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配恶魔是咒术界高层》谭让

53、第 53 章

　　玛奇玛闭上左眼，伸出食指，隔空的比划着伏黑甚尔的身体。

　　“这里。”她在男人的左半身划出一个半弧形，“去到这里。”

　　女孩收回手，托着腮的道：“会被五条悟的茈直接轰穿。”

　　与天与暴君暗沉的眼眸对视着，她道：“以人类的躯体来说，即候你拥有着天与咒缚这种不合理的身体能力，但受到了如此重伤，最终还是会死去的。”

　　“契约，是唯一解。”

　　伏黑甚尔眯了眯眸，不爽的道：“哈？你的意思是，我会输给五条家的那个六眼小子？”

　　明显的，比起自己即将死去的消息，他更在乎的，是胜败。

　　“对。”玛奇玛双手托着下巴，道：“你是知道的，他是自出生起便打破了咒术界平衡的存在，即便现在的五条悟尚未完全成长，但只要有一个契机，他便会真真正正的成为最强。”

　　“而那个被选定为踏脚石的弃子，便是你，伏黑甚尔。”

　　“你被名为世界意识的神明选定，为这个世界天选之子的成长，而作出牺牲。”

　　听着这一番残酷的话语，伏黑甚尔不出声的注视着她，眼中并没有出现或悲伤、或愤怒的情绪，反倒是异常的平静，甚至是平静的过份，就像听着一个事不关己的故事。

　　“就算真的如你所说，那只要避开六眼就可以解决一切了吧。”男人语气随意的道，似乎是真的打算这样做。

　　“像条败犬一样逃走吗？”玛奇玛打断了他，然后缓缓的道：“不，你的自尊心不允许你这样做。”

　　“哈？自尊心？”伏黑甚尔嗤笑一声，却是对着自己的嘲讽：“那种东西，我早就没有了。”

　　“真的？”那双流转着神秘光芒的鎏金眼眸静静的注视着眼前不羁的男人，似乎透过表面，看见了他内心最隐蔽的想法。

　　女孩轻轻的笑了声：“很多人认为不在乎的事物，却会在失去的边缘之际，让他们作出不合理的举动。”

　　“甚至是可被视为愚蠢的行为。”

　　她没有多说什么，但那双似乎能够看透人心的眼眸，却让伏黑甚尔沉默的久久不语。

　　良久，他在玛奇玛的注视下轻啧的低声道：“真是个让人不爽的小孩。”

　　被男人当面嫌弃的玛奇玛叹息一声，她带着无奈又苦恼的笑意道：“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并没有批判你的意思。”

　　“而且，我并不讨厌你的这种行为。”

　　在此刻，支配恶魔的声音显得有些遥远。

　　“在久远的岁月里，我见证过许多人类的一生，他们有的暗淡而长久的活着，有的只闪烁过片刻的耀眼光辉，便坠落而去。”

　　“我喜欢人类，但对于后者，我会更为钟爱。”

　　她轻声道：“昙花一现的光芒，比任何事物都要来得让人印象深刻。”

　　“所以。”玛奇玛抬起头来，笑意满满的道：“对于我的建议，你答应吗？”

　　“世界的进程不被允许更改，即便你如何规避，最终亦只会走向相同的结果。”

　　“因此，走世界的漏洞是唯一可行的方法。”

　　在此刻，女孩的声音便宛如魔女的诱惑，引诱人类堕入陷阱。

　　“只要与我签定契约，在那场与五条悟的战斗后，即便身受无法逆转的伤害，你仍然可以依靠我的力量活下去。”

　　“你的自尊心与性命，可以同时存在。”

　　诱人的提议，单是能够活下去的这个优点，便足以让人不顾一切的答应她的契约，因为对这世上大部分的人来说，没有什么比生命更重要。

　　然而在她对面的这个男人，却目光沉沉的看着她，没有任何或挣扎、或激动的情绪，他冷静得，就像面临的并不是自己性命的抉择。

　　伏黑甚尔注视了女孩片刻，而后身体放松的靠在椅背上，懒懒的道：“一个破绽百出的协议，放大优点，却对坏处全然不提，重要的细节亦没有解说半分。”

　　“你没有任何可以值得信任的地方，但无所谓。”

　　男人垂眸看着玛奇玛，道：“无论你是出于善意，或是恶意，而提出这些可笑的东西，我都不会答应签下那可笑的契约。”

　　“为什么？”玛奇玛托着腮，眼中带着笑意的看着他：“我认为，对人类来说，生命占据了最重要的位置？”

　　“契约，也可以算作是束缚的一种吧。”伏黑甚尔扯了扯嘴角，嗤笑道：“对于一个自出生以来便承受着天与咒缚的人，你认为，我会看不出这种表面有着硕大优点，实际却约束着肉|体灵魂的玩意？”

　　“所以，终结这个话题吧。”伏黑甚尔端起旁边的啤酒大口喝着。

　　“再谈下去也只是浪费时间而已，小孩子就赶快吃完之后回家睡觉吧。”

　　看着男人那随意的态度，玛奇玛眨了眨眼睛，而后轻笑一声：“我明白了。”

　　......

