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怪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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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过神来我才发现自己已经答应了汤十五，大约是得到了自己满意的答复，她终于在我面前有了一个不那么令人胆寒的笑。
但即使是这个笑，我也没办法看出她的真实想法。
“那就这么说定了，具体地址你去找苏久要吧。我今天还有点事，先告辞了。”
我点了点头，看着汤医生离开。
【3月14日周五】
范思卿昨天并没有回学校，我给她发了消息想说一下有关这个梦和汤医生的事情，但是她一直没有回我的消息，直到晚上她给我发了条消息说家里的事情有点麻烦，一直到现在才有空看我发的，现在事情处理完回宿舍已经太晚了，干脆明天早上直接回学校上早读，反正她家离学校也不远。
我回复了一个好，她让我早点休息，似乎是知道我在报告厅睡着了似的。
我到教室的时候还算早，范思卿就已经到了。我向来习惯从后门进班级，把书包放下想过去和她说一下昨天没能说的事情，大约是没有注意到我进来，我拍了拍她的肩膀结果她一下子躲开了，整个人像是弹起来了一样。
“对不起，”我愣了愣，没想到她的反应这么大，“我吓到你了。”
“没事，是我没注意。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我看着她，总觉得今天的她有哪里不太对劲，但一下子也发现不了什么，就直接和她大概讲了讲昨天发生的事情，但是我特意避开了在报告厅遇到俞少涵的事，总觉得把这件事告诉她怪怪的。
“所以，你周六要去那个汤医生那里吗？”
“嗯。答应了，还是去一下吧。”
范思卿沉默了一会儿，说：“我总觉得她那里会有危险，要不我陪你去吧。”
我回忆着汤医生那双橘红色的眼睛，和普通的橘红不一样，那双眼睛像是有一场大火在眼睛里燃烧，是有生命力的橘红色。我猜她大概也是“能力者”，如果让范思卿陪我去，如果真的有危险，那以我现在连自己是什么能力都不知道的情形，是没办法保证她的安全的。
这不行。
“没事的，我会注意。”
范思卿叹了口气，算是答应我一个人去了。
班里的人开始多了起来，时间不算早了，趁陈朋予还没有来班级，我还是回自己的座位吧。我总觉得再站在这里，陈朋予马上就要出现了。
果然我的预感一向很准，刚坐回自己座位的时候，陈朋予就进教室了，而且还是和张婧言一起来的教室。我记得她应该是和郑晗梓住在一个宿舍，而且印象里她和张婧言行该没有熟络到这个程度。不过按照陈朋予和张婧言的性格，重新开始成为朋友应该也不算是什么难事吧。
顾老师也在这时候进了教室，早自习快开始了。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顾老师眼睛的绿色比运动会时候要浅了许多，由原先的深绿色，今天几乎要接近草绿色了。
眼睛的颜色是可以变化的吗？我回想了自己所知道的能力者，我自己的眼睛肯定是没有变化的，唐晓和江妤瑾也是没有变化的，楚昼又的能力未知而且眼睛颜色也不像其他能力者那样特殊，应该是不会发生眼睛颜色变化的情况。
顾老师的能力到底是什么？我静静地看着讲台上的顾老师，上次出差回来之后顾老师看起来略显疲惫，今天倒是一反常态地精神起来了。难道是和他的能力有关？
我自然是可以去问唐晓，但是这么长时间过去，我也是前段时间才知道顾老师也是能力者，那只能说明唐晓并不想让我知道这件事，同样的也许是因为顾老师的能力比较特殊，不方便和我透露，所以唐晓也一直都没有说。不管是什么原因，我都不想也不能去追问唐晓。
那就只能等我自己发现了。
【提示】
【以下内容为上帝视角，是否打开】
【您的选择是：是】
【张婧言：郑晗梓呢？】
【陈朋予：她生病请假了，昨天中午趁公休就回家了。】
【张婧言：这样啊，春天是挺容易生病的。】
【陈朋予：是啊。话说你们合唱队是不是马上要有比赛啦？】
【张婧言：是啊，你怎么知道。】
【陈朋予：吕榕都和我说了，说你们排练很辛苦，周末都还要留在学校练习。】
【抱歉，您未能触发完整剧情，上帝视角无法完全展开。】
班级内已经空出来了四张桌子，班级内对我的关注也越来越多，我只当作不知道。
这很正常，四次现场都是我发现或是在场的，就算是现在有人传出来人是我杀的，我也不会感到意外。站在外人的视角里，除了我，没有谁的嫌疑更大了。尽管校方和警/察/局都发了声明表示均为意外事件，家属情绪稳定，不要胡乱猜测，学校内的一些传闻也还是在逐渐增多，不过无非是说一些校园恐怖怪谈之类的。
