断阿飞的推断。这女儿身，怎么可能中秀才呢。便是在书香人家，这女人读书写字，也是很难见的。所以小红推断，这墙上挂的字画，单从意境还有气势上看，都不像是出自离尘阁的阁主，墨阳的母亲之手。不过，她既然把这花厅这样布置，定然也是懂得些文雅之人。不过，如若是出身书香门第，怎么会成了这离尘阁的阁主，孙小红心下对着传说中的阁主，倒是好奇得不得了。
　　“阳儿？”李寻欢原本是一直盯着墙上那幅寒梅图看着的，听到小红的称呼，才略略回过神。
　　“对啊，阳儿那孩子，虽然外表长得不怎么出尖，性子倒是不错，嘴也甜，很是讨人喜欢！”孙小红对墨阳的印象不错。其实，也难怪她会喜欢墨阳，墨阳本就是讨人喜欢的孩子，加上他有心接近李寻欢一行人，自然行为举止上表现得亲密了一些。
　　“那倒未必！”李寻欢合上手里的折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打着肘关节，眼睛，却是又回到了那幅寒梅图上。那图上，雪地上躺着的那支玉簪，怎么看，怎么像是十岁的时候，自己亲手为诗音雕刻的礼物。但是，整幅寒梅图应该是画了有些年头了，所以墨迹有些灰暗，唯独那玉簪，看起来像是新画上去的，颜色很是鲜明。
　　“什么？”孙小红不明白李寻欢的话意，不明就里地看着他。
　　“大哥的意思是，阳儿很可能是易了容，刚刚我们见到的，并非他的真面目？”李寻欢的意思，小红不懂，阿飞却是听明白了。只因阿飞他，也一直在往这方面想着，是以猜个正着。不过，对于林墨阳，阿飞的第一印象也是好的，至少，他没觉出什么恶意，甚至，在面对他时，阿飞还能感觉得到墨阳隐隐约约的期盼，激动之情。“不过，小红，刚刚，阳儿说她母亲叫什么？”阿飞自从刚刚听到墨阳母亲的名字后，就一直觉得很熟悉，只是，之前没有时间想，现在刚好，他可以想象自己到底认不认识这个离尘阁阁主。
　　“哦，好像，好像是叫林书言！”孙小红想了想，对了，阳儿是这么说的。
　　“林书言！”阿飞脑子里因为再次听到这个名字，而突然灵光一闪，接着，一些很久很久之前的对话就这么突然在脑子里冒了出来。
　　“姑娘可是进京寻亲的？”
　　“不是！啊，也不是，其实，是不知道亲戚还在不在了！毕竟，算起来，书言和叔父，也好多年没见了！”
　　“那个，答应姑娘的事……”
　　“阿飞大侠曾助我脱难，我又岂好再麻烦于你，再说，叔父的住址书言还是知道的，不过费几日功夫打听具体而已，大侠自可不必担心！”
　　“是她！”阿飞突然从回忆里醒过神来，那个自己曾经救过的女子。对了，刚刚大哥曾亲口与阳儿证实，那本人人争相抢夺的岩山翁记确实是在离尘阁。那么就对了，那日，自己离开的时候，也确实是托了那岩山老翁护送那女子下山寻亲去的。当时，他原本打算完成了任务，如若侥幸不死，便回那山里拜谢老翁的。只是，自己后来遇上了小红和大哥，后来又发生了一连串的事情，竟然，就再也没回去那里看过，也是他放心那岩山老翁夫妇的人品，到后来，却是真的忘记这回事了。如今想起来，只是觉得颇为巧合。
　　“阿飞？你怎么了？”小红不解地看着阿飞，“怎么突然叫出了声音，是想到了什么了吗？”
　　“没什么，我只是，突然发现，这个离尘阁阁主，我可能认识！”阿飞心里有了八九分的确定，但却没办法完全相信，当年那个自己救下的柔柔弱弱的小女子，会是今天的离尘阁阁主。
　　“大哥，”孙小红见阿飞那里问不出个什么，只好转而问李寻欢，不过，这么长时间了，他还是在看那张寒梅图，这下，连她都要好奇了。“你在看什么？”小红凑近了那幅图，仔仔细细地瞧着，却是除了梅花，和雪，什么也没看到。
　　“簪子！”李寻欢淡淡地回话。诗音的簪子，应该错不了的，那是诗音的簪子！
　　“各位，请稍憩片刻，我们夫人正在净面，马上就到!”枚儿放下手里的茶盏，对着花厅里的三位盈盈一拜，丝毫没有在意各自参观的几人，说完了话，便退出了花厅。
