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顾]小情人》凭东栏

7、第六章

　　尽管戚少商一直无法想象顾惜朝穿着小内裤在屋里晃来晃去的场面，但是出于卫生考虑，以及实在抵挡不住卖家的煽动，戚少商还是给顾惜朝买了好几件内裤。七件，正好换一个星期。

　　顾惜朝看着那五颜六色的内裤，狠狠地鄙视了戚少商的审美，“你买的是彩虹吧？”赤橙黄绿青蓝紫全齐了。

　　戚少商“呵呵”笑，不管顾惜朝的小小不满，反正付钱的是大爷。

　　顾惜朝撇撇嘴，坐在键盘边上按翻页。只是之前已经订了不少衣服，于是也不怎么认真看。戚少商看他霸着电脑，站起身去厨房倒水。

　　回来的时候，却看到顾惜朝一动不动，盯着电脑屏幕发呆。

　　“怎么了？”他看了一眼屏幕，看见一袭青衣黄衫，穿在一个表情冷漠的娃娃身上，卖家把背景PS成广袤沙漠，漫天风沙中，那人衣袂飘飘，落拓然而意气风发。

　　一个不小心，戚少商就把那娃娃看成了顾惜朝。

　　这身古装，简直像为他而生。

　　戚少商二话不说，噼里啪啦下了单，订了一整套，包括小挎包、小靴子、小簪子，这家店甚至还提供假发订制。

　　这回，顾惜朝乖乖在一边不发表任何意见，但是从他闪闪发亮的小眼神可以看出，他对这套衣服是多么中意。

　　然后两个人就展开了难耐又幸福的等待……由于基本都是订制的，所以等待是那么漫长。每天戚少商回到家，顾惜朝就骑着乱虎在门口迎接他，开口就是一句：“那件衣服寄到了吗？”

　　戚少商摇摇头，那小眼神就一暗，然后策虎绝尘而去……

　　硬生生把戚少商回家有人迎接的喜悦打击得烟消云散。

　　盼星星盼月亮，终于在一个星期之后的周末，所有的衣服都到了。顾惜朝一件件地试，每一件都合身妥帖，即使是小熊装兔子装这样的恶趣味，也被穿出了丰神俊朗的模样。

　　戚少商看着他，心里喜欢得都不知该怎么办好了。桌上那人一个眼神过来，他只会一句话，“好看，好看。”

　　最后终于试到那套古装。在戚少商的帮助下，顾惜朝穿戴完毕，背上小挎包，蹬上小靴子，戴上卷卷的小假发，插上小木簪子……骑上小乱虎。

　　戚少商不知道从哪儿找出来一个小电扇，放在一人一猫跟前，一按开关……

　　此时此刻，如果再来点黄沙，该多么完美啊。

　　戚少商拿着相机一通“咔嚓咔嚓咔嚓……”

　　顾惜朝骑在乱虎身上，摸着下巴沉思，“好像还缺点什么。”最后一击掌，“对了，像我这样的少年侠客，怎么可以没有宝剑呢？”

　　这一时半会儿地也不知道去哪里找“宝剑”，戚少商灵机一动，从抽屉翻出一根针来。

　　顾惜朝拿在手里，在空气里划了个“Z”，有模有样。

　　折腾了半天，顾惜朝心满意足地把衣服换下，又钻回了□□熊手套里。戚少商怕新衣服不干净，打算全洗一遍。顾惜朝看他把那彩虹色内裤也扔了进去，大吼道，“那个放着我自己来！！”

　　戚少商不明所以，看着顾惜朝一头扎进脸盆，翻出那些内裤，然后一溜烟跑远……

　　咦，小孩儿在害羞啊……？

　　周末的下午，阳光透过窗，暖暖地洒了一屋子。浴室里传出洗洗涮涮的声音，还有“不准碰我内裤”的吼声。

　　很世俗，很幸福。

　　日历一页页翻过，戚少商捡到顾惜朝已经有四个多月，天切切实实地冷了起来，乱虎也已经长大，再睡不下那个置物架。戚少商专门给它买了一个虎皮绒猫窝，它喜欢得不得了，抛下顾惜朝就直奔了新窝。

　　顾惜朝还是一如即然的十五公分，每晚安睡在戚少商的床头柜上的置物架里。戚少商怕他不够暖，又跑到店里做了一床小小的鸭绒被，惹来老板深深疑惑的眼神。

　　任凭窗外风呼呼地刮，小屋里一片温暖。

　　这天夜里，戚少商睡得迷迷糊糊，却被一阵声音惊动。

　　有人在说话。

　　或者说，在争执。

　　一个声音是顾惜朝的，另一个很陌生，两个人用英语激烈地交谈。

　　事实上，只有顾惜朝的声音比较激烈。

　　“我不回去！”

　　“艾伦……”

　　“我不是艾伦，我是顾惜朝！”

　　“好吧……顾惜朝，时间不多了。你再不回家……”

　　“那里才不是我的家！”

　　“那哪里才是？这里吗？”

　　“……不关你的事！”

　　“艾伦，不要那么任性。已经不再有伤害你的人了，你父亲现在也在找你母亲，而且据说已经有线索了。你难道不想见见她吗？”

　　“他不会找到的，他一直和我说会去找她，但十年了，他从来没有去找过！”

　　“唉……总之，你还有三个月的时间，如果三个月内你还没回去，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艾伦.希金斯。”

　　那个声音落地，戚少商感觉屋里被一片白光笼罩，然后回归黑暗。

　　他马上起身四下查看，却发现什么人都没有。转头看顾惜朝，那小人儿却正睡得熟，还发出小小的鼾声，一脚把被子踢到了一边。

　　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好像戚少商刚才听到的一切都不过是他做的一个梦……

　　戚少商定定神，长出了一口气，怀疑自己最近赶课题赶得太紧，导致出现了幻觉，他决定明天休息一天放松一下。

　　打定了这样的主意，他打算去上个厕所。

　　脚没有踩到拖鞋，脚底有奇怪的触感。

　　戚少商俯身捡起那样东西。

　　是一片洁白的羽毛。