　　玛奇玛回到夏油家的时候，天色尚未亮起，而在这个时候，他们应该也在熟睡当中。

　　脚步轻轻踏在木质地板上面，从进门到现在，女孩都没有发出任何细微的声响，她在踏上楼梯的时候动作微微一顿，而后继续的走向上层。

　　上层是夏油杰和玛奇玛的睡房位置，而下层的，则是夏油父母的空间。

　　在到达2楼以后，玛奇玛没有第一时间走向自己的房间，而是目光一转，望向走廊的尽头。

　　只见身影修长的黑发少年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那双沉静的紫眸安静的注视着她。

　　“夏油，还没有睡吗？”站在原地的看着夏油杰一步一步的朝她走来，玛奇玛抬头看着他。

　　“去吃晚宵了？”轻易便嗅到她身上浓重的食物香味，但更深层的，他察觉到了女孩身上那微不可察的血腥味。

　　垂在身侧的拳头下意识的攥了攥。

　　“是的。”玛奇玛笑着道：“是一间味道不错的居酒屋，要我──”推荐给你吗？

　　“你杀人了？”少年冷淡的声音打断了他。

　　听见他虽然语气不显，却明显是质问的话语，玛奇玛略感意外的睁了睁眸，为他的直接了当。

　　“真是让人意外。”与那双翻滚着什么情绪的紫眸对视着，玛奇玛像是感受不到此刻压抑的气氛般，语气自然的道：“本来还以为你会婉转一点。”

　　她笑了一声：“这就是你的底线吗？”

　　“玛奇玛。”看着女孩那不在乎，甚至是显得随意的态度，夏油杰蹙了蹙眉，再一次的清楚明白自己并不了解眼前之人。

　　“我们不会介意你的身份，你因为什么目的而来到我们的身边，毕竟你只是一个小孩子，只是一个被人利用的无辜者。”

　　“但是，如果你主动的去伤害别人，甚至是杀人。”

　　他闭了闭眼，低声道：“那我和悟只能对你出手了。”

　　“类似的警告，在那一天，悟已经对你说过了吧。”

　　玛奇玛那双属于根源恶魔的金眸注视着眼前这名少年，她似是在观察着，在思考着。

　　良久，她终于开口。

　　“夏油，你真是一个奇妙的人。”

　　“你的这份对弱者的怜悯，以及责任感，是普世观里，人们希望咒术师所拥有的。”

　　“但同时的，亦是一种虚无飘渺的观念。”

　　“而你却亦将此奉为正论。”

　　“这样的你，真的是在行走属于你自己的道路吗？”

　　听着这一番话语，夏油杰蹙了蹙眉：“你在说什么。”

　　玛奇玛没有解释什么，而是道：“我没有杀人。”

　　看着对面少年微愣的样子，她笑了笑，道：“我给了他们一些教训，但并没有下手太重，亦有人帮忙叫了救护车。”

　　夏油杰沉默了一会，然后有些不确定的问：“真的。”

　　面对少年的不信任，玛奇玛歪了歪头，然后道：“不相信的话，你可以去机关那边进行查询，以你咒术师的身份很容易做到吧。”

　　像是想起什么，她又补充道：“不过现在的话，他们应该已经进了警局，为他们之前所犯下的事情接受惩罚。”

　　因为她的这一句话，夏油杰敏锐的察觉到了些事情。

　　“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想要将我带走，但最后没有成功。”玛奇玛只简单的叙述一句。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认为你将他们手脚打断了也没有关系。”夏油杰面无表情的冷声道：“这种人渣，活在这个世上也只是为别人徒增伤害而已。”

　　察觉到玛奇玛一动不动的看着他的目光，夏油杰收起脸上冷意，低声问道：“怎么了？”

　　“不，只是我没有想到。”玛奇玛看着少年身周冰山一角的黑暗气息，她轻声低喃。

　　“原来早在一切发生之前，你未来的那个理念已经初见伪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