　　“夫人！他们几个，看起来似乎不怎么急着走。”没走几步，拐了两个拐角，枚儿停了下来。原来，这茶盏，这传话，皆是林书言嘱咐枚儿做的，她心里，还是存着不见李寻欢一行人的意思。林书言这么做的用意很简单，就是拖着，直到李寻欢几个觉得不耐烦了，自己走掉，她便大功告成。不过，她在这拐角处站了半天，也没见那几人有一丝一毫的不耐烦，心里急了，才遣了枚儿以送茶传话为名，进去打探虚实。
　　“你下去吧！”林书言对枚儿摆摆手，示意她可以下去了，这几人，难不成，是想打持久战么。难不成自己今天还非见这李寻欢不成！也罢，见就见吧，对了，我还是去易个容好一点，也省得麻烦！
　　“夫人，既然来了，又为何避而不见呢！”林书言刚挪了半步的脚，就那么生生地卡在了那里，她怎么给忘了，李寻欢轻功不弱，她这点小动静，怎么可能不被发现。
　　“小李探花，当真是名不虚传啊！书言见识了！”林书言整了整衣裙佩饰，不紧不慢地步入花厅。也罢，该来的，躲也躲不掉，既然早晚要见，那就现在见吧。
　　一时间，自林书言步入花厅的一霎那，花厅里的三人，俱是怔愣无言。阿飞是因为再次看到了记忆中的容颜，眼前的女子，除了发型，气质，整个人看起来，却是和十年前无异，所谓的美人迟暮，在她身上完全是反例。小红则是单纯的感叹，原来这世上竟真的有如此美丽的女子，难得是，她的美，令人真心实意地想膜拜，不忍亵渎，在她眼里，面前的林书言的美，即使是同样身为女人的她，也嫉妒不起来。如果说，阿飞和小红见到林书言后的感觉是震惊，那么，李寻欢见到林书言后的感觉，那就是完全的震撼，而震撼过后，却是无以名状的狂喜，这样的两种情绪，如冰火两重天地席卷他的全身。
　　“诗，诗音！”由于过度的震惊，李寻欢话里都带着颤抖。“真的是你！”李寻欢上前一步，却是在离林书言半米处站定，心心念念了十年的人，如今就在眼前，他却突然不敢上前。
　　“探花郎说笑了，我怎么可能是那个倾国倾城的林诗音！何况，书言可是没那好福气做你探花郎的表妹！”林书言越过李寻欢，走到了花厅中央的椅子边上，径自坐下。其实，她心里是紧张的，毕竟，她对于李寻欢的心情，还当真是复杂得很。如今，也就只好打死不认自己是林诗音了，反正，她骨子里也确实不是林诗音。
　　“诗音，你…”李寻欢认定了林书言便是诗音，这会儿听她这么说，以为她是仍然在赌气，“你是，还在气我么？你这一气，便是气了十年，当真还没消么！”李寻欢叹了口气，走到了林书言旁边的椅子坐下。
　　“大哥，你和诗音姐慢慢聊，我和阿飞先出去了！”小红一看这架势，虽然诸多疑问，但眼前显然不是问的好时机，立马机灵地拉着阿飞出了花厅。
　　“诗音，”李寻欢轻轻喊出了这十年以来一直在心里叫着的名字，如今，终于能再次叫出口了，却是恍如隔世，想到林墨阳，不，或者说，应该是龙墨阳才对！李寻欢一片黯然，这句诗音，以后，他怕是再也没资格叫出口了。“大哥他，这十年，一直在找你……”
　　“不要再说了！我说了我不是林诗音你听不懂吗！即使我是，我也不想做林诗音！”林书言原本暗暗告诫自己要冷静，坚决否认到底的，可是，当她从李寻欢口中听到那个害惨了林诗音的伪君子的时候，她真的无法大度地淡定。她当然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经被他洞察了，早在他盯着花厅那幅寒梅图看的时候她就猜出来了。也是那时候，她才明白了，前些天墨阳一直要拿她从不离身的簪子说是有事的用意。也是她疏忽了，离家出走的时候，就带了那一件属于林诗音的东西，当时她是真觉得那东西漂亮。
　　“李寻欢，我发现，有时候，你真的很残忍！不光是对你自己!”还有你爱的人！林书言丢下这句话，便起身离开了，她不得不离开，她怕自己再不离开，会忍不住冲上去咬那个明明自己隐忍到已经把桌几的边边抓出了裂痕，面上却毫不在乎地把林诗音推给别人的那个傻瓜！

作者有话说

　　要不要虐表哥，大虐还是小虐，各位赶紧着留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