我也有在关注校内论坛的风声，仍然还是没有任何一条帖子提及了十年前的那个有关死神的传说。我决定中午去找一下江妤瑾，问问她最近有没有看到什么。
【初三（4）班外】
快到午休时候，教室里的人不算多，今天是周五，大家大都回宿舍收拾东西了。我到（4）班的后门口准备叫她们班的同学帮我喊一下江妤瑾，突然有个人兄背后拍了我一下。
“组长，找她？”
我看了眼身后的魏怀瑾，没有说话。
“方哲成，”他拍了拍身边另一个男生，“去叫下班长，说有人找她。”
那个叫方哲成的本来还想说几句，但在看到了我之后就“咻”的一下进了教室，像是着急避开我似的。
魏怀瑾有些好笑地看着我：“你别在意，这家伙恐怖怪谈看多了，现在见着你就跑。”
“你也没少在后面添油加醋。”我直接用了陈述句，魏怀瑾以前在建模组训练的时候就没少编一些鬼故事吓人，楚昼又不理他，我也懒得管这事，只有唐晓被他吓得连练习室的门都不敢关，直接把钥匙扔给我就跑了。
“不过最近有关你的流言越来越多了，连我们班都传开了，我估计别的班，不，甚至别的年级也够呛。”
“我知道。”
“你不在意？”
我摇了摇头，说：“你信吗？那些传闻。”
魏怀瑾笑着摇了摇头，我看着他，答案很明显了。我并不想为自己做过多辩解，我知道被安上莫须有的“罪名”哪怕解释了也是没有用的，相信这些流言的人并不会听进去一句辩解的话。
就像五年前。
“你不是合唱队训练吗？怎么还杵在这？”
江妤瑾的出现打断了我们的对话。
“和组长说些事，这就去。”
说完魏怀瑾就飞奔着往音乐教室那里跑了，江妤瑾叹了口气，问：“有事找我？”
“你也听到了传闻？”我问。
“有听到一些，不过不多，不算很糟糕。”
“嗯。”看来班级以外的风声还是比较少，不会更糟糕了。
“想问我最近看到了什么？”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江妤瑾并不意外，把我拉到了离后门口比较远的地方，低声对我说：“上个周末，我看见了教学楼和医院，你也知道发生什么了。我没跟你说，因为……因为这两个地方我也去了。”
我有些惊讶：“你也去了？”
“教学楼出现的时候并不清晰，我是在你们班同学出事之后才回忆起来这也许是‘未来’的；我周一也请假去了医院，婆婆最近身体不太好，那天她去看医生。那个电梯，就是我那天坐的。我本来还以为，是婆婆要出事了，连忙请了假去医院陪她，没想到我看到的并不是她。”
“这个礼拜，你有看到什么别的吗？”
我回想起上次在医院看到的一些闪回的片段，但从医院回来之后，我就没有再看到些什么不属于我的记忆。我猜测这是我的“能力”，但是一来我不知道如何运用，二来我远没有江妤瑾熟悉自己的能力，更别提使用了。
她摇了摇头，这倒是在我的意料之中，但她紧接着又说：“我看不到是因为你们班的人我大多都不认识，之前的四位和我或多或少有些联系，所以我才能看的这么清晰。我最近并不是什么都看不见，但看见的地方基本也就局限于学校的各个角落，没有具体时间，也没有具体的人物，我没办法告诉你我究竟看到了什么。”
这也是事实，江妤瑾很早就跟我提起过，她只能看到自己认识的人的未来，而且能被她看见的都不是什么特别好的未来，至少也会受重伤。
两年前她第一次看到了我的未来，想告诉我的时候，我已经躺在医院里了。我不自觉的摸了摸右前臂，其实那里的伤疤已经看不太出来，我并不是疤性皮肤，术后恢复的也不错，最起码看起来还算正常。
“但是，”江妤瑾看向了魏怀瑾离开的方向，“我最近总能看到他在排练的音乐教室，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会出事，我也没办法告诉他。”
我心想魏怀瑾大约是不会出事的，他敏锐的感知力不足以让他轻易受到伤害，那可是比能力者还要更加出色的“能力”。但我还是忍住了，魏怀瑾之前和我说起这事的时候让我不要告诉江妤瑾，以后有机会他会亲自说。
我只能含糊地说了一句：“我猜大概不是。之前，你有过看到‘未来’但是什么都没发生的时候吗？”
“有的，”她顿了顿，“一年前的台风天，我看到魏怀瑾在来我家的路上被广告牌砸中了。我看到的时候他已经在来的路上，我赶忙打电话想让他别来了有危险，但电话还没打出去，他就已经在我家门口了。”
虽然早有预料，但听到这些还是有些惊讶。江妤瑾能看到的“未来”都是短期内的既定事实，也就是说是没有办法改变的。
魏怀瑾是现在唯一一个打破宿命的人。
“我很确信看到的不是他回去的路，从那之后，我总是能看到一些属于他的‘未来’，和这次一样，没有一次在他身上应验的。所以最近我看到的一些，和他有关的地点，我不能肯定会不会发生，这也是我没办法告诉你的一部分原因吧。”
看来我还得找个机会和魏怀瑾聊聊这件事。
“我知道了，多谢。”
“你别乱来，注意安全。”
我用眼神示意她我心里有数，她才放心地回班里了。
其实我并不是想插手管这些事，我唯一担心的是范思卿作为和那些人一样的普通人，在我的“能力”还不可控且未知的情况下会不会受到危险。
按照现在发生意外的人来看，并没有任何规律，我能找到的也不过是唐晓给我的那三条监控视频，唐晓觉得是陈朋予，而我则更怀疑张婧言。但哪怕是这样微乎其微的线索，在徐逸身上也一并断了。
午自修的时间快到了，我突然想到昨天汤医生让我去找苏久要她工作室的地址，思索了一下从教学楼到医务室的距离，我决定把午自修翘了。
【校医院办公室】
和前天来的时候几乎一样，几个坐班的校医都已经去午休了，只不过今天苏久也不在这里，我刚想说这也太不巧了，准备转身离开，发现苏久的办公桌上放着一张纸条。
我走过去拿起来看了看，上面写着【K市第一医院3号楼1015室】，想来大概是汤医生的工作室地址了。
他是知道我会来找他？还是汤医生和他说过了，结果自己有事就留了张纸条，想来我也会注意到。
我把纸条放进了衣服口袋里，就离开了。
【教室】
本来想把午自修翘了，结果去了唐晓那里发现她的办公室门锁了，我也没有随身带着建模练习室的钥匙，只好回班。结果班级里的大家并不在午睡，而是围着俞少涵在讨论些什么。
我感觉自己的眼角抽了一下，所幸我的位置上并没有人，仔细一看范思卿竟然也在这些人的行列里。
见我回来了，范思卿对我招了招手，我走过去，她说：“你终于来了。”
“什么事？”我看了眼围在俞少涵身边的这群人。
“商讨春游的地点。”
原来要春游了吗？二中别的不说，作为私立学校，最不缺的就是各种活动。春游是每年例行在春分左右，每个班自行组织去哪里，一般是两到三天，当然也可以不参加，并不是强制要求参加的活动。
初一那年的春游我在医院里，刚做完手术，还没有康复，没能去成；初二的春游我要去外省参加一个国家级的比赛，也没能去成。说实在的，于我而言，也没有什么特别强烈的欲望想要去春游，更何况还是和班级里的人一起。
“今年打算去哪里？”
“X岛。”
X岛是离K市有一段距离的海岛，一直都是一个旅游型的度假海岛，但是周边有很多类似的岛屿，就显得X岛没什么特别，哪怕是节假日X岛也不算有很多游客，确实是一个春游的好去处。
“你去吗？”我问范思卿。
“我吗？”
“嗯。”
“你今年有事吗？”范思卿并没有回答我。
“我……”
“我听说，”范思卿靠近我耳边，我稍稍低了下身子，“岛上有一个手风琴博物馆。”
我一下直起了身。
“去。”
范思卿大约是猜到我会这么激动，捂着嘴笑了起来。
【家】
今天放学的时候，范思卿说她有点事要先走，让我不用送她回去。我回到家把自行车钥匙往桌子上一扔，直接倒在了沙发上，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午休之后就感觉特别累，在教室也没办法好好休息，进家门之后感觉整个人都被抽空了。
家里还是没人，我没有开灯的习惯，就这样在沙发上躺着发呆到天完全黑了。
不是很饿，家里大概率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做来吃，看了眼餐桌，还好有几个苹果，将就一下当晚饭吧。
起身往餐桌走，忽然眼前模糊起来，最后变得一片漆黑。
坏了。
身体不自觉地往右边倒，我的右手挣扎着想撑一下不要让我摔得过于狼狈。我当然也知道这只仅限于有知觉的手臂是不可能撑住我的身体的，只能说还好家里挺空的，没摆什么东西，桌子脚也都被爸爸多此一举地包上了，不至于一个人在家受什么严重的伤。
“嘶——”
大概是倒在地上了，没撞到什么，手臂撑了一下现在有点疼得厉害，视线还没有恢复，身体也动不了，干脆在地上躺一会吧。
这时候，上次在医院里的感觉再一次出现了。
我看到魏怀瑾在音乐教室里，被人用鱼线一样的东西勒住了脖子，那个人穿着黑袍，和我梦里出现的那个人一模一样。只有这一个画面，飞快地从我脑海中闪过，我摸索着抓起了掉落在一旁的手机，视线已经恢复了，飞快地打电话给了江妤瑾。
对方马上接听了这通电话，还没等我开口，对面就说：“我看到了，他没事，教室里也没有鱼线。”
我松了口气，这时才发现自己好像摔得比我想象中的要严重一点。
“你能来一下我家吗？我摔了一跤，现在好像起不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